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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8章

司家父子承受了重担,挑起了司家父子的责任。 顾轻舟叹了口气。 “各人都有自己的选择。”司督军道,“等将来颜新侬退了,到新加坡来,我们会分一份产业给他。” “那我先替义父谢谢您。”顾轻舟笑道。 顿了顿,顾轻舟又问:“以前的旧部,如今都分布在第一军了吗?” “差不多。第三军军长也是我的老友,有不少人在第三军,算是他们各有前途了。”司督军道。 顾轻舟点点头。 同时,她也接到了关于叶骁元的消息。 顾轻舟拿到了电报之后,去给叶姗和华云防看。 见过了司行霈之后,叶姗和华云防并没有立刻回去,他们打算在新加坡多住些日子,顺便再去香港逛逛。 “军政府撤了?”叶姗拿到电报,看到她父亲是国民第六军的军长,诧异问顾轻舟。 “撤了,全国的地方军政府都撤了,大家都拥护统一。叶督军现在是叶军长,他手下的是第六军,同时监督第七军和第八军,‘兼任西北防军总司令’,就是这个意思。”顾轻舟道。 叶姗了然。 她道:“那我们得早点回去。” “是的,你父亲对华云防肯定有安排,估计不日会发电报给你。”顾轻舟道。 她猜对了。 第二天,叶姗就收到了叶督军的电报,果然是催他们两口子赶紧回去。 叶姗来的时候,一路上打听消息,故而是坐专列到了南京和平城,再从岳城出发到新加坡。 回去的时候,就不需要那么麻烦了。 顾轻舟直接派飞机送她。 她的飞机,还是当初叶督军送给她的。 “反正有飞机,你不一起去一趟吗?”叶姗邀请顾轻舟,“阿妩的第二个孩子快要生了,你也去看看她。” “等孩子满月。”顾轻舟笑道,“司行霈快要回来了。我们来新加坡时,还有很多人留在国内。等司行霈这次回来,司家差不多是全部搬过来了,到时候家务事很忙。琼枝要上班,家里离不开我。” 叶姗也不强求。 “那等阿妩的孩子满月,我们给你发电报。”叶姗道,“你要记得来。回头阿妩问我,我也这样告诉她。” “好。”顾轻舟笑道。 叶姗他们当天下午,就飞回太原去了。 到了新历的八月十三号,天气晴朗炎热,司行霈终于到了新加坡。 他的飞机直接落在新加坡的。 这次,他还带了其他人过来。 一下飞机,司行霈先上来拥抱了顾轻舟。 顾轻舟很不自在,当即翻脸:“别胡闹。” 很多人看着。 来接他的人,以及他带过来的人,全部瞧着他们,包括司督军。 司督军倒是没什么不悦。 司行霈却不放手。他凑在顾轻舟的颈窝里,嗅着她的气息,声音是轻松愉悦的:“轻舟,我余生就剩下吃喝玩乐了。” 顾轻舟心里发软。 一生的大事,司行霈都做完了。他十岁上战场,三十二岁结束,整整二十二年的军旅生涯,画上了完美的句号。 他想,此生再无战事了。 他的祖国,肯定会一直繁荣稳定下去。 “别,这样说不吉利。”顾轻舟笑道,“每次笃定,结果都会不如人意。” 司行霈道:“别咒我。” 然后,他才依依不舍放开了顾轻舟。 第1423章 父亲的尴尬 司行霈回到新加坡,带了不少人,其中有好几位是顾轻舟熟悉的。 不过,她一直被司行霈霸占着,根本无法分身,连句问候的空档都没有。 司行霈对司督军道:“我知道您有很多想问的,过几天吧。我要先陪陪太太,过几天我空闲了,再慢慢说话。” 说罢,他就把顾轻舟拉上了汽车。 来接他的、他带过来的,全部被他丢在了空地上。 顾轻舟说了句什么,司行霈不由分说关紧了车门。 司机也被他撵走了。 司行霈开着汽车,很利落回到了司府。 一进门,他就脚不沾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。 瞧见乳娘正在逗孩子,诧异看着归来的他,司行霈淡淡一点头。 然后,他把顾轻舟带上了楼。 顾轻舟对他的行为实在又是羞又是恼:“全家人都看着,你要点脸吧!” 司行霈道:“我血气方刚的年纪,离开了太太好几个月,回来先跟太太亲热,有什么不妥?” 顾轻舟:“……” 她是个老式又内敛的性格,对司行霈的做派至今都无法接受。 司行霈吻住了她。 他的手娴熟钻入了她衣襟里。 扣子被他弄开了,顾轻舟无处可逃。 正在此时,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的玉藻,兴奋跑上了楼,还问乳娘:“我阿爸回来了吗?” 顾轻舟忙推他:“玉藻来了。” “没办法,让她也等着。”司行霈道,“我现在也出不去。” 顾轻舟低头看了眼他。 的确,他这一时半会儿的,实在没办法见人。 顾轻舟无力扶额,然后自己先笑了。 她一笑,浑身就软绵,司行霈亲吻她时轻微的触感,让她发痒,更加笑得停不下来。 声音传到了门外。 两个孩子的乳娘正在劝玉藻,玉藻却道:“我听到我姆妈笑了。我阿爸回来了,是不是?” 顾轻舟连忙把头埋在枕席间。 做家长应该端庄的,顾轻舟也一直做得很好,直到司行霈让她破功。 “陈嫂,让玉藻进来吧。”顾轻舟停了笑,对门外的人道。 司行霈还没来得及抗议,门就被玉藻推开了。 他只得半躺着,弓起膝盖,拉过顾轻舟床上的薄毯盖住自己,换上了慈父的笑容:“玉藻。” 玉藻就要往司行霈身上扑。 顾轻舟急忙抱住她,笑道:“姆妈怎么教你的?大姑娘了,不能总是扑到人家怀里,是不是?” 