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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

就等于是承认了。 宛敏的父亲,好似被人重重掴了一耳光,现在一阵空白的麻木,整个人都震惊了,而后痛感一点点涌上来。 宛敏的姐姐先回神,眼泪簌簌落下,转身就跑了。 她姐夫急忙去追。 宛敏的母亲站不住了,她父亲用力扶住了她,尴尬着告辞,先离开了。 宛敏脸上雪白,完全没了颜色。 颜太太和颜新侬等人,往旁边站了站,懒得看这个女孩子。 颜洛水却噗嗤笑了,对谢舜民道:“你嘴巴好毒辣!” 第217章 我从小爱她 宛敏的一席话,还是掀起了一点涟漪,至少颜太太是挺生气的。 气宛敏没有教养,颜太太说:“她这是想给洛水添堵!人家大喜的日子,跑来泼这种脏水,她到底还有没有家教?” 颜新侬和颜太太、颜洛水非常信任顾轻舟,因为顾轻舟在司行霈的手里,她敢勾搭谁? 司行霈消息灵通,若顾轻舟真的和谢舜民约会过,谢舜民是不可能完完整整活到现在的。 司行霈的报复心很强,这点颜新侬和颜太太都知道。 况且谢舜民常年在南京,又是政要的儿子,他若是到了岳城,岳城军界或者政界甚至青帮,不可能没有风声。 毕竟政治是非常敏感的。 谢舜民没有来过,这点身为军政府高官的颜新侬知道,颜太太也清楚,宛敏的挑拨,完全是恶毒的谎言,且骇人听闻。 “好好的姑娘家,这么不知检点、心地恶毒,也不知道宛家是怎么教她的!”颜太太叹气,“宛家是书香门第,没想到这么道德沦丧!” 然后颜太太又说,“那些读书名流,瞧不上军阀,又瞧不起暴发户。依我说,最龌龊肮脏的,就是他们才对!” 这是气狠了。 洛水的这门婚事,颜太太从一开始就不满意,今天宛敏的话,简直是踩断了最后一根线。 “姆妈,您别生气了,大喜的日子。”顾轻舟安慰颜太太。 颜太太拍了拍她的手。 颜新侬也说:“犯不着为了个小丫头生气,现在的孩子懂什么呢?” 顾轻舟劝了很久,亲自将颜太太送到旁边的偏室休息,良久才出来。 那边,谢舜民正在和颜洛水说话。颜洛水眼底全是崇敬和仰慕,望着谢舜民。 谢舜民表情平淡,甚至有点冷漠。 但是,此刻再看他的冷漠,顾轻舟觉得没那么讨厌了。 舞会到了一半,谢舜民也跟颜洛水跳了很多支舞。 后来,谢舜民的某位亲戚表哥请颜洛水跳舞。舞会的时候,家里人也要相互邀请,表示尊重。 谢舜民就走到了顾轻舟身边:“顾小姐,能请您跳舞吗?” 顾轻舟目光一扫。 司行霈之前还在的,后来不知去了哪里,顾轻舟答应过等他跳支舞的,现在不见了人影。 她微微犹豫,道:“谢谢。” 顾轻舟手上带着乳白色镂花手套,手套是丝绸的,凉软柔腻,落在谢舜民的掌心。 颜洛水朝这边看了眼,冲顾轻舟挤了个眼色,示意她跟谢舜民跳舞。 谢舜民带着顾轻舟滑入舞池,两个人靠得不算太近,顾轻舟道:“你这个人好聪明,细致入微,那么小的事你也观察到了。” 她说宛敏那块手表的事。 那块手表,顾轻舟是上次就留意到了。 谢舜民语气平淡清冷,声音没有感情:“过奖了,这是你的功劳——那个女孩子说你的时候,你眼睛在她和她姐夫的手表上穿梭了下。” 顾轻舟愕然,继而失笑。 “那你能观察到我的表情,仍是很仔细!”顾轻舟道。 谢舜民不再言语,默默跳着舞。 顾轻舟看到远处衣袂翩跹、笑容款款的颜洛水,心中涌起了维护之意:“你这么聪明的人,怎看不出洛水很爱你?” 谢舜民表情不变,无喜无悲。 颜太太说他冷心冷肺,果然如此。 不过感情这种事,有时候就需要缘分,并非你付出多少,就能收回多少。因为付出,需要投对方所好,才有价值,否则只会添增对方的反感和烦恼。 谢舜民若不喜欢颜洛水这种类型的女孩子,颜洛水付出再多也无益。 已经订婚了,不再是他爱不爱都无所谓,顾轻舟心里不平:“你既然不爱,完全可以拒绝订婚的!既想要颜家的关系,又不想爱洛水,哪有这么便宜的事?”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。 谢舜民仍是像没听到一样,表情都不动一下,似一尊木雕。 顾轻舟眼眸深敛,眸光里有点敌意,看着谢舜民道:“你对洛水,真的就一点爱意也没有?” “我爱她。”谢舜民声音疏淡而冷漠,“我从小就爱她。” 顾轻舟错愕。 这个回答,让顾轻舟大吃一惊,意外之极。她脚步停下,害得谢舜民也停下,身边的那一对跳舞的人就撞到了他们俩身上。 顾轻舟震惊看着谢舜民,想从他脸上找出他说反话的讥讽。 但是没有,他很认真,态度诚恳。 他爱颜洛水! 顾轻舟停顿了下,继续跳舞,不想再次被人撞到。 “我不明白。”顾轻舟从震惊中难以回神,“你爱她?” “嗯!”谢舜民道。 “我看不出来。”顾轻舟道,“大家都看不出来,包括洛水自己。” 谢舜民沉默。 “……既然两情相悦,你为什么要做这个样子?”顾轻舟蹙眉,“你变态啊?” 谢舜民对这个评价,没什么恶感,反而真心思考了下,可能自己真的有点变态吧。 “你很了解洛水?”谢舜民问。 顾轻舟点点头。 “那你知道洛水爱谁吗?”谢舜民问。 “你啊,全家都知道,她爱谢三公子!”顾轻舟说。 谢舜民摇摇头:“她不爱我。” “你不是谢三吗?”顾轻舟眼里全是茫然。 若谢舜民不是故意耍她,就是这中间有点诡异的隐情。 