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玉镯或者玉佩带在身上,由于常期吸入体内的汗腺,时间长了,就会在玉的表面形成一层包浆,而这种包浆依附在玉的表面,就会使玉器显得更加温润滑爽,更加灵动可人,价值就会越来越高。这就是人养玉。” “同样,玉石中含有对人体有益的十多种微量元素:如金、银、硅、锌、铁、硒、镁、锰……由于佩戴玉器时是直接和皮肤接触,它可以吸收人身体的体液,其中的矿物质也可以滋养人。由于玉石是蓄气最充沛的物质,故经常佩戴玉器能使玉石中含有的微量元素通过皮肤吸入人体内,从而能平衡阴阳气血的失调,起到‘除中热,解烦闷,润心肺,助气喉,滋毛发,养五脏,安魂魄,疏血脉,明耳目’等功效。这就是玉养人的道理。” “女性佩戴玉镯一般在左手,因为人的心脏在左边。一款好的玉器,具有滋阴补阳,养体活肤,调理消化系统,还可以帮助调节女性的身体磁场,对女性月经紊乱……” “咳咳咳……”一阵剧烈的咳嗽从郑胖子紧捂着嘴唇发出,打断男孩的滔滔不绝,他面前的林嘉义还有陈钦丽,都傻傻的看着。 嗯?糟了,男孩瞬间发现自己说突噜了!有些东西貌似不应该是自己这个未成年的身体说出来的! 呵呵?呵呵!他的脸上再次泛起涩涩的笑容。 …… 油青种手镯两千八百钱,这个价格要比市价贵一成,被陈钦丽买下了,没还价。卢灿最后拿出的豆种观音牌,九百钱,也被陈钦丽请走,送给丈夫。 两笔交易,让纳徳轩小赚一笔。最重要的是开拓了一个客户——林嘉义夫妇临走时可是一再叮嘱,有好东西别忘了给他们电话。 郑胖子送走这两位“财神”后,兴奋的捶了卢灿肩膀一下,“可以啊,阿灿!看来你爷爷的本事,你学到不少了啊!以后纳徳轩还要靠你来支撑!” 言语中异常欣慰,对逝去老友有后欣喜万分。 只有阿灿站在柜台边,低头整理货柜,眼神闪烁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 第3章 温家阿四 郑胖子没在这边多待,鼓励卢灿几句后便回到隔壁,毕竟他也有自己的生意需要打理。 一下午,卢灿安静的坐在石桌旁,翻阅着那本《华夏书画浅说》。 中间田婶探头看过两次,见他认真的坐在那里读书,便没打搅他。田婶是郑胖子的妻子,香江沙田人。她与郑光荣相识于家具店,当时她是销售,而郑胖子是伙计。勤快而聪慧的郑胖子打动了他,两人对上眼,于五年前结婚。 郑胖子创业后,田婶主持店内业务,做老板娘,而郑胖子主要负责家具制作和销售运输——他们在田婶沙田老家有个家具生产作坊,平时由郑胖子带着田婶两个远房堂弟在那里负责手工制作家具。 太阳终于靠近海平面,炎热被渐渐涌上岸的海风吹散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海腥味,这对港岛人来说,算不得什么异味。 卢灿却有点闻不惯这种味道,鼻子皱了皱,用手搓了搓鼻翼,狠狠的打了个喷嚏。 门外刚刚露头的小丫头被吓了一跳,咧了咧嘴,想哭。卢灿连忙旁过去,单手将孩子抱起来。 “阿丫好乖的,阿丫不哭!”嘟起嘴,连做了几个鬼脸,终于让孩子破涕为笑。 郑馨,三岁半,郑胖子与田婶的宝贝闺女,小名郑丫。 “阿姆……叫……七饭。”孩子典型的粤地口音,吃饭说成七饭。 “阿丫真棒,我们一起去……七饭!”卢灿逗弄着孩子,关门来到隔壁。 郑胖子的店叫源森居,卢灿父亲生前帮忙取的名字。店铺比纳徳轩要大一些,主营实木家具、手把件以及订做现代式样的沙发等,生意不错。 卢灿抱着孩子到店时,还有一群客人在询价,田乐群正在陪同他们,见卢灿进来,她对卢灿微笑着点点头。 田乐群,田婶的堂妹,中五毕业后没能考上大学预科班便来到源森居帮忙,今年十九岁,品行、相貌与能力都不错的一个女孩子。 卢灿没去打搅他们,和田乐群点点头,抱着郑丫转过玄关照壁,来到后进。这里的结构与隔壁纳徳轩一模一样,前面是店铺后面是生活区。田婶已经将晚餐收拾好,正等着田乐群与卢灿呢。 “田婶,郑叔不在?”没看见郑胖子,卢灿放下郑丫,在水龙头下面洗洗手问道。 “回厂子那边。今天下午有客户订了一套沙发,他回去准备。”田婶正在拌凉菜,菠菜蕨根粉,很清凉滑腻爽口的下饭菜。 她瞅了眼卢灿,笑着说道,“听阿荣说,你下午表现很靓,卖出几件好东西?” “哪里?是郑叔帮忙!”卢灿坐到小桌边,牵着郑丫的手,陪她玩耍。 “嗯,是应该收收心了。”田婶将凉菜放好,坐在另一边,将饭菜重新规整一遍,“你家的家业最终都要交给你,你确实要担起来。街头那边的那些人,不要再联系了。” 田婶口中的街头那些人,指的是当初卢灿混社会结交的朋友。 田乐群送走那批顾客,走进来时刚好听见田婶的话,见卢灿有些不好意思,开口说道,“姐,阿灿很聪明的,况且家世又好,卢爷爷有学识,阿灿学什么都成,你就不要再说那些陈年旧事了。” 