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
狠急切,“你说啊,她怎么知道的,你说啊!” 素云紧皱着眉,很为难,“你别问了。” 还能是怎么知道的,上一个贪污了河道款的贪官,不就是被裴如衍抓回来的吗!周韬甚至怀疑,沈妙仪跟那个贪官还有一腿! 但眼下,沈妙仪和贪官的关系不重要,重要的是—— “她既提前知道,为何不提前告知周家?!周家地处下游,此次是否被波及,我都还不知!那柳家呢,她是否有让柳家撤离?” 周韬恨极了,早知沈妙仪是白眼狼,但不知她的心黑至此! 素云眼看着他的情绪波动,压下嘴角抑制不住的笑,“柳家地处上游,即便是水灾,也难被波及,或许是因为柳家处于安全之地,二少夫人没有担忧,故而也忘了提醒周家吧。” “忘了?忘了!”周韬重复两遍,一次比一次气愤,直到没忍住将腰间佩剑抽出,仿佛凌空能砍死沈妙仪。 刚才的信函没拆,被他一剑劈砍到地上。 素云看着他发疯的模样,悄然后退,准备离开,却被他一手抓住发髻。 头发与头皮重重拉扯,素云疼得两眼发黑,身后男人阴鸷道—— “你还想走?你就是她的帮凶!若我周家有一人遭难,我都不会让你们好过!” “我逮不到沈妙仪,抓你还不容易吗?” 边威胁,一边将素云扯进房中,一把将素云甩在榻上。 素云闭上眼,坦然地面对接下来的虐打。 周韬还在骂骂咧咧,忽听嗖的一声,什么东西穿过了瓦砾,寒光闪过两人的眼睛,还没反应过来是何物,素云身下的床就塌了。 扭头,只见一把银剑直直插在床板上,再听周韬一声凄厉的惨叫,素云低头,被褥上染上鲜红的血,银剑贯穿了周韬的手,将他的手钉在床板上。 “谁?!”周韬猩红着眼望过去。 从房梁上掉落的瓦砾清脆地摔碎在地上,身穿一袭灰色锦衣的英气女子悄然落地,面上一片冷然。 素云看见她,下意识地朝屋外的方向望去,什么话也没说,慢慢爬下床榻。 最痛苦的莫过于周韬,他质问女子是谁的同时,见她靠近,暗道不妙,只能忍着剧痛,用另一只手将银剑从床板和手心里拔出,“啊——” 大叫着,朝女子刺去…… 彼时,素云已经走出了房中,看见沈桑宁坐在石桌边。 即便面对毒打也要忍着泪的素云,这会儿没克制住,眼泪如同下雨似的往下流,朝前走两步,被紫灵拦住。 素云没再往前,径直跪了下来,“少夫人,奴婢已经没有路了,周韬与沈妙仪通奸,奴婢是帮凶,国公府不可能容得下奴婢,沈妙仪囤米,奴婢也是帮凶,大晋都容不下奴婢了,但每一桩事,奴婢都可以做人证,奴婢人微言轻,唯有一命可自证。” 沈桑宁看着她,语调说不出的怅然。 前有姜御史想在朝堂撞柱自证清白,现在连素云都想自缢证明言语可信。 一个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,自然不会骗人——这就是他们的逻辑。 可是唯独算漏了,人会变,说辞会变,但死人却不再能改变应对方法了。 沈桑宁走到素云面前,“你只给了自己一条死路,为何不给自己一条活路?” 素云摇头,面目露出悲戚之色,“奴婢帮着二少夫人做了这许多事,到头来愿意帮我的,却只有您,奴婢帮不上您什么,但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,待到东窗事发,奴婢的存在,只会抹黑您的名声。” 语罢,房中传来嘭的一声,门被大力踹开。 被五花大绑的周韬此刻鼻青脸肿,云昭抬腿,长裙仿佛散开一朵像漩涡的花,一脚踹在周韬背上。 周韬摔在地上,脸朝地,双手束缚在后头,别说还手之力,连撑地都难。 