玉藻就落在顾轻舟怀里不动了,她盯着司行霈,生怕他跑了似的:“阿爸,你这次不走了吧?” “不走了,阿爸明天带你出去打鱼。”司行霈笑道,“玉藻还想玩什么?” “我想去马六甲,从柔佛长堤上走过去。”玉藻道。 “好,咱们明天早上五点起来,趁着早上凉爽,步行走过柔佛长堤,去马六甲。”司行霈笑道。 玉藻欢呼。 司行霈又问她:“你怎么知道要步行走过柔佛长堤?” “我听小姨说的。”玉藻道。 小姨是指顾缨。 司行霈点头答应了。 闲扯了片刻,司行霈从尴尬状态里缓解了出来,起身抱了玉藻:“走,阿爸带你去玩。” 他抱着孩子,从二楼的窗台上翻了下去。 顾轻舟大惊。 玉藻则是兴奋得大叫,尖叫声里还有放肆的大笑。 顾轻舟奔向阳台时,他们俩已经落地了,玉藻简直是要疯了,笑得毫无淑女气质。 “司行霈!”顾轻舟气得咆哮,“你等着!” 司行霈不理她,带着玉藻跑了,还对顾轻舟道:“别走,等我回来。” 顾轻舟有心去前头看看的。 可又担心她事情还没有处理完,司行霈又去人前捉她,会弄得更加尴尬,索性留在屋子里。 正好老二雀舫这时候醒了。 雀舫性格活泼,只要醒过来就不能安宁,非要乳娘或者顾轻舟抱着他。 乳娘抱他有时候不管用的,但只要趴在顾轻舟的怀里,他就能露出很明显的喜悦。 “这孩子最爱太太了。”雀舫的乳娘石嫂在旁边说。 开阊的乳娘道:“太太辛苦生了他,他是知道的,将来肯定孝顺。” 顾轻舟笑了笑。 她没指望孩子多孝顺她。 儿子长到五六岁,就会跟父母渐行渐远,再往后就是平衡的、独立的,不依附的。 “他能成器,我就很满足了,不求他孝顺。”顾轻舟笑道。 将来老了,司行霈会照顾她的,顾轻舟也没想过要孩子养老。 约莫半个小时后,司行霈又回来了。 他已经打发了玉藻。 然后,他让乳娘把他的两个臭小孩抱出去玩:“黄昏之前就别回来。” 两位年纪不大的乳娘,都有点尴尬,同时偷偷忍笑,抱着孩子就走了。 这个下午,顾轻舟身上的汗就没干过,其中还晕过去一次。 司行霈是把所有的思念,一股脑儿透给了她。 顾轻舟依偎在他怀里,想着小睡片刻,要起来吃晚饭,否则不像话,被佣人们取笑。 不成想,实在太累了,等她睁开眼时,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四点。 她闻到了淡淡雪茄的清冽。 司行霈不知何时醒过来,站在阳台上抽烟。 这天是农历的七月十五,琼华把天地照耀得如白昼,四点多的月色明亮,顾轻舟能看见司行霈的表情。 他用一种欣慰、愉悦、放松的表情,打量着月光下的庭院,以及远处的楼阁、屋脊。 顾轻舟想,他此刻的心情,大概是此生最美妙的。 他已经完成了自己一辈子追求的大计,他说过要隐居,如今也算是“隐居”到了新加坡了。 他有了自己的家庭。 “司行霈……”顾轻舟喊了他。 司行霈回神时,顾轻舟也走到了阳台上。 他就顺手把烟蒂灭了,一把搂过了她的腰,在她唇上轻轻点了下:“身上疼吗?” “不疼,就是酸。”顾轻舟道。 司行霈笑起来:“不适应。以后我天天在家,你就会习惯了。” 顾轻舟啐他。 他搂住了她的腰,道:“轻舟,等我的事情彻底结束,孩子们差不多也大了,咱们就去旅行吧?” 他除了国内的事,到了新加坡也有其他事的。 前些日子他偷偷从前线离开,就是为了那件事。 “好。”顾轻舟笑道,“孩子几岁算大了?” “十岁。”司行霈道。 他已经做好了把自己十岁的儿子扫地出门的打算,就跟当初司督军对他那样。 顾轻舟:“……” 第1424章 访客 司行霈回来的第二天,逗孩子玩,因为他举高了长子开阊,让那岿然入定般的孩子露出了微笑,于是他一高兴,把孩子抛起半米高再接住。 顾轻舟气得心梗。 “他高兴着呢,小孩子别太娇气。”司行霈有理有据。 顾轻舟几乎要家暴,打死这个不靠谱的男人:“他脑袋还没有长好,你快要把他的脑袋晃碎了。” “又不是纸糊的,别担心。”司行霈继续不肯认错,“开阊喜欢刺激的,像我。” 顾轻舟:“……” 她彻底明白,自己是给司少帅生了两个玩具。 她实在没眼看了,留下乳娘们胆战心惊,自己去了前院。 这次司行霈过来,把家里剩下的财产和人都带了过来。 财产是指他们在各地的一些固定资产,这次全部出手了;人则是家里的亲戚,比如司行霈的二叔全家,以及司督军留在岳城的姨太太。 司督军还有三位姨太太在世,不过其中两位早年就不受宠了,没有跟过来。 司行霈也发电报给司督军了。 司督军好些年没见过那两位姨太太了,有跟没有是一样的,而且她们都没有子嗣。他让司行霈给她们一大笔钱,足够她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,彻底放了她们自由。 以后她们哪怕是嫁人,都跟司督军无关了。 两位老姨太太感恩戴德,拿着钱走了。 这次跟着一起来的,只有司督军的五姨太花彦。 司督军也让她离开,说自己身边不需要人,但她很坚持,仍想留在司家。 既然她坚持,司督军就没有异议。 顾轻舟要安顿这些亲戚朋友,忙碌了一整天。 好在家里可以用的佣人多,随便把他们派出去,事情就能办妥,顾轻舟只是陪着二叔和二婶闲聊。 下午的时候,顾绍来了。 他身边还跟着阮家的其他人,是阮佳寒和另一位男士。 “我妈听说你家亲戚到了,特意让我们来看望。”顾绍解释。 阮佳寒刚痊愈不久,清瘦得过分,但还能走路、说话,已经逐渐恢复了体力,也可以代表阮家出门访友。 