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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

人,我没有在外头勾三搭四,我喜欢你,和我喜欢上你,这两件事是一样的,没有高低贵贱。” 顾轻舟抓过书案上的文件打他:“恶心,还扯一堆废话!你走开!” 她还想着他的伤口,也没有狠打,到底气难消,哽咽着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,咬出很深的牙印。 司行霈一点痛感都没有,顾轻舟反而牙酸了。 顾轻舟心情很不好。 每次觉得司行霈还不错,他转身就要做一件事来恶心她。 真是从未消停过。 “他一直都只是司行霈,不会变成我想要的样子。”顾轻舟抹着眼泪想。 司行霈就在那里,想要靠近他,就要接受他,而不是改变他。 也改变不了。 洗澡的时候,顾轻舟一直在想,假如没有遇到司行霈,她会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? 她认识的男人不多,在乡下的时候没有男孩子给她献过殷勤,因为李妈这方面管得很严格,谁家男孩子敢围着顾轻舟打转,李妈就要去找他的父母,甚至告诉族长。 到了岳城,认识的同龄男孩子屈指可数。 掂过来掂过去的算,顾轻舟觉得自己会喜欢顾绍那种性格的。 顾维温柔,他像一朵白玉兰,高高在枝头,素雅洁净,哪怕是伤心了,也是低下头默默流眼泪。 最不喜欢的,大概是司行霈这种兵痞,粗鲁恶俗,而且下流。 可是现在,被司行霈一路胁迫,走到了这一步。 顾轻舟洗好澡出来,坐在沙发里擦头发,司行霈没有雪茄可以抽,烦躁的将书页撕下来卷成圈圈,衔在嘴里。 他这幅哀怨的模样,顾轻舟哭笑不得。 “司慕找你做什么?”司行霈问。 顾轻舟就把昨天司夫人相约的事,告诉了司行霈。 “还是想提退亲吧,可惜他没钱。”顾轻舟道,“所以磨磨蹭蹭的,不知道是想赊账,还是想延后。” “去退掉,钱我给你。”司行霈道。 顾轻舟蹙眉:“你又来了,我要的不是你的钱,是司家退亲给的赔偿费,这完全不同,你懂吗?” 司行霈当然懂,他只是不想顾轻舟和司慕再有接触。 每次司慕去见顾轻舟,司行霈都有拿枪将他打成窟窿的冲动。 “下次见他,就是他给钱,不准私下里和他接触。”司行霈抬起她的下巴,“轻舟,你要知道,你给他治病这件事,我已经很宽容了。” 顾轻舟不想和他吵。 她迭眸擦干了头发,换衣裳回家。 回到顾公馆的时候,众人已经吃过晚饭了,问顾轻舟怎这么晚回来,顾轻舟随意找了个借口。 “轻舟小姐。”顾轻舟回房之后,二姨太过来敲她的房门。 顾轻舟开了门。 二姨太主要是想说司家的事。 顾轻舟拒绝了司夫人,在二姨太看来是很愚蠢的,甚至会失去她立足的根本。 “轻舟小姐,我知道您现在很有信心,可是没有了司家的关系,老爷是不会像这样听您的话。”二姨太道。 她也是好心。 这个家里,顾轻舟能拿捏得住顾圭璋,而顾轻舟聪明,性格上却也有女人柔婉的一面,只要不惹她、不和她作对,她很好说话。 二姨太像找到了依靠,她不想这个依靠倒下。 “你放心吧,我心里有数。”顾轻舟道,“我和司家接触的时间长,更加了解司夫人,我不会贸然行事的。” 二姨太就放心了。 她说:“轻舟小姐,你素来是聪明的,既然你心中有数,我就放心了。” 二姨太离开之后,顾轻舟更衣准备睡觉。 睡到了半夜,突然听到楼下一声尖锐的惨叫声。 顾轻舟被这声惨叫声吓到了,从睡梦中醒过来,大惊失色。 而后,惨叫声又传了上来,顾轻舟急忙披衣下楼去看。 第239章 置身事外的筹划 楼下的惨叫,吓到了顾轻舟。 发出惨叫的,是顾家的四姨太香雪,她的羊水破了,正在宫缩。 一阵阵的宫缩,让她痛不欲绝,叫声惨烈。 众人正在手忙脚乱送四姨太去医院,顾圭璋抱住她的身子,二姨太和三姨太帮忙抬脚,将四姨太挪到了汽车里。 “好疼,好疼!”四姨太还在哭。 众人都下楼了,包括顾缃和顾缨、顾绍。 顾圭璋的汽车先走,二姨太和三姨太也要去,看到顾轻舟站在旁边,就问:“轻舟小姐去吗?” 顾轻舟点点头,钻进了车厢。 她穿着绣牡丹盛绽的拖鞋,披着一件很厚的风披,里头是睡衣,倒也看不出来,因为她裹得紧紧的。 顾绍等人站在门口,犹豫着要不要跟去。 顾缨问顾缃:“阿姐,我们怎么办?” “回去睡觉。”顾缃道。 顾绍也跟着她们姊妹俩上楼了,想去也去不了,家里的汽车都开走了。 坐在汽车上,顾轻舟听着二姨太和三姨太说话。 “吃晚饭的时候,她就有点不舒服,当时就该送去的。”二姨太自责。 三姨太道:“是老爷想挨到白天,毕竟夜里急诊太贵。” 顾轻舟不言语。她觉得三姨太猜测不错,顾圭璋是没当回事,想拖到白天。 四姨太身体不错,之前在乡下生了莲儿,这个孩子很快就落地了。 凌晨四点到的医院,四点五十孩子就呱呱坠地,是个女儿。 顾圭璋脸色不好看。 他不想要女儿,想要个儿子。 天亮之后,女眷们都可以进去看四姨太和孩子。 婴儿重五斤四两,红扑扑、皱巴巴的不漂亮,二姨太和三姨太却昧着良心夸,将这孩子夸得跟一朵花似的。 四姨太一直在阖眼打盹,一脸的疲倦和难过,她大概也是想生个儿子吧? 在顾家,闺女有什么用呢? 顾圭璋四个女儿了,他怎么对她们的,四姨太也瞧见了。 正是因为瞧见了,所以心灰意冷。 