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0章
鲜,可忍不住,打了麻药给他缝针时却还是多唠叨几句。 他默默听着,听完,问大夫。这种伤口会留疤吗? 大夫气笑了,说既然怕留疤,那还割它干嘛!割这么深,疼都疼死了。 他讪着脸皮,只笑说。嗯,后悔了嘛。 大夫嘀嘀咕咕的,抱怨他一顿,然后叹气,说。我用可吸收的缝合线给你缝,你回去再多涂点儿祛疤乳膏。应该不会留什么疤,顶多很浅的一道。 他点头应下,还是有些担心,毕竟照陆青那火眼金睛,浅疤也难保不被看出来。 又过几天,安富有事要到上京,途径凌海,他自然带上了安知山和安冉。 再度坐上飞机,安知山和半年前来郦港时一样,依旧捧着本书,可这次他无论如何也读不进半个字了。 安冉和他隔着过道,裹了层毯子,打算起飞后睡觉。 她摘下眼罩,安知山瞟去,发现她脸上添了新伤,青红皂白。 他皱眉,在手机上发消息问。安富不是答应过,不对你动手了吗? 收到消息,安冉侧过头,很感激地看他一眼,然后打字回复。安总他……你也是知道的,当时答应归答应,时间一长就忘了。 她没明说,可安知山能猜出个大概,无非是他最近死样活气,护不住安冉了。 他长久沉默,安冉怕他多想,又添一句。 放心吧,我能保护自己的。我以后一定会离开他的……不惜任何代价。 安知山再度看去,就见安冉已经将自己裹进了毯子中,侧卧枕着只毛茸茸的卡通抱枕。 见他望来,安冉冲他宽抚一笑。 至此,这郦港的半年六个月,也就过完了。回到此时此刻,现时现地。 飞机降落,高考结束。 六月八号的这天,陆青终于卸下了高中生身份,和朋友庆祝一夜后回到家,夜半却又鬼使神差地走出卧室,越过客厅,来到门前。 开门,黑灯瞎火的楼道,他看见半年没见的男朋友。 他的安知山。 第79章——祈祷 漆黑楼道,两厢乍见。 陆青怔怔地看了许久,忽然失魂落魄地走出门去,他试试探探地拥抱了安知山。 抱住了,实在的,有血有肉的,是真的不是梦的,他才安心地舒了口气。 臂弯收得更紧,他喃喃。 “不是梦啊……” 随即,他抱住的人缓缓抬起手臂,也回拥住了他。气息悠在额头,心跳紧贴耳畔,陆青更加确定了面前的人真实存在,而不是缕凄迷孤魂。 陆青抱得珍惜,不肯抬头,可没抬头也感觉得到安知山在笑,问他:“你经常梦到我吗?” 陆青像只迷途知返的小兽,一味往他怀里扎,只恨不能一气闯进心窝去住。 经历了方才的空白的惊愕,陆青逐渐回神,千头万绪漫上心头,一时堵得他嗓音有点儿哽:“……嗯。” 他真想安知山,没见面时,总没有他的消息,鼓起勇气打给堂哥去问,又被冷漠挡回。安知山虚无缥缈,雾气缭绕,一旦离了眼前就够不着了。那时想他,想得咬牙切齿,几乎想把他抻过来咬两口,磨牙解恨。 半年里,他幻想了无数次跟安知山重逢,也幻想了无数次将他搓圆揉扁地痛骂一顿。 可等安知山真站在了眼前,陆青两眼发涨,浑身酸楚而乏力。别说骂了,连抱都小心,好像他真成了午夜魂兮归来的孤鬼,搂紧了就魂飞魄散。 “梦见你好多次……” 陆青牵了嘴角,强撑着笑,怕撑不住就掉眼泪——他可不想刚见面就被安知山那张损嘴笑话,说他爱哭。 他不爱哭,真不爱哭,可面对安知山,又总是心疼得要掉泪。仿佛前十几二十年的眼泪全积蓄在心里,攒成一汪泪湖,只等着安知山翩翩而来。 “梦见你躲在衣柜里……就你之前说,小时候被妈妈关进去的那个大衣柜。我去叫你,你也不出来,只躲在里面。饭也不吃,话也不说,觉也不睡。我隔着衣柜门,问你是不是不开心,你先是不说话,再问就在里面哭,说你想回家……我梦到好多次,每次醒来都好难过,想给你打电话,你又不接……” 安知山以为他要叱责自己的不闻不问,本想静静领受,却不想陆青话锋一转,抬头急急地问。 “你在那边被欺负了吗?为什么要哭啊?” 安知山失笑,摸着陆青的后脑勺,轻轻摁回怀里。下颏抵在陆青毛茸茸的发顶,信口道:“怎么可能,谁欺负我啊?再说了,你这梦也太离奇了,我都长这么大了,怎么缩衣柜里?” 听他开口跟以往无异,还是那副轻佻口吻,陆青稍稍放心,也笑了:“那我怎么知道?梦嘛,又不一定准……” 享受够了怀抱,陆青再次抬头,去看安知山的脸。 黑灯瞎火的,二人声嗓一个赛一个的轻忽,简直像偷情,唤不醒楼道灯,对话全泡在通黑里。 