顾轻舟对他这么大的恩情,司行霈来了,阮佳寒肯定要亲自登门。 除了他们兄弟,还有位年轻人也跟着来了。 此人穿着黑色的西裤,同样的黑色衬衫,头发打理得很整齐,让顾轻舟想到了蔡长亭,就多看了他几眼。 顾绍就在旁边介绍:“舟舟,这位是我七叔。” 男人也自我介绍:“我叫阮燕峰,久仰司太太。我昨天刚从南京过来,今天就来叨扰了。” 顾轻舟了然,和他握手。 她是知道阮燕峰的。 阮燕峰是阮家老太太四十五岁的时候生的,比顾绍和阮佳寒的父亲小整整二十八岁,今年也快三十了。 他是阮家家长唯一的同胞亲兄弟,又因为没结婚,一直跟着兄长,打理家族的生意。 阮燕峰是老来子,父母宠爱得不行,大哥也是亦兄亦父的疼爱他。 阮家其他的叔伯,都是姨太太生的,早已分家。迁来新加坡,阮家也没带那些族人。 之前阮燕峰没有跟着一起来,是留下善后了。 这位年轻的叔叔,做生意很有门道,是阮家大老爷的左膀右臂,为人又慷慨圆滑,在南京的商圈里颇有名气。 听闻他还是商会的秘书长。 阮家的大老爷在南京的商会里没什么资历,阮燕峰完全是靠着自己爬上去的,地位俨然要超过他大哥。 两年前顾轻舟刚从太原回来,在南京小住过,就听说过这位阮公子。 只是一直没碰上。 阮燕峰很忙,顾轻舟也忙,而且不是同一个圈子的。 “我也是久仰。”顾轻舟笑道,“这么说,贵府不打算回去了?” 阮燕峰也来了,阮家善后的工作大概是结束了。 “不回了。”阮燕峰很自然和顾轻舟接话,是个八面玲珑的性格,“刚刚统一,局势谁也说不准,最有实力说话的人退隐了,我们也没什么安全感。” 顾轻舟微微笑了笑。 阮燕峰是在说司行霈和司督军。这对父子是统一大业的主心骨,他们却放弃了官位来新加坡隐居,让很多人不安了。 没了司行霈,统一能维持多久?和平能维持几时? “咱们的家园,外有列强环伺,内有军阀割据。如今是解决了军阀割据问题,可外头呢?那些外国人,还盯着呢。”阮燕峰又道。 总之,阮家对局势不放心。 “阮七爷,您很有远见。”顾轻舟道。 “司太太过誉了。”阮燕峰笑起来。 他们俩倒是很能谈。 顾轻舟去年就到了新加坡,比起阮家,她对新加坡就熟悉多了。 “司太太,听说您还是护卫司署的副护卫司,那我能不能托您办件事?”阮燕峰问。 顾轻舟道:“您说,我尽力而为。” “我想要一张居住证,写两个人的名字,除了我之外,另一个留白。”阮燕峰道。 旁边一直旁听的顾绍好奇问:“七叔,你要结婚了吗?” 阮佳寒的唇角却抽了下。 很显然,阮佳寒是知道一点什么的,他想要打断阮燕峰和顾绍,可一直没找到适合插嘴的空隙。 “不,我是防止家里罗嗦。”阮燕峰笑道,“我以后不跟家里人住在一起,打算在中心地带买间房子。 朋友肯定有。我交朋友,有时候能维持三五个月,有时候能维持大半年,填个模糊的名字,不管是警察还是家长面前,我们都是合格居住。” 这席话,是一个极品花花公子的胡言乱语。 可顾轻舟记得,这位阮七爷的风评还不错,感情生活一直空白,未婚,关系清楚简单。 怎么到了新加坡,突然就想要过起招蜂引蝶的日子? “七叔,这不合适。”一旁的阮佳寒,小心翼翼开口了,保持着他的微笑对阮燕峰道,“再说,家里人不一定会答应你单独住。” 这对叔侄俩年纪只相差几岁,能力却是天壤之别。 阮燕峰一笑:“说的也对。” 然后,他给顾轻舟递了个眼色,意思是改日单独谈,就把这个话题绕开了。 顾轻舟倒是生出几分好奇,不知这位阮七爷会闹出什么幺蛾子。 第1425章 最幸运的人 阮家兄弟和顾轻舟闲聊了一个多小时,才见到姗姗来迟的司行霈。 司行霈找到了玩孩子的乐趣。 他说要先玩几天,再处理正经事,就果然在内院玩得乐不可支。 他抱着玉藻翻墙,把两个儿子轮流往天上抛再接住。 总之,顾轻舟是在旁边吓得半死的,到了快要谋杀亲夫的地步,只得避开了,眼不见为净。 “阿哥,你们留下来吃晚饭。”顾轻舟道。 阮燕峰代替顾绍做了回答:“你们这边人多,怪麻烦的。改日再来打扰。” 顾绍也道:“是啊,舟舟。我们是过来看望的,等你们收拾利索了,再一起吃饭。” 他们离开之后,顾轻舟就叫人安排晚膳。 饭厅还是热闹非凡。 二叔家人口众多,又多了五姨太花彦,两张桌子勉强能把大人小孩都安排妥当。 玉藻在岳城生活了三年,颜太太逢年过节都要带着她去亲戚朋友家,包括司家的亲戚朋友。 故而二房的人,玉藻比顾轻舟还要熟悉,一口一个“叔祖父”“叔祖母”,叫得甜腻。 没人不爱玉藻。 吃了一顿热闹的晚膳,各自散去,顾轻舟带着玉藻和司行霈一起回房。 司琼枝却说起了阮燕峰。 “阮七叔?”司琼枝笑道,“我跟他很熟的,他也来了吗?” “你们很熟?”顾轻舟有点意外。 “嗯,他是我们的校友,以前学过医的,不过没毕业就放弃了。我们有个助教,跟他关系很好。对了,他跟徐家的关系也很不错。”司琼枝笑道。 到处都是熟人。 “大嫂,你有阮家的电话吗?”司琼枝问。 顾轻舟道:“我要回去找找。” 她回到了房间,找到了顾绍留给她的电话,然后让佣人送给了司琼枝。 司琼枝看了眼时间,才晚上九点不到,这个时候还没有睡觉,却又不会忙碌,是最清闲的,打电话正合适。 于是她给阮燕峰打了。 阮燕峰接到了电话,笑道:“小丫头,我今天还去了你家,你怎么不在?” “我上班呢,叔叔。”司琼枝笑道。 阮燕峰道:“找打吗?” 司琼枝就笑起来。 