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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

道理,后面还一直给杨家送冰,居然开始有些不打不相识……老祖宗说的对,贾蔷此子城府太深,实在阴险!” 姜铎“唔”了声,道:“总算没蠢透喽!”又问道:“那你以为,该如何应对?” 姜林沉着脸道:“老祖宗若是不提醒,果真让元平子弟在那破院子里打上几年擂,怕都要被他收买过去不可。如今既然知道了他的诡计,孙儿自然会告诫其他人,不许再去那破地方。他会摆擂台,我们自然也会!” 姜铎闻言生生气笑道:“刚夸了你,没想到终究还是个不成器的。你摆擂台,他带人来打,你还能不让进?果真让他打上二三年,又有甚么分别?你若摆的没人家弄的好,反而赔了银子还丢了脸去。再说,你以为你是哪个,你说的话,元平子弟都听你的?果真到时候分成两派,一边去这边,一边去那边,你反倒成全了人家。老夫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野牛肏的小畜生?再想!!” 姜林面色一阵青红不定,仔细想了好一阵后,其他大人都不耐烦了,方开口道:“老祖宗,往后孙儿再不摆国公府孙少爷的架子,好好和其他元平子弟相处……” “嗯,勉强还行,还有呢?” 姜铎说道。 姜林又停顿了稍许,咬牙道:“既然隔不开这狗皮膏药,那就狠狠的打!往死里打!打到开国子弟都吓破胆,打的他连开国子弟都拢不住!” “好!” 姜平、姜宁等姜家人大声喝彩。 姜铎骂道:“好个屁!” “……” 众人不解,难道还有比这个法子更好的办法? 姜铎看着姜林问道:“这贾家小子能想到,从元平子弟里笼络人,你就不能想到,反过来从他手里挖人?不用多,用几个无关紧要的好位置,笼络过来三五个,他那边就要溃不成军!不要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,要多动心思!” 姜林闻言大喜,简直无限敬仰的看着姜铎,道:“老祖宗,高明!果真能拉过来几个,别说小辈,便是他们大人间,也要出现异心!” 姜保却不大关心小儿之事,他干咳了声,犹豫了下,问姜铎道:“父亲大人,笼络好人心,的确是应该的。人心若是散了,根基都要动摇。这个……” 姜铎嫌弃的看着这个长子,骂道:“你还不如你这个儿子,你当老子不知道你想说甚么?滚滚滚!都滚!自己好好想想,如今哪些人,才是真正的大势!” 其他人都离开了,姜保却不能走,等只有这一对老父子在时,姜铎也不愿再浪费唾沫了,直白道:“京里掌军这几家,这些年越来越不懂事了,甚么事都敢掺和,要同他们划清界限。和整个元平勋臣比,这几家才是少数,明白了吗?再说,从九边调回来的人里,仍有半数和姜家亲近的。比那几家养不熟又自大的,强的多!你啊,年岁也大了,往后少在外面晃荡吧。就在家好生养上二年,老子没死前,你就在家里尽孝。 老夫实在不想见你被那起子蠢货给诓骗牵连进去,到时候,还要让老子白发人送黑发人,还得亲自砍下你的狗头来,送你上路。即便你们瞧不起大明宫那位,难道以为九华宫里的已经死了不成?狗肏的畜生,别忘了,即便是藏在深水里的老龙,那也是龙王,随时可以张口吃人的!” 看着姜铎脸上比往常疲惫的多的脸色,姜保心中一寒,他隐约明白过来,昨晚上在九华宫,他这位老父亲,怕是吃了不少苦头。 太上皇! …… 宁国府,贾蔷院。 正卧房的架子床上,横七竖八的躺着四个人…… 贾蔷赤着上身,好吧,下面也没穿啥。 不过其她三个女孩子却是衣衫完整,一个个头上还隐有汗渍,看起来是累坏了,酣睡香甜。 贾蔷身上的青紫红肿虽未消散完,但比昨晚骇人的模样已经好了许多。 那药酒是从扬州时得来的,齐家没脑子的蠢货伏杀他不成,齐家送来的赔罪宝物里,就有五罐名医大家精心泡制的药酒。 药效的确不凡,再加上三个女孩子细心的擦揉推按了大半宿,总算不疼了。 此刻,香菱睡在最里面,紧紧抱着贾蔷的胳膊。 晴雯竖着睡在床尾,也不知怎地,抱着贾蔷一双脚…… 平儿则静静睡在床边,枕着右手,背对着贾蔷。 贾蔷醒来时,便是这样一个温暖的画面…… 他先试图将手臂从香菱怀中取出,失败…… 又试图将脚丫子从晴雯怀里取出,也失败…… 其实他也有些舍不得。 最后,他张开右手,缓缓伸向了平儿方向,试图将她揽到身边。 碰到削肩时,平儿并无反应…… 贾蔷稍稍用力,将她往里面方向移动…… 起初倒也顺利,只是刚转到一半,平儿却忽地又转了过去。 贾蔷不死心,又掰,平儿却是不肯过来…… 贾蔷赌狠,趁着平儿的手从头下收回之际,右手忙伸了进去,揽住纤细的脖颈,一把用力捞了过来。 “哎呀!侯爷哪!” 平儿哪里还装睡的下去,俏脸通红,温婉的明眸中满是乞求,求饶的看着贾蔷。 果真当着香菱和晴雯的面被贾蔷办了,日后她再也没脸见人了。 贾蔷声音轻柔,道:“放心,就抱一抱!” 平儿信了,缓缓闭上眼,任贾蔷将她抱紧。 可随即,她杏眸陡然睁开,羞不可抑的看向贾蔷。 双手抱紧贾蔷放在她怀里欲伸向里面的手…… 贾蔷干笑了声,小声道:“放心放心,我就放在这,不乱动。” 平儿将信将疑的放开后,在贾蔷炙热眼神的注视下,又羞红着脸,缓缓闭上了眼。 