韶华小说

韶华小说> 巫医诡话:寻骨问长生 > 第129章

第129章

你怎么办?你不也得走吗?” 听他肯帮,安知山松心笑了:“这个不用你操心,我会尽量找机会。” 安知山了解安富,纵使恨之入骨,可血脉连着,他被迫成了世上为数不多当真了解安富的人。 安富心思阴狠,但缺乏耐性。下嘴只讲究那一下子的凶悍,可要他长久叼着,他又会叼不住。 安知山来郦港半年,最初还被盯防得严实,可近来却宽松了些。他心知家里的佣人、保镖、司机,大概全是眼线,用来看管着他,可人毕竟不是机器,机器尚要老化生锈,人个肉体凡胎,更要百密一疏。 最近一段时间,成天跟在他身后少爷长少爷短的几个佣人,见他天天除了浇花就是喂鸟,要么就坐在台阶或窗前吃零嘴,瞧着毫无野心,简直像点心吃多,生生吃成了个麻木的废物点心。对待这么个懒洋洋的囚犯,他们逐渐也就不太上心,乐得去后院打牌打机,偷闲躲懒。 这才半年就这样,想必将来随着时间推移,监视也会渐渐弱到没有。 他暗自蛰伏,只是要等,并且要忍。 忍到六月初,安富这天起了个绝早,餐桌上兴冲冲吩咐他,过会儿陪我去趟医院。 安知山嘴里的红茶霎时都漫上了血腥味,千辛万苦咽下去,他随手拿起叠成天鹅的餐巾擦嘴,作派仍旧,仿佛是无动于衷。 “好。” 安富点点头,又像是对着个任性孩子,宠惯无奈地微笑摇头。 他且慢慢摇头,垂了眼睛,噙笑去切白瓷盘上的牛排——他出身龙城寨,许多年来什么都改变了,附庸风雅,顺应上流,可唯独饮食习惯根深蒂固改不了。他装不来清淡口味,哪怕清早也要有肉可吃,腥荤才好,带血才能饱腹。 一下,两下,餐刀破肉,牛排外熟里嫩,里头现出最滑嫩的肉红色。似乎正忍着泡鲜血,欲渗不渗。 他浑似不见,切下块放进嘴里,缓缓咀嚼,汁水带血,充盈口腔。眼神落在儿子面前一动未动的早餐上,他喉咙一滚,笑意渐浓。 ——正如安知山被迫了解安富,安富对这个与自己年轻时近乎一模一样的儿子,也是看穿得毫不费力。 他冷眼旁观,观到医院,躺上那把输血抽血的椅子,他十分欣慰地看到儿子强装一路的镇定全破碎了。 安知山想硬扛过去,可不行,一旦回到这间屋子,木钝了的五感七窍就骤然灵敏了。分明他还只是躺着,医生还在填单子,却已经能发觉自己汗毛倒竖,心脏勃跳得要拱出喉口,而一呼一吸都能扯得肺腑烧灼。 医生填完单子,开始准备。抽血的针管在托盘中磕出轻响,石破天惊,他闭上眼睛,牙关紧咬,却不可遏制地发起抖来。 医生来了,压脉带绑上大臂,他无意识攥着拳头,手臂上青筋贲张,医生轻轻拍他小臂,要他“放松一点”。 他听到了,但做不到。 安富款款地,适时站到了他身后,两手一左一右捧着他的脑袋,亲昵而和蔼地弯下身子,耳语道。 “你不想也可以,毕竟只是抽血而已,用谁的血不是用呢?我看凌海的那位小朋友就很好,又白净又好看,身体也很健康的样子。你不来,那我去找他,嗯?” 他仍然阖着眼睛,可薄薄眼皮之下,眼珠在颤动,睫毛也发抖。攥紧的拳头勉强地,费力地张开了,指尖发白,掌心汗涔涔。 针管捅进去,他要哭似的哽咽了下,不知觉一挣,针头刺破皮肤,滚在地上。 医生叹口气,起身重新找针管。 他睁开眼,眼圈通红。向上去看安富,他在一声不迭一声的颤抖喘息里说话,服着软乞求。 可第一句太含混了,连安富都没听清。 安富凑到他嘴边,听到他带着哭腔。 “别用没处理过的……我不想……” “什么?” 他咽了一下,努力将字吐清。 “别用没处理过的血,我不想得病……求你了……” 安富直起身子,很错愕地看着他。 他向来只知道安知山寻过死,却不知道安知山什么时候居然还贪上了生。他个连死都不怕的人,怎么还会怕得病? 安富盯着他数秒,不言不语。医生在这时拿了新针过来,他这次拼命克制着,没挣动,任由血液源源不断地往血袋里灌。 注满半袋,一袋,护士拔了针,转而去拿出安富事先抽满的血袋,要给他输进去。 他望着安富,目光是安富久违了的无助。真是久违,自从他长大后,就再没见过了。 安富微微一笑,动作极轻,俯身摁着他青筋鼓胀的太阳穴,像个慈父对待闹头痛的儿子,轻缓地揉。 “与其担心身体,你倒不如先担心你这脑子会不会得病。” 安富看着他,总回想起当年龙城寨那个目光清澈的穷小子。仿佛看着个年轻的,倔强的,痛苦而又还没做出任何错误决定的自己。 可不行,这怎么行。 他都错了,他的儿子怎么能正确下去。 “我知道你快疯了,疯了好。你疯了,给你开张精神证明,送进精神病院,你的股权自然就是我的……不然你以为,我只是为了好玩才折磨你吗?” 