正好,趴在素云眼前,素云看得愣住,心里爽快极了。 云昭朝素云看去,“那位姑娘,你要不要来踩一脚?” 素云不解。 此刻周韬从地上抬起脸,“你们仗着国公府为非作歹!总有一日会受到制裁的!我是京机卫小旗,是平阳侯的手下!你们敢——” 话没说完,云昭蹲下身,拽起他的头发,往地上一砸,“废话真多。” 而后,沈桑宁才回答他的话,“很快,你就不是京机卫小旗了。” 她冷冽地低笑一声,继而道:“身为京机卫,办差的本事不见得有,打女人倒是不需要学,周韬,你私通公府女眷,你以为,京机卫还敢要你吗?” 周韬脸贴着地,但耳朵是好的,听得见,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。 云昭仿佛听懂了一般,“还敢骂人!”一脚踩在周韬背上,看向素云,“就像这样。” 素云这下懂了,原本克制着的冲动,被云昭粗暴的动作刺激了,彻底按捺不住,起身站到周韬的背上—— “你也有今日!” 素云解气地在他背上跳了两下,才下去。 随后国公府的护卫将周韬扶起,架着走出去,周韬垂着头,有气无力地喊着救命。 周围邻居大概是听不到的。 因为一直以来,素云歇斯底里的喊叫,他们都不曾听到过。 这会儿,刚过晚膳的时间,一行人出了周家,沈桑宁让人去给承安伯府递口信—— “就说是抓到了二妹的奸夫,今夜伯府若躲着不出面,公府就自己解决了。” 第299章 铜钱重还是银票重 若是昔日,通奸肯定是私下解决,不能让宁国公府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。 可如今不同了,沈妙仪囤了米,就算低价卖出,也很难说清囤米初衷和原因。 所以得尽快,将她从国公府摘出去,避免殃及公府。 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一个,若不讲清楚,外人还真以为肚子里这个是宁国公府的血脉。 护卫简单粗暴地将周韬装进了麻袋里,驼在马上,天黑路长,也无人看见。 低调的马车车厢外挂着一盏灯,左右十几个护卫护送着,穿过几条街,在拐弯处碰到其他车队了。 两个队伍自不同方向而来,要去的却是同一个方向,沈桑宁自另一条街汇入,自当礼让,于是护卫停下,让他们先过。 为首的护卫抬起手里灯盏,与对方的护卫打了个照面—— 咦,眼熟。 再看一眼,可不止是眼熟,连衣裳都一样的。 “少夫人,是世子。” 闻言,玉翡将车厢打开,沈桑宁探出头来,天太黑,凭几盏路灯的确瞧不清远处状况,她干脆下了马车。 那厢,裴如衍亦是一样的举动。 他从皇宫出来,不曾想在这里碰到了她,正好一起回家。 两边车马不在一条街上,唯有两头相会,从车马上下来的沈桑宁也看不到裴如衍。 车马停着,护卫等着,只有两人在动。 哦不对,还有麻袋里的周韬也在动,被护卫用剑柄敲了下才老实。 四下安静,就在沈桑宁即将经过拐角时,忽听一声沧桑的呼喊—— “裴大人!” 随即,发出一声清脆的冷兵器碰撞,是护卫们警惕地将手放在了剑柄上,还抽出半寸来。 沈桑宁停住脚,远远的,似有人匆忙赶来。 听脚步声,是有两人。 步子不稳,但从迈步子的频率可以听出急切。 待两人从小巷中走入大道,斑驳的路灯将两位老者照亮。 沈桑宁盯着那处看时,裴如衍已走至身侧,但他并未停下,他朝着两位老者走去。 两位老者满头花发,至少是花甲之年,应是夫妻,均身着褐色布衣,通身上下,没有任何贵重的点缀之物,夫妻俩疾步相携而来,一脚轻一脚重,走进宁国公府的车队中。 