郑胖子一家人真心不错,卢灿低着头,目光落在脚尖,不知道想些什么。 七十年代末的香江,生活水平很一般,晚餐并不丰盛,鱼仔煲饭配上几碟凉菜,但卢灿吃得很香很香。 “田婶,我出门走走。”吃完饭,卢灿站起身来。 “出去走走?可别……”田婶的目光有几分狐疑,她的话被田乐群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打断了,但劝诫的意味不言自明。 “不会,我只是去乐古道那边转转,长长见识。”卢灿挠了挠头。自己以前给人的印象太差了吧。 “可别乱买东西,那里面假货太多。”田婶连忙放下筷子,抹了抹手,向卢灿伸过来,“不行,你今天卖货的钱,我给你保管着,等卢爷回来,我交给他。” 田乐群踢了她两下也没能阻止她将这番话说出来,只得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不说话。她还真的有些担心阿灿一时间犯浑,和姐姐吵起来。 好在卢灿经历上次事情后,性情似乎变了不少,还真的从大裤衩的兜中掏出一个钱包,将今天的货款全部交了出来。 田婶点了一遍,又看到卢灿钱包空空如也,忙着抽出两张,还给卢灿,“我保管三千五,给你留两百,省着点花。” 顺着文武庙的台阶,转上摩罗街,卢灿的脚步稍稍放缓,看向两侧的橱窗,那里面摆放着各种艺术品,堪称玲琅满目。 提到香江,人们总是记得电影、金融或者地产,其实香江的艺术品产业一直非常庞大,庞大到难以想象。 卢灿很轻松认出,刚才路过的一家店面,橱窗上一队如同列兵式的佛首,正是来自于吴哥寺的金刚佛头。而对面这家橱窗所展示的铜鬲,则是来自内陆周朝的礼器——二十年后绝对的国宝级文物。 七十年代的香江,华夏文物不值钱,黄金标出草根价! 翻了翻钱包,里面只有田婶留给自己的两百块。卢灿摇摇头,还是没钱啊,如果老子有钱,他么的将香江文物商店全部抄底,三五年下来,妥妥的一家世界一流博物馆。 黯然一叹,脚步加快,摩罗街这种正规店铺,并不适合现在的自己,还是去乐古道吧。 穿过小巷,向西步行十分钟,来到一片平房区。这里是香江艺术品交易区的延伸——乐古道,这里生活着众多以摆摊售卖艺术品为生的小摊小贩。 整条长五百米的街道,只留下容许两三人通过的仄仄小道。幸亏阿灿很瘦,如果以郑胖子的身材来这里绝对要小心翼翼,否则极有可能将摊位撞翻。 摊位后面的平房,被这些小商小贩租赁下来作为库房和生活区。 乐古道,卢灿以前也来过这里,不过那时他是和同伴们一起来收保护费的——这一片是属于“和字堆”的地盘,每辆平板车每个月要交二十个大子(二十钱)。 和字堆提供的保护主要有两种,其一是通风报信——有市政管理人员来排查,和字堆有义务提前通报给这些商贩;其二是保护这里的商贩不被其他组织欺负。 最近乐古道不太平。 义安公司想要这条街,与和字堆爆发了两次大规模械斗,他受伤便是因为此事。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,整个乐古道被汹涌的人流挤满,这是一天最后的黄金销售时刻——很多下班的白领都愿意顺路过来逛逛。 街道上空充斥着各种怪味,有浓郁的汗味,有作假文物所散发的化学药剂味,文物特有的土腥味,还有刺鼻的铜锈、铁锈味,混杂在一起。 以前一直在这里收保护费,所以认识卢灿的人还挺多,一路上阿灿哥、灿仔的招呼声不绝于耳。 “阿灿,你怎么又回来了?”旁边摊位上,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对他招呼道。 温阿四,家中兄妹八人,他行四,又称小四子,家住调景岭。那里堪称香江最贫穷的地方,温阿四不得不早早停学出来谋生。 “回来看看。”卢灿与温阿四打了个招呼,在他的摊位前站住。 小四子将自己屁股下的塑料凳子塞给卢灿,劝了一句,“你还小,这次能抽身,早点抽身,别和他们混,没前途的。” 七十年代的香江,民风还是很淳朴的,像这种交浅言深的话,再过十年一般人不会说。 “哦,没打算再混了。”卢灿抬头对他笑了笑,指了指他摊位上的物件,“最近跟老爷子学这个,到这边来练练手。” 温阿四一拍大腿,笑着道,“这就对了。老爷子学问大,你跟他好好学,比什么都强。哥这里东西真假不说,数量可不少,你尽管摆弄。看上哪件,我给你最低折扣。” 黑帮火并,卢灿昏迷的事情温阿四很清楚,卢家老爷子搅动风雨,将卢灿拉出帮会的事情他也很清楚,顺带着连卢家过往的事情也打听个七七八八,能交好这样一个书香家族的子弟,对他这个小商贩而言,毫无疑问是喜出望外的。 “谢谢阿四哥,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卢灿坐了下来,将目光投向眼前的一堆货品中。 