然而这一次闭目同样没有多久,平儿口中就发出“嘤咛”一声浅吟,再睁开眼,眼眸中的目光如泣如诉,似要凝出水来,幽怨的看着贾蔷。 盖因,贾蔷又未说话算话,将手伸了进去,握住了她…… 见她如此娇俏动情,贾蔷哪里还按捺的住,正要欺身而上,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道迷糊的声音:“哎哟,谁掐我的脚?” 平儿闻言,胭脂似的俏脸愈发泛红,一下扭过身去,不敢见人。 贾蔷郁闷的回头看了看正揉眼睛的香菱,放过,再低头去看床尾,已经放开了他的脚,却紧紧闭目装睡的晴雯。 “咦,爷,你身上的伤好许多了呢!” 香菱清醒过来后,看到贾蔷身上的伤不再红肿的那样厉害,欣喜说道。 贾蔷抱住香菱,长叹道:“唉,还是我的香菱最好啊!” 香菱闻言,也羞红了脸,看了看床榻上的两人都还没醒,小小得意的笑了笑,悄悄抱住贾蔷,道:“爷也最好!” 第0445章 宝丫头有些不对 布政坊,林府。 忠林堂上。 贾蔷与黛玉进来时,梅姨娘正服侍林如海用药膳。 陡然一看到贾蔷那张脸,唬了一跳,药碗差点没端稳当。 黛玉咯咯笑出声来,梅姨娘“哟”了声,看了看黛玉,又看了看林如海,问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 贾蔷也是呵呵一乐,先和黛玉一起与林如海见礼罢,才回道:“昨儿在会馆擂台上,和元平子弟比武,连打五场,难免受了点小伤,姨娘不必担忧,都是胜仗。” 梅姨娘闻言放下心来,嗔道:“男孩子就是淘气,好生生的将这样俊俏的一张脸弄成这样。” 贾蔷也不辩解,寻了椅子坐下后,问道:“我打发人送来的绸缎都安置妥当了没?” 梅姨娘笑道:“你送来那么些绸缎做甚么?我瞧了瞧,比先前的还要鲜亮了些,纹理也好,又细腻又明艳,妆花更好,看品相像是苏锦,可细看,比苏锦和蜀锦更好些,愈发软和了。” 贾蔷笑道:“扬州那边确实越做越好了,昨儿在西斜街会馆里卖了二百匹,根本不够抢的。” 梅姨娘微微倒吸了口冷气,道:“二百匹还不够抢的?市面上一匹好绸缎,要十两银子,听说你这个还要贵些?” 贾蔷道:“市面上最好的是十二两一匹,德林号的要贵一半,十八两一匹。不过送到家里的这五百匹,等外面来人求到门上,可以按十两给。原是为了给妹妹往外送人情的,不要银子都使得。只是我料她们断不会全不顾脸面,实在推脱不过来,就按十二两要就是。” 梅姨娘闻言,生生笑出声来,对林如海道:“这也算是含在嘴里、捧到手上了。老天爷,上万两的东西拿来做人情?” 林如海素来闲话不多,微微颔首后,梅姨娘看出他有事要和贾蔷说,便对含羞浅笑的黛玉道:“走,咱们去里面合计合计,到底该怎么做好这份人情。” 黛玉闻言起身,看着贾蔷道:“今儿可别乱跑了,瞧瞧这张脸,来的路上叫多少人笑了去?” 贾蔷呵呵笑道:“再伤些也比他们好看。” “呸!” 黛玉啐了口,有些想坐下来继续同他掰扯道理,不过见林如海看了过来,登时觉得有些没意趣,居然冲林如海埋怨了眼,才随梅姨娘去了。 贾蔷有些心虚的干笑了两声,林如海却不会理会这些小儿女之事,他看着贾蔷,问道:“知道老赵国公昨日之事后,可有甚么心得没有?” 贾蔷脸色肃穆下来,沉吟稍许道:“先生,我思之良久,发现除了长远来看,可以防止武将拥兵自重外,短期内,至少二三年内,更换十二团营主将一议,对朝廷和皇上来说,其实没甚么大的影响。当然,姜家近乎自废武功的废黜诸多姜家一系的将领,此举应该能将先生和我上回在养心殿内,扣在姜家头上的几顶帽子摘去。不过,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?” 林如海缓缓摇头道:“蔷儿,看看姜铎,你就明白,人走到他那一步,绝非一个侥幸,一个奸猾就能诠释的。此老,实在有不世之智,深不可测。姜家的代价大么?是大,但我料定,他要做的,还不止如此。总之,此老儿一定还会往姜家身上下狠刀子,以达成他为了大燕江山社稷万世不易而牺牲姜家的局面。置之死地而后生,这一步棋下的,着实令人佩服。” 贾蔷闻言,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面对这样的顶级国手下棋,让他不寒而栗之余,又有些亢奋。 他眼睛明亮道:“先生,我大概明白了些,姜老头儿终归到底,是想调头了。他最是明白舍得二字的真谛,唯有先舍,方能后得。但弟子想不明白的是,他转手就把跟了他多年的人卖了,往后,谁还跟他?” 林如海摇头道:“这就是他目光深远的厉害之处!蔷儿,一代一代过去了,勋贵把持军方的局面,一定会被破开,这是必然之事。前朝,乃至汉唐,开国初皆是勋贵势大,军中为勋贵把持。可数代之后,即便是出色的勋贵将门,也绝无先祖在军中的威望。军权分散,重归朝廷,是必然之势。姜铎虽是局中人,其目光和谋算,却在局外。与其等天家和朝廷,拿姜家满门人头来调转这个方向,不如姜家主动调头。不仅盘活了死局,还能立下大功于国的殊勋!只这一手,便称得上国手,足够为师与你学一阵子!” 贾蔷苦笑道:“这老头儿真是个狠人,他果真就不怕姜家元气大伤,到了无法回天的地步?他是聪明,可他都多大了?” 林如海道:“姜家的折损,未必太大。姜铎老公爷,在军中熬了一甲子,提拔过多少旧部,又有多少门生在军中,怕是谁也不知道。