两侧护卫都冷着脸,一副随时拔剑的模样,还是裴如衍摆了手,才纷纷收起警戒状态。 “江大人。”裴如衍走至这对老夫妻面前。 “老朽已经致仕,担不上这一声大人,”老者再次开口,微微佝偻的背尽量挺直,伸手从老伴手里拿过褐色钱袋子,“我们老夫妻平日里消息闭塞,直到半个时辰前,去巷口吃面,才听得扬州遇难的消息,急忙赶回去拿了银子,好在是赶在了裴大人去扬州前。” 江大人手提着绳子,钱袋子虽不鼓,却很重,垂在空中将绳子拉得老长。 裴如衍自然注意到了,将江大人的手推了回去,“江大人,目前筹款已足够,不必再捐了。” 闻言,江夫人也急了起来,“哪里会够,街头巷尾都说那边死伤惨重,即便是将城池重新修葺好,可死去的人回不来了,他们的家人人财两空,哪怕多几两银子,都能多救一人。” 语罢,还见裴如衍迟疑,江大人夫妇相视一眼,以为是他嫌少。 江大人满是褶皱的脸上,透出一丝尴尬,但仍是没将钱袋子往回收,“确实比不上别人阔绰,只是若不出这份力,我们夫妇俩于心不安,哪怕能多帮上一人,也是好的。” 裴如衍被误会,连忙摇头,“江大人误会了,只是您已致仕,往后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。” 江大人听闻,脸上露出一丝笑,豪爽地摆摆手,钱袋子跟着晃悠,“我们夫妇膝下无儿无女,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,朝廷每月还养着我,一个月八两银子,都没处花。” 江夫人在一旁点头,“是啊,救急要紧。”说着,一把将江大人手里的钱袋子夺过,不由分说地塞进裴如衍手里,让他拒绝不得。 裴如衍想还,被沈桑宁拉住了手,他便不再纠结,替扬州百姓谢了江大人夫妇。 江大人轻松地摆摆袖子,也牵起了江夫人的手,“我们得快些走了,面要坨了。” 江夫人应下,两人相携着走出宁国公府的护卫队。 众人静默地看着,这次,唯有江大人与江夫人在走,他们嘴里说着要赶回摊位吃面,但步子不再如来时急切。 许是江大人还有几分着急,江夫人伸手捶他一下,“慢些走吧,不急这会儿,面早就坨了。” “啊。”江大人有点失望。 随后,再听不见两人的声音。 在身后这对年轻夫妻的目送下,江大人夫妇从光影中,缓缓入了小巷。 直到看不见了,沈桑宁抬头问,“这位江大人是?” 裴如衍还未收回目光,看着那巷子口,低低出声,“江大人两年前致仕时,是吏部郎中,我犹记得,我刚进吏部时,赶上尚书寿辰,吏部大小官员,唯他没送礼。” “吏部官员都已习惯,说他出身贫寒,抠搜些很正常,家中无薄产,故平日从不参加任何宴会,去公署也自带饭食。” 如今再说这些,“抠搜”二字,仿佛如同一种讽刺。 沈桑宁听闻,招来护卫,低语两句,那护卫便跑出去了。 她不免催促,“快些去,跑起来。” 随后,护卫跑得没影了。 裴如衍将钱袋子递给陈书。 陈书公事公办地把钱袋子打开,里头是五张面值一百两的陈旧银票,即便叠在一起也很薄。 剩下的就是碎银子和一吊铜钱。 这一吊铜钱,远比银票要重许多,也难怪银袋子会重重地垂挂。 “一共是五百十二两零七十文。” 这些钱,或许是江大人一生的积蓄。 从夫妇俩的穿着就能看出,陈书不禁犯嘀咕,“五百多两,他们自己不会一点没留吧?” 裴如衍刚才,就是担心这个,才不想收。 好在官员致仕后,朝廷每月会有养老钱,不是一次发放的,倒不用担心他们真的吃不上饭。 只是,陈书这句话一出,裴如衍犯了些愁。 沈桑宁拍拍他的手,说出心底想法,“像江大人江夫人这般人物,年少时就有满腔抱负,到了如今,却依旧不改,你若不收,他们更难受。” 