还别说,这里面还真的藏有几件好货。 第4章 战国玉佩 平板车的左侧,放置着几件大器,一只葫芦瓶,看其式样颇有乾隆朝的风格,旁边是一只瓶口有冲的缠枝抱月瓶,同样有着清三代的味道,还有两只青料,一只粉彩碗。 这些物件是单个摆放的,卢灿强迫自己不去看它们——如果看了之后是真货可又买不起,那心中空落落的滋味难受至极。 他将目光投放在右侧,那里有不少玉器把件,应该是收来的老东西。这才是他的目标,能补充纳徳轩货柜并快速出货的好东西。 卢灿用手轻轻扒拉一下,这堆东西中,银手镯、老珠串、玉葫芦、玛瑙烟斗、玉牌、象牙筷子等诸多物品各色各样,很随意的放在一床被单上。 乐古道所有的商贩,基本都是这种摆法。看似随意的堆法,其实很有讲究——强化购买者捡漏的乐趣,这算是小贩们共同的认知。 “四哥,你这东西从哪儿收来的?质量不错嘛。” 卢灿这句话可不是奉承,以前不懂这些玩意,还不在意,现在嘛,呵呵。刚拨弄两下,他就在里面发现了一副高冰种十八子串,一块和田白玉雕刻的观音玉牌,只是这两件都因为保管不当,色泽有些恹恹的,没什么彩头。如果精心处理一下,价值要比他今天售卖的那手镯高得多。 他将这两件单独拎出来,放在一旁。 “还能是哪儿?调景岭呗。”温阿四坐在平板车的车辕上,点着烟卷。 “调景岭还有这些东西?”这句问话被卢灿闷在心中。 想想也是,调景岭虽然穷,但只要想到那片居民以前是干什么的就能猜到一二。 “怎么不送到典当行?有些还是值点钱的。”卢灿拿起那串高冰十八子串向他示意。 温阿四看了眼说道,“不值当!老玉没有新玉值钱,典当也典当不了几个碎银子。” 呃,还真是忘了,此时的香江,同种同色的玉器,老玉还真不如新玉值钱。典当行给老玉开出的估价最多为市场价值的百分之四十,而新玉能达到一半估值。 这就是所谓的玉器折旧。 卢灿耸了耸肩,低下头继续挑拣。 温阿四并不相信卢灿真的会古玩,一个月前还是街头混混,现如今一本正经的在翻看老物件,说出去没人信啊。不过,现在看他挑挑捡捡的样子,并不像说假话。 忽然间他有些担心起来。 他家可是有个老学究,卢老爷子在这一行中还是有些名气,尤其是字画玉器类,可别被这混小子买了假的回去,依照老爷子那护犊子的行为,还不得来找自己麻烦? 得,哥哥我送你一个漏,只当是交好卢老爷子的投资吧。 他转身从平板车的下面掏出一个布包裹,放在卢灿的面前,“嘿,阿灿,哥不骗你,这是个好东西,你买回去给老爷子,他一准高兴。” “哦?还有这好事?那我替老爷子谢谢你。”卢灿笑着答道。 包裹打开,见到里面的东西,卢灿的眼睛一缩。 借助夕阳的余光,一条典型的战国龙形玉佩出现在布包中,长十一厘米左右,宽不到三厘米,厚度最多2个毫米! 看第一眼,卢灿便觉得这是正品,包浆厚重,是传世品而非出土品。 整个玉质统一,应该是和田黄玉雕琢而成,由于时间关系,黄中略带一丝绿意。这很正常,和田玉在长期把玩过程中,人体盐分中铁、纳等元素会沁入玉中,形成后天着色。 卢灿没带工具,他小心翼翼的捧起那块包裹布。 虎头、尖耳,耳后有卷毛。椭圆形目,宽鼻大口,下唇内勾,弓背。龙腹部垂圆、尾部上前折,前后各一足,足有肘毛,背部和面部各有一系孔。 浅雕阳纹和阴线,边缘主要饰一条扭丝纹,上半身饰似虎皮斑纹、条纹、节片纹,头及腹部饰似云纹的蚕纹,典型的汉八刀雕刻法。 整体造型奇特,纹饰华丽,刀工精巧。 “怎么样?好东西吧。”温阿四语气中有些自得。 那枚玉佩可还没自己手中这枚品相好。 “四哥,什么价?”卢灿没舍得放手,问道。 “给别人怎么着也要五百,给老爷子嘛,你给一百意思一下就行,毕竟我是八十收来的,不能亏了是不是?” 一百?!战国龙形玉佩?战国龙形玉佩就要一百?! 巨喜!卢灿低头匆匆将布包重新叠好,然后掏出一百钱,塞在他手中。 见卢灿转身要走,温阿四瞅了瞅他挑出来的那几件东西,又问道,“阿灿,这些你不要了?我给你便宜点,买回去把玩也是不错的。” 温阿四的喊声让卢灿警醒过来,自己着相了! 将布包放进兜中,压了压,回身问道,“谢谢四哥,这几件怎么卖?” …… 回家的脚步变得匆忙,路过一家百货铺,他用仅剩下的一点零钱买了瓶工业酒精,这东西晚上有用。 和在店门口乘凉的田婶及田乐群打了声招呼,他便钻进家门。 二百块钱,购买了一块战国龙形佩,一串高冰种十八子手串、一块和田白玉雕刻的观音玉牌,还附送了一颗玛瑙单珠。 这就是他们最后达成的交易。 这算是捡漏吗?还真不算,现在很多华夏工艺品就是这个价位。 战国龙形玉佩保存的很好,并不需要清理。需要处理的是手串和玉牌,那上面被汗垢及灰尘遮蔽了宝光,必须认真处理。 清理玉器最好的办法是用常温清水浸泡2—3个小时,然后用牙刷一点点刷干净,再放入热水浸泡一段时间,再晾干,反复处理几次,基本就可以还原玉器本来面貌。