他上书的九边重将回京担任十二团营大将,这九边重将到底有几人与他交好,谁又真的清楚?总之,不要小觑了他。你如今和姜家的关系不算和睦,要当心这老儿的手段。不过,我料他近来要走卖惨的路子,多半不会直接朝你出手。即便出手,也是小儿辈来对付你。你心里要有数。” 贾蔷点头道:“先生放心,弟子从不敢自大。” 林如海点点头,又道:“康家父子那边,你也不要出手,此事,为师自有计较。” 贾蔷忙道:“先生,你身子骨不好,户部又那么多差事,你……” 林如海笑着摆摆手道:“敢如此算计我的弟子,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,他们只当这些年,为师是在富贵乡里度过的。此事便如此,你莫再管了。” 贾蔷笑着点点头道:“若如此,弟子知道了。” 林如海“嗯”了声,看着贾蔷轻声道:“蔷儿,眼下许多事,虽然明明道理在这边,但却要投鼠忌器,不得大动干戈,易令人心生郁气。我原还担心你年少气盛,但得知了昨儿你在东路院的做法,为师很欣慰。你做的极好,但元平功臣里,一定有人不愿见你这般做下去,甚至还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你也要提前想好应对的法子,不要被别人扰乱了路数。” 贾蔷笑道:“先生放心,师妹昨儿才又教我一回,人的胸怀是靠委屈和挫折撑大的。我不会被人左右自己的思路的。至于对面的反手……大浪淘沙,淘尽黄沙始见金!这原是个去芜存菁的过程,我不会为了此事而难过沮丧。” 林如海闻言露出一抹笑意,颔首道:“原该如此!你能这样想,我就放心了。至于你师妹……你们小儿女在一起,除了花前月下外,更该相互扶持。她能这样提醒你,是好事。” 贾蔷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,林如海笑道:“好了,去里面逛逛罢。一会儿我要去户部一遭,走的时候,不必来这了。” 贾蔷应下后,往清竹园去了。 …… “侯爷来了!” 中堂外抄手游廊上,正端着茶往里走的紫鹃看到贾蔷后,含笑问候了句,也是对里面的通报声。 贾蔷点了点头,道:“林妹妹和姨娘在里面?” 紫鹃笑道:“可不是,正商议那些绸缎事呢,侯爷快进去罢。” 贾蔷笑着入内,却见梅姨娘和黛玉都站起来了,他忙道:“使不得使不得,怎敢劳姨娘和妹妹起身相迎?” “呸!” 梅姨娘和黛玉齐齐啐了声,梅姨娘笑道:“愈发油嘴滑舌!好了,我和姑娘说好话了,回去看看老爷。老爷稍会儿还要去户部公干……”说着话锋一转,道:“你也仔细着些,好好的一张脸给打成了这样,让人看着心疼又想笑。” 说罢便走了。 贾蔷没所谓的坐下,看着对面的黛玉,道:“姨娘和你怎么商议的?” 黛玉哼了声,道:“还能怎么着?不过是那些应酬罢了。”又问道:“你几时回去?” 一旁斟茶的紫鹃笑道:“瞧姑娘这话问的,倒像是赶人一样。” 贾蔷呵呵笑道:“紫鹃放心,旁人会有这样的误会,我断不会。”又对黛玉道:“坐坐,歇歇再走……其实不想回,回去破事那么多。” 黛玉笑的明媚,道:“可是,老太太家那事?” 贾蔷点点头道:“还不止,今儿要是有旁的诰命求上门去,老太太必又来烦我。” 黛玉抿嘴笑道:“谁让你有这般能为?”因见贾蔷打了个哈气,黛玉似笑非笑道:“昨儿怎么歇息的,没睡好?” 贾蔷理直气壮道:“昨儿晚上我可甚么都没干,规规矩矩睡下了。林妹妹若不信,去问香菱、晴雯她们。” “呸!” 黛玉红着脸啐了口,这话让她如何开口去问? 她忽然想起一事来,道:“你给姊妹们在西路院那个门铺,赚了银钱该如何分?宝丫头先说了,她那份不必分,给云儿。我说我也不必,给三丫头。可这两个都是硬气的,死活不要。我怕说多了反而伤她们的心,索性就没管了。” 贾蔷笑道:“并不必如此,往后我都是拿新绸缎与你们做女红,售卖不愁,赚到的银钱,足够史妹妹开销了。至于三姑姑,她原也不缺银子。” 黛玉笑道:“如何不短缺?她那点月例银子攒起来,都能让赵姨娘给抠了去。” 贾蔷摇头道:“那就管不得许多了,左右将来她出阁时,二老爷、二太太哪怕为了面子,也不会亏待了她。倒是二姑姑,那才是可怜人。父兄皆不像样子……罢了,到时候再说罢。” 黛玉闻言笑了笑,沉吟稍许后,道:“蔷儿,你可曾想过,宝丫头将来,该怎么办呢?这两天我冷眼旁观,瞧着她,似乎有些不对呢……” …… 第0446章 不知好歹 贾蔷闻言不解道:“她有甚么不对?” 黛玉没好气嗔他一眼,道:“前些时日,我瞧着她虽面色如常,平日里也和姊妹们说说笑笑,但时不时的就会出神,模样可怜。可近两日,我发现她又爽利得意起来了。蔷儿,你说说看,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?” 见黛玉拿小眼神满是深意的看着自己,贾蔷忍俊不禁道:“提前说好,和我一文钱干系都没有!这两天,我压根儿没见过她!” 黛玉被识破小心思,“呸”了声,道:“我说和你相干了?此地无银三百两!” 贾蔷呵呵笑道:“你别担心,我并非色中恶魔。一个香菱,一个晴雯,一个平儿,三个丫头足矣。人太多了,又有甚么好?譬如那尤三姐,她生的好不好?当然极好。单纯就相貌来说,便是比林妹妹你,也差不了许多。可是,难道就因为她生的好,又和东府有牵连,我就要收她进房?” 黛玉小声提醒道:“她不止生的好,还喜欢你来着。” 