陆青去看,光线昏弱到几乎没有,自然也看不清安知山面上表情。陆青以手代眼,在他脸上摸索一通,又去搂他的腰,然后肩膀塌陷,语气难过。 “……瘦了。” 陆青眸眼楚楚,蕴着水色,被楼顶泄进的月色一映,亮得惊人,满是怜惜。 安知山瞟一眼就像受刑,忙不迭错开眼,怀抱也灼灼,仿佛夏热握火。 他面不改色,玩笑着:“没办法,那边的饭太难吃了……实在吃不下,还是爱吃家里的饭。” 他是随口一提,想转开话题罢了,可陆青牵着他就要往屋里走,居然是要半夜开火,给他做点吃的。 安知山没被拽走,双腿浇筑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 陆青困惑地回头看他,而他艰难措辞,不知道该怎么和陆青说,他只回来一会儿,现在其实就该走了。 更深的,他也没法跟陆青说。譬如他是从安富那儿偷溜出来,再譬如他晚上刚一落地就去找了以前的心理医生,千央百讨地要来了几板药,吃完才能把涣散已久的思绪搓成凝聚的一缕,才能支撑着他来看陆青。 又或者,他其实压根没打算进门。最开始只想到小区门口远远看看,可鬼使神差走到单元楼口,仰头望月似的,痴痴看着家里的灯光被晚风吹熄。他对着那扇暗了的冷窗望了许久,魂被勾着,走上了楼。 刚一站定,分明没打算敲,可家门就打开了,他的小鹿吧嗒着眼睛,握门把手,怔怔站在门里。 陆青还跟往日一样,单薄又明秀,被滋润着,不生惆怅。 只一眼,一眼就令安知山释怀了这半年来的所有所有。凄风苦雨,狂雪恶浪,没浇在小鹿身上,那他半年来忍受的这些就都值得。 安知山踌躇着,刚吐出个“我”字,屋里骤然冲出了只小炮弹,一头撞过来,往上一蹦,他下意识伸手接住。 正是沉了不少的子衿。 子衿扑在他怀里,深吸口气,长长地“啊——”了一声,搂安知山脖子,紧得勒人。 “知山哥哥!你可算回来了!!!” 安知山不由笑了,将子衿往上颠了一颠:“嗬,这段时间家里谁做的饭啊?做得比我还好吃?怎么喂胖这么多?” 子衿高兴得很,听他讲话不留情面,就龇牙咧嘴地去揉他的脸:“你乱说!我哥说我这是长高了,才不是胖了!” 安知山稍稍偏头,跟正笑着看来,无奈耸肩的陆青对视一眼,心领神会地哄道:“对。我看错了,哪儿胖了,明明就是长高了。哎呀,几个月没见,你现在是不是比我都高了?” 子衿被逗乐,嘻嘻哈哈,一腔快乐无处发泄,只好付诸手头,继续揉搓安知山的脸颊。 揉搓两下,她若有所思地停了手,颦起小眉头,得出和陆青一样的结论。 “知山哥哥,你是不是瘦了?” 安知山含糊过去,陆青此刻接茬儿,说你也觉得他瘦了吧?一看就是在那边不好好吃饭,又把冰美式当饭吃了。走走走,进屋给你炒个鸡蛋吃。哎,听话,快点儿。 一大一小,两个姓陆的你来我往,风似的到底把安知山哄屋里去了。 半年没回家,故地重游,心境大不相同。 陆家真是很小,全屋都还没有他在郦港的一间卧室大,可被零零碎碎塞得亲密而温馨,屋里有淡淡的洗衣粉香,客厅灯一开,满室亮堂。 小狗也醒了盹,也不知道那小狗脑子还记不记得他,在他裤腿边嗅了嗅,就摇尾巴带转圈,汪汪叫唤。 子衿从安知山怀里往下看,伸着食指在空中画圈,逗小狗玩。 二人紧挨着在沙发坐下,小狗守在脚边,子衿则被抱在安知山大腿上。真是沉了,好像也长高了,眉眼间褪了一点儿稚气,显出一点儿英气,隐隐已经是个大孩子了。 至于陆青,安知山反而不敢去看,怕被陆青眼观鼻鼻观心,真看出点儿什么。 闲聊,子衿说起兄妹俩本想在家继承他打游戏的衣钵,可不会调他那个游戏机,只好搁置,游戏机在茶几底下收得落灰。 安知山本要欠嗖嗖地说他俩笨蛋,不会调还不能给他打电话问问吗。转念想起自己在郦港过得浑浑噩噩,不问世事,已经好久没回过陆青巴巴发来的消息了。 骤然心疼了,不知道陆青在家里等得多难过。他不笑强笑,从茶几底下翻出游戏机,吹一吹灰,说现在就装好给他们看看。 他边捣鼓游戏机,扯线开机,边头也不回地跟陆青没话找话,问他高考考得怎么样? 陆青跟他坐得很近,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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