过程不复杂,但繁琐,卢灿已经等不及了。 是的,他等不及了。今天逛了乐古道之后,他发现,这时期实在是抄底香江古董市场的最佳时期。他亟需要资金,需要海量的资金来完成自己的爱好。 真是个好时代!念叨了一句后,他将买来的工业酒精倒入一个铁盘中,再拿出一块棉布,放在酒精盘中蘸了蘸,轻轻的在十八子珠串的表面擦拭起来。 对于一个文物工作者来说,这种做法是被严厉禁止的,因为酒精擦拭玉器,不仅除去灰尘,更会将老玉器上存留的包浆也一并清理。 但现如今顾不得这么多了,谁让老玉没有新玉值钱呢?更何况这几件玉器只能算是老物件,还算不得文物。对他来说,变成红灿灿的钱更重要。 十八子手串污垢太多,在酒精的擦拭下,逐渐显现出冰种的高透性和无比的光线折色效果,灯光照在上面,散发着七彩光芒。 太诱人了!要比白天售卖的油青种手镯强无数倍。 重新擦拭完毕后,还需要将玉器放置温开水中浸泡一段时间,等玉器吐完杂质后,还需要晾干,再进行一次手工抛光——拿棉布不停的搓揉。 为了这三件玉器,忙活了整整一夜,手腕酸疼酸疼的。 不过,这一切都是值得的——三件玉器在灯光下,散发着魅惑的光芒。 探头看了看窗外,天光大明,估计一会田婶就会来喊自己过去吃早饭。身子疲惫的不行,就在躺椅上眯一会吧。 今天上午还有重要任务——将这三件玉器卖出去,换成红灿灿的港元。 少年春睡足,咣咣咣,田婶敲了第二遍门时才将他吵醒。 卢灿眯着眼睛应了一声,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,已经八点多,荷里活道店铺都该开门了。 匆匆洗簌后,又用凉水擦了把脸。他想起昨天的工作还没有善后。 从柜台中拿出三个玉器包装盒,又抽出几根挂绳还有几块隔片,准备给这三件玉器做最后的包装。 敞亮的日光下,冰种十八子串带有微蓝色,昨天在灯光下还真没发现,真是个惊喜。要知道有色翡翠和无色翡翠的价格相差太多。 重新换了挂绳,给手串上了隔片,为观音玉牌上了顶珠,两者变成了高档玉器配饰;为玛瑙单珠编了一个同心结,可做车挂件或者包挂件。 半个小时,搞定! “哪来的?手挺巧的嘛?”卢灿刚忙完便听见身边有人说话。 一抬头,是田乐群,她手中拎着小米粥还有热腾腾的包子,散发着蟹黄香味。她正盯着柜台上的几件玉器,刚才编同心结估计被她看到了。 “呵呵,是群姐啊。”卢灿放下手中活计,将米粥和包子接过来,忙碌一夜,确实饿了。 “叫群姨!”田乐群听到这个称呼,俏脸绷了绷,开口纠正道。 第5章 武林秘笈 姨不姨不重要,尤其是饥肠辘辘面对热气腾腾的包子诱惑时。 小姑娘不大,还未到二十,叫声姨就当是两人之间的另类情调而已。也因此,她一边把玩着这三件玉器,一边张大嘴巴,惊诧的听着卢灿边吃饭边讲叙有关昨天傍晚捡漏的事迹。 “这真是你昨晚……”直到卢灿吃完早点,她犹自不信。 卢灿吃完抹了抹嘴,“可花了我足足两百块呢。” “你说的要是真事,两千块也有赚头啊,更别说两百了。”她用棉布揉着那串十八子手串说道。这两年在源森居做导购,她经常帮忙卢老爷子照顾纳徳轩,也接触不少玉器知识,对其价值有一定了解。 “你要是不信,稍后陪我把这三件玉器处理掉,我们再去乐古道走一圈,现场捡漏给你看。”卢灿收拾餐盘顺嘴说道。 “好啊,稍后我向田姐请半天假,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?”田乐群立即顺杆子爬了上来抢着说道。不仅如此,她还拿走了这三件玉器,小跑着去向田婶汇报。 卢灿的手顿了顿。呃?貌似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。 果然,两分钟后田婶就急匆匆抱着郑丫,手中拿着那串十八子手串过来问缘由。 不得已,卢灿又将昨天的事情再度复述一遍。 相比田乐群,答应卢老爷子帮忙照顾纳徳轩的田婶,对店内的货品清单一清二楚,因此她很快接受这件事。不过,她强烈反对卢灿将这三件玉器典当出去的决定。 “不行!这三件玉器的雕工、种水都算上成,碰上识货的完全可以卖出上万元,你送到典当行,最多能典当出五千块,太亏了!” 这下子卢灿彻底傻眼了。 “在家好好歇着,多看看书才是正经事。别老想着捡漏那些不着调的好事!”田婶手中颠了颠那货柜的钥匙,“来客人的话,你到隔壁喊我一声。” 显然,对卢灿昨天售货以及昨天傍晚捡漏的事情,田婶还是认为那只是巧合。不过她在出门前,还是想起点事情,掏出钱包,从里面抽出几张递给卢灿。 “昨天给你的钱用光了吧?喏,再给你五百,可别去市场乱买了!” 接着这五张红灿灿的百元钱,卢灿哭笑不得。田婶是典型的南方泼辣女人性格,心直口快还爱教训人,但为嘛自己感觉很舒服呢? 