谢舜民高冷孤傲,虽然他表情很认真,顾轻舟更倾向于他在戏耍她,故意说话误导她而已。 要不然,顾轻舟理不清楚这里面的乱七八糟。 一支舞结束,顾轻舟再也不想跟谢舜民接触了,他这个人身上阴森森的,带着莫名其妙的神秘。 顾轻舟担心颜洛水,她好似踏入漩涡了。 后来,顾轻舟去问颜太太:“谢家有几个儿子啊?” “四个。”颜太太道。 “那三少跟谁是双胞胎?”顾轻舟问。 颜太太笑道:“他不是双胞胎。” 顾轻舟一头雾水。 “怎么了?”颜太太问。 “没事,我就是好奇。”顾轻舟笑道,“若他也是双胞胎,那么将来洛水肯定生双胞胎,对吧?” 颜太太失笑,轻轻摸她的脑袋:“你这小脑瓜儿,想什么呢?” 顾轻舟悻悻,去找了个椅子坐下。 霍拢静也坐到了顾轻舟身边。 “阿静,你觉得谢三少喜欢洛水吗?”顾轻舟问她。 霍拢静看了眼舞池里的两个人,谢三少看上去很不好接近,但是他眼底的光很平静柔和。 “至少不讨厌吧。”霍拢静道,“我跟他没有接触,不知他的秉性。” 顾轻舟颔首。 沉默想了想谢三少的话,顾轻舟隐约理出了几分头绪。 为何谢三少说他从小爱洛水,又说洛水根本不爱他? “阿静,你觉得洛水有秘密吗?”顾轻舟倏然将视线从谢三少身上,转移到了她的闺蜜颜洛水身上。 颜洛水她对顾轻舟和霍拢静真诚,不代表她这个人没有城府。 相反,颜洛水城府很深。 颜家的这对双胞胎,其实是两极化:颜一源有多单纯,颜洛水就有多深沉。 “你觉得洛水没有秘密?”霍拢静失笑反问。 顾轻舟一直没往这方面想。 现在,她好像明白了一点端倪。 “……轻舟,你有秘密,我也有秘密。有秘密很好,有时候秘密不能说,只因要保护自己的朋友。洛水也有她的秘密,我觉得挺公平。”霍拢静道。 是啊,她们都有秘密。 正因为自己的事不能对人言,就格外理解朋友独自承担的痛苦。 “洛水爱谢三少吗?”顾轻舟问霍拢静。 霍拢静笑了笑:“我哪里知道?” 而后,司行霈和颜新侬从偏厅走了出来。 两个人说了很久的话。 司行霈一抬头,就看到了顾轻舟。 顾轻舟坐在霍拢静身边,穿着雪色卡夫绸的长裙,那雪色映衬着她的肌肤,越发显得肌肤剔透雪白,似凝霜赛雪。 她像一朵盛绽的白玫瑰,丰神凛冽,馥郁香。 司行霈心里有暖流徜徉,走上前去。 “很乖嘛,等着我请你跳舞?”司行霈笑道。 顾轻舟微笑了下,尽量不露端倪。 他们俩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,原属平常事。 只是顾轻舟心里有鬼,总是担心自来那里的目光太过于精明睿智,将他们看穿。 “放松点小东西。”司行霈低声对她道,“你在欲盖弥彰你知道吗?” 顾轻舟紧绷的后背,果然放松了些。 舞曲舒缓轻柔,司行霈和顾轻舟的距离恰当,就是最普通的那对男女,跳着简单礼貌的交际舞。 “跟我义父说了什么?”顾轻舟问,“你们好像聊了很久。” “很想知道啊?”司行霈失笑。 顾轻舟瞥了他一眼:“随便你,爱说不说。” 司行霈的指腹,不着痕迹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。 顾轻舟的身体又紧绷起来,她低声警告他:“不要这样!” 司行霈对她小惩大诫,见她实在太害怕了,不忍心逗她,果然后背的手不再搞小动作了。 他是打算要带顾轻舟离开岳城的,可惜有了新的变故,此事还得再拖一拖。 司行霈要给顾轻舟一个更好的未来。 “我跟你义父说,我准备邀请几个很重要的客人到岳城来玩,问问你义父的意思。”司行霈笑道。 他笑容里,有阴谋的味道。 能跟颜新侬商量的,肯定是军事上的朋友。 “什么客人,是谁?”顾轻舟好奇问。 第218章 将我放在心里 司行霈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请顾轻舟跳舞。 以前都是错过了机会。 司行霈握住顾轻舟的手,虽然隔着镂花齐肘的软绸手套,仍是亲密无间。 她的手,比丝绸略带几分温度,故而触感更好。 舞池里的地面很光滑,甚至能倒映出人影,司行霈和顾轻舟从未经历过这般繁华热闹,他们躲躲藏藏的时候多。 司行霈害怕的,不是世俗的流言蜚语,而是他的仇敌找上顾轻舟。 他没有把顾轻舟带出去见过世面。 这个瞬间,司行霈爱极了热闹,身边的人都在看他,他很满足。 他似乎想要更多的人知道,这是他的女人! 这种荣誉感,是其他事都无法比拟的,他心中温暖踏实。 顾轻舟站在他身边,是他最荣耀、最灼目的勋章! “……什么客人啊?”顾轻舟还在问方才的问题,不知司行霈早已思绪飘忽。 见司行霈不肯回答,顾轻舟换了个方式问,“跟我有关么?” “跟我有关的事,都跟你有关!”司行霈低声道。 可见,跟顾轻舟没有直接关系。 既然没有,司行霈又喜欢卖关子,顾轻舟就懒得再问了。 “你不说算了。”顾轻舟道。 结束之后,顾轻舟看到了司慕。 司慕和司琼枝走过来,和她打招呼。 司琼枝笑容恬柔,对着顾轻舟,她也是笑得灿烂,对顾轻舟没有丝毫的敌意般,柔软依靠着她的兄长,像个天真烂漫的少女。 幸好顾轻舟见识过她的手段,否则真要被她欺骗了。 “可要我送你回家?”司慕问。 “不用了,我今天住在颜家。”顾轻舟道,“义母这边还要善后,我要帮帮忙。” 善后的事有佣人,颜太太自己都不管,更不需要顾轻舟帮忙的。 只是,司行霈打算带顾轻舟走,顾轻舟就不会回顾公馆去。 “这样啊。”司慕道,往前走了几步,司慕略有所思,“轻舟,明天有空去吃咖啡吗?