顾圭璋坐在外头的椅子上抽烟时,顾轻舟上前,对他道:“阿爸,我同学约了去给她祝贺生日,可能要去两天,要不我打个电话辞了吧。” “辞什么?”顾圭璋挥挥手,“你不用交际的吗?答应了别人再去辞掉,以后谁跟你来往?” 他烦躁将烟蒂扔地,踩灭:“生了个败家精,有什么值得高兴?再说你在家能帮什么忙,是能换尿布,还是能喂奶?去忙你的!” “是。”顾轻舟道,“阿爸,我先走了。” 顾圭璋摆摆手,示意她先走。 晨曦熹微,二月的清晨微寒,袖底被凉意浸透,远处的薄雾似轻纱萦绕,碧树繁梢沐浴在湿润的晨雾里。 远处的天际,朝霞璀璨红艳,将层云染透,骄阳躲在锦缎般的云后面,半遮半掩的。 今天是个好天气,顾轻舟却感受不到春暖花开。 顾轻舟回到了病房,跟她们告辞,先回家梳洗,再去李家汇合。 李家有装花卉的大货车,车厢里有淡淡的花香,还有泥土的气息。 因为有十四个女孩子,汽车装不下,只得用货车。 李桦挺不好意思的。 虽然味道不好闻,众人还是争先恐后爬了上去,没有露出嫌弃,怕同学笑话自己矫情、没教养。 每个人都用漂亮精致的蒲团垫在长凳子上。 顾轻舟上车之后,就倚靠着颜洛水打盹,霍拢静也来了,坐在顾轻舟的左手边。 李桦一路上都很激动,不时唱歌,和大家说笑。她天生活泼,而且才艺出众,又没什么心机,跟李桦玩很放松。 “轻舟是不是病了?”看到顾轻舟在睡觉,李桦担心问。 顾轻舟没有真正睡着,她在打盹,闻言睁开眼睛说:“没有,我凌晨三点就醒了。” 然后,她把姨太太生了个女儿的事,告诉了众人。 顾轻舟的同学,多半都是原配嫡女,对姨太太生的孩子,都怀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厌恶。 她们说了很多自家的事,都是关于姨太太的,颇有同仇敌忾之感。哪怕家里的姨太太还不错,也不好意思在这个大环境下说。 顾轻舟就继续打盹。 “……阿桦,你怎么不请宛敏?”李桦凑到顾轻舟身边时,顾轻舟问她。 李桦不太好意思。 “你说实话。”顾轻舟道,“是不是宛敏说了什么?” 李桦就点点头:“宛敏说,你和洛水可能不太喜欢她,她来的话就太扫兴了。我想着,我跟你们更亲近些,没道理不请你们,只请宛敏,所以她自己这么说了,我还是很高兴的,宛敏蛮会替我着想。” 宛敏不这么说,李桦也不会请她的。 李桦也许天真单纯,可她家里是从政的,父母可不傻。 颜洛水是军政府总参谋的女儿,顾轻舟是军政府未来的儿媳妇,这身份地位远胜过宛敏。 “那来花圃过生日,是不是宛敏提议的?”顾轻舟笑问。 李桦道:“是啊是啊,轻舟你猜得真准。宛敏说,我今年是十八岁生日嘛,总要过点不一样的,每年都是吃蛋糕,几个朋友送礼物,实在没意思。” 顾轻舟就知道。 宛敏巴结李桦多时,不可能是白费心思。 顾轻舟笑了笑,对李桦道:“今天会有惊喜。” “真的?”李桦激动,“你安排的吗?” “不是,宛敏安排的。”顾轻舟笑道。 李桦不解:“宛敏?” 顾轻舟很肯定的点点头。 “她会来吗?”李桦道,“她自己说,她不方便过来的,其实我知道你和洛水是不介意的……” “她会来的。惊喜到了,她怎么能错过呢?”顾轻舟道,“也许,她还会带其他人来。” “谁谁谁?还有谁?”李桦这会儿已经一头雾水了。 顾轻舟轻轻拍了下她的手:“问明白,就不是惊喜啦!” 李桦情绪很好。 今年没有长辈、没有父母在身边,过生日全部由着她的性子来,她简直是放飞的雀儿,扑棱着翅膀,恨不能一刻也不歇。 说着话儿,大货车停稳,司机放了个矮矮的板凳。 众人踏着板凳下车,又新鲜又刺激,情绪都很高涨。 早春的岳城树木青翠,尚未繁花似锦,故而到了花圃,远远就瞧见大棚里红绿相间,争奇斗艳,大家的兴趣都被提起来。 李桦道:“先落脚喝点茶,还是先去花圃看看?” “先去花圃!”众人异口同声。 在花圃里管事的佣人,拿了胶皮雨靴给她们。 李桦道:“都换上啊,花圃里全是泥,别把你们的皮鞋弄脏了。” 雨靴是李家特意准备的,都是崭新干燥的,穿进去很舒服平坦。 众人就随着李桦,进了第一间花圃大棚。 大棚里温暖,花香甜腻。 里面种着玫瑰,各式各样的,园工才洒了水,饱满的花瓣上,晶莹的水滴点缀,幽香烈艳。 有大红玫瑰、粉玫瑰、白玫瑰甚至还有珍稀至极的黑玫瑰。 李桦拣了几朵玫瑰花送她们玩。 除了玫瑰,还有其他的品种,亦如兰花、水仙、百合、白菊、桂花、白茶等,各种品色、各种时节的鲜花都有。 女孩子都爱花,一时间全部沉沦了,在花圃里流连了两个小时,都不太想出来。 管事进来说:“五小姐,现在都一点钟了,午饭已经备好了。” 李桦笑道:“下午再来,先去吃饭吧。回头带你们去看我家自留的花圃,比这个还要好玩。” 众人就高高兴兴的去了。 这片庄子,几乎没有多少农家,全是李家的田地,搭满了数不尽的花卉大棚,有好几处宅子,都是李家的工人和管事们住。 最中间有一座庭院,老式的房屋,木门木窗,进门就是一座两人高的屏围,绕过屏围才是院子。 院子里的用料讲究,家具古朴精致,整堂屋的楠木家具,顾轻舟都看傻眼了。 楠木最是昂贵,胜过于从意大利运过来的沙发,李家居然摆在乡下。 “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床,这叫什么床?”里卧传来女孩子们欢喜的叫声。 顾轻舟看了眼,瞧见了一张紫檀的拔步床,这种床就像个小房子,有门有窗,里头还打上各种小柜子,可以放首饰、放点心等。 