贾蔷摇头道:“她那个叫有些好感,如果我回应了,那才会变成喜欢。没有回应,那只是朦胧的好感。往后少见些面,这份好感自然也就淡了。且总不能说别人喜欢我,我就都娶回家来。我这样年轻,又有荣华富贵,生的又好,将来喜欢我的人不知有多少,都娶回家来,宁国府再翻建一百间房也不够。林妹妹放心,我原是个喜欢平淡生活的,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多好!人太多,家里就太复杂,也会委屈了你。那样的日子,我不喜欢。” “你要不要脸哟!” 黛玉闻言嗔了句后,偏着头看他,俏脸上没许多笑意,反而添了几分忧愁,道:“可,你那样大的家业,若不多纳几房,旁人会说嘴……” 主要会说她,是个好妒的,没有分寸。 大家子里,多子才能多福,才是家族兴旺之本。 贾赦、贾珍,哪个不是姬妾满房? 更何况贾蔷如今这种情况? 甚至不必说其他,便是林如海,房里都有三房姬妾,这还未算过去的一些通房…… 真算起来,林如海房里的女人都比贾蔷多。 贾蔷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尖,笑道:“如此已经够了,打一个人生三个来算,将来咱们也有十多个,了不得……” “呸呸呸!” 黛玉红着脸啐道:“真不知羞!” 顿了顿又小声道:“你可别以为,是我不让你纳人的!” 贾蔷哈哈笑道:“是是是,怎么是林妹妹不准的,分明是我自己!” 黛玉嗔他一眼,其实她要这么个话音儿,也就够了。 她又不是傻子,怎会相信男人这样的话,但态度一定是要有的…… 顿了顿,黛玉看着贾蔷那张脸,仍不无担忧道:“你往后还是省点心思罢,总这样下去,万一有个失手的,可怎么得了?” 贾蔷便趁着有这个功夫,将他对东路院的构想详尽的说了遍,最后道:“开国功臣一系,和元平功臣一系,是不是真的就不死不休?有一部分是,就是那些死硬抗拒开国子弟重回军中的死硬份子。但也有一部分,却是可以拉拢和解的。我用东路院,来初步瓦解开国子弟和元平子弟间老死不相往来的敌对之势,打破僵局!再寻机会,拉拢一批,中立一批,打压一批!用尽可能少见血的法子,来达到目的。果真做成了这件事,对我个人和贾家来说,自然威望大增,对朝廷,乃至对元平子弟来说,也是幸事。所以,不得不出手。但妹妹放心,我一定量力而为。认输对我来说,根本不算丢脸的事。” 黛玉闻言,抿嘴一笑,目光中不无崇拜的看着贾蔷,轻声说了句:“瞧把你能的!” 贾蔷骨头都为之一酥,连连点头道:“嗯嗯嗯!我最能!” “不知羞!” 黛玉笑道,忽又想起一个好顽的,道:“你知道,宝玉的玉修好了么?” 贾蔷闻言眉尖一扬,笑道:“那破玉还让人拿去修了?” 黛玉没好气道:“老太太和太太拿那个当命根子,怎会让它一直碎着。我听说,太太还想让龙虎山的张天师帮着重新开光呢。” 贾蔷奇道:“贾家和清虚观的张老道关系那样好,怎会选张天师?” 黛玉摇头笑道:“是太太的意思,老太太还在思量呢。” 贾蔷冷笑一声,道:“那王家妇,实在不知好歹!” 黛玉奇道:“你怎么那样讨厌太太?” 贾蔷也好奇,道:“你不觉得,那妇人有些可恶?” 黛玉沉吟稍许,笑了笑道:“总归来说,还是好人呢。” 贾蔷叹息道:“所以我就说,林妹妹你是世上最善良的女孩子。你怕是不知道,连先生都叮嘱过我,让我防着些那妇人,让她莫要伤害了你。” 黛玉吃惊道:“怎会如此?” 贾蔷摆摆手,道:“先前她脑子可能有些不清楚,看不清时事。后来又因为宝玉那块破玉,可能迁怒于咱们。但眼下不当紧,只要我们不落败,她就不敢翻浪。但林妹妹你且记住,果真有一日她敢拿大欺你,譬如我甚么时候出京公干不在家时,你万莫因她是长辈就迁就于她,忍让着她。若如此,反倒会让她得寸进尺。且你果真吃了亏,等我回来后,她只会更惨!想死都没地儿埋!” 见贾蔷认真发狠的模样,黛玉笑道:“我几时成了好欺负的?也只你能欺负我!” 贾蔷闻言哈哈大笑起来,黛玉跟着笑了会儿,看看天色,道:“时候也不早了,你去忙你的罢,可别耽搁了正经事。” 贾蔷不大愿走,道:“今儿正经事没一个是好事,史家要送来四个菜瓜秧子,估计未必能都像王家那两个能吃苦。史家人……灵气都给了史妹妹。再有,就是上门来求绸缎的。要么,就是昨儿受伤受狠了的人家,来诉苦,来退出的。和那些人周旋,哪里及得上在这陪妹妹说话自在。” 牢骚归牢骚,贾蔷还是站起了身。 黛玉笑着哄道:“都说能者多劳嘛,你这样能干,难怪旁人都来寻你呀!” 贾蔷笑了笑,道:“早晚理完这些破事,我再带着你,去外省逛逛,去看看东海有没有龙王!” 黛玉抿嘴一笑,轻轻颔首,星眸望着贾蔷,轻声道:“好,我等着!” …… 贾蔷刚回到宁府,没下马,就看到林之孝在门楼下,心想果然没猜错。 林之孝几步迎上前来,赔笑见礼道:“可等到侯爷回来了,老太太派人来催几回了。” 贾蔷马也未下,皱眉道:“可知道甚么事?” 林之孝赔笑道:“小的并不知道,不过史家来了许些人。两位侯爷,两位侯夫人,还有六个哥儿……” “六个?” 贾蔷扯了扯嘴角,道:“史家倒能生……” 虽埋怨了句,却还是往西府赶去。 荣国府,荣庆堂。 贾蔷进来时,堂上气氛居然还不赖。 看到贾蔷进来,几个年轻人都站了起来。 