我有点事想跟你说。” 司琼枝吃惊看了眼她哥哥。 顾轻舟也略带疑惑。 “……重要的事吗?”顾轻舟问。 司慕点点头:“很重要,我想先跟你说。” 先跟顾轻舟说? 是不是想要退亲? 听说魏清嘉不日就要到岳城,司慕坐立难安,他到了需要跟家里摊牌,解除婚姻的时候了吧? 娃娃亲这种事,在当今社会如此可笑,司慕自己都接受不了。 他从未想过娶顾轻舟。 他原本有更委婉柔和的方法处理此事,但是魏清嘉要回来了,时间不等人。 “过段日子再说,行吗?”顾轻舟试探着问。 司慕走到了顾轻舟身边:“明天吧轻舟,你放心,我不会亏待你的。” 看来,就是退亲的事。 “好吧。”顾轻舟心里有底,也觉得此事该办了,就道,“那明天上午十点之后,你过来接我。” 司慕松了口气。 看顾轻舟的态度,她对退亲隐约也是知道的,而且没有特别强烈的反对。 司慕感觉此事有谱,心里挺高兴的。 目送司慕离开,顾轻舟的表情有点深沉。 现在退亲,时机真的不好啊! 不过,什么时候才是好的时机呢? 司家已经给了她一个立足的机会,让她顺利报了母亲的仇恨。 再拖下去,对司慕不公平,毕竟他不欠顾轻舟什么。顾轻舟不能把自己的难题,强加在司慕身上,耽误他的婚姻和爱情。 司慕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爱情。 这么想着,顾轻舟心中就有了准备。司行霈那边,她会重新建一个方案来对付他,不能依靠任何人。 “靠司家是靠不住的,再靠下去,可能身败名裂。”顾轻舟想。 她跟司慕退亲,哪怕被人知晓她跟司行霈来往,旁人的闲话里,也只是带着嫉妒;但是,她身为司慕的未婚妻,被人知晓和司行霈相处,这就是世俗不容了。 远处,颜一源正在缠着霍拢静:“我送你啊,阿静!我的车子就在外头。” “不用。”霍拢静很干脆拒绝他。 司琼枝往那边看了几眼。 颜一源从前是很喜欢司琼枝的,直到霍拢静出现,他就把司琼枝丢开了。 司琼枝的眸光一顿,很快撇过去。 宾客离开之后,顾轻舟被司行霈带去了他的别馆。 “明天我要早起,约了司慕。”顾轻舟对司行霈道。 司行霈一愣。 他脱了上衣,在冰冷寒凉的空气里,露出他结实坚硬如铁的胸膛,对上了顾轻舟,眯起眼睛问:“你说什么?” “我说,约了司慕!”顾轻舟看着他的眼睛,眼神平淡而绵柔,“他说有很重要的话想先跟我谈,估计是想提退亲的事了。” 司行霈神色稍微松了几分。 “……这件事,早就该办了。”司行霈道。 从前顾轻舟不愿意,说怕学校同学知道了,看不起她,嘲笑她。 司行霈无法容忍她在学校受人欺凌,一想到同学们的指指点点,而她又不能发火,默默承受委屈的样子,司行霈就心疼得不行! 于是,司行霈听了她的话,没有去给她退亲。她和司慕的婚事,拖到了现在。 “我明天带你去。”司行霈又道,“我得在场,你敢对他眉来眼去的,我就一枪毙了他!” “那你还是一枪毙了我好了!”顾轻舟冷漠道。 司行霈搂住她的腰,用精壮的胸膛压住她:“毙了你?便宜你!你敢背叛我,我就把你压在身下,弄得你腿都合不拢,没日没夜的折腾你,让你生不如死!” 他说着,身上就有点沸腾,小腹处升起阵阵热流。 顾轻舟尴尬将头撇开,推他:“你这个人,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是这些下流的想法!” “男人对女人,下流的想法是最崇高的敬意!没有下流想法,意味着这个女人没有魅力。”司行霈道。 顾轻舟咬牙:“那是你!别的男人跟你不一样,别人都很君子!” “假的!装的!”司行霈笃定道。 顾轻舟的手,就贴在他的胸口。 她的掌心柔软,而司行霈的胸口结实温热,两下一印,彼此心头都微动。 司行霈低头,轻轻琢了下她的唇,然后道:“我去煮些宵夜,宴会的时候没有吃饱。” 他又问顾轻舟,“想吃什么?” 顾轻舟没有特别想吃的。 “螃蟹粥吃吗?”司行霈自己拿主意。 “嗯,吃的。”顾轻舟同意。 司行霈就下厨房去忙碌了。 他忙碌的时候,顾轻舟依靠着门,一口一口喝着牛乳,目光在司行霈身上穿梭着。 厨房的灯是暗淡的,橘黄色的芒,落在司行霈的脸上,给他的面容渡上了层柔软旖旎的光。 他的杀气敛去,只剩下英俊,甚至眸光专注中平添了温柔。 顾轻舟一口牛乳含在口中,半晌才咽下去。 “轻舟?”司行霈正在切生姜,忽然喊了顾轻舟一声。 “啊?”顾轻舟不解。 “你男人好看吗?你都站在那里犯了半天的花痴。”司行霈头也不回,声音里有很清淡的笑意。 顾轻舟感觉一阵热浪蓬上了面颊。 她嘟囔着转身往楼上走,低声抱怨道:“自恋,臭不要脸!” 海鲜粥的主料是螃蟹,需得小火慢慢炖着。 他炖粥的功夫,顾轻舟已经洗好了澡,换了套丝绸印花浴衣。天气冷,她外头又穿着厚重的风衣,趿着拖鞋下楼。 她洗了头,楼下的壁炉旁可以烤火,头发干得快些。 壁炉里的火很暖,顾轻舟一边烘头发,一边将檀香木丢进去。 很快,满室馨香。 “司行霈,这是什么?”顾轻舟从沙发的底下,找出一本书。 说是书,更像是某种设计图。 图片很奇怪,顾轻舟看不懂,她歪头想了半晌,问司行霈。 司行霈瞧了眼,道:“这是飞机。” “飞机?”顾轻舟立马坐正了身子,“我听说美国人有飞机了,可以上天!” 司行霈忍俊不禁。 “……那、那飞机可以去哪里?”顾轻舟问,“你见过飞机吗?” “没有。不过,美国人在昆明建了个飞机场,很快就有了。”