她时常把阮燕峰叫“叔叔”,为的不是尊重他,而是损他。 阮燕峰每次都要抗议,却又会反过来倚老卖老。 “何时休息?叔叔请你喝咖啡。”阮燕峰道。 “就喝咖啡吗?”司琼枝道,“不请我吃饭?” “我答应了某人,不和太漂亮的女孩子吃饭,免得某人吃醋。”阮燕峰道。 司琼枝啧啧:“不害羞,不要脸!某人上次还跟我说了,不打算跟你好,你就自认了某人是你的吗?” “那你还不帮叔叔说几句好话?”阮燕峰道。 “叔叔请客呀,先贿赂我。”司琼枝笑道。 两人扯了半天,最后约定了明天去吃饭。 不止是他们俩,还有神秘的“某人”。 不成想,翌日司琼枝下班时,到了约定好的餐厅,只有阮燕峰。 “就你自己吗?”司琼枝问,“‘某人’是没到,还是不来?” “不来了。”阮燕峰道。 他又解释了下。 司琼枝笑笑,没理会。 他们先叙了久别之情,彼此了解了对方的现状,才开始说些闲话。 阮燕峰问司琼枝:“可交男朋友了?” “没。” “怎么还不找一个?你也眼瞧着不小了,家里人不着急吗?”阮燕峰问。 司琼枝素来很刻薄,当即翻了个白眼:“叔叔,您好意思跟我说这种话吗?您老都三十好几了!” 阮燕峰拿筷子敲她的头:“我的情况你不了解吗?” 司琼枝捂住了脑袋。 后来,这个话题就放过去了。 他们吃得是西餐,饭后甜点时,司琼枝要了草莓冰淇淋。 这家餐厅,用的是新鲜草莓汁,而不是草莓粉,司琼枝觉得虽然新鲜,味道却太淡了,有点不对味。 她咬住勺子,半晌才吃一口。 “你有什么心事吗?”阮燕峰慢慢喝咖啡,“方才你进来,我就想问了。” 司琼枝的牙齿松开了小软勺。 “有点。” “跟我说说。”阮燕峰放下了咖啡杯,做出慎重的洗耳恭听。 司琼枝却不知从何启齿。 “跟男人有关吗?”阮燕峰问。 司琼枝想了想:“是的……” “谁?” “裴诚,你也认识的。”司琼枝艰难道。 阮燕峰点头:“嗯,认识的,不过不算特别熟,他比我小两岁,小时候也不是一起玩大的。” 司琼枝用勺子搅了下冰淇淋。 冰淇淋已经融化了一点,是粉融融的颜色,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开。 她却吃不下了。 她沉吟了片刻,把事情从头到尾,都告诉了阮燕峰。 她说得畅快淋漓。 她很久没这样聊过,倾诉过自己的郁结。 可能是对家里人,多少有点怯意,只有面对自己的朋友,才能畅所欲言。 阮燕峰认真听完了,问她:“你在南京实习的时候,跟他是同一家医院吗?” “嗯。” “时常能见到他,你一点也没留意到他?”阮燕峰又问。 司琼枝摇摇头。 阮燕峰就道:“琼枝,女孩子的心很柔软,有时候会被感动。就好像一间屋子,被人推开了门。 进来的人,能不能住下,就要靠后续的发展。并不是推开门的人,一定就是主人,你明白吗?” 司琼枝想了想:“你觉得我现在这些情绪,仅仅是因为感动吗?” “至少暂时是的。”阮燕峰道,“如果感情是台阶,他已经爬到了顶端,而你刚刚踏上第一步。 你和他不对等,你站在原地犹豫,害怕自己爬不到他相同的高度,又担心让他空等,其实都是无用功。” “那我怎么办?”司琼枝紧张问。 “往上走,往他身边走。”阮燕峰道,“哪怕你走到了他身边,觉得风景不是你想要的,也可以重新下来。 谈朋友就是这样,觉得适合就相处,相处下来不适合就分手。这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事,可以反悔的。” 司琼枝似乎把这句话听进去了。 “他约我去读书会,那我去看看?”司琼枝问。 她最近烦恼的,就是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去。 她答应了,应该是必须去的,这是她的原则;可她又很担心,怕自己辜负裴诚的期望。 直到这一刻,她才明白,她只有往前走,才不算彻底负了裴诚,至少她在努力回报他的深情。 至于结果,不往前走是不知道的。 “去吧。”阮燕峰笑道,“我相信一个能为你做伪证的人,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 司琼枝笑了起来。 “七叔,认识你可真好。”司琼枝道,“你的某人真幸运。” 阮燕峰又端起咖啡,喝了一口,听到她提起某人,眼里顿时充满了柔情。 他想,我才是最幸运的。 第1426章 你可是司机? 裴诚送了司琼枝两本书。 司琼枝拿过来,发现是作者丹特的英文原版签名书,待她仔细看时,不仅仅是签名,还是首发版。 这种首发版的签名书,早已被炒成了天价。 “是你的珍藏吗?”司琼枝问他,“是不是除了这两本,你也没其他的了?” “书籍的价值,在于传递的精神,否则就是一堆纸和一些墨迹。这些是纸和墨迹,那些也是,怎么区分贵贱? 所以,书本自身是没有特别重大的价值,值钱是作者的思想。既然都是思想,首版和其他版本表达的思想都是一样的,又有什么不同?”裴诚道。 司琼枝拿在手里,掂量了片刻。 她其实不太心动。 身为岳城督军府的小姐,司琼枝从小锦衣玉食,见惯了各种奇珍异宝。如果她想要首版书,她早就派人去收集了。 哪怕她父亲和兄长退到了新加坡,她家的财富买下整个新加坡也绰绰有余。 这样的两本书,肯定是裴诚的心头好。 他送给她,这是把一腔赤诚捧给她。如果不收下,他肯定会很失望。 可礼物太过于贵重,又是他特意珍藏的,司琼枝不太愿意夺人所好。 