就在她们围着老式的拔步床惊叹,纷纷要围上去的时候,顾轻舟悄无声息出门了。 她沿着田埂往外走,约莫走了十分钟,逐渐到了主路,看不见李家的宅子时,才停下脚步。 她等了不到三分钟,就看到树林后两名副官跑过来,他们已经换了最平常的衣裳,灰色长裤,青褐色上衣,像个农夫。 “顾小姐,出了什么事?” 每次顾轻舟落单,特别是往偏僻的地方走,就是希望跟着她的副官们能露面,这是不言而喻的约定。 “今天庄子上会来一批人,可能有好几个,你们留心点,看到就抓起来。枪带了吗?”顾轻舟问。 这些副官,都是警惕非常、武艺高强,而且带着枪的。 “带了,顾小姐。” “抓住之后,仔细审,手段狠一点,让他们全部交代清楚。审明白了,放个信号枪给我递信,就在附近守着。”顾轻舟道。 副官道是。 他们也不问什么人,只是听吩咐办事。 第240章 目瞪口呆的境地 吩咐完毕,顾轻舟沿着田埂往回走。 不远处的大路上,顾轻舟看到一辆比较破的车子开过去,心中略微留意,继续往回走。 顾轻舟回到院子里时,十来个同学脱了鞋挤到拔步床上,把床挤得滴水不通,连颜洛水和霍拢静都上去了。 看到顾轻舟,她们还喊:“轻舟快来,还有位置。” 非要所有人都挤上去,像沙丁鱼罐头,挤得满满当当的,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,她们却快乐极了。 顾轻舟啼笑皆非。 “你们好幼稚。”顾轻舟道。 “出来玩嘛,别扫兴,快来!”颜洛水道。 顾轻舟一边笑一边脱鞋。 床真的挤不下去了,顾轻舟就站在床沿上,不知道为什么,大家都哈哈大笑,明明没什么趣事,却开心极了。 一群孩子。 顾轻舟在这个瞬间,也变成了孩子。 吃了午饭,李桦安排所有人休息,每个人都有间屋子。 乡下的房子宽敞,床特别大,顾轻舟和颜洛水、霍拢静住了同一间。 下午再去花圃玩。 李家自留的花圃,鲜花更加浓艳,这个时节就培养出了白茶,丰神凛冽。 “你们喜欢什么?都选一盆,走的时候我让管事包好,回头送到你们家里去。”李桦道。 众人就不客气了。 顾轻舟也选了一盆白茶花。 颜洛水和霍拢静都选了兰花。 兰花比较昂贵,李桦此举真的是颇为大方,而且她的家里人肯定是提前交代了,有意多结交同学。 顾轻舟不动声色,跟着吃喝玩乐,没有任何的闲话。 晚上,是李桦正式的生日。 同学们都从各自的手袋里,拿出礼物送给李桦。因为手袋不方便装大的,所以大家的礼物,都是些小首饰,方便携带。 顾轻舟送了一对南珠耳坠,各缀了小钻石的璎珞。 霍拢静和颜洛水都是送的黄金手链。 李家的佣人做了鲜花饼,又煮了长寿面,还从城里买了生日蛋糕回来。 晚饭之后,顾轻舟悄悄拉李桦的胳膊:“出去走走好吗?消消食,就在这附近。” 庄子上黑灯瞎火的,李桦是不太敢去的,但是她这个人天生不会拒绝别人,顾轻舟提议,她就迎合了。 李桦提了盏汽灯,顾轻舟跟着她,两个人沿着老宅漫步而行。 “鲜花饼很好吃,甜而不腻。”顾轻舟道。 “你喜欢啊?”李桦高兴,“走的时候,我让他们做一点,你带回去给家里人都尝尝。” “好,谢谢你。”顾轻舟道。 倏然,李桦听到噗通一声,好似是什么掉下来。 她有点紧张,举灯四下里查看,可惜汽灯的光微弱,什么也看不清。 “你听到声音了吗?”李桦问。 顾轻舟道:“可能是癞蛤蟆掉到水里了。” 李桦哈哈大笑:“你真有想象力。” “不是的,我从小在乡下长大,前年年末才到岳城。癞蛤蟆掉到水里,就是这个声音。”顾轻舟说。 李桦知道这个内幕,只是顾轻舟的做派优雅,很难想象她是乡下养大的,李桦常常会忘记。 逛了一圈,顾轻舟往黑暗的远处看了眼,和李桦回了屋子。 一回来,颜洛水和霍拢静就问顾轻舟:“你在搞什么鬼?” “我没有搞鬼,是有人在搞鬼呢。”顾轻舟笑道。 她们这边说着话儿,那边堂屋有同学喊她们:“轻舟,阿静,你们出来玩啊,我们打算击鼓传花……” 击鼓传花是古时文人间很风雅的事,不过到了今天,就成了凑趣的。 女孩子们摆了只鼓,一张偌大的桌子,中间摆放着白酒、红酒和辣椒水,旁边一个大签筒,李桦正在埋头写问题,一朵去了干净刺的黑玫瑰放在中间。 “花落到谁手里,谁就抽一个问题,答对了就奖赏一朵玫瑰,答错了就喝酒或者辣椒水,或者回答一个很隐秘刁钻的问题。”李桦主持大局。 顾轻舟直摇头。 颜洛水和霍拢静倒是觉得有趣。 女孩子们都很兴奋。 她们不住校,所以等于是第一次一起过夜,这种兴奋刺激得她们根本睡不着。 顾轻舟的手很快,每次花差点落到她手里,都被她带过去了。 而签筒里的问题,个个都很难,有出自圣经,也有出自算数课本。 同学白彦连输了两次,被迫回答两个问题,比如“和未婚夫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,在哪里?”果然是很刁钻。 顾轻舟在旁边笑,她一边和她们玩游戏,一边留意外头的动静。 宛敏大概不知道庄子上的女孩儿们放开了淑女的形骸,玩得这么时髦前卫,这么开放活泼。 她在安静的等待着,像一条毒蛇,蛰伏,伺机反咬一口,报一箭之仇。 从岳城到李桦家的花圃,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。 到了晚上九点,宛敏接到了一个电话。