只是看到贾蔷脸上的伤,面色都有些古怪…… 贾蔷先与高台上脸上带笑的贾母见礼,然后与贾政和史家俩侯爷点了点头,最后似乎压根没有看到那两个没有起身的年轻人,与四个与他抱拳行礼的年轻人微微颔首后,问贾母道:“就这四个?” 虽只扫了眼,可史家这四个,要么带谄媚之笑,要么目光不正四处飘移,要么死气沉沉,不带一丝活力…… 和王家王安、王云,并不相同。 贾母忙指了指史鼐,道:“你问他罢。” 贾蔷看向史鼐,史鼐笑的居然有些自矜,道:“蔷哥儿啊,原本呢,我是准备自己带一带他们,眼见我就要去江西当提督了,按理带着他们去跑跑腿也好。只是甫一上任,就全都带了去,并不合适,人家只道带这么些子侄去,是收受贿赂的。再者,带这么多人去外省,一路上的嚼用也不少……咳咳,既然你这边缺人手,就留下他们,给你们帮帮忙罢。” 贾蔷闻言忙道:“诶,这就不必了,我这边人多的都不知该往哪安排,哪里缺人……原听老太太的意思,是说史家有些艰难,大家都是亲戚,能拉扯一把就拉扯一把。如今保龄侯都要去外省担任大员了,身边若没几个可靠的帮闲,行事也不便利。咱们武勋将门,向来都是打虎亲兄弟,上阵父子兵,保龄侯你还是都带了去罢。” 听闻此言,史鼐还未开口,他身旁坐着的一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就傲然道:“去了江西,提督衙门自有我来帮老爷,还有诚哥儿、爽哥儿他们,不必其他人了。” 贾蔷没看他,而是问贾母道:“这史家,到底有多少子弟?家口这么多么?” 贾母却是皱眉看向史鼐道:“多咱还有一个诚哥儿、爽哥儿?” 保龄侯夫人赵氏赔笑道:“诚哥儿、爽哥儿是我娘家侄儿,这回一并跟去江西,谋个差事,帮帮老爷。” 贾母怒道:“你自己的儿子还要托给贾家来安置,倒先把差事帮衬别人?” 眼见赵氏不大高兴了,史鼐忙说情道:“这次谋差事,赵家帮着出了大力了,不安置几个晚辈,说不过去……老姑奶奶,这前儿说好的事,可不能变卦!” 贾母看向贾蔷,贾蔷笑了笑,道:“收下没问题,但能不能吃得了苦,受得了这份罪,就看他们自己的了。” 史鼐笑道:“这怕甚么?玉不琢不成器,年轻人吃点苦头,才能磨砺出来。蔷哥儿放心,人交给了你,怎么拾掇都是你说的算。” 贾蔷自无其他话说,史鼐事了,一直未开口的史鼎,迟疑了下,却还是开口道:“蔷哥儿,眼下军中就要开始大调动了,九边大将入京,其他各省提督都统也要开始大轮换。你看,这个时候,我是不是应该也动一动?” 见史鼎巴巴的看着他,贾蔷莫名其妙道:“你想动就动呗,问我做甚么?” 史鼎脸色一滞,正堆出笑脸,要说甚么,就见林之孝家的从外面进来,道:“老太太、老爷、侯爷,东府打发人来传话,说是恪和郡王来了,要见侯爷,说是来寻侯爷耍子来了,还要在府上吃饭,让侯爷快回去。” 贾蔷点了点头后,对贾母道:“老太太既然开了口,无论如何这个体面我要给。这四个我就收下了,明儿一早到东府报道,跟着王安、王云一起和亲兵训练。只要果真能吃苦,不怕疼不怕累,总能有份前程在。其他的事,我就无能为力了。老太太,我先过去了。” 贾母也是无奈,史鼎的话她都听明白了,可贾蔷不往这边搭腔,又能如何?罢了,且看看荣府这边有没有机会。 等贾蔷离去之后,史鼎面色一阵难看,冷哼一声道:“没大没小的东西,甚么好下流种子!” …… 第0447章 田国舅 “嘎嘎!贾蔷,本王来寻你耍子来了!快来瞧瞧,本王给你带了甚么来?” 前厅,正翘着二郎腿抖啊抖,嘴里叼着一块冰鱼儿吸溜吸溜顽的开心的李暄,看到贾蔷进来后,立刻来了精神,站起来笑的不怀好意道。 贾蔷见到这惫赖王爷就有些头疼,再听他这话,登时愈发觉得不妙,转头往边上一瞧,额头上的黑线都挤出来了。 卧槽! 两个F级别的美妇,低着头羞答答的站在一旁。 而看到贾蔷眼睛都直了的样子,李暄差点没笑死过去。 贾蔷实在无语,道:“王爷,你的好意,真的心领了!可我现在都还没成亲,也没儿女,实在用不着,你还是领回去自己用吧!” 李暄连连摇头道:“别啊别啊,等你生了孩子再去找,岂不晚了?再说,你在外面找,谁知道干净不干净?贾蔷啊,听本王的,本王不会害你的!就算孩子暂时用不上,你也可以先用着嘛!你还跟我装?如今满神京城问问,谁不知道你喜欢大的?哈哈哈!” “……” 看着又笑的前仰后合的李暄,贾蔷头大道:“我也用不上,等得用时,再来寻王爷讨要就是。” 李暄不管,道:“费那个功夫做甚么?爷送出去的,还能再要回来?连她们俩的家人的身契,爷都一并送给你。快快快,打发下去。” 贾蔷见和这个浑人掰扯不清,只能让人先领了下去。 等前厅内除了李暄的随从内侍没甚外人后,李暄才看着贾蔷乐呵呵道:“贾蔷,你可是欠爷一个……不,欠爷两个大人情!” 贾蔷怀疑:“王爷说的是……” 李暄嘎嘎乐道:“前有人弹劾你,聚拢勋贵子弟,图谋不轨,还私自结交皇子郡王,又有人弹劾你,把你叔叔的女人给弄到自己房里鬼混去了。是我在父皇面前替你说了话,这个大恩大德,你怎么说?” 贾蔷信个鬼,好笑道:“会馆之事我早就和皇上说过,皇后娘娘还钦赐墨宝。至于私自结交王爷,那是王爷给我带来的麻烦,怎么还成我欠的人情了?至于贾琏……” 眼见贾蔷不认账,李暄怒了,急眉赤眼道:“贾蔷,你敢说,你没抢贾琏的房里人?” 贾蔷不愿揪扯这些,摆手道:“罢罢,王爷且说,想让我如何还这个人情……提前说好,内务府我实在没法子。里面大爷太多,费再多心思,也难收获几个。” 