她正在两难,抬眸间看到了裴诚那镜片后面眼神的紧张,她的心毫无缘由的一软。 “谢谢。”司琼枝接下了。 裴诚的唇角微弯。 他始终内敛,喜怒都是淡淡的,看不出什么。 司琼枝依照往常的眼光,觉得他此刻有点冷漠,可细细一瞧,就会看到他眼睛微小的弧度。 那是很不自然的弧度。 就好像很想笑、却又用力压住,压得有点过头的那种不自然。 他的开心,至少是他面上表现出来的十倍。 司琼枝不知为何,也微笑了下,而且耳根发烫,低头撩了碎发。 “那周末读书会见。”司琼枝道。 裴诚点头。 接下来的两天,他走路都带风的。虽然他不说也不笑,可科室的所有人,包括病人,都看得出裴医生的好心情。 裴医生高冷得像常年阴沉的天空,突然之间乌云散尽,阳光普照。 那阳光不够强烈,像新加坡的冬天,温暖和煦,每个人都能感受到。 “裴医生,是有什么喜事吗?”有大胆的护士问。 裴诚道:“没有。” 话虽然这么说,他却额外奉献了一个微笑,笑得那护士面颊发烫,不知裴医生今天这风流倜傥到底是在抽什么风。 司琼枝也看到了。 裴诚并不看她,但他的愉快,司琼枝清清楚楚瞧见了。 她心里也好像悄悄开了一朵花。 回家的路上,她想起白天的种种,忍不住笑了。 副官跟她很熟,年纪又不大,比司琼枝还小两岁,虽然高大威猛,却像个活泼的小兄弟,问司琼枝:“小姐,什么事这样高兴?” 他时常会跟司琼枝闲聊。 司琼枝道:“没事。” “小姐,是不是有人追求你?女孩子被喜欢的人恋爱,就会容光焕发。”副官道。 司琼枝的面颊莫名有点烫:“胡说八道,你才多大!” 副官觉得小姐欲盖弥彰,笑笑不再追问了。 第二天就是周六。 这周司琼枝和裴诚都不需要加班,而且周六上午十点就有读书会。 司琼枝早早就起来挑衣裳。 她铺了满床的裙子,一连试了七八套,都感觉不太满意。 正好这个时候,顾轻舟来了。 “……你要出门?”顾轻舟瞧着她大张旗鼓的架势,“这是要约会吗?” “不是,就是裴医生上次说的读书会。”司琼枝道,“时间是今天上午,我去看看。听闻很多同行,我想要留点好印象。” 顾轻舟忍笑。 司琼枝似乎知道她想要说什么,立马道:“不许说。” 顾轻舟摊手:“我什么也没说。” 司琼枝的耳朵尖都红透了。 她非常的忐忑、紧张,恨不能落荒而逃。 “大嫂,我穿哪一件比较好看?”司琼枝问。 司琼枝如今长开了。她十五六岁时就很美艳,如今更加的精致妩媚,是个随便拾掇就光芒万丈的佳人。 此佳人穿什么衣裳都漂亮。 “淡绿色的这件。你很白皙,不太像南洋女孩子,淡绿色能把你的白衬托得更亮,很有活力。”顾轻舟道。 司琼枝的衣柜里堆满了各种衣裙,比百货公司的货架还要齐全。 她浅绿色的衣裳足足有二十多套。 顾轻舟替她挑选了一套无袖掐腰的长裙,又让佣人拿了双白色皮鞋给她。 司琼枝收拾妥当,对镜自照,觉得很满意。 “多谢大嫂。”司琼枝拿起了手袋,“我得走了,一会儿来不及。” “不用着急回来。”顾轻舟笑道,“玩得开心。” 司琼枝的脸色再次微红。 天气还是很炎热,她走到大门口的时候,额头就起了一层薄汗。 她今天没有化妆,随便擦了擦汗,收起遮阳伞准备上车时,她听到了一声鸣笛。 司琼枝这才发现,有辆黑色汽车停在她家街道的对面,那株黄盾柱树下。 推开车门时,穿着黑色西裤、咖啡色长袖衬衫的裴诚走了下来。 天气热,他的衬衫挽起了半截,露出他尚算结实的小臂,镜片似乎也被融化了,他的眼神格外浓烈。 “司小姐,坐我的车子吧?”裴诚下意识推了下眼镜,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……” 司琼枝既然决定和人家出去,就不想拘泥这点小节,显得扭捏作态,故而道:“好,多谢你。” 裴诚替她拉开了车门。 司琼枝看到他拉开了后座,一时间啼笑皆非。 她侧过头,无声笑了几秒钟,才把笑容敛去,道:“你要给我做司机吗?” 裴诚明白了过来。 他胳膊僵硬的关上了车门,拉开了副驾驶座位上的,尽可能紧绷着脸,但眼角又弯了。 司琼枝上了车。 车子开出了,裴诚和司琼枝逐渐从那点不适应里缓解出来,两人一句一句的闲聊,倒也不尴尬。 “……我有点生疏,不太游刃有余。”裴诚对司琼枝道,似乎是解释他方才开车门的窘态。 司琼枝想了想,觉得游刃有余的男人,多半是社交高手,不如裴诚这般专一和虔诚。 她道:“我并不欣赏情场上游刃有余的男人。” 话题到了这里,算是一个极大的进步。 裴诚和司琼枝此刻都想:我们是不是要更进一步呢? 第1427章 司行霈的考虑 入了夜,暑热退散了六成,空气里暗暗浮动着香灰莉的清甜。 “这是什么花?”司行霈问顾轻舟,“有点像槐花香,不过槐花不是这个时节开。” “是香灰莉。”顾轻舟道,“买院子的时候,主人家就种了很多,装修的时候没有砍掉。” 司行霈满意,深吸了两口。 他对顾轻舟道:“想不想去吃冰淇淋,再看场电影?新加坡有电影院吗?” “这地方和岳城差不多大,却比岳城要繁华一点。岳城有的,这边都有。”顾轻舟道。 司行霈道:“那就去。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?” “是英文的,你能不能听懂?”顾轻舟问。 司行霈顿了下。 他略微蹙眉,对顾轻舟道:“没有中国的电影?” “有是有,不过最近几场都是英文的,是美国的片子。”