司行霈道,“有了飞机,去美国都不用坐几个月的轮船,几天就到了。” 顾轻舟睁大了眼睛。 “司行霈,你是不是在想飞机的主意?”顾轻舟问他,“你今天跟义父商量接待什么客人,跟此事有关吗?” 司行霈不能泄密。 他用“女人不要过问军机大事”,打断了顾轻舟的话。 司行霈做的海鲜粥,味道很清淡,鲜美异常,顾轻舟一连吃了两碗。 “好吃。”她眯眼睛笑,像个不谙世事的娃娃。 司行霈每次看到她这样笑,就知道她真心的高兴,不由心情愉悦。 他轻轻摸着她的脑袋,但愿他的轻舟,能一辈子如此快乐无忧,就像此刻这样。 睡觉的时候,司行霈将顾轻舟搂在怀里,低声说了句:“轻舟,不要勾搭司慕,不要对他笑。” “嗯。”顾轻舟睡得迷迷糊糊的,含混不清答应道。 “轻舟,将我放在心里好吗?”司行霈轻轻拂过她的面颊,“跟我在一起,你会开心的。” 顾轻舟已经睡熟了,没有回答他的话。 翌日,司行霈还有事,早起的时候看着顾轻舟,想要叮嘱几句,又感觉话都说过了,重复毫无意义。 他心里莫名揣了几分忐忑,去了军政府。 第219章 拿钱赎身 顾轻舟起来之后,去了城里的一家咖啡馆,没有直接去颜家。 她从咖啡馆里打电话去督军府。 副官接了电话。 很快,司慕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:“喂,顾小姐?” “少帅,你不用去颜家了,直接过来吧,我已经到了。”顾轻舟道。然后,她就把咖啡馆的地址,告诉了司慕。 正月十九了,岳城天气晴朗,咖啡馆的一株梧桐树,发出脆嫩的新芽,远处望过去是深褐色的虬枝,走近了就能瞧见薄纱般的翠叶。 早上的咖啡馆没什么人,顾轻舟选了临窗的位置,要了一杯咖啡和一块蛋糕,就拿出书来看。 她在温习圣经,即将要开学了,顾轻舟要进入学习状态,免得毕业时成绩不好拿不到毕业证。 咖啡馆的环境很好,真皮座椅软软的,充满了咖啡和蛋糕的香醇;桌上的玻璃花瓶里,养着一支水仙花,花瓣晶莹如雪,金色骄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,瓶中清波金芒点点。 司慕停稳车子之后,首先就看到了顾轻舟。 顾轻舟的侧颜很美,青稠般的头发有淡淡光泽,温润娴雅,她肌肤似凝脂,皓腕凝霜雪,轻轻拧眉的瞬间,也有云锦叠叠的神采。 是个顶漂亮的小姑娘,比去年好似成熟了,也更加妩媚美丽。 司慕敲了下玻璃窗。 顾轻舟抬起头,看清楚站在窗外的是他,略微颔首,表情端庄得恰到好处。 “等了很久?”司慕进来,坐到她对面,问道。 “不曾,也是刚坐了一会儿。”顾轻舟将书合起来,放在书包里。 她面前的咖啡凉了,就重新叫了一杯。 司慕也要了杯清咖。 顾轻舟吃着蛋糕,一块蛋糕快要见底的时候,司慕终于开口了。 “轻舟,你给我治病,我很感激你。”司慕道。 顾轻舟抬眸。 从窗口照进来的阳光,金灿温暖,全部融入她的眼底,让她的眼芒有映射人心的魄力。 她说:“不用感谢啊,你给了钱的!难道你去医院看病,也把医生当恩人吗?我卖给你手艺,你付款了,两清!” 司慕一愣。 这么说了,他心里就好受多了,后面的话也更加顺畅。 “在你给我治病之前,我就说过,我有个心爱的姑娘,她叫魏清嘉。”司慕轻轻转动了下咖啡杯,用指腹摩挲着咖啡杯上的骨瓷玫瑰,声音平稳道。 “嗯。”顾轻舟应了声,端起咖啡慢慢喝着,“你当时说过的,我也知道。我说了不介意这件事,才给你治病的。” 喝了一口,她放下加糖,搅得咖啡杯中涟漪跌宕。 司慕就觉得顾轻舟很明事理。 “……轻舟,我小时候没有见过你,这门亲事我甚至是最近才知道。轻舟,时代已经不同了,有人革命推翻旧王朝,为的就是后辈们能过上新日子。”司慕又道,“从前的盲婚哑嫁,多少人忍气吞声,我们难道也要这样吗?” 司慕不敢相信没有爱情的婚姻。 从前的家族联姻,司慕不敢相信。他是新时代的学子,他不会想着娶姨太太,故而对他的妻子要求就特别高,他的爱只在她一个人身上。 顾轻舟达不到这样的要求。 顾轻舟很痛快的摇摇头:“最好不要这样,我也不赞同盲婚哑嫁。” 司慕知道顾轻舟好说话,却没想到她好到这种地步,当即又松了口气,人就彻底放松了。 “轻舟,我想退掉这门婚事。你很好,但是男女之间的爱情,往往需要缘分。我把你当很好的朋友,但是我对你没有爱情,这点我也很遗憾。”司慕道。 “我对你也没有。”顾轻舟眨了下水灵灵的大眼睛,说道。 司慕笑了下。 顾轻舟的话,让司慕彻底放心了。 “你同意吗?”他问顾轻舟,“退亲的事,你同意吗?” “同意。”顾轻舟说。 “那好,我们一起去跟我父母说。”司慕道。 顾轻舟摇摇头:“少帅,我对你没有爱情,我也不想嫁给你,但是退亲的事,谁提出来谁就承担责任。” 司慕一愣。 “……你可以去提,我这里没有异议。”顾轻舟道,“但是我不会跟你一起,长辈问起,我甚至会说我不愿意。这样,他们会给我点好处。” 司慕眼底寒光微动。 他从高兴到失望,也只是短短的瞬间。一瞬间,对顾轻舟的好感化为乌有。 原来,她这样市侩! 也不能说她市侩。若是她真的贪图小利,她就不会愿意退亲,毕竟做司家的儿媳妇,好处更多。 司慕想了想,最终得出结论:她这个人很自私冷漠,不会为无关紧要的人付出。 哪怕是付出,她也要索取回报。 退亲对她没好处,而且她无所谓,所以她不会去提。 