李暄见他松了口,登时眉开眼笑起来,道:“内务府不成,本王自己来和你合作啊!先前也是我糊涂了,让你糊弄过去。贾蔷,我的要求也不高,能帮本王赚些银子,将芙蓉园修缮规整一番就好。重新起园子是没戏了,可把芙蓉园修葺修葺,也能将就一番。这马上就要天热了,等到七八月还不热死人?本王素来没甚大能为,弄点银子尽尽孝心,也不枉父皇母后疼我一场。贾蔷,此事你得帮本王。” 贾蔷闻言微微动容,仔细打量了李暄稍许后,他迟疑了下,一拍前额,道:“罢了!倒是有一个好营生,原想着和别家合伙,可看到王爷如此纯孝,我这个当臣子的,也尽一份心。” 李暄闻言眼睛登时一亮,道:“果真能发大财?” 贾蔷笑了笑,道:“王爷且稍等片刻,我去取一物来。” “速去速去!” 李暄高兴道。 贾蔷出了前厅门,往书房而去,未几而归,手里拿着一份纸笺,和一个……李暄未见过的顽意儿。 贾蔷也不等李暄问,将纸笺拆开,铺展在桌几上,李暄一见,眨了眨眼,道:“贾蔷,你这是……要做马车?” 贾蔷呵呵一笑,道:“王爷,你看这里……这和其他马车,有甚么不同?” 李暄干笑了两声,道:“本王又不是匠人,如何知道这劳什骨子有甚么不同……你这马车怎么四个轮?” 贾蔷指了指图纸上马车车厢下的框架,道:“王爷,四个轮子的马车更为平稳。且寻常马车,并无此悬架。最多,铺张牛皮在上面,以做缓冲。然而新式马车,有此悬架,和此物在,减震效果十倍于现在的马车……” 李暄闻言,迟疑道:“震不震的不说,宫里也不是没有四个轮儿的。可是这四个轮儿的,不好转向啊。我以前顽过,直接冲进水塘里去了。不然,谁不喜欢平稳些的……” 贾蔷弯起嘴角,道:“若不是解决了这个难题,我怎敢拿出来献宝?王爷放心,我们推出的初级款,就能解决四轮马车不能转向的问题。等到了第二款,上悬架。第三款,直接上减震弹簧!保证马车既平稳,又灵活,睡觉都没问题! 京中多的是达官贵人,富商巨贾,最会受用,王爷还怕赚不到银子?” 李暄闻言,大喜道:“果真如此,卖上二年,给父皇母后修园子的银子都能卖出来!贾蔷,你还真是个善财童子……” 话没说完,见东府管事李用进来,禀报道:“侯爷,外面来了一人,自称是田傅,要见侯爷。” 听闻此人,李暄都大吃一惊,道:“田傅?果真是田傅?” 李用忙道:“回王爷,此人是如此说的。” 李暄还不放心,道:“就是那个,矮胖的跟冬瓜一样的……” 李用赔笑不言语,李暄明白过来,看向贾蔷,提醒道:“这位国舅爷,惹不起!快去见吧,他到九华宫洒个泼哭一场,我父皇都没辙。” 贾蔷闻言皱了皱眉,没多说甚么,先出去见人。 他听说过这位太后娘家的国舅爷,和尹家完全是两回事。 不是跑到九华宫里要官,就是跑到九华宫里要银子。 田家四处伸手,吃相难看。 碍于太后娘娘的亲兄弟里就活着这么个最小的一个,其他病的病死,老的老死,横死的横死…… 所以太后娘娘对田家这个几乎有求必应。 当初甚至要求隆安帝将绣衣卫指挥使这样的重要位置给他,结果闹的乌烟瘴气。 最后,还是因为田家这位嫌这个官儿破事太多,才撒手不干的。 却不知,他来做甚么? 莫非是为了东市那家仙客来才来的? 先前就听人说,仙客来里,有田家这位的股…… 宁府大门外,贾蔷就看到一位身着锦衣,往那一站下巴都是微微扬起的头发花白的圆滚老头儿。 他拱手微笑淡淡道:“国舅大人莅临寒府,有失远迎。” 田傅看着贾蔷,“啧”了声,笑道:“宁侯,我今儿是做了恶客,突然上门。也没法子,旁人催的急,扭不过这个人情,不得不来。莫要见怪才是!” 贾蔷呵呵笑道:“国舅大人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,何来恶客之说?里面请。” 田傅哈哈大笑道:“都说你贾良臣最是不好打交道,我看这是胡说!到底是公候家长大的孩子,比外面那起子小王八蛋知礼多了。好啊,人原就该讲道理,是不是?” 说着,二人入内,贾蔷引田傅入前厅,远远看到李暄竟然站在门厅下,笑道:“正好恪和郡王来寻我顽,得知国舅大人造访,便也迎了出来。” 田傅闻言,面色微微一变,看向贾蔷道:“你和小五关系这样好?”顿了顿又道:“是了,皇后可是很相中你。” 念及此,他眨了眨眼,似乎觉得有些事有些棘手了。 他虽是个傲气的,有太后在一日,田家几乎就披了金刚不坏身。 可他并不是蠢货,如今天子地位越来越稳固,太上皇的身子骨却一日比一日差,他常去九华宫,看的更清楚。 果真有一日太上皇龙御归天,那田家这个位置到底能不能稳住,还真不好说。 他是皇上的嫡亲舅舅不假,可田傅心里明白的很,他这个外甥,一点不亲他这个舅舅。 人家连亲子都能出继出去,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,更何况是他? 果真太上皇没了,他的好日子多半就到头了。 所以,今日事难办了,贾蔷未必怕他…… “哟!舅爷来了,也没听说你老和贾蔷有来往啊。” 李暄乐呵呵笑道。 虽如此,语气里却没多少亲近。 天家无亲情,太上皇和皇太后疼爱的子孙里,也从来没李暄的份儿。 田傅也明白,李暄能叫他一声舅爷,已经给足了他体面了。 他道:“受人托请,不得不来一遭。小五怎么来了?老大才被皇上教训了回,你还敢和武勋子弟来往?” 李暄没所谓道:“这怕甚么?贾蔷带的那些也叫兵?