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很低,说:“宛小姐,成功了。” 宛敏大喜。 果然,她就知道自己这招棋走得很好。 她换了衣裳,头发零散披着,小心翼翼避开了宛家的所有人,绕到了后门。 后门处,宛敏叫了黄包车,报了李桦家里的地址,去了李公馆。 李公馆这会儿都睡了,除非是有应酬,九点的时候一般人家都上床睡觉了,特别是天还这么冷。 佣人开门,不情不愿的,宛敏急促道:“快快快,去通禀李太太,你家五小姐出事了!” 佣人吃惊,五小姐不是去花圃过生日了吗? “快呀!”宛敏催促佣人。 佣人回神,立马往二楼跑,去敲了李家太太的房门。 李太太和李先生已经洗了澡躺下,两人各自拿着书看,听到动静时,夫妻俩面面相觑。 “怎么回事?”李太太问。 佣人就把宛敏的话,告诉了李太太。 李太太遇事冷静,裹着外套下楼。见宛敏瑟瑟发抖,不知道是吓坏了,还是冻了,李太太心里也沉了沉。 “宛小姐……” 宛敏不待李太太说什么,就急促拉住了李太太的手:“出事了,李太太!我祖父有个学生叫朱博,今天在家里做客,他办了个民生日报,自己做了主编。 报社的人打电话给他,说有人报案讲,花圃那边出了案子,好像是一伙子海盐帮的人,将在河边嬉闹的女学生们糟蹋了,还掐死了一个,丢在水边。报社的人问朱博借车去拍照片。 我在旁边,听到电话里那个编译说,‘老板,若是李家的人赶在前头来报信,就拍不到尸体了,消息就不值钱了’。李太太,我吓坏了,我真是吓坏了。” 李太太听完,双腿一软,只差没晕过去。 血瞬间冲到了脑子里,李太太唇色发白,站也站不稳。 宛敏哭得全是泪:“李太太,怎么办啊?之前阿桦邀请我,我家里有点事就没去,但是我记得她说过的地方,就是那个编译说的庄子上……” 李先生也下楼了。 闻言,李先生的表情跟李太太差不多,夫妻俩全吓懵了,气都喘不上来。 庄子上没有电缆,无法通电话,那些管事肯定怕承担责任,这会儿还不知怎么乱呢。 最可怕的是,一群帮派的人路过,糟蹋了女学生,还掐死一个,死的是谁? 若万幸,死的不是李桦,可圣玛利亚的女学生,哪个家里背景简单? 人死在李家的花圃,对方的家长怎么也要折腾李家,赔巨款少不了的,就怕那姑娘是家里的宝贝疙瘩,赔钱都打发不过去。 若是非常不幸,那个人是李桦呢? 李太太喘不过气,她用力攥紧了宛敏的手,几乎要把宛敏的手掐出血。 宛敏感觉到,李太太温热的掌心,一下子就凉了。 “快,备车,备车!”李太太大喊,声音已经走音了,不成样子。 李先生也喊了管家过来,又让人去通知他的大哥和二哥,然后他们夫妻俩乘车,先去了乡下。 不管是情况多么糟糕,他们都要去稳定局面。 宛敏在旁边扶住李太太:“我也要去,她们都是我的同学。” 她哭得实在可怜,李太太不忍心,道:“好孩子,上车吧。” 车子飞一般的出城,司机用最大的速度,往花圃赶。 李太太在幽暗的车厢里,眼泪再也忍不住,簌簌的掉。 “菩萨保佑,若阿桦这次顺利渡过难关,我愿意给您重塑金身,余生吃斋念佛。”李太太暗中双手合十。 车厢里什么也看不见,宛敏的唇角,则有压抑不住的笑意。 这件事是她筹划的。 为何选择李桦? 第一,除了颜洛水和霍拢静,顾轻舟就只跟李桦关系不错,李桦能邀请得了顾轻舟;第二,李桦一旦出事,宛敏可以借口天天到李家来看望她,李桦有好几个堂兄和兄长未婚,她常出现,生得又漂亮,也许宛敏会有新的机遇,不需要远嫁南方…… 李先生的官不大,但是李家很有钱,他们家的花圃生意,日进斗金,此事很多人知道。 顾轻舟不晓得,因为她对同学的家世没那么在意。 宛敏却很留心。 宛敏身上有一笔丰厚的积蓄,都是她勾搭她姐夫时赚得的,她用来收买海盐帮的人,让他们在花圃附近待命。 她给了那群人三张照片,其中就有李桦和顾轻舟,另外一个是蒋春妮。 到了夜里,制造点混乱,女孩子们吓坏了会乱跑,到时候很容易得手。 宛敏想要杀死的蒋春妮,因为蒋春妮没什么背景,她之所以念圣玛利亚,是因为她姐姐是富商的姨太太,她死了,没人会深究不放。 蒋春妮死了,顾轻舟和李桦被糟蹋了,宛敏可以放出消息,说对方是冲着军政府去的。 顾轻舟自己被糟蹋,还要背上害死同学和连累李桦失身,那么她会被军政府退亲。 退亲了,又失了身,又要承受李桦家里的报复,以及蒋春妮姐姐的落井下石,顾轻舟生不如死,受万人指点,就像宛敏现在遭遇的一样。 这是宛敏的计划。 她不去花圃,因为她要置身事外,她要给李家报信,获得李家的好感。 她相信,出了这么可怕的事,李桦一定会崩溃疯掉,那么李太太会考虑到宛敏是她的好友,同意她来开导李桦。 这样,宛敏就能很顺利出入李家,而且常来常往,可以钓到大鱼。 把顾轻舟逼入绝境,给自己营造一个机会,牺牲几个无关紧要的同学,宛敏觉得自己很成功,这个想法很天才。 “在接到电话之前,我还担心事情有变故,没想到这么顺利。”宛敏心想,天助我也。 李太太不知身边这条毒蛇的想法,只是魂不附体的担心着。 就连李先生,也是思虑混乱,彻底没了主张。 他们夫妻俩快要崩溃了。 谁能想到,好好的去庄子上玩,会有这等可怕的遭遇? 汽车四十分钟就到了庄子上。 进了庄子时,李太太忍不住攥紧了宛敏的手,她很害怕。 “没事的,李太太,阿桦吉人自有天相。”宛敏安慰她。 李太太紧张得只剩下半口气,吊着她。 到了门口,等李先生和李太太下车时,他们听到了屋子里的喧闹。 这喧闹中,有人尖叫。 