司慕一个人去提,面临的压力就太大了,他父亲很可能不同意。 这时候,司慕就需要开出个条件,一个能让顾轻舟心动、值得她付出的条件。 “你能帮我吗?”司慕想明白之后,声音温醇,“我可以付钱。” 顾轻舟的眼眸就亮了下。 没人不喜欢钱,顾轻舟尤其喜欢! “你出价多少?”顾轻舟问。她纤浓羽睫微抬,眼波里有贪婪且镇定的碎芒,盈盈绕绕的,让她这个人看上去特别庸俗。 女人真是奇怪的物种,一旦沾了人间烟火,就没了那份仙气。 司慕接触过的女人,只有魏清嘉不这样。 “十根小黄鱼。”司慕道。 顾轻舟笑了,阳光下她的笑容娇艳,宛如桃蕊盛绽:“少帅,您打发乞丐呢?” “……我暂时只有这么多钱!”司慕道。 “那你回去想想办法,我要五根大黄鱼。”顾轻舟道。 五根大黄鱼,就是五十根小黄鱼,足以让一个普通人一辈子衣食无忧的。 司慕身上没这么多钱。 就像司行霈说过,司行霈有自己的军功和地盘,司慕什么也没有,他只是依附于家庭的少帅,是个衙内。 “我会想办法!”司慕道,“拿到钱,你会跟我去督军府,共同说退亲的事吧?” “当然!”顾轻舟道。 司慕很讨厌顾轻舟的做派,却也能理解,毕竟人都要吃五谷杂粮,钱是必不可少的。 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有魏清嘉那样的好命。 魏清嘉好像是一个不沾尘埃的女人,她美得有仙气。 说完了,顾轻舟对司慕道:“要不你先回去?我还想略微坐坐,看会儿书。” 司慕点点头,起身离开的时候,先把账单付了,还多给了一笔钱,防止顾轻舟后来再叫东西吃。 事情差不多说清楚了,司慕回到了督军府。一路上他在想:我这算不算拿钱赎自由身?想到这里,司慕一阵恶寒。 路过大门口时,遇到了他哥哥司行霈出门。 司行霈开着汽车,路过他时特意停下车,人也不下来,只是从窗口里伸出脑袋,问他:“做什么去了?” “一点私事。”司慕道。 司行霈似笑非笑,眼神锐利在司慕身上打转,看得司慕毛骨悚然。 他们兄弟向来不和。 小时候,司慕还试图跟司行霈亲近,吃过几次亏之后,司慕再也不做蠢事。 “督军方才问你了。”司行霈懒懒说了句,开车出去了。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司慕,眼神很阴冷。 司慕没有多想,转身进了后院。 刚踏入拱门,就遇到了他母亲。 “姆妈。”司慕道。 司夫人问他:“一大清早去见轻舟了,什么事?” 顾轻舟打电话到督军府,司夫人是知道的。 司夫人不忌讳顾轻舟和司慕见面,甚至巴不得他们多来往,这样彻底断了司慕对魏清嘉的念想。 “没什么事,就是说几句话。”司慕抬脚往里走。 下午的时候,司慕出去了趟。 司夫人叫了跟着司慕的副官,问司慕干嘛去了。 “……少帅去了趟青帮,找九爷借钱,说了三成利,要借五根大黄鱼。”副官道。 司夫人微讶。 五根大黄鱼对督军府来说不算什么,对普通人来说却是很大的一笔钱,司慕要这么多钱做什么? “他早上去见顾小姐,说了什么?”司夫人又问。 副官道:“不知道,好像这笔钱是要给顾小姐的。” 司夫人当即猜到,司慕想要退亲,顾轻舟趁机讹诈。 这个该死的顾轻舟,她知道两年之约快要到了,总归是需要退亲的。在退亲之前,她需得讹一笔钱。 偏偏这笔钱,司慕给得心甘情愿。 “不能任由他们胡闹!”司夫人让副官出去,她静坐良久,眼眸中有犀利透彻的光。 作为母亲,司夫人的想法很简单:离婚过的女人做儿媳妇不行、儿子深爱的女人做儿媳妇也不行。 偏偏这两样,魏清嘉都有。 司慕一旦和魏清嘉结婚,他那么喜欢她,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,哪里还有司夫人的地位? 当然,司夫人也不会同意顾轻舟真的嫁给司慕。 顾家那些肮脏事,司家是不想沾的。 只是这个当口,她需要顾轻舟站稳了司慕未婚妻的身份,让魏清嘉无处插足。 “顾轻舟,看来要便宜你一次了!”司夫人考虑再三,心中有了个主意,一个他儿子不吃亏,又不敢闹退亲的主意。 第220章 好到极致,坏到极致 顾轻舟一直坐在咖啡馆,中途侍者给她添了两次咖啡、两块蛋糕,以及一杯果汁、一杯温热的清水。 这么热情,让顾轻舟有点诧异,她抬头看了眼侍者。 侍者说:“方才那位少爷付钱了,还有剩下的,小姐要不要尝尝我们新做的蛋糕?” 顾轻舟微愣了下。 想到司慕那么生气之下,还是帮她付了钱,顾轻舟感叹:“他真是个绅士。” 要是司行霈,估计直接把她卖在这里了。 “新做的什么蛋糕?”顾轻舟问。 “是黑森林。”侍者说,“您一定要尝尝,比红宝石的还要好。” 顾轻舟失笑:“那你端一块来。” 就这样,司慕给的钱,都花在这里了,咖啡馆的侍者对顾轻舟很满意,毕竟她这个上道,没有把钱要回去。 剩下的钱,都做了小费。 这家咖啡馆的黑森林的确不错,巧克力很香醇丝滑。 顾轻舟一口气吃完,意犹未尽。 她吃饱了,中途借用了下咖啡馆的洗手间,然后就坐着看书。 咖啡馆也挺厚道,没有催她离开。 后来光线变淡了,有谲滟的红,顾轻舟抬头,原来是斜照映上了玻璃窗,火霞绚丽,似一朵盛绽的繁华,丝丝缕缕潜入。 已经晚上五点了。 这间咖啡馆离顾公馆不远,黄包车十分钟就能到家。 顾轻舟收拾东西,见门口有黄包车等着,她上车,回到了顾公馆。 “今晚司行霈会来的,他肯定想知道我们谈了什么。”顾轻舟心想。 