再说,他还是我表妹夫,我母后看中他,觉得他好,就把我亲表妹许给了他,太上皇还专门赏下一个郡主来,成全此事。父皇跟前也知道,从来不管我。咦,对了,贾蔷弄了些罩罩做胸衣,舅爷难道是来讨这个的?” 田傅闻言如吃了屎一般,嫌恶的瞪李暄一眼,道:“胡说!我没你这么不靠谱!” 李暄却正经劝道:“舅爷,这怎么叫不靠谱呢?你难道没好好查过?这裹胸的和不裹胸的,确实它不一样啊!你老别不好意思,买些回去给儿媳妇穿戴,说不得田辉就不会只生闺女不生儿子了。舅爷啊,你就一个儿子,他倒好,这些年一口气生了七八个闺女,就是不生儿子,舅爷你攒那么多银子给谁去?再说,这要赔出去多少嫁妆去?我平时没事时算了算,都替舅爷你心疼!!” 田傅脸色铁青,呼吸都喘了起来,看着李暄道:“小五,你再胡说八道,我可进宫告状去了!” 李暄干笑两声,连忙道:“舅爷你这就不识好人心了,好好好,我不说了不说了,你有事说事。” 说罢,对贾蔷挤了挤眼睛,后坐在一旁哼着小曲儿,美滋滋的吃起茶来。 田傅理了理快要气炸的气息,然后对贾蔷道:“宁侯,明人不说暗话,那仙客来你让那么多养生堂的孤儿住进去,还让康家供米供肉,又让五城兵马司的帮闲满城宣扬是康家仙客来害的人……你拾掇康家我不管,也管不着,可这仙客来里有我三成股,你看看,是不是差不多就行了?我这损失,谁来赔?” 第0448章 恶客 宁府前厅,看着田傅陡然沉下来脸色,李暄微微眯起了眼,笑的有些玩味。 贾蔷则莫名其妙道:“国舅爷,你老是不是被人给诓狠了?” 田傅皱眉道:“诓狠了?你在说老夫是傻子?” 贾蔷摇头道:“国舅爷,你想想,你入股康家的仙客来,别管是以金银入的股,还是以你老这身份入的股,康家都受益匪浅。那么,康家就有责任和义务,给国舅爷你分红。这里面有个道理在,那就是国舅爷你不欠他们的,是平等交换。如果当初康家拒绝了国舅爷的入股,那自然两说。既然接受了,如今仙客来被他们弄出罪过来,那他们就得包赔国舅爷你的损失。而不是,把国舅爷你来当刀,和我宁府来硬碰。我办的是公差啊,国舅爷寻我来赔损失,和寻朝廷来赔损失有甚么分别?康家那爷俩真是黑了心,拿那几个臭银子,就让国舅爷你跑一趟……” 田傅听的脸都青了,虽然他觉得有道理,但是…… “此事我回去自然会和康家理论,但既然老夫今日来了一遭,你宁侯左右给个面子,给个交代罢?” 贾蔷笑了笑,道:“此事好说,既然国舅爷出面,这个体面我贾家不能不给。那就让康家安排一个大宅子,将养生堂的孤儿都安置妥当了,仙客来自然也就解了。” 田傅闻言,面色稍缓,沉吟稍许道:“那满城拿康家说嘴的事,是不是也可以停下了?” 贾蔷闻言皱了皱眉道:“此事,和国舅爷你有关系?” 田傅干咳了声,道:“贾蔷,康明尘和老夫关系莫逆,你务必给老夫这个体面。” 贾蔷好奇道:“康侍郎和国舅爷交情莫逆,那么康家父子坑害我时,有没有给国舅爷通个气?” 田傅连连摇头道:“这当然没有,这……”话没说完,忽然反应过来,田傅皱眉看着贾蔷,道:“贾蔷,你甚么意思?这么点小事,你都不肯给我个面子?” 贾蔷看着田傅看了稍许,呵呵一笑,道:“好,这个面子,也给你。” 田傅闻言,露出笑脸道:“诶,这就对了!俗话说的好,冤家宜解不宜结,是不是?你别以为老夫欺负你年幼,这样,老夫也不欠你人情,欠你一个小的,补偿给你一个大的!” 贾蔷似笑非笑道:“这就不必了,国舅爷的人情,我要不起。” 田傅闻言沉下脸道:“你这是要和我田家结仇?” 贾蔷呵呵一笑道:“倒不至于,只是,不敢亲近罢了。” 田傅也不愿逼的太过,就语重心长道:“这次真是好事!” 一旁李暄呵呵笑道:“贾蔷,舅爷说了是好事,那肯定是大好事,你且听他说。” 李暄看的热闹,贾蔷沉吟稍许,道:“也好,国舅且说来听听就是。” 田傅高兴笑道:“是这样,你那绸缎我瞧了,是不错。可就是太少了,压根儿不够卖。看来,你的染坊太小,也弄不来那么多织造匠人?正巧,老夫和京城八大布号的瑞祥号宋家相熟。宋家愿意以五万两银子,买你的方子!你卖给王家和赵家的方子才三万两,是不是?老夫不让你吃亏,做主五万两,比他家还多二万两!如何?是不是大好事一桩?” 贾蔷闻言,却是对李暄呵呵一笑,道:“王爷,和这些人比,你还真是善良的一塌糊涂啊!” 李暄闻言,仰头大笑起来。 …… 荣府,荣庆堂。 骂完贾蔷的忠靖侯史鼎,被贾母兜头盖脸的好一通骂后,也明白过来,贾母虽是史家出身,可如今却是贾家人了。 虽心里怨恨,可面上却卖惨道:“老姑奶奶,我这不也是急糊涂了嘛!口误,口误!可眼下机会实在难得,过了这个村儿,再没这个店了。赵国公也不知是不是老糊涂了,大朝会上往自己身上狠戳了几刀,眼下京城、九边和外省各处的大员都要调换,这个时候若是不进去分一杯羹,往后再没这个机会了!大哥运气好,大嫂娘家有个军机处司员,走了走关系,出了笔银子,捞着了江西提督这个肥差。我这边要是错过了这个坎儿,就真的再没翻身的机会了。如今眼看思哥儿、明哥儿他们都大了,我这个当老子的若是连娶亲之资都拿不出,还如何有颜面当这个老子?” 史鼎叫惨,其妻朱氏则负责抹泪痛哭。 贾母听的脑仁痛,有心不管,可到底是娘家侄儿,且听起来,机会的确难得,她迟疑稍许,问贾政道:“咱们家可有甚么路子,帮他走一走没有?” 贾政苦笑道:“母亲,如今怕是……且上个折子,试试罢。” 史鼎说话直,道:“姑母,如今二表哥说话的分量,比不上东府那位。