看着卢灿站在那里尴尬模样,田乐群躲在门后面对着他偷笑不已,被田婶推了一把,两人带着孩子扬长而去。 还是老老实实看店吧。要想出门,估计又要等到傍晚了。 …… 中午吃的是过水面,凉拌的,但依旧阻止不了蒸笼般的暑气。 “田婶,我去买棵西瓜。”和田婶打声招呼让她照看下店面,卢灿便戴着一顶大檐凉帽出门。 荷里活道与皇后大道交叉口有几家水果铺子,从文武庙这边过去,要走上五分钟。正中午,街上没什么行人,不像乐古道摊位林立。荷里活道这边除了周末,一般是没人出摊的,基本都是店面销售。 快到水果店时,路口粗壮的法梧树下,围着一群人,正在吵吵闹闹。 卢灿走过去看了眼,呵呵,这几个人,他都认识。 四五个二十岁左右的阿飞,围着一个摆摊的小姑娘。领头的叫谢三顺,那个拉扯姑娘的叫鸡眼,另外一个收拾装箱的叫疤脸,都是和字堆的人,他以前的“兄弟”! 小姑娘很瘦,衣衫也很破旧,想要抢回被单上的东西,结果被几个小伙子拉扯的东倒西歪,正在嘤嘤直哭。 这一片都是和字堆的地盘,肯定是小姑娘没交保护费,到这边冒然摆摊,而谢三顺带兄弟们来赶摊。所谓赶摊就是把没有交保护费的摊主驱离或者没收摊主的东西。 这种事情他以前也经常干,没觉得有什么缺德的。但现如今他换了内核,再看这些事,就多了三分恻隐之心。 “三顺哥,赶摊呢?”卢灿走过去拍了拍站在一旁谢三顺的肩膀。 “哦?阿灿啊,怎么样,现在伤好了么?”回头看见是卢灿,谢三顺还是很高兴的。很快,和卢灿熟识的鸡眼、疤脸等人都过来与他打招呼。 当初与义安公司火并,谁也没想到,那么木讷的小伙子见真章时可是真敢拼,用囊子连捅好几个人,可以说是为和字堆打退义安公司狠狠出了一把力。 帮会就喜欢这种平时低调火并能拼的小弟。 虽然他退出和字堆有些可惜,但大大的扬了名声,故此,谢三顺等人对他还是很客气的。 “三顺哥,给个面子,我家老爷子爱书,你看……我可不可以把这小姑娘带到我家店铺,看看有没有老爷子喜欢的?”卢灿说道。 “这……”谢三顺知道卢灿退会的前因后果,自然也知道卢老爷子曾经担任中大教授,再加上这不是什么大事,想了想很快便点头答应。 那几个小弟很快撒手,谢三顺招呼他们一道离开。 临走时,谢三顺还拍拍他的肩膀,“脱离这摊浑水是好事,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和兄弟们发生任何关系了!” 他说得很认真,这应该是祝愿! 卢灿怔怔的看着他们离开,混过几年帮会,对这些社会最底层阿飞们的心酸,他还是很理解的。 见他们走远了,卢灿转身小姑娘面前,蹲了下来,小姑娘还坐在地上呜咽流泪。 “别哭,没事了!”他安慰一句,顺手翻看这些老版线装书。 嗬!这是武林秘笈大全啊!这小姑娘家也不知道是干啥的? 女孩挺聪明的,应该感觉出面前的这位大男孩在帮自己,所以眼神越发显得可怜。 受不了了!就当做善事不求回报吧。 卢灿站起身来说道,“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,稍后送到我家中,我买了。” 买了两个西瓜抱在怀中,后面一个小姑娘背着书箱,亦步亦趋,回到纳徳轩。 一进店门,田乐群正在这边帮忙看店,惊奇道,“阿灿,买西瓜你还捎带个小姑娘回来?” 那小姑娘瞅了她一眼,没敢跟进门,在门口站定向里面望了望。纳徳轩虽然不大,但对于她来说,有这样产业家庭出来的公子就能称之为少爷。 闻此,田乐群便没再说话,过来捧起来带到后面,用水镇一镇,很解暑。 “进来吧!”他招了招手。 那小女孩才抱着书箱,放在地上,蓝色短袖衫汗津津的,在脸上蹭了蹭,又把书箱中线装书,一本本拿出来,在石桌上逐一排开,一共十一本。 “一共给你二百,书箱留给我,行吗?”卢灿挠了挠头,幸亏田乐群在后面切西瓜,要不然她能将这个小姑娘直接赶出去。 嗯!小姑娘忙不迭的点头,生怕他后悔变卦。 “我帮你收拾好!”说着拿过那个柳藤书箱,揭开顶盖,将桌上的书一本本垒整齐 卢灿从钱包中掏出两张红票子,递给她,然后挥挥手示意她快点走。 这二百块权当做善事了。 小姑娘再次用短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,接过钱,还对他深深鞠了一躬。 这让卢灿心底舒服一些,刚才因为她黑心报价所引起的反感,消散很多,再次对她挥挥手。 小姑娘也看出他对自己刚才的报价有些排斥,匆匆向门外走去。刚跨过门槛,她再次回头,“少爷,你这里要帮工吗?我可以做很多……” 帮工?算了吧,卢家的帮工都散得差不多了,现在的境况还请帮工? 卢灿连连摆手,懒得答理她。 小姑娘走后,他还得头疼。这些书怎么和田婶交代?田婶肯定会很快知道,二百块买这些没用的书,她还不得骂死自己? 第6章 携美捡漏 “怎么?