安富笑着,冲医生使个眼色。 医生会意,正要动手,可原本安坐的人惊愕之后,却猛然挣扎起来。力气太大,医护全摁不住,好在安富早有准备,身后几名五大三粗的保镖冲上来,扣住他肩头往医用躺椅上摁。 可他依然能动弹,挣离座椅又被狠压回去的响声极大,针管强行扎进去又崩开,险些生生断在肉里,保镖也制不住只恨得双眼猩红的困兽。 几人钳着他,六神无主地看向安富。安富双手插兜,慢条斯理。 “你别以为你那朋友是个男的,我就没办法了。照内地的法律,即使真对他做了什么,也构不成强/奸吧?” 他不动了,眼睛却还活着,死死瞪着安富。 可即使不动,输血却还是屡次不成功。他也控制不了自己,恐惧攫取四肢,他不自觉地打颤,最后安富作主,推了支镇定剂才解除了困局。 针管刺破血管,不属于他的血迅速往体内流去,仿佛信手扔下一根火柴,葳蕤燎原,全身都要浴火。 镇定剂很起效,将呜咽哭声,乃至惨叫全压抑住。 不是镇压惊涛骇浪,而是瞬间抽干了整片河泽。 干枯的河床上,他的声音也枯涸而微弱。 “安富……” 那么轻。 “……你杀了我吧。” 安富大获胜利,悠然地微笑了。 他知道安知山想忍,可更知道安知山太怕了,怕得恨不能立死。 同时,他也知道自己这儿子不是个蠢货,之前从南到北,从郦港千里迢迢躲到凌海,只是软弱,不愿面对家里的人事物。可一时软弱不代表一世软弱,他赶狗入穷巷,也容易遭到反噬。 除非安知山醉得没办法反抗,甚至没办法思索。 但也没有一辈子都醉的道理,那就干脆要他病好了。之前病了二十年,精神脆弱,要续上这场病多么容易。 要毁了他,多么容易。 安知山走出医院时,外头雨丝密布,淋得周身湿漉漉。 他到底没能大哭一场,可面上没哭,心脏在哭。小鹿就是他的心脏,他想,小鹿如果在这里,看到他这副狼狈样子,就该哭了。 小鹿。 他掏出手机看日期,奇怪,屏幕进水了似的,连点好几次才亮屏。 六月初,怨不得郦港淫雨连绵。六月初,陆青快考试了,他想起自己这段日子的刻意避让,下定决心给小鹿打去电话,权当喂粒定心丸了,让他别担心,好好考试。 陆青接起电话,他也忘了究竟说了些什么,总归是有说有笑,聊了十来分钟。 讲完挂断,他刚要打车回家,步子忽然迈不动。莫名其妙地抬头看去,那天上病怏怏的太阳忽然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不停打进眼睛的水珠,他往后一些,看清那不是太阳,而是打开了的浴室花洒,在簌簌浇水。 ——原来早回家了,忘了。还以为在外头。 他刚要去关花洒,却又紧张起来。不是说好要给小鹿打电话吗,打了吗?打了?还是没有? 于是又拨过去,沉默数秒,才想起来好像打过了,自顾自又撂了。 他伸手去拧花洒开关,手腕蓦地一痛,翻过掌心,看到腕处一道皮开肉绽的割痕。 他怔了一怔,周围场景天旋地转,漫天飞花般,揉碎了又重组。 这次抬头,他彻底清醒了。 他发现自己是在浴室不错,然而却是在浴缸里。 穿着西装泡在浴缸里,左手攥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裁纸刀,右手刀口颇深,泡在水里,伤口边缘隐隐发白,却还在渗血。 满缸半红的血水。 他从后背窜上一股子凉意,他什么都不记得,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解离,什么时候自作主张地要割腕寻死。 他起身,撑着失血过多的眩晕迈出浴缸,草草做了止血处理,又攥着手腕独自出门,坐计程车去公立医院——不能去远洋的医院了,否则安富知道了,怕是要喜不自胜。 计程车上,他脸色惨白,嘴唇绀紫,简直像鬼。司机战兢兢开了一路,瞟到了他那手腕伤重,血渗透纱布,于是愈发不敢多说,只在他下车付钱时摇摇头,说不用了,快去吧,没什么事别总想着……人活一世不容易,真不容易。 他没坚持,道谢后去挂了急诊。 急诊大夫倒是对此屡见不

相关推荐: 小人物(胖受)   [综漫] 当隐队员的我成为咒术师   [综影视]寒江雪   性感寡妇,在线发癫   浪剑集(H)   危险情人   对不起师兄:我撬了我的“嫂子”   作恶(1V2)   在爱里的人   要命!郡主她被庶女拐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