果然,才到七点司行霈就爬上来了。这次,他没有走后楼,而是从侧面爬到了洗澡间,再从洗澡间进入顾轻舟的房间。 顾家所有人都在一楼吃饭,完全不知道贼进屋了。 顾轻舟吃了饭上楼,吓了一跳。 “过来。”他大摇大摆冲她招手,像自家的卧房,已经肆无忌惮到了这等地步。 顾轻舟立马落锁。 “今天和司慕说了什么?”司行霈问。 顾轻舟就把自己的话,告诉了司行霈。 她要钱了,司慕没这么多钱,表示会凑给她。 司行霈蹙眉:“为这个拖?你明天就去跟他退了亲,这笔钱我给你!” 顾轻舟斜睨他。 她打开衣柜,拿出睡衣来换。 脱去毛线罩衣,她的头发从衣领倾泻而下,似流瀑般,那青丝宛如无数的丝线,密密斜织,像编了张极大的网,将司行霈拢住。 他呼吸有点紧。 “我不是为了司慕,而是为了司夫人。”顾轻舟一边更衣,一边和他轻声说话,“司夫人认定我贪婪,若是什么都不要,她更加不放心我。” 她自顾自语,“再说了,怎么也是一趟婚姻,我什么都不要就同意退亲,不是说明我大度,而是我廉价!我不能这么廉价把自己给卖了。” 他们俩说着话,后来顾轻舟就睡着了。 醒过来时,她发现昨晚换下来的脏衣裳被司行霈拿走了,他不忍心她寒冬腊月自己洗。 春寒料峭,顾轻舟缩在被子里,想着他那个人,心竟有点动摇。 司行霈这个人,让顾轻舟特别矛盾。 他若只是个温柔细心、处处为她考虑的男人,顾轻舟飞蛾扑火也就认命了;若他只是个变态的、将她压在床上男人,顾轻舟恨他也就恨得义无反顾。 偏偏他将两种都做到了极致。 好得极致、坏得极致! 顾轻舟并非侠类,不食烟火四海为家,她是个特别庸俗的小女人,她想过平安踏实的日子,偏司行霈给不了她这样的生活。 日子晃晃悠悠过了几天。 顾轻舟家里也难得平静。 二姨太在准备四姨太临盆用的东西,和三姨太一起猜孩子的性别。 三位姨太太很和睦;孩子即将出生,和太仓倪家的事很顺利,听闻倪家会给七小姐很丰厚的陪嫁,顾圭璋一改之前的失落,整个人精神抖擞。 月底,有件事让顾圭璋的快乐达到了顶点。 司督军正式找了顾圭璋,谈及顾轻舟和司慕的婚事。 “定在今年腊月吧。”司督军道,“老太太的孝是要守的,我们司家是老派人家。” “是,是!”顾圭璋大喜。 司夫人好像更赞同这门婚事,当天晚上就对司督军道:“这个月二十五,安排一场晚宴,两家碰个面,算是咱们对亲家的敬重。” “如此甚好。”司督军道。 司督军原本打算过完年就谈顾轻舟和司慕的婚事,结果“昆明要建飞机场”这件事,让司督军无瑕旁顾。 幸好司夫人提醒他。 如今,司夫人又提出两家一起吃个饭,处处展现了她的诚意。 魏清嘉的消息,的确是让司夫人慌了,想赶紧定下司慕的婚姻。 动机是不对的,但结果是好的,司夫人终于同意了司慕和顾轻舟的婚事,如了司督军的愿。 对司督军而言,有了这个结果就行。 “晚宴选在哪里?”司夫人问。 “这你做主啊。”司督军说。 过了一天,司夫人对司督军道:“我想问问老太太的意思。老太太说,不如定在司公馆,宽敞又亲热。饭店没有人情味,督军府又太严肃了。” “好,随你。”司督军道。 于是,当天顾家就接到了请柬,请顾家所有人,包括姨太太们,去司公馆赴宴,宴席是晚上六点开始。 顾轻舟拿到请柬的时候,微微愣了下:“为什么要办宴席?又为什么设在司公馆?” 目的和地点,都有问题! 第221章 醉酒的司慕 接到请柬,顾轻舟沉默良久。 这背后肯定有阴谋。 请顾轻舟的,阴谋自然是针对她。只是,顾轻舟不知道司夫人又要干嘛。 “魏清嘉要回来了,司夫人不是应该给我几分甜头吗?她又想对我干嘛?”顾轻舟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司夫人。 司夫人同意顾轻舟和司慕结婚,是为了对付魏清嘉。哪怕想开宴会,司夫人也会制造舆论压力。 这个压力,主要是给魏清嘉,让魏清嘉不敢靠近司慕,要不然就会被人误以为她接近有妇之夫,想做司慕的姨太太。 司夫人当然不怕魏清嘉,甚至有无数的手段可以让魏清嘉消失。 但是最后呢? 最后,她儿子总会知道,甚至会揣测,只会冷了她儿子的心,从此母子心生罅隙,得不偿失! 司夫人要的,不是魏清嘉的消失,而是她儿子照她的预期发展,听她的话,不要被媳妇迷惑。 魏清嘉是来打扰这个预期的。 司夫人不能主动出击,她所做的一切,都要让司慕找不到任何抱怨她的借口。 儿子的未婚妻是早年定下的,她为了儿子的婚姻操持,有错吗? 当然没有! 而顾轻舟和司慕的事闹得越大,越是板上钉钉,魏清嘉就越不敢靠近司慕。 魏清嘉曾是岳城第一名媛。这样的高台,能让她走下了做姨太太吗?同样不可能,除非她摔下来,粉身碎骨,从此声名狼藉。 司夫人相信魏清嘉不会那么傻! “名媛的身份,带给魏清嘉的好处太多了,她绝不会为了司慕不顾一切的。”这点,顾轻舟知道,司夫人更加知道。 所有事都在司夫人的掌控之中,顾轻舟也会成为她的棋子。 “然而,家宴是达不到舆论压力的,司夫人办这件事是为了什么?”顾轻舟心想。 司夫人不会诚心结亲。 她既然安排了宴席,都是为了造势,让所有人知道,这门亲事督军府真的会认,而且在准备了。 想要达到这样的目的,就应该开个极大的舞会,甚至把记者都请过来,拍几张顾轻舟和司慕亲密的照片,从此公布于众。 但是司夫人没有。 “司夫人还留了后路——收拾我的后路。”顾轻舟想。 魏清嘉棘手,用顾轻舟对付魏清嘉,却不壮大顾轻舟的实力。 