顾轻舟道,“你想要看中国的,大概还要等下一个季度。” 司行霈满眸不悦:“咱们自己开个电影院,再自己请人拍。新加坡如今七八成是华人,将来也许会更多,中国的电影才有市场。” 顾轻舟笑起来:“这又不是你家的。” 夫妻俩说了半晌的电影,最终没有去看成。 时间到了七点半,顾轻舟还要检查玉藻的功课。 “玉藻学中医,学得如何?”司行霈问。 “《伤寒论》快要背完了。现在她年纪还小,是机械记忆最好的时候,以背书为主。”顾轻舟道。 司行霈点点头。 他又问顾轻舟:“你对玉藻很有期望,那两个小子呢?” “儿子归你教。”顾轻舟笑道,“这是你做父亲的责任。” 司行霈听罢,不假思索:“行吧。” 顾轻舟的眼皮就跳了下。 什么叫行吧? 这敷衍的口吻,哪有做父亲的自觉? “你打算怎么教?”顾轻舟试探。 司行霈道:“带在身边,言传身教。小孩子最是聪明,我这样的性格,你指望我教他们做谦谦君子吗? 教不会的,他们听了也听不进去,最后只会模仿我。所以不要太奢望。我小时候,督军也是把我带在身边的。 你看司慕,就是他姆妈带大的,我总感觉他性格黏黏糊糊的,一点也不像个男人……” 顾轻舟沉默了下。 司行霈觑了她的脸色,问:“怎么了,不想提他?” “不……”顾轻舟勉强笑了笑,“你突然提起,我有点不适应。” 同时,她也赞同司行霈的话。 孩子会模仿自己的父母,这是毋庸置疑的。 想要教育好孩子,自己先要以身作则;然后,要让孩子接触更多的人和事,让他们眼界开阔,有更多的模仿对象,从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 就像顾轻舟,平野夫人也承认,她是很像她乳娘的。 “那你以后就收收性子,要有做父亲的觉悟。”顾轻舟对司行霈道,“要给孩子做个好榜样。” “太太吩咐的,我尽力而为。”司行霈道。 两人没有去看电影,只是开车去了海堤。 走到了柔佛长堤的旁边,顾轻舟又带着司行霈去了趟总督府。 司行霈看了很久的总督府。 “怎么了?”顾轻舟问他。 “新加坡的土地,应该由新加坡人自己治理,而不是靠英国人。”司行霈道,“总有一日,这里会成为文化古迹。” 顾轻舟挽住了他的臂弯。 两人走得很慢,顾轻舟也跟司行霈讲道理:“新加坡之前很小的,也没多少人,人口不足一万,还没有小镇大。 几十年的时间,现在已经上百万的人口,没有英国人的治理和保护,是很难做到的。 真要讲道理的话,这里是人家英国总督一砖一瓦搭建的,一点点吸引外界认可的,并非英国人来抢占了新加坡人的地盘。” 司行霈很是不屑。 “如今的新加坡,华民很多,大家仍会觉得中国才是自己的祖国,新加坡是他们落脚的地方。”顾轻舟道,“你去街上问一问路人,他们觉得自己是哪里人。” “哪里人?” “华人,马来人,印度人,没人说自己是新加坡人。”顾轻舟笑道,“这更像是一条邮轮,大家乘上来,不过是渡过此前的迷茫。至于往后,就要靠时局了。” 司行霈微笑,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妻子:“你很有政治家的才干。以前承诺你,将来给你个高官。我想要兑现承诺,扶持你做新加坡的行政长官,如何?” 顾轻舟连忙打了他一下:“你跟我有仇吗?我下半辈子,也想清闲。教书、看病、养子,和你一起闲逛。” 司行霈大笑。 他俯身在她额头用力亲吻了下。 司行霈又告诉顾轻舟:“当年王珂给了咱们一大笔钱,你答应给他一个官做,你没忘记吧?” “嗯,我还想说这件事。” “我已经打点好了。王珂写你的传记,把你写出名了,也把自己打造成了知名的小说家。政府的文化部,会聘请他担任副部长。”司行霈道。 顾轻舟诧异:“这么高的官位,他年纪太轻了吧?” “我都撤了,这点要求不算过分。”司行霈笑道,“依照他的贡献来说,这个副部长是应得的;他的名气也是足够的。唯一不够的是年纪。然而,事情哪有那么十全齐美的?” 顾轻舟哭笑不得:“成语不是这么用的。” 司行霈道:“嫌弃我没文化?” “唉,能如何呢?”顾轻舟道,“一直也不是个文化人啊。” 司行霈一把将她抱起来。 顾轻舟突然凌空,吓得大叫。 夫妻俩逛到了晚上十点多,才回到了家里。 不成想,刚到门口时,遇到了裴诚的汽车。 司琼枝从汽车里下来,一双高跟鞋提在手里,慌不择路的上前敲门。 而裴诚,并没有从汽车里下来。 “等下。”顾轻舟让司行霈把车子往旁边停,等司琼枝进门了再过去。 佣人开了门,司琼枝头也不回的进门了。 裴诚则没有离开的打算。 他的汽车在司家大门口,停了足足五分钟,直到副官走上前,似乎问他是不是有事时,他这才把汽车开走。 顾轻舟看着他的汽车远去,微微蹙眉:“他们俩又怎么了?” 早上司琼枝出去的时候,可是满心期待。 这么晚才回来,说明这一天过得很不错,怎么又闹了起来? “那就是裴诚吗?”司行霈问。 他才回来不久,也听说了裴诚的很多事。 第1428章 越级 顾轻舟睡前一直记挂着司琼枝的事,想着翌日要早起,在她上班之前去看看她。 不成想,顾轻舟六点多起来时,佣人说司琼枝已经走了。 “她今天是四点的早班。”佣人道。 顾轻舟没说什么。 佣人反而是跟顾轻舟闲话了几句:“太太,这个工作未免太累了。琼枝小姐时常在医院两天,她说什么48个小时轮班。很早上班、很晚下班,都是常事,哪里是大小姐该做的事?” 