美女陪你逛街,你还不乐意了?” 苦着脸的卢灿,胳膊再次被掐了一下,是陪同他去捡漏的田乐群干的。 田乐群算美女吗? 当然算,而且总评分绝对超过八十五。 个头高挑,身高要比现在的卢灿还要高一点。皮肤白皙,五官结构规整,头发乌黑,长长的挽着个马尾。衣着也颇为时尚,上身是宽大的蝙蝠衫,下身是粉色百褶裙,露出两条细细的小腿,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半高跟挂扣凉鞋。 回头率很高哇! 可是,总是在耳边魔音灌脑般的要人喊她姨,这就有些受不了。 哪有侄子陪姨逛街的?还这么亲腻? 可惜,还推辞不了。自己乱花钱买无用书籍的把柄,被她握在手中。今天下午已经威胁两次,如果卢灿不听话,她就把这件事告诉田婶。 尽管卢灿已经撒谎买这些书只花了五十,尽管他在夸大小女孩的可怜程度,尽管他在竭力描述自己慈善行为的伟大,可如果田乐群告诉了田婶,可以想象,他依旧要被骂。在田婶眼中,这依旧是浪费,他的这种行为是可耻,是不成熟的。 不得已,卢灿只能答应田乐群的要求——带她一道去捡漏。 今天出门要比昨天稍早,乐古道的人流还没上来,温阿四的流动平板车还没到,但依旧有些固定摊位的户主,撑着太阳伞在坚持。 生活大不易,尤其是在这片城中村。 卢灿看了两个摊位,有好东西,但价格绝对不是只有三百块的自己所能承受的。因为他所看好的东西都被摊主摆放在显眼的位置,很明显,他们都懂得这些东西的价值。 果然,他问了一件老红珊瑚珠链的价格,摊主认出他,笑眯眯的报出五百元的价位。五百元很贵么?真心不贵。如果他买回去重新清洗,转手能赚上三四百没问题。 可是,这不是没资本么? 再转转吧。 田乐群兴致很高,很快甩开他的手臂,独自趴在第三家摊位上。 卢灿抬头看了看老板,买古玩之前,察言观色是很重要的一门学问。 这个摊主是一个嘴角长着一颗黑痣的中年男子,干瘦干瘦,看起来很精明,卢灿以前没见过,估计是新来的。 “两位随便看,我这摊位上的所有东西都是真品,绝对保真。”这位也不认识卢灿,开口就用生意人的那套招呼他。 这个摊位上摆放物品要比温阿四那规矩多了——两台笔挂架平行放置,所有的玉器都被挂在枝桠上。 看起来确实舒服多了,但也正是这一点显示他是个新人——他没能掌握如何激起购买者的淘宝乐趣,而堆放是最能让人有“淘宝”的快感。 玉器这一侧被田乐群霸占,卢灿只能去打量另一侧,这侧平板车上放置的是大件,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方砚台。 这方砚台也太大了,长足有一尺二,宽有四寸,厚度足有一寸五,两侧带有镶黄的万福花纹,中间是椭圆形的墨巢,墨巢不深,只有不到一公分。 这个砚台足以装下两个常用砚台。 卢灿看看材质,这是典型的汉砖砚台,而且是汉代建筑的墙角砖,也只有墙角砖才能有双面刻纹。只不过制作砚台的汉砖有些大,不知道是哪位文人雅士为了图省事,直接将这块大汉墙角砖做成了砚台。 是个老东西,如果不贵,倒是可以买回去玩玩。 有心想买,卢灿便上手了。反正这是个蛮货,也不怕摔着,于是拿起来用手颠了颠,挺沉的。再掂量掂量,感觉有些奇怪,说不上来。 拉了拉大檐帽,遮住自己的目光,装作漫不经心的翻看着砚台侧面的花纹,细看了几分钟后,还真的被他看出点端倪。 如果没看错,一侧的花纹应该是贴皮的。只是贴皮者弄得很巧妙,属于内嵌式贴皮,而贴皮与砖块之间的缝隙,被镶黄涂料遮蔽,没有足够的经验和眼力,还真发现不了。 难怪这块砚台的手感有点怪,原来是重心不平衡造成的。里面一定镂空了,被贴皮者塞进了其他物品。 这种藏真手法在乱世经常被用到。为了怕宝贝被损毁,将其藏在一些看似平庸的物品内部。以双层笔筒、镂空佛像、隔空木雕还有就是掏空砚台等手法为主。 这种手法对技术要求非常高,因为无论是掏空砚台内部,还是重新贴皮,想做到天衣无缝,实在是太难了。 一时间,卢灿对这砚台内部所藏物品有了浓厚的好奇心。不过,他也没急着问价,将这块大砚台在手中漫不经心的掂量着,眼光落在田乐群的身上。 田乐群看中了一枚和田白玉的扳指,正在拿大拇指和它比划呢。 “阿灿,你觉得这枚扳指怎么样?我戴上威不威风?”田乐群冲着卢灿晃晃大拇指。 其实扳指这东西现在已经全面从玉饰品行业中淘汰了,那只是清朝年间盛行的一种射箭的配具,防止大拇指被弓弦绷伤的一种辅助道具而已,更不会有女孩子日常戴扳指。 田乐群刚才就是认错了。她还以为这是一枚戒指呢。老天,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戒指?她感慨了半天,结果还是摊主给他纠正了。 这会她正用扳指向卢灿炫耀呢。 “你要是喜欢的话就买回去呗。呵呵,如果不怕田婶骂的话。” 