贾家若是没那顽意儿,大表哥、二表哥说话,有姑父大人的余荫在,连东府的体面一并算上,那任谁都给几分面子。可如今东府出了那么个家伙,那么能折腾,把贾家的体面都拉到他身上去了!再加上,林如海待他和亲儿子没两样,又多了一层……姑母,要说林如海是你老的姑爷,他要是能帮我说一句话,那就更好了!” 贾母听了都骂道:“黄汤迷了心了!如海是文臣,是户部侍郎,那样要紧的位置,替你讨个武官,岂不犯忌讳?” 史鼎急道:“那怎么办?老姑母,这武官更换速度快,不比文官要考这考那,统共就那么些好位置,谁先在皇上那留下印象,讨得情面,谁就能占个好位置。果真能当上个外省大员,往后我们这些当侄儿的,也不必在苛勒着过日子,平日里连见你老给你老请安都不敢。咱们史家就你老一个姑奶奶老祖宗了,我们果真是那没心没肺,不知孝敬的?可哪回来,若是空手来,你老自不在意,可我们这些小的,连脸都疼。你老再给我们几个花的,就更别提了,真真哪回家去不哭一场?便是以后死了,也没脸见祖宗啊!” 听他说成这样,贾母都落下泪来,叹息一声,对贾政道:“打发人去东府看看,王爷走了没有?” 史鼎一听大喜,贾政打发人去问,结果过了一会儿下人回来却道:“王爷还没走,田国舅又来了。” 贾母奇道:“他来做甚么,没听说他家和咱们家有甚么往来?” 史鼐夫人赵氏酸溜溜道:“如今他得意了,这点年纪,来往的不是王爷就是国舅,说到底还不都是贾家的光彩都让他一人得了去?也难怪不把我们这些穷亲戚放眼里了。” 贾母怒喝道:“你少说这些淡话!不想在贾家待,就赶紧走!人家一气收了史家四个人,要提携安排差事,帮着调理管教,你不记人一点好,还说这些挑拨离间的屁话!你既然看不上人家,带着你的儿子,回你娘家去罢!” 史鼐也斥了句,却不知,荣庆堂上心里最酸苦恼恨的,却是高台左侧,陪贾母坐着的王夫人。 在王夫人看来,贾蔷一个小小人儿,又有甚么功绩,让他这样光彩? 还不是因为他袭了贾家的爵儿,又得了林如海的照看? 可林如海为何如此关照贾蔷?还不是因为黛玉那个小贱人,不知好歹,和她娘一模一样!! 黛玉六岁来贾府,这么些年来,是谁在养着这个娘亲早死的失恃之女? 老话说的果然再没有错,无恃之女,失母少教,不能当家门大妇! 若是黛玉念着宝玉的好,让她爹林如海多照看宝玉,说不得,皇后娘娘就会将娘家侄女儿说给宝玉为兼祧妻。 现在和皇子王爷国舅来往的,就会是宝玉! 越这般想,王夫人面上的脸色越发寡淡,唯有手里攥着念珠的手,苍白的手背上青筋都暴了出来! 赵氏被骂成这样,居然也没甩袖离去,在史鼐给他使了个眼色后,又看了看朱氏,便赔笑道:“老姑奶奶还和我一般见识,我一个妇道人家,又懂甚么?不过是娘们儿说嘴两句。这堂上又都是自家人,没个外人,若是在外面,我再不会这样说。不仅不会这样说,果真听到有人说贾家的不是,我还得撕扯几句!” 朱氏也赔笑道:“谁说不是呢!到底是几辈子的老亲,也就自家人一起,到底拿他当个晚辈,才编排几句。便是亲儿子,也时常啐骂着。老姑奶奶到底拿我们当外人,不然的话,二太太说蔷哥儿两句,老太太也不愿意?” 王夫人:“……” 贾母抽了抽嘴角,总觉得这滢妇在故意使坏,道:“他若只是个重孙辈,随你们怎么骂。可他还是贾家的族长,为贾家做了多少事,连我都要让三分,你们只当他是个孩子教训?需知你那骂的不只是他,还有贾家的脸面!二太太比你们明事理的多,何曾骂过他?” 赵氏和朱氏悻悻一笑后,赵氏想起一事来,笑道:“罢罢,往后再不骂就是。老姑奶奶,你老可听说蔷哥儿西斜街那个会馆没有?哎哟,可真是火爆热闹!别的倒也罢,他那院子里出了一种新绸缎,颜色那叫一个明艳,且料子比内造的更好!多少人想要,拿着银子都买不到。知道咱们史家和贾家的干系,就托到咱们家门上,说务必恳请给个体面,求一些来!” 朱氏也笑道:“哎哟,二嫂子那里也有人上门?我这边也是呢!这可事关咱们史家的脸面,那么多高门贵妇甚至王府都上门了,史家好多年没那样风光了。老姑奶奶,旁的都好说,你啐也好骂也罢,左右您是祖宗,我们当晚辈的就是挨个打也要磕头。可这事事关史家的体面,你老可一定得帮这个忙才行!” …… 第0449章 投名状 宁府,前厅。 看到贾蔷和李暄一起大笑,田傅脸色又难看起来,沉声道:“贾蔷,你这是甚么意思?” 贾蔷收了笑容,目光淡淡的看着这位太后亲弟,语气冷淡道:“国舅爷,此事就不必再提了……贾家如今有自己的染坊和布号,不会再贱卖方子了。” 田傅皱眉道:“怎么叫贱卖呢?你卖给王家和赵家才三万两,老夫帮你要到五万,这也叫贱卖?” 贾蔷提醒道:“卖给王家和赵家的,是一种颜色三万两。另外,当初的三万两,对我来说是一笔急需的巨款。如今的五万两,对我来说也不过如此。我又不缺银子,何须卖根本?” 田傅不悦道:“老夫已经答应了人家,怎么办?贾蔷,这个面子,你总要给吧?又不是不给你银子?” 贾蔷看着田傅,忽地笑了笑,道:“田国舅,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,敢跑到我贾家来苛勒?你的确是太后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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