一生都不曾送礼的人,将最贵重的礼,送还给了朝廷,送还给了天下。 沈桑宁忍不住感慨,“这世上,终还是好人多。” 裴如衍看向她,又朝她车马的方向瞧了眼,“你打包了什么?” “一个坏人,”她道,“上马车说。” 第300章 处置奸夫 裴如衍点头,两人相携,上了同一架马车。 两队人马就此合一,朝着宁国公府的方向去。 另一处。 黑夜下,路灯前,面摊的大锅还冒着热气。 江大人和江夫人慢慢走回来,发现面摊还没收,惊喜地一笑。 “我们的面没收吧?”江大人问。 摊主指了指,“在那呢,您们慢慢吃,我今日多摆会儿。” 江大人扶着妻子坐下,两人拿起筷子,发现面前的面竟然没坨。 两碗色香味俱全的鸡蛋阳春面,还冒着白茫茫热腾腾的气,一把葱花看着就香。 “这还是我那碗面吗?”江夫人擦了擦眼睛。 摊主乐呵呵道:“哪能不是啊。” “真是吗?”江夫人疑惑,“怎么还多个了蛋?” 江大人挠了挠太阳穴,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,嘴角笑得出了褶子,糊弄妻子道:“我看你真是老了健忘,快吃吧,不然真要坨了。” 江夫人瞪他一眼,不再纠结,吹了吹气就开始吃面。 虽然摊主一再强调让他们慢慢吃,但夫妇两人还是加快了速度。 江夫人笑道:“太晚了,孩子在家等着呢。” 摊主便也随他们去了,直到两位老人离开,摊主收摊的时候才想起,这江大人和江夫人经常来吃面,听说没有子孙啊。 真是怪了。 正此时,巷子深处蓦然响起女童的呼唤—— “爹!” 摊主朝女儿望去,女儿已经跑到身前,“今天怎么这么晚呀?我和娘来寻你回家!” 摊主将手擦干净,把女儿抱起来,哄道:“爹今天赚得多,所以晚了些,明早给你买糕点吃。” “好!” …… 这和乐的一幕,注定不会出现在今夜的宁国公府里。 宁国公府里燃着的灯,比街上的路灯都要亮,厅堂中各个角落都点了灯,三面墙二十几盏油灯。 看得沈桑宁想将点灯的丫鬟叫来训斥一番,但显然现在不是纠结油灯的时候。 宁国公夫妇还是坐在高堂上,裴如衍在路上已经得知了经过,夫妇俩依次坐在左一和左二的位置,承安伯夫妇还未至。 宁国公的脸最难看,阴沉得仿佛要下雨,唤来管家—— “再去催,这亲家究竟来是不来,若是不来,明日让他去猪笼里捞人吧!” 管家根本不敢置喙,赶紧去传话了。 实则,自改朝换代以来,通奸被抓,轻则休妻,重则游街,除了落后地区,很少有浸猪笼的了。 起因是皇帝太子征战时,途径一地,遇到当地男女通奸被抓,男的被活活烧死,女的在猪笼里淹死,反正是死也不能死一起。 当时还不是太子的谢欢,去救人的时候,那对男女都已经死了,少年便道:“盗匪尚不是死罪,通奸罪不至死。” 于是皇帝登基后,不再提倡浸猪笼,此后官宦就不敢这么做。 但错就是错,改游街了,也是警醒别人,少犯错。 所以宁国公这浸猪笼的话,只能是气话。 周韬还蜷缩在麻袋里,呜呜呜地叫,宁国公没忍住上去踹几脚,“狗货,若我儿在家,早将你剐成肉泥!” 等踹完,虞氏才上前将宁国公拉开,“别急,还是先将理儿说清楚。” “说什么理?彻儿从个军,回来媳妇没了,是什么道理?”宁国公怒不可遏,“老二媳妇呢!请来没有,游街前,她还要梳妆打扮不成?” 那厢,福华园里。 沈妙仪倒没有在梳妆打扮,几个婆子来“请”人,说是素云来找她。 沈妙仪心中还犯嘀咕呢,素云寄信这么快回来了?但一想不对,怎么会是婆子来请她呢。 还没来得及问,就被婆子们架着走。 中途,她大喊,“你们岂可这么对我?