司夫人步步为营。 介于此,顾轻舟知道今天的家宴,不是为了曝光婚事,而是有其他的缘故。 顾轻舟在司夫人的计划里,司慕也在。 后来,顾轻舟灵光一闪:“若是我的话,与其防备儿子和魏清嘉勾搭,还不如釜底抽薪,先斩断儿子的念头。” 司慕才是主要的。 只要拿住了司慕,魏清嘉就不足为虑。 顾轻舟又想到司慕对她说,他是新派读书人,他不会娶姨太太,而且他认为婚姻应该彼此忠诚。 他有责任心。 顾轻舟猜测到了几点,到底这次晚宴是为了什么,还真被她猜出了一些头绪。 “……真的就要结亲了?”顾家还是云山雾绕的,不敢相信。 “当然是真的!”顾圭璋兴奋得满面红光,将他最好的衣裳拿了出来换上,颇有派头。 几位姨太太心里打着鼓。 顾轻舟嫁给司慕,就是麻雀变凤凰。若是富贵这么容易得,就不会有那么多孜孜不倦的追求了。 “轻舟小姐,您还是当心点,小心使得万年船。”二姨太低声道。 三姨太第一次真心赞服二姨太的话:“是啊轻舟小姐。你配司少帅,自然是配得上的,可还是得当心。小心点,终归不是坏事,对吧?” 四姨太也说:“轻舟小姐您看,连姨太太都要请去,这司家何止是诚意?简直是低声下气的。虽说‘抬头嫁女儿、低头娶媳妇’,可司家那等权贵门第,低成这样就可疑了。” 顾轻舟心里暖暖的。 人其实绝大多数都是善良的。 顾家的三位姨太太,顾轻舟帮过她们,或者承诺帮她们,她们对顾轻舟就充满了善意。 这点善意,比春风还和煦温暖。 “放心吧,我心里有数。”顾轻舟笑道。 顾轻舟很聪明,几位姨太太自觉加起来也不及顾轻舟足智多谋,话题点到了,就不想再说了,免得扫兴。 转眼就到了正月二十五。 这天,天公不作美,下起了薄雨。春雨如愁丝,在屋檐下一圈圈的荡开,远处的桃树被滋润着,隐约泛出了嫩红的花苞。 顾轻舟每次去司公馆,都会换上自己最喜欢的老式衣裳。 她穿了件天水碧绣海棠盛绽的斜襟元宝襟衫,下面是湖色素面长裙,外面套一件滚了狐白毛的雪锻素面风氅。 清淡、娴雅,有种早春的生机。 “好看。”顾绍站在阳台上,看到顾轻舟在梳头,赞赏她道。 顾轻舟穿老式的衣裳,一定要用一把珍珠梳篦将长发绾发。 她最会绾头发,会弄好几种发髻,最常用的是低髻,垂在后脑勺,别样的端庄。 “舟舟,我借了个相机,打算过几天跟同学去骑马。我给你照张相,将来在去了法国想你的时候可以看看。”顾绍道。 说罢,他脸有点红,忐忑等顾轻舟答应。 “好,你来照。”顾轻舟笑道。 她端坐在椅子上,含笑望着镜头。那镁光灯一闪的时候,她一动不动,任由顾绍将她的笑容留在相机里。 顾绍摆弄着相机,道:“过几天洗出来,送给你一张。” “谢谢阿哥。”顾轻舟道。 顾绍也回房更衣。 下午四点,顾家的人乘坐两辆汽车,去了司公馆。 到了司公馆的时候,雨更加小了,像薄雾萦绕着,若是不打伞,一会儿就能将头发和眉毛染一层白雾。 老太太的院子里欢声笑语。 司家的人早已到了。 司夫人难得今天好脾气,正在陪着老太太说笑。 一行人进来,司夫人先站起身,笑道:“亲家来了?” 这一声“亲家”,把顾圭璋叫得忘乎所以,简直要露出喜极的神色。 顾家的姨太太们,则很安静,跟在身后不言不语。 顾缃带着不屑的冷嘲,顾缨有点怯场,不敢往前,顾轻舟和顾绍立在后面,含笑不语,等大人先寒暄。 然后,顾轻舟才走到老太太身边。 老太太拉着顾轻舟的手,说了好些寒暄的话,然后道:“应该白天请客的。你婆婆说,新派人家都把最重要的一顿饭安排在夜里,我们也赶赶时髦。” 然后,他们去了司公馆后头的一间院子。 院子很宽敞,搭了戏台,请了两位名角唱堂会。 司督军和司慕早已等候多时。 司行霈没有来。 “为何非要安排在晚上?”顾轻舟心想,“老太太不喜欢晚宴的,总说晚宴不伦不类,从来没有晚上做客的习俗。” 她这么想着,就看到了司慕。 司慕坐在花厅的正桌旁边,心思飘忽。 大家入座,点心先上来,老太太把戏折子给顾圭璋:“亲家点出戏。” “老太太,您先请。”顾圭璋这点应酬的本事还是很足的,场面上过得去。 老太太非要他点。 最终,顾圭璋挨不过,点了一出比较热闹的戏。 戏台上锣鼓喧天,旌旗漫卷,顾轻舟沉默坐着,没有言语。 坐在她身边的,是司夫人的爱女司琼枝。 司琼枝不计前嫌般,跟顾轻舟说了几句话。 “顾姐姐,你冷不冷?”司琼枝突然问。 顾轻舟道:“还好。” “我的手套方才丢在老太太那边了,你能陪我去找找吗?”司琼枝道,“路有点滑,我害怕。” “是什么样子的?”顾轻舟问。她想让佣人去找。 “我也说不好。”司琼枝立马道。 顾轻舟心中就起了警惕。 她知道事情来了。 “走吧,顾姐姐,我们俩也好久没有单独聊聊。”司琼枝热情笑道。 老太太望了过来,用眼神鼓励顾轻舟,多和小姑子来往。 顾轻舟只得站起身:“也好。” 随着司琼枝出了花厅,雨已经停了,天色也暗淡,路灯陆续亮起。 顾轻舟随着司琼枝往老太太那边去。 在老太太院子的西屋,司琼枝找到了她放在茶几底下的一双银红色手套。 “找到了。”司琼枝高兴道。 她坐起来,并不打算走。 “你坐啊,顾姐姐。”司琼枝道。 顾轻舟环顾了下屋子,没什么异常,她却感觉身子不太舒服,有点沉重。 司琼枝说了什么,顾轻舟懵懵懂懂没听清楚。 顾轻舟不着痕迹,将自己袖子里的银针打开,从自己指端刺入。 强烈的疼痛,让顾轻舟彻底清醒过来。 这时候,司慕来了。 司慕脸上有点红,好像是喝了不少的酒,身上也有淡淡的酒气。 