李先生吓坏了,使劲敲门。 佣人打开了门时,李先生疾步进了院子,就看到大堂里灯火通明,一群女孩子围着桌子,他的宝贝女儿李桦,正站在桌子上跳舞。 裙摆缱绻,李桦像只漂亮的花蝴蝶,舞姿轻盈,在桌子上翩跹。 “好!”围着女孩子们,个个拍手称赞,甚至大笑大叫。 “我跳了,我跳了啊!”李桦很轻盈的跳下桌子,笑容满面,声音清脆愉悦,“快快快,不准失言,轻舟和洛水喝辣椒水。” “辣椒水,辣椒水!”其他人拍着桌子,打着节拍喊,起哄着让两个少女喝辣椒水。 然后,她们又大笑大叫,兴奋极了。 这模样,分明是玩疯了,一点淑女形象全丢开,而且十几个女孩子,一个也不少,哪怕是出事了的样子? 李先生和李太太震惊。 李太太那口气,终于透了出来,李桦没事,其他孩子也没有。 半晌,他们俩转过脸,去看同来的宛敏。 而宛敏,脸色煞白,震惊看着这一幕幕,嘴唇哆嗦着:“怎么会这样?” 第241章 抓个现行 深夜,天色青黑,薄寒袅袅。 屋子里的人玩疯了,也喝醉了大半,丝毫没有留意到院子里进了人。 庭院子站着的三个人,却久久没有挪脚,望着这一幕,不敢相信。 桃蕊在轻寒的夜风吹拂之下,如烟似雾,落英缤纷,花瓣被风转起,萦绕着衣袂蹁跹。 “没事吗?”压在李太太心头的阴霾,顿时散去。 她亲眼看到了女儿活蹦乱跳的,其他天大的事,李太太都能承受。 她松了口气。 只要李桦没事,其他都好说! 李先生和李太太都是精明百倍的人。正是因为他们精明能干,李桦在父母的爱护之下,始终无需操心俗务,故而保持着她的天真可爱。 到底怎么回事,李先生和李太太心中有了八成的肯定:这是宛敏搞鬼的。 没出事,宛敏却说得有板有眼,因为这是她的策划。 “姆妈!”李桦先看到了李太太,惊喜着跑出来。 她输了很多次,喝了不少的酒,双颊酡红,比桃蕊更加娇艳,只是舌头有点控制不住,说话声音很大。 她扑到了李太太怀里。 软软的女儿,身上带着酒香的热气,一切都那么真实,李太太的心彻底归位了。她从未觉得女儿这么可爱过,简直是她的珍宝! 她抱住了李桦。 “宛敏,你也来了?”李桦看到宛敏,更是高兴,“我今年的生日过得真圆满!你们都来了?” 她最后才看到她父亲,挣脱母亲的怀抱,扑到了李先生怀里,“阿爸,我没有喝醉。” 李先生跟李太太的感触差不多,抱到热乎乎的孩子,才知道虚惊一场,终于有心思来考虑其他事了。 宛敏说,有人打电话说出事了,可那到底是什么人,黑灯瞎火的看到了? 又从哪里打的电话? 花圃离岳城不过一个小时的路途,中间没有镇子,想要打电话就得回城。 这一切都是漏洞。 李先生和李太太爱女心切,此刻才看出端倪。 屋子里的喧闹,暂时停止了。 女孩子们都不太好意思,毕竟平日里被教导做淑女,一时间放出本性,在长辈面前多少有点难为情。 顾轻舟是唯一没有喝酒的。 她看着宛敏面无人色,眼神飘忽,甚至想跑的样子,顾轻舟微笑,上前对李桦道:“该你罚酒了。” “胡说,明明是该你喝辣椒水了。”李桦笑道。 李太太情绪不对,所有人都看得出来。 顾轻舟走到了李太太跟前,低声道:“您肯定好奇,到底发生了何事吧?今天是阿桦的生日,十八岁一生才一次,咱们别打扰她们。” 李太太看了眼顾轻舟。 整个屋子里的人,都是懵懂的,唯有顾轻舟比较清醒。 可见,她处理好了一切。 李太太欣慰看了眼顾轻舟。 宛敏这时候就想跑,顾轻舟拉住了她的胳膊,同时喊了声:“阿静?” 霍拢静走了出来。 宛敏被霍拢静钳住了胳膊,动弹不得。她想要叫,霍拢静将一把锋利的匕首对准了她的喉咙:“宛敏,别扫兴啊,阿桦难得过个快乐的生日。” 背着众人,没人看到宛敏被胁迫。 宛敏吓得腿全软了,声音哽在喉咙里,再也出不来。 李桦稀里糊涂的。 李先生跟着顾轻舟,先出了院子。 李太太坐下来,陪着喝了一杯酒,笑道:“多谢你们来给阿桦过生日,好好玩,我不会告诉你们父母的。难得你们赏脸,薄酒粗茶,怠慢了啊。” 众人露出了笑容。 李太太真和善。 有了这点鼓励,半醉的、束缚了半生的女孩子们,意犹未尽的玩闹了起来,丝毫不觉得方才宛敏和李氏夫妇到来的诧异。 脑子里是半醉的,眼前是繁华奢靡的,心里是快乐的,哪有心思去考虑其他?亦或者,她们将不快乐的事,主动屏蔽。 李太太喝完酒,安抚好了李桦,急匆匆跟了出来。 在不远处的一栋小院子里,六名农夫打扮的人,双腿双手脱臼,无力依靠着墙壁,浑身是伤。 李家的管事在跟李先生解释:“大约在一个钟头前,我听到有人敲门,打开房门就看到了门口站着他们。 我叫人将他们抬进来,还想锁着呢,发现他们的手脚都被人下了,动不了,就没有绑,只问他们。” 管事指了指这个人,他们浑身是伤,还有一个人的左边的胳膊,从手臂到手指,肌肤活生生被剥去,他早已疼昏了。 而其他人,都吓坏了,争先恐后的交代着。 “……我本想等他们交代清楚了,我这边做好记录,明日一早送去警备厅,再回家报备,不成想老爷和太太连夜到了。”管事道。 宛敏看到那血淋淋的胳膊,差点吐了。 李先生脸色铁青。 顾轻舟和霍拢静站在旁边,两位女孩子表情恬柔,一副淡然事不关己的模样。 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李太太问,“谁能说一说?” 管事就指了最西边的匪徒,道:“太太,他说他是领头的,让他自己告诉您吧。” 李太太就走到了那个人身边。 