卢灿靠近点,向她挤挤眼,希望她配合演出戏。 “那还是算了吧,买个扳指,又不能戴干什么?”听到田婶,田乐群立马将手中的扳指放下,拉上卢灿的胳膊就准备走,突然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他手中的砚台问道,“你拿块砖头干嘛?” 摊主都快哭了,这两人一个拿着砚台当砖头玩,一个连扳指都不认识,看了半天最后说不买就不买,连价格都不问。 “姐,这是砚台,这么大,挺有意思的吧。爷爷不是让我练毛笔字么?这么大的砚台,经用啊。”卢灿拿着砚台对她晃了晃,再次挤挤眼。 “不要!这么大,书桌上都没地方放!”田乐群入戏很快,立即扮演红脸角色。 “叔,这砚台多少钱?我看着挺有意思的。”卢灿此时就是一副叛逆小子的模样,摆开姐姐的手,倔强的问道。 两人的这一争吵,摊主可不敢叫高价,“公子,小姐,这可是汉砖砚,有文化的人才用的,只要一百块。” 这个价格平心而论不高了。 但很显然田乐群接受不了,立即嚷嚷起来,“什么,这么一块砖头,竟然要一百?阿灿,别闹了,稍后我去文具店给你买新砚台。” 她话中的劝诫,还真不是假的。 摊主是真想促成这单买卖,对卢灿两人挥挥手,“看小少爷喜欢,八十你们拿走吧,再便宜我就亏了。” “五十,五十我就拿走!”卢灿准备放下砚台,扭头就走。 看着还有些赌气的姐弟俩,摊主无奈的点点头。 用报纸包好这块汉砖砚,装在塑料袋中,卢灿就想要回家看看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。可田乐群游兴正浓,拉着他连逛了几个摊位,最终出手买了一串酒红的豆种翡翠珠链。 红翡绿翠,翡翠泛红色是其中含有大量的铁元素导致。 因为铁元素是外来的着色元素,所以红翡翠一般都存在着色不正或者着色不均的缺陷,这也导致市场上红翡的价格要低于绿翠。 这串红翡项链可能因为存世时间太长,整个颜色偏白色,这也是卢灿能以两百元价格拿下的主要原因。 要想为这串红翡增值,他需要为翡翠补色。这种补色并非做假,而是需要清除外部影响,并促使内部铁元素重新分部均匀。 处理起来其实也不复杂,先用酒精擦拭,再用清水浸泡,最后一步复杂点,用水煮。需要用铁锅,将珠链缠在筷子上,使其悬在水中,与冷水同步下锅,逐步升温。沸水煮上十分钟,然后等水冷却,捞出来晾干,一块色彩均匀的红翡项链就会出炉。(注:这种方法只能用于老旧红翡翻新,不建议试验) “群姐,你帮我处理这串项链,我处理这块汉砖。”刚进店门,卢灿便将红翡盒子交给田乐群,自己捧着砖块想要动手。 在回程的路上,他已经和田乐群说过如何处理这串项链了。 “怎么?这砖块有问题?”田乐群一屁股坐在他对面。 “瞧瞧这!”卢灿将汉砖砚侧过来让她看看。这面的镶黄涂料已经被他在路途中刮得差不多了,露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缝隙。 现在,任谁都能看出这块砖内部有问题。 “哇哦,这是怎么回事?你怎么发现的?”田乐群惊喜的叫道。 卢灿将砖头拿起来颠了颠,然后递给她,“你试试,是不是重心有些不稳?” 有些秘密从结果逆推过去,就会发现所谓的秘密根本就不算什么。卢灿提示之后,田乐群很快就感受到这块汉砖砚的重心有问题,重心偏右。 “快打开,快打开,看看里面藏着什么?” 这事太有意思了,田乐群乐得手舞足蹈,连连催促。 “我还得准备点工具。” “那刚好,我让田姐过来看看。”小丫头一溜烟跑隔壁去找田婶过来看热闹。 所谓工具,其实就是刀片和单刃螺丝起。 三人六只眼紧紧盯着贴片滑落,露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窟窿,窟窿里面塞满了草纸屑。 卢灿将窟窿对准石桌上的报纸,一点点往外掏纸屑。 “慢点,小心点!”田婶在一旁小声不停叮嘱,田乐群也在一旁将手掌捏得发白。多有意思的捡漏传奇,活生生发生在自己的身边,这种感觉真的很独特,参与感太强了。 很快,窟窿中滑出一件物品,似玉非玉,似金非金,整体呈方形,椭圆形墨巢占据版面的三分之二。 这竟然又是一块砚台! 第7章 老亲娘砚 “这是什么砚台?” “这是什么?” 前者是田婶,后者是田乐群,两人迫不及待的问道。 砚中藏砚,必非凡品,这一点两人都很清楚,只是,这枚被掩藏的如此之深的砚台,究竟是哪家的名砚?田家姐妹对古董一窍不通,只能询问卢灿。 “别着急,我先看看。” 从柜台中找过一支未开封的小毫毛笔,使劲搓了搓毫锋,使其变得更柔软,左手拿住墨色砚台,右手用毛笔轻轻刷去砚台上的草纸屑。 被封尘多年的砚台逐渐露出真容。 这是一枚端砚!极其罕见的墨色端砚! 端砚砚石是在唐代武德年间发现的。