顾轻舟道:“这是救死扶伤的大事。” “有那些男人嘛。”佣人道。 顾轻舟就站住了脚步,看着佣人,笑道:“您羡慕男人能当官,能从政,能决定我们女人的命运吗? 正是因为小姐这样的辛苦,奠定了女人在这些行业的地位,将来咱们的女儿,也能活得像男人那样有尊严。 这是功在千秋的。如此好的机会,不拼命怎么行?别说我的女儿,就算是您的女儿,也不愿意什么都让男人替她做主。” 佣人想了想,道:“太太说的是。” 顾轻舟没见到司琼枝,倒是引发了自己的联想。 她想到昨天司行霈的玩笑话,说让她来做新加坡的长官。 这件事,不可能一下子就实现,第一是暂时没这个机会,第二是顾轻舟到底太年轻了些。 随着他们在此地扎根、随着顾轻舟的年纪逐渐增长,她的社会地位更受肯定。 假如她做了长官,她可以在政策上做些改变,让女人可以和男人平起平坐。 时代已经变了,再过十几年,也许女人就能在体面的行业里自谋生路了。 像琼枝那样,活得极其辛苦,但是脊梁骨是笔直的,天地间有自己的一个位置。 有了地位,才有尊严。有了尊严,才是真正的自由。 她怀着这样的想法,回到了自己的院子,却听到了浴室里的水声。 她一进门,看到司行霈把他的两个儿子都扔在浴缸里,任由开阊和雀舫扑腾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呛死他们。 顾轻舟连忙捞起不停下沉的开阊,气急败坏:“你作死么?” “小孩是会游泳的。”司行霈对顾轻舟道,“新加坡四面环海,如果他们不会游泳,将来很危险。” “游泳可以慢慢学。”顾轻舟道。 司行霈不以为意:“我看雀舫游得挺好。如果你放下开阊,他也能游。” 浅浅的浴缸里,雀舫似乎能找到一种平衡。 因为雀舫平时就爱动,胳膊腿有劲,他玩得不亦乐乎。 顾轻舟:“……” 她真应该放手了。 说好了让司行霈教育孩子,顾轻舟觉得自己总是质疑他的这种态度,挺讨厌的。而且将来孩子大了,能听懂她的话时,也会把她当成退路。 到时候,司行霈的教育就会失去威信力,孩子只会被教育得不伦不类。 她果然放下了开阊。 无可奈何中,她想起了司行霈的那句话,脱口而出:“行吧。” 做父母,她和司行霈都是新手,再也没人谆谆教导她,只能跟这个不靠谱的男人一起,慢慢摸索。 开阊在浴缸里呛了好几口水,还是无法像雀舫那般灵活。 司行霈却不先管孩子,而是看上了孩子他妈,因为顾轻舟抱孩子的时候,单薄衣衫被水打湿了。 衣衫薄得几乎透明。 “别胡闹!”顾轻舟受不了他的目光,抱胸逃了出去。 孩子们玩了一早上的水,开心与否顾轻舟不知道,毕竟才那么小。不过,两个人都累坏了,睡得特别沉。 司行霈看着两个儿子的睡颜,问顾轻舟:“这么小,粉嘟嘟的,你能想象再过十几年,他们会变成不折不扣的混账吗?” 顾轻舟:“……” 司太太感觉这两孩子能在他们父亲的折磨下好好长大,也算是见过腥风血雨了。 顾轻舟每天有好几个小时,总是想掐死司行霈。 好不容易消停了,顾轻舟让他去找司督军,他们父子还有很多话没说。 等到了下班,司琼枝准时回来了。 “……读书会怎样?”顾轻舟问她。 司琼枝的脸色暗淡,之前的容光焕发全不见了:“还行。” “怎么了?”顾轻舟没有再继续顾左右而言他,直接问。 她端详着司琼枝的神色,觉得她不像是恼羞成怒,更像是心灰。 如此说来,就不是裴诚未经允许亲吻了她这点小事了。 顾轻舟摸不准。 “没事。”司琼枝低了头,十分敷衍道,“大嫂,我太累了,早上四点多就起了。上午老师的手术,我又去做了助手,现在真的好累。” 顾轻舟不好拦着不让她走。 司琼枝离开之后,顾轻舟给裴家打了个电话。 裴家的人说裴诚今天要值班。 顾轻舟有裴诚办公室的电话,就直接打了过去。 “琼枝看上去不太高兴,没事吧?”顾轻舟问。 裴诚道:“应该没事的,司太太。” “你没有欺负琼枝吧?” “岂敢?”裴诚苦笑了下,“劳您记挂了。” 顾轻舟旁敲侧击,裴诚却是闭口不答,只是不停的敷衍。 如此看来,这两个人是遇到了大问题。 不过,顾轻舟每天都很忙,也没空时时刻刻琢磨她小姑子谈恋爱的事。 她帮着二叔全家找房子。 然后,护卫司署的牛怀古还来找顾轻舟。 “……我跟裴家不熟,您比较熟悉些,您帮帮我。”牛怀古道。 牛怀古有个两岁的儿子,常发癫痫,在西医院住了很久,花了不少钱。医生建议他们去英国看看。 可牛怀古在英国没熟人。 他一来是经济上拮据,毕竟靠着护卫司署的那点薪水,都不够养家糊口;第二是他没门路。 他想让顾轻舟引荐,求裴家的人给他推荐一个英国的医院。 他也缺钱,却也不好意思找顾轻舟借。 顾轻舟闻音知雅意,道:“我去裴家问问,您先回去吧。” 她去了趟裴家,拿到了一封裴家大老爷的亲笔信,又拿了一张支票,去了牛怀古家。 “这是裴家的介绍信,你们直接去伦敦。”顾轻舟道,同时又拿出了支票,“这是我的一点心意,给孩子看病的,将来你慢慢还给我。” 牛怀古和他太太都很感激,没有虚伪的推辞。 就在此时,护卫司署的警察找上门了:“局座,白长官找您,您快点去司署看看吧。” 牛怀古一惊。 顾轻舟也问:“怎么了?” “司长官。”警察也给她敬礼,“咱们华民区内的人失踪了,没有给咱们报警,直接报到了总督府。 总督府的人很生气,觉得护卫司署办事不力,让报案人去打扰他们,怀疑咱们平时懒政。” 牛怀古听得目瞪口呆。 