那个人挨了打,看着同伴被活剥了一条胳膊,现在所有的神志都崩溃了,一见李太太问话,立马老老实实的交代,半个字都不敢错。 “我们是在海盐帮犯了事被赶出来的,平日里海盐帮接一些违反帮规的活,孟爷不敢动用帮里的人,怕吃帮规,就找我们。 孟爷说,让我们来这个庄子,夜里在院子外放火,把屋子里的女孩子们都吓唬出来,然后找到这三个人。 三个人都要破了身子,另外一个短头发的,多糟蹋几次,让她疯了最好;还有一个掐死;一个长头发的,动她一次就行了,将来把责任都推给她,让她活着受苦。”这人如实道。 李太太的双手,止不住的痉挛。 一模一样,和宛敏告诉他们的一模一样。 事情根本没有发生,不可能存在什么路过拍照的记者。 唯一的解释,宛敏就是那个背后的买主,所以她知道。 李太太回身,重重掴了宛敏一个耳光。宛敏差点跌倒,李太太抓住了她的胳膊,反手又是一个耳光。 “你这个蛇蝎毒妇!”李太太哭着骂,声音早已走样了,气得浑身都发冷,“她们都是你的同学,什么深仇大恨,你要把她们全毁了?你还特意要把阿桦给弄疯,阿桦到底怎么对不起你?” 没人来拉。 宛敏全身脱力。 她想要挣扎,甚至想狡辩说她没有,是有人陷害她,却说不出口。 她在去通知李家的那一刻,早已自证,她就是那个买凶的! 她是接到了电话,确定事情非常顺利,已经做完了再去李家报信,得到最后的胜利成果。 哪里知道,根本不是海盐帮的人报信的,而是有人故意设套,让宛敏钻进来。 果不其然,宛敏得意忘形,踏入了陷阱,她已经没办法抽身了。 “好了,好了!”李先生有种劫后余生的幸运感,他的宝贝女儿没事,所有人都没事,他上前抱住了李太太。 “把他们全部送到警备厅,让警备厅立案吧,这件事我们已经管不了了。”李先生道。 宛敏回神,挣扎着坐起来。 她被李太太打了两巴掌,双颊生疼,说话也口齿不清:“不要,不要送我去警备厅!” 她爬起来就跑。 她可以跑到南方去。 霍拢静将她抓住,在她腿上一踢,重重的一脚,宛敏的左腿顿时骨折。 骨裂的疼痛,让她几乎要昏厥,她大叫起来,再也没有力气去跑。 李家的下人,连夜把宛敏和这六个人绑的结结实实,送到了警备厅,顺便让警备厅的人去抓孟爷,最好拿到宛敏买凶的实证。 李太太坐在椅子上,连声念“阿弥陀佛”。 顾轻舟坐到了她身边。 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李太太问顾轻舟,“人是你抓的?” 顾轻舟点点头:“阿桦说,来庄子上过生日是宛敏提议的。宛敏之前和她姐夫苟合,被我们拆穿,她在家里不好过,所以伺机报复我。 只是我没想到,她想要牺牲阿桦和蒋春妮来对付我。阿桦和蒋春妮在学校不设防,所以我跟了来,斩草除根,免得宛敏再次下手。” 李太太紧紧握住了顾轻舟的手:“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,你是?” 她不认识顾轻舟。 她甚至想问,顾轻舟用什么方法,将那些人都弄得如此之惨烈。 “我姓顾,叫顾轻舟。”顾轻舟自我介绍。 李太太和李先生立马就知道是谁了。 原来是军政府的少奶奶。 “顾小姐,阿桦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!”李太太感激对顾轻舟道。 李太太心里明白,假如没有顾轻舟,阿桦根本不会陷入险境。顾轻舟帮她,是应该的。 但是,李太太很想结交顾轻舟,故而用好听的话来恭维她。反正阿桦没事,让顾轻舟得点人情又能如何? “李太太,您别这么说,大家没事就好。”顾轻舟道,“对了,暂时就别告诉她们了,她们今天玩得好开心。” 李太太颔首。 霍拢静也心照不宣。 然后,她们重新进了屋子。 李太太又陪着喝了一杯酒,就和李先生临时歇在管事的西厢房里。 正院这边,一直闹到了凌晨两点多,她们才渐渐累了,东倒西歪的睡着。 第242章 司行霈的维护 顾轻舟从庄子上回来,当天下午就去了司行霈的别馆。 她用了司行霈的副官,自然要通禀一声,免得司行霈为她担心。 司行霈去了军政府,直到深夜才回来。 “轻舟,我一点也不担心你,这个世上的阴谋诡计,对你是无用的。”司行霈抱紧了她,低声道,“我只怕枪炮无眼。你没有经历过战争,不知道哪里有硝烟,无法躲避……” “又没人刺杀我。”顾轻舟道,“我要是过你这样的日子,天天担心被刺杀,我会疯掉的。” 司行霈一顿。 而后,他更加用力抱住她:“你放心,我不会让你过这样的日子,我会保护你的,轻舟。” 顾轻舟失笑。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,顾轻舟还是回了趟家。 顾圭璋已经给四姨太生的女儿赐名了,叫“顾纭”。 顾轻舟给这位小妹妹送了一副镯子。 宛敏的案子,警备厅送到了法院,公开审理,司行霈关注了。 他要求速办此案。 于是,案子的审理提前,直接安排是在周二。 顾轻舟班上一半的同学,才从李桦生日宴的兴奋中回神,才听说宛敏被抓了。 “怎么会这样呢,那天晚上,宛敏不是去了花圃吗?她怎么犯事了?” 同学们议论纷纷。 “我想起来了,那天李太太和李先生也去了,带着宛敏一起!” “宛敏犯了什么事?” “好像是买凶杀人。” “杀谁啊?” 全班沸腾了。 正好是自习课,她们就围着学监密斯林,央求密斯林带她们去看法院的审判。 “不行。”密斯林拒绝。 女学生们不依不饶。 密斯林没办法了,去请示了校董。 