端砚石由于石质优良、细腻嫩爽、滋润、具有发墨不伤毫和呵气可研墨的特点,因此极受文人墨客的追捧。 端石中的佳品长年浸于水中,温润如玉。《端溪砚史》称之:“体重而轻,质刚而柔,摩之寂寂无纤响,按之如小儿肌肤,温软嫩而不滑”。 在砚台行业中,端砚有“群砚之首“的称誉,为砚中之上品。 歙砚虽然与端砚并称,但端砚又较歙砚更优秀。据说历代皆采于端溪,到南唐李后主时端溪石已竭,不得已才采用次之的歙石,因此有“端末而歙出”。也就是说,因为端砚石材被采光了,歙砚才有了出头之日。 墨巢分为两层,底层深度不过半公分,为研磨区。在墨巢的边角,是一层稍稍高出的舔墨区,是用来舔笔的。 想到鉴别端砚的一个有意思的手法,卢灿对着研磨区哈了口气,然后用右手中指指腹轻轻摸了摸墨巢,还真的有湿润的感觉。 “你在干什么?”田乐群憋不住问道。 “端砚呵气可研墨。”他抬头笑着指了指墨巢,“也就是说真正的极品端砚,没有水,只要对着它呵气,然后就能用来研磨。” 田家姐妹都试了试,还真是这样。虽然没能看见水珠形成,但手指能清晰的在墨巢中画出一道水痕。如果多哈几次,用来研磨还真的可行! “端砚成名,还与这一特性有很大关系呢。”看着两人还在试验,卢灿笑着说道。 哦?他的一句话立即将两女的兴趣调动起来。 “说说,怎么回事?”田乐群将身子侧了侧,离他更近些。 “唐朝武德六年,也就是唐高祖李渊,他统一了中原,举办大唐第一次全国性科举考试。端州也就是现在的肇庆,有一位姓齐的书生,不远万里,前往长安参加考试。” “可是,那一年天气奇寒无比,整个考场滴水成冰,导致考生们都无法研磨答题。” “这位齐姓书生失望至极,抱着砚台痛哭,结果他发现,脸贴在砚台上,竟然感觉到湿漉漉的,用手一摸,竟然有水珠,于是他拼命对砚台哈气,然后研磨。” “最后考场上,只有他一人完成答卷。端砚也因此天下闻名。” “真的假的?”田乐群听出这只是个传说。 “那书生最后考上了吧?”田婶关注的重点却让人啼笑皆非。 卢灿只得摸摸鼻子,灿灿的笑道,“传说、传说,别当真。” “嗨,就知道骗人!还不赶快看看,这究竟是不是名砚?”田乐群粉拳挥动,给他肩膀来了一下。忽然看到田婶的目光盯着自己看,也察觉自己的行为有点小暧昧,连忙低头。 卢灿也有点尴尬,接过砚台,装模作样的观察起来。 在刚才清理的过程中,他已经知道这方砚台的来历。 砚台表面清新质朴,空间构图比例协调。把玩处刻有剑兰浮雕,花叶花蕊配合假山垒石,兰花花蕊采用玉白色石皮为心,镂剔精细,一点玉白点缀整个墨色砚台,堪称万墨丛中一点白。而兰花叶片修长,纤秾合度,叶上还有一只墨蝶浮雕,正欲展翅高飞,画面构图,栩栩如生。 而在砚台的背面,刻有花篆体四行诗:“一寸干将切紫泥,专诸门巷日初西。如何轧轧鸣机手,割遍端州十里溪。” 这首诗已经说出这方砚台的来源——它就是出自顾二娘之手的十全砚。在砚台的侧面,雕刻着楷书印章“十砚轩”三个字也印证了卢灿的猜测。 “顾二娘?很有名吗?”对于如此精美的砚台竟然出自一位女性之手,田婶和田乐群都觉得蛮不可思议的。 “是的,非常有名,堪称雍乾朝吴门制砚第一人。” 顾二娘,娘家姓邹,十六岁嫁入吴门也就是现在的苏州,夫家姓顾。她的公公是吴门有名的制砚大师顾德麟,顾德麟的制砚水平被誉为“东南第一”。可惜他的寿数不长,四十六岁便去世。顾德麟死后,制砚技艺传给了顾二娘的丈夫。可是她丈夫同样短寿早逝,于是顾二娘便继承了制砚这门手艺。 幼子寡母独撑门户,当时所有人都认为顾家肯定会落幕凋零。没想到,顾二娘刻苦钻研了两年的制砚技巧后,开始顶门立户,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 顾二娘制砚有她特有的美学观,她常与人谈论说:“砚为一石琢成,必圆活而肥润,方见镌琢之妙。若呆板瘦硬,乃石之本来面目,琢磨何为?” 她制砚效仿明代铸造宣德香炉之工,追求高雅之美,因此她制作的砚台“古雅而兼华美,当时实无其匹”。 尤其是顾二娘晚期制砚,技术登峰造极,人们都亲切地叫她“顾亲娘”,称她制作的砚台为老亲娘砚。 “这就是一方老亲娘砚。”卢灿抚摸着砚台上的四行诗说道,“这是顾二娘为十砚老人黄任所亲手雕琢的砚台,在《清钞文稿》中有明确记载。” 黄任是闽地永福人,他曾在端州做官时,得到一块好砚石料,为了找一位制琢砚台的高手,将石料在身边藏了十多年。后来打听到苏州有位制砚高手顾二娘,便从福建永福千里迢迢携石料赶到苏州,顾二娘见十砚老人这样诚心,石料也的确是块好料,就高兴地为他制琢了一方精美的砚台。十砚老人十分感激,当即写下了一首题为《赠顾二娘》的诗,刻于砚背阴。 卢灿指了指那首诗,“这就是当年黄任写给顾二娘的诗!” 古玩的乐趣就在于追根溯源,卢灿如同讲故事般的叙述,让田婶和田乐群听得如痴