总督府那些人,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懒政? “谁失踪了?”顾轻舟问。 第1429章 他们,是谁? 顾轻舟通过警察的话,才知道失踪的人叫徐培。 “徐培?”顾轻舟听了耳熟,“是刚过来不久的那个徐家吗?” “正是。”警察道。 顾轻舟略有所思。 牛怀古问:“司长官,您要去看看吗?” 上次裴诫的案子结束,顾轻舟就没有再过去护卫司署,她都快要忘了自己的职位。 “嗯,去看看吧。”顾轻舟道。 她的副官开车,牛怀古和小警察开另一辆,紧跟在她的汽车后面,风驰电掣到了护卫司署。 已经过了七月十五,天气仍是炎热,高温把地面烤得滚烫,皮鞋落下去,俨然要被融化。 车子停下来,热浪就迫不及待往车厢里涌。 顾轻舟等牛怀古和小警察的车子停稳,然后带着他们,一起进了护卫司署。 迎面的人有点惊诧,态度却很恭敬:“司长官。” 顾轻舟点头。 他们一路上了二楼,到了护卫司白远业的办公室。 远远的,顾轻舟听到了英国人的声音。 英国人的话说得非常快且急,顾轻舟模模糊糊只听懂他说什么“失责”,白远业不停的道歉。 顾轻舟走到了门口,就看到一个总督府的英国官员,和一名英国警察,旁边是徐歧贞和另外一名年轻人。 她明白徐家为何要避开护卫司署,直接去找总督府的警察了。 徐歧贞知道顾轻舟在护卫司署任官的事,不过她不知道顾轻舟并不常来。 徐歧贞是顾绍的前女友,非常了解顾绍。正是因为了解,徐歧贞很清楚自己为何会分手,也很不想遇到顾轻舟。 她是法语留学生,同样听不懂英文,但她身边站着的年轻人却听得懂,有点惊慌。 白远业半晌才安抚好愤怒的总督府官员。 送走了总督府的人,白远业看向了徐家的兄妹。 那位年轻男人听懂了总督府官员的话,难堪低垂了头。 “徐少爷,您别觉得尴尬,这不是您丢面子,而是咱们整个华人丢脸。”白远业道。 年轻人叫徐恪,是徐家的三少爷,徐歧贞的胞兄。 失踪的徐培,是徐家的二少爷。 “白长官,不好意思,我们不知道……”徐恪不知如何措辞。 他是真不知道,他们这些华民在英国总督府官员眼里这么廉价。 如果知道,他就不会去自讨没趣了。 华民护卫司署,看上去限制了他们,实则是保护了他们,尽可能给了他们尊严。 “你们都是孩子,以后别办糊涂事就行了。”白远业宽容道。 顾轻舟听着,看了眼徐歧贞。 徐歧贞不和她对视。 等坐下来,白远业让徐家兄妹把事情跟牛怀古谈一谈。 顾轻舟旁听。 “我们刚搬过来,想做点生意,我大姐和父母一直在谈。二哥是帮大姐的,他前天早上说出去看看商铺,就一直没回来。”徐老三徐恪道。 “就是说,前天早上失踪的?” “不知道,是昨天中午,他院子里负责打扫房间的女佣说,昨晚二少的被子没有动过,说明他昨晚未归。”徐三道。 牛怀古身边的小警察忙不迭记下。 顾轻舟始终沉默听着。 “我昨天下午就去找他,到处去问了,没人知道他的下落。他一直没回来,已经两天了,所以今早我们就……”徐三的声音更低。 他二哥一声不响失踪了两天,此事他和妹妹知道了,却不敢告诉父母和大姐。 他们俩决定报警,让警察去找一找。 新加坡人生地不熟,他们的二哥很有可能出事。 徐歧贞不想和护卫司署打交道,就直接去了总督府。 他们也听说过,总督府非常懒政,衙门口根本就进不去,但他们年轻天真,不信邪。 “……会不会自己去了哪里,跟你们父母说了?”牛怀古问。 “没有,昨天早饭的时候,父母和大姐还问起他。”徐三道,“我们还以为他赖床没起来。” “既然你们报案了,我们就要找家长,问问具体的情况。确定了是失踪,警察局才会处理。”牛怀古道。 徐三有点紧张:“我怕父母接受不了。” “这是大事。”牛怀古道。 徐三不敢说什么,看了眼他妹妹徐歧贞。 徐歧贞也没了主见。 白远业和牛怀古都没当回事。 于是,护卫司署派了警察送两位年轻人回家,顺便询问了徐家的家长。 徐家的父母后知后觉才听说了此事。 他们先是震惊,继而有点无所谓:“过几天就回来了……” 警察仔细询问。 徐家父母对徐培好像不是很关心,答应得有点冷漠。 经过警察的了解,才知道徐培一直和父母不和睦。 “那么说,他离家出走的可能性很大了。”牛怀古听了警察的汇报,就把结论告诉了白远业,以及等在护卫司署的顾轻舟。 “徐家的先生和太太说,没必要太过于兴师动众,也许他过几天就自己回来了。”警察又道。 牛怀古松了口气。 报案的人是徐恪和徐歧贞,两位都是年轻小辈。 长辈说没事,那就不需要立案。 “那你把工作做得扎实点,让徐家签署一份申明,请他们销案。”白远业道,“免得他们将来后悔,反而说护卫司署不作为。” 牛怀古道是。 他亲自去了趟徐家。 徐家长辈不愿意把事情弄得很复杂,教训了徐歧贞和徐恪,销案不提此事。 顾轻舟回到家里,对这件事总有点放不下去。 “……你去查查徐培。”顾轻舟对副官道。 副官告诉顾轻舟:“太太,您知道三小姐跟徐培很熟吗?” “是吗?” “徐培也是医学院毕业的,和三小姐是校友,他们有个校友会,上次来的阮燕峰,也是那个会的。”副官道,“您查徐培,新加坡大概没人比三小姐更清楚。” 顾轻舟倒是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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