在岳城,法院是新鲜事物,公开审理更是寥寥无几,算是大事了。对方是圣玛利亚的女学生,而且是宛老先生的孙女,引起各方面的注意。 校董不同意学生请假去看,但是李先生和太太为李桦请假了,特意带着李桦去瞧。 同时,李太太打电话给蒋春妮的姐姐,让她也带着蒋春妮去,长点见识。 大人总感觉孩子单纯,其实孩子没有经历世事,才是最不懂得节制和害怕、甚至不懂得仁慈,所以宛敏如此心狠手辣。 “宛敏是不是被冤枉的啊?”李桦去法院之前,还在可怜宛敏。 然后,经过了审判,知道了前因后果,蒋春妮当场吓哭了,李桦也全身发冷。 出了法院,蒋春妮趴在花坛那边吐,她姐姐在劝说什么。李桦想过去安慰她,腿却千斤重,怎么也挪动不了。 李桦帮不了任何人。 “宛敏好可怕!”回到家里,李太太哄了她半晌,她才哇的一声哭出来,“要不是轻舟,我和春妮是不是都完了?” “是啊。”李太太也后怕。 李桦哭得更厉害:“姆妈,我好害怕!” “没事,没事!”李太太道,“宛敏这辈子是出不来了。” 宛敏的案子,人证、物证俱全。她买凶的钱、凶徒都在场。 她爷爷有几个学生很有出息,却是在北平政府任官,跟岳城军政府说不上话。 宛敏想要陷害的,是岳城军政府少帅的未婚妻,此事就没有反转的余地。行凶未遂,宛敏最终被判了有期徒刑八年。 “八年?”不少人议论,“太便宜她了!” “你懂什么?她关到牢里,还想出来吗?岳城是谁家的天下?” 宛敏关在牢里,当然只是个敬畏法律的借口,而她的归宿,司行霈早已替她想好了。 当天晚上,司行霈就弄了个和宛敏容貌五分相似的人进来,将宛敏弄出去杀了。 而军政府的监牢,拒绝宛家的人探视宛敏,没人知晓宛敏已经死了,包括顾轻舟。 但是,顾轻舟能猜到宛敏不好过,司行霈是不会放过她的。 宛敏被判刑,学校立刻开除她的学籍,抹去她这个人的痕迹,不想被她牵连,名声不好听。 宛敏的父母很难过,只是因为宛敏丢脸,让他们抬不起头。说起宛敏,都是责骂她。 而宛敏的姐姐,冷漠道:“她这是罪有应得!” 和她相恋的姐夫,也只是一时走错了路,后来重新回到了她姐姐身边。宛敏去坐牢了,不在眼前晃,她姐夫也松了口气,生怕她再来纠缠,影响自己和妻子的感情。 总之,司行霈拒绝宛家的人探监,实则是多此一举,宛敏的父母和姐姐,从未想过去看她。 他们只担心她八年之后出来,怎么再给他们抹黑。 “她死在牢里就好了,一了百了。”她父亲这样说。 宛敏的案子很快就结束了。 大家谈论了几天,慢慢归于消寂。 倒是教会了李桦和蒋春妮这两个傻姑娘一点人情世故,让她们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。 蒋春妮特意做了点心,送给顾轻舟:“谢谢你救我一命。” “你做的饼干,跟洛水做的一样好吃,谢谢你。”顾轻舟笑道。 蒋春妮含笑点头,然后眼泪就涌了上来。 她和顾轻舟不太熟,破天荒的拥抱了一下顾轻舟。 李桦家里给顾家送了不少的鲜花盆栽,还有鲜花饼。 各种各样的盆栽,大约送了二三十盆。 这些都是很名贵的。 “轻舟,你这同学挺懂得礼数。”顾圭璋高兴。 他又给太仓发电报,请倪小姐到岳城来玩,这些鲜花都是给他充门面的,他心情不错,觉得顾轻舟有能耐,会交朋友。 顾轻舟的确是救了李桦,因为宛敏是李桦自己结交的朋友,不是顾轻舟带给她的厄运,顾轻舟等于也救了她。 “谢谢李太太,送我们这么多花。”顾轻舟给李家打了个电话。 李太太热情笑道:“不谢不谢。顾小姐,改日过来吃饭呀?” “学校要小考了,等小考结束了,再去叨扰您。”顾轻舟道。 宛敏的事,司行霈做了很多,但是他没有跟顾轻舟谈过,好似事不关己。 倒是司慕,特意去接顾轻舟放学。 顾轻舟不想跟他接触。 司行霈对他们接触很防备,顾轻舟不想和司行霈有这种误会。 顾轻舟是要离开司行霈的,在离开之前,她和司慕接触太多,司行霈对她的惩罚就越重。 他总是用很恶心的方法收拾她。 司慕的车子到了学校门口时,顾轻舟想躲开。 她从西边的校门溜出去。 结果,没走两步,就听到了喇叭声。 司慕看到她往回溜,知晓圣玛利亚还有个后门,就去找她了。 后门处,一整排高大粗壮的梧桐树,夕阳金灿的余晖,从树影里筛过,落地金黄。 顾轻舟想躲,没躲开。 “我听说了你同学的事。”司慕走下车,对她道,“有没有吓到你?” 顾轻舟摇摇头:“没有。” 然后,她说,“你怎么来了?” 司慕哑然。 他想说路过,又说不出口——没这么巧合的路过。 “你没吓到就好。”司慕答非所问。 “谢谢关心。”顾轻舟道。“对了,你的钱筹好了吗?” “还没有。”司慕道。 顾轻舟瞪圆了眼睛,说:“这点小钱,需要筹备这么久吗?” 司慕微微笑了下:“这点小钱?” 顾轻舟知道,她要得挺多,但是对司慕而言,应该是微不足道。 “你现在筹了多少?”顾轻舟问,“要不这样吧,你有多少给多少,我周末就跟你一起,去把婚事给退了,如何?” 反正快要毕业了,反正顾轻舟快要收拾顾圭璋了,军政府的这层关系,不再是顾轻舟必须的倚仗,而是锦上添花的关系。 司慕一怔。 他眸光微敛,高大的身材矗立,落下修长的影子,挡在顾轻舟面前。 顾轻舟感觉气氛一紧。 “玉佩呢?”司慕问她,“你先把定亲的玉佩给我,我再给你钱。” 玉佩被司行霈抢走了。 “我没戴在身上,周末拿给你。”顾轻舟道,“那周末见?” “好,周末见。”司慕笑了下。 顾轻舟觉得他突然开心了。 