我肚子里还怀着公府的长孙呢!” 这句话,她说过不知多少回,福华园的下人们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。 但这一次,身边的婆子冷笑一声,“长孙?也是怪了,它爹不是姓周吗,怎么又姓长孙了,二少夫人,您究竟还瞒着多少事,是二公子不知道的呢?” 什么姓周姓长孙,这话如一瓢凉水,浇得沈妙仪透心凉。 她知道完了,这会儿被抓去前厅,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呢。 可是她青春年华,是伯府嫡女,现在肚子里又有了孩子,手头还有一仓库的米等着发财,她不能有事啊! 于是她故作顺从,在婆子的不防备时剧烈挣扎,逃脱了桎梏,跑了出去。 就这么一遛,时间便耽搁了。 “抓住二少夫人!” 满院子都在抓人,任凭沈妙仪怎么跑,最后都必然被抓到了,这次婆子们小心了,为了不让她再跑,将她四肢都抬了起来。 一人抬一肢,就被抬进了正厅,场面简直是不能看。 当婆子停在正厅时,沈妙仪还凌空被抬着,她一转头就看见数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,正厅内连丫鬟小厮都没回避,可见这次宁国公府铁了心要闹大,根本不怕丢人! 此时,周韬从麻袋里钻出来,刚露了个头。 沈妙仪见着那张满是伤痕的脸,心慌害怕地大喊,“放开我,你们放开我!我要和离!我要和离!” 虞氏一拍桌,“现在想和离了,是不是太晚些了?” 承安伯府的人还没来,但段姨娘闻讯赶来了,上来不理会沈妙仪,直奔周韬的方向,“奸夫在哪里,奸夫在哪里?!” 瞧见麻袋里的奸夫,还有什么好说的,当头就是一脚,差点将周韬踹昏了去。 “段氏,别胡闹。”虞氏道。 段姨娘忍住气,退至一旁,小声同虞氏请求,“夫人,要严惩啊!” 此刻,国公府大门打开,承安伯府的人终于来了。 柳氏急匆匆进门,瞧见亲生女儿被下人当年猪一样抓着四肢,险些昏头滑倒。 第301章 娘家人来了 “妙妙!” 柳氏尖锐的嗓子可劲喊,不顾阻拦地冲到沈妙仪身边,去拉拽婆子们,“放开我女儿!你们太放肆了,这就是国公府的规矩吗?!” 抓着沈妙仪右腿的婆子被一扒拉松了手,沈妙仪的右腿摔在地上,另外三肢还被抬着,她又剧烈挣扎起来,右腿在地上蹬啊蹬。 眼见婆子又要去抓她脚,柳氏说什么也不让得逞,扒拉时,沈益也走过来拉扯。 夫妻俩动起手来,虞氏一个眼神,国公府的护卫们冲上去将两人拉开。 一家三口都被抓着,沈益夫妇只是被抓着手腕,比较体面。 柳氏满脸气得通红,“你们国公府是要吃人不成,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!” 抬着沈妙仪的婆子不免替当家主母抱屈,“二少夫人跑得比兔子还快,老奴们差点逮不住呢!若松手,还指不定跑哪里去!” 虞氏站起身,示意婆子们将人放下,沈妙仪刚被放下就想躲到柳氏身后去,却被婆子们抓住擒住双手,强迫她跪在地上。 柳氏心疼得不得了,“你们非要这般羞辱我的女儿吗?” 段姨娘知道该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,上前两步指着沈妙仪破骂道—— “跪天跪地跪父母,这怎么叫羞辱了?你女儿都干出通奸这档子事儿了,难道被羞辱的不是我儿子吗?奸夫都在这里了,你们夫妇看不见?” 说到奸夫,柳氏才将目光投向鼻青脸肿的周韬。 