他一进来,司琼枝像受惊了似的,站起来道:“二哥,我先出去了。” 她一溜烟跑了,随手将屋子里的门反锁。 司琼枝一出去,顾轻舟突然一猫身子,躲到了沙发后面。 司慕微讶,不解何意看着她。 “轻舟?”司慕想要说话,身子趴过来的时候,顾轻舟一把捏住了他的后颈。 后颈的穴位被捏紧,司慕眼前逐渐昏花,手里半分力气也没有,昏死了过去。 第222章 设计春景 司慕再次醒过来时,发现自己的手腕上,扎了两支银针。 “别动!”他听到什锦隔子后面,传来顾轻舟的声音。 司慕没有动。 他犹豫了下,慢腾腾坐起来,没有拔下手腕上的银针。 “怎么了?”司慕问。 司慕脑袋很沉,像是压了块石头,心口也跳得厉害,像是慌张。 顾轻舟从什锦隔子后面转出来,手里捧了个小小的香炉。 她正在用一张塑料袋,将香炉小心翼翼装进去,而她自己的鼻子两侧,各有一支银针,面上别了个巾帕。 她这样的装束,让司慕吃惊。 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司慕震惊。 他这么一震惊,人就清醒了很多,眼前也更加清晰。 顾轻舟将塑料袋系好,东西丢到墙角的一个箱子里,然后重新找了个香炉,放到了原位,这才摘了巾帕,问司慕:“你感觉如何?” “脖子疼。”司慕想到她偷袭自己,而且很顺利的成功了,不免心下罕然,同时有点尴尬。 好歹他也是军校毕业的,怎么能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偷袭了呢? 他看了眼顾轻舟。 顾轻舟当时很奇怪。她明明知道司慕看到了她,却像小孩子躲猫猫一样,藏在沙发后面。 藏得太简单了,衣摆都没藏住。 这么滑稽,让司慕觉得好笑,对她就放松了警惕。 哪里知道,这点放松警惕,差点要了他的命。顾轻舟熟知各种穴道,她掌控先机的情况下,近身偷袭很容易得手。 顾轻舟明白了他眼神的含义,解释道:“你进来的时候,中了轻微的毒药,神志没那么清楚,反应力也不太好,所以我才偷袭成功了。” “什么……什么!”司慕震惊。 毒药? 他什么时候中了毒药? 顾轻舟跟司慕解释。 她的解释,司慕是不信的,可他的身体却有了明显的反应。 单单是她靠近,司慕就有了欲念,可见她的话是不假。 司慕尴尬叠起腿坐,略带遮掩。 “谁做的?”司慕问顾轻舟。 “你心中明白的。”顾轻舟道。 她不会点明。 同时,顾轻舟又说:“演出戏如何?你配合我,到时候就一清二楚了。” 司慕沉吟了下。 “……少帅,你今天不演戏的话,以后这种事层出不穷。我知道你重视亲情,但有时候好心办坏事,亲人才是最麻烦的。不如你索性撕破脸,以后就避免一些了。”顾轻舟道。 她的话,司慕犹豫了下, 还是听了进去。 “好,我配合你!”司慕道。 顾轻舟笑了下。 约莫过了五分钟,顾轻舟将司慕手上的银针拔下来。 顾轻舟收起银针,然后又拔下自己的发簪,一下子就戳破了司慕的手。 很疼。 血流了出来。 放完这点血,司慕感觉脑子里更清楚了,至少自己没有那些绮丽的幻想,自己能掌控心绪。 “怎样?”顾轻舟问他。 司慕故意和她闹,说:“疼!” 顾轻舟失笑,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:“认真说!” 这个动作,让司慕不高兴:“不要拍我的头!” 顾轻舟略带歉意笑笑。 司慕警告完了,也认真道:“清楚了很多。” 顾轻舟就放心了。 西屋是供客人休息的,有一张老式的雕花木床,挂着银丝半透明的帐子,里面的锦被干净整齐。 司慕决定配合顾轻舟演戏,他的耳朵贴着大门。 听到脚步声时,他给顾轻舟做了个手势,顾轻舟就爬到了床上,放下帐子。 等司慕进帐子时,顾轻舟正在脱外套,将一只雪藕般的胳膊露出来。 司慕一惊,眸光顺势落到了她的肩头,圆润白皙,肌肤似有光泽。 他的呼吸顿时错乱。 “干嘛?”顾轻舟眼神冷漠,“你别装蒜,你体内的药效早过了。快上来,脱衣裳!” 司慕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脱衣裳。 上次针灸的时候,她就让司慕脱了外套,然后她微凉的指腹按在上面,司慕至今还记得那点感觉。 男人有时候很奇怪,哪怕不爱,也能对这个女人起欲念。 司慕体内的药还残留四成,他脑子是清楚的,身体是不受控制的。 顾轻舟装作没有瞧见。 司慕脱了上衣,露出精壮的胸膛,躺到被子里。 顾轻舟也钻入被窝。 她的手搭在司慕的胸口。 小臂柔软、肌肤白皙凉滑,贴着司慕的肌肤,司慕全身都紧绷了。 有团火,在他身体里快速游走、激荡,快要将他残存的理智击打崩溃。 司慕的呼吸急促了起来,紧紧攥住手指,将方才戳破的伤口重新撕开,疼痛让他更清醒。 有人轻轻开了房门。 司慕的呼吸屏住。 而后,那人脚步轻盈,站在帐子外面看了半晌,最后悄悄撩起一角。 帐内,两个人并头而睡,被褥盖在他们的下半身,顾轻舟一边身子缩在被子里,另一边胳膊搭在司慕身上。 那人悄悄放下帐子。 什锦隔子后面,有个小小的香炉,里面的香已经燃尽了,那人将这个香炉带了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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