果然又不想给钱, 又想要退亲。等顾轻舟终于松口,他就露出了笑容。 真小气这个人,和他母亲、妹妹一样。 事情说完了,顾轻舟道:“我先走了,不用你送的,你也早点回去吧,再见。” 说罢,她转身就走。 司慕犹豫了下。 看着她避之不及,司慕没有追上去,他望着她上了黄包车,然后黄包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时,司慕依靠着车门,点燃了一根雪茄。 轻吐云雾,那云雾在他眼前幻化,是一幅幅瑰丽的图。 司慕回到家里,问他妹妹司琼枝:“你们女孩子周末喜欢去什么地方?” 司琼枝微讶:“你要约会啊?” 司慕不答,唇角却微微扬了下,若有若无。 司琼枝就知道,是和魏清嘉。真奇怪,他们两个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学的人,非要约周末见面,难道是想重温从前的日子吗? “阿哥,你当心姆妈知道。”司琼枝悄声,“姆妈不喜欢魏小姐,你别惹姆妈生气了,小心一点。” 司慕心情不错,轻轻揉了下司琼枝的头发,转身走了。 司琼枝在这件事上,跟她母亲不是一条心,她倒是宁愿她哥哥跟魏清嘉好。 魏清嘉一直都是司琼枝奋斗的目标,她对魏清嘉没有恶感。假如司慕能和魏清嘉重修旧情,司琼枝会第一个替他们遮掩。 第243章 例行吃醋的少帅 春潮微寒,蝴蝶停歇在桃蕊枝头,慵懒煽动翅膀。一阵轻风,落英如雨,地面落满了粉红花瓣,像一张瑰丽的锦图。 杨柳依依、春暖花开的日子,终于降临人间。 顾轻舟也换上了春装。 她去找司行霈,要回被司行霈抢走的玉佩。 “要玉佩作甚?”顾轻舟问司行霈要玉佩的时候,司行霈很警惕,微微眯起眼睛。 他双目有神,微眯时透出一种犀利的锋芒,能在人身上辟出一个洞来。 顾轻舟解释说:“司慕要。” “他凭什么要?”司行霈冷漠看着顾轻舟,用眼神审视她,“当初是父母定亲所赠的玉佩,让他母亲来找你母亲要,跟他没关系!” 然后,他又很快抓住了重点,一把将顾轻舟捞过来,宽大的手掌轻轻在她的后背摩挲:“又见他啦?轻舟,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了?” 顾轻舟推他。 推不开,一下子跌入他的怀里,被他紧紧贴着胸膛抱紧。 “轻舟,你胆子多大?”司行霈亲吻她的脸颊。 她脸颊柔软,有种淡淡的香甜,既像是孩子的乳香,又像是女人的香粉,总之味道很好,能让人沉沦。 他的轻舟胆子是不小的,她什么都敢做。 司行霈发现,顾轻舟这些日子好似很乖,乖得有点异常。 按时报备、玩新花样也不用力拒绝、吵架两三下就歇火,从前她可是敢拿枪拿刀对着他的。 泼辣的小猫咪突然收敛了她的利爪? 司行霈深感不妙,这段日子是不是太忙,忽略了什么? 这小妮子这么乖,不像她! 他的轻舟是从不吃亏的,更不在他身上吃亏的,而现在,她乖得恰到好处…… “轻舟?”司行霈轻咬她的唇,“又跟司慕见面,你诚心气我是不是?” 顾轻舟不悦,阖眼不理睬他,一种委屈至极的表情,眼帘轻垂。 司行霈顿时心软。 他态度柔软了,亲吻她的面颊。 顾轻舟见他柔和下来,才肯解释:“宛敏的事,司慕知晓她想要害我,去学校接我放学,我特意绕开他了,他还去后门堵我了。我没有让他送我回家,你爱信不信。” 她背过身去,不想理他。 司行霈撩拨着她的青丝,吻她雪白细腻的颈。 “我信。”司行霈低声道,“我的话轻舟肯信,轻舟的话我也相信。” 顾轻舟心中一动。 她转过身,依偎着他。 司行霈的头搁在她凉软的发丝上,握紧她的手。 “轻舟,要一直相信我,我给你的都是为你好。有时候,你认为的最好,在我这里行不通的,你跟着我就是了,我绝不害你。”司行霈道。 顾轻舟嗯了声。 两个人倏然有了默契,司行霈起身,从楼上保险柜里,把顾轻舟那半块玉佩找出来。 顾轻舟摩挲着温润的玉。 “是不是舍不得?”司行霈问她,“毕竟戴了这么多年。” “没有,这个很重要,李妈没有给我戴过,是我到岳城来的前一天,她才给我的。”顾轻舟道。 司行霈看了她一眼。 犹豫了下, 司行霈问:“轻舟,你乳娘对你好吗?” “当然好!”顾轻舟立马道,“她是我唯一的亲人,她做什么都是为了我。当年她的女儿比我大一个月,因为要喂养我,她的女儿奶水不足,瘦得皮包骨头,三岁的时候就夭折了。 那时候我们在乡下,她的孩子体弱多病,不停的生病,我师父不擅长儿科,而且小孩子腑脏娇弱,药根本起不来作用,都是为了我。” 司行霈略有所思。 “你想她吗?”司行霈问。 顾轻舟点点头:“想啊,每天都在想,她是我母亲。” “那把她接过来吧。”司行霈亲吻她柔软的面颊,“接过来,我孝顺她!” 顾轻舟沉吟。 她离开乡下的时候,李妈跟她分析了很多。 她出去了,她的医术就要问世,到时候会牵扯到师父。当年慕家的事,轰动天下,至今还有仇敌。 慕家的医术传男不传女,所以没人找慕三娘的麻烦,只是她师父慕宗河,绝不能被人知晓下落。 上次顾轻舟托了姑父何梦德去乡下看师父和乳娘,结果只是见到了齐老四,并未见到她师父。 顾轻舟离开,乳娘和师父会藏起来,直到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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