周韬下半身还套在麻袋里,正悄悄地一点一点往外爬,突然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过来,直接僵住没了动作。 柳氏不屑道:“什么奸夫,你们随便抓个人来,就想污蔑我的女儿?” 沈桑宁见她不认账,忽然出声,“您要不要在瞧一瞧,这位是谁?” 柳氏不想瞧,被沈桑宁吸引了注意力,“桑宁丫头,我自过门以来,自认待你不薄,你为何要这样害你妹妹?此事,就是你一手主导吧!” 柳氏的揣测,让沈益深信不疑,毕竟这个大女儿早就管不了,从嫁进公府后,就根本不顾念娘家。 沈益想说道几句,只听鼻青脸肿的青年一声嚎叫—— “堂伯母!” 听得柳氏娇躯一震,再仔细一辨认,哪还能说得出话来,惊愕在原地。 即便是改嫁了,也是周韬的堂伯母,这一声不算喊错。 唯有沈益完全不认识周韬,忍不住问柳氏,“他喊谁呢?” 柳氏闭了闭眼,被抬着的沈妙仪大喊,“父亲,母亲,我和周家堂兄一点关系都没有,我们清清白白,他是素云的夫君啊!” 说起素云,此刻正站在沈桑宁身后。 沈益和柳氏不约而同地朝素云望去,还有什么不懂,只怕这小没良心的已经叛了主,投靠了那个大没良心的。 此刻,素云噔噔噔地快速上前,站至周韬身侧,朝宁国公夫妇的方向跪下—— “公爷,夫人,奴婢再也不能替二少夫人隐瞒了!” “二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二公子的,先前二公子闹着与二少夫人和离,二少夫人吃了假孕药,乱了脉象,顺利留在了公府,可她害怕东窗事发,于是——” “闭嘴,你这个贱婢,还敢朝我泼脏水!”沈妙仪惊慌地怒骂,双手被牢牢反剪在背后,拼命挣扎却只是徒劳地在空中划出无力弧线,头颅奋力向前探出,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,狼狈极了。 双眼迸射出的心虚和怒火,柳氏这个做娘的最了解女儿,当即就明白过来,女儿真是红杏出墙了! 于是柳氏也跟着怒骂素云,“一个丫鬟的话,怎么能作数!必然是被收买了,朝我们妙妙身上泼水!” “闭嘴!”宁国公拍板,阴沉着道,“让她说完!” 婆子伸手将沈妙仪的嘴捂住,另有护卫上前围住沈益和柳氏,让他们安静。 素云这才继续,“于是二少夫人便生出了李代桃僵的想法,在京机卫上门时,偶遇周韬,以公府表小姐的身份引其上当,再后来,二少夫人又以回娘家的名义,屡次上门寻找周韬,巫山云雨,好不快活!” 旁人听了都脸红的词汇,被素云直截了当地说出来,即便众人心有预料,也不免被惊到。 虞氏脸上已经绷不住了,素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,只听边上裴如衍发问—— “然后呢。” 素云坚定地继续道:“有一日被少夫人发现端倪,二公子也跟来了,在柜子里找到了二少夫人,二少夫人死活不认,非说是奴婢与周韬有情,奴婢被迫嫁给周韬。” 说到这里,身侧传来一阵呜咽声。 众人寻声望去,周韬已经爬出了麻袋,无力地侧着身蜷缩在地上,害怕又痛苦地呜咽起来。 段姨娘古怪地拧起眉,小声嘀咕,“还有脸哭。” “周韬,”沈桑宁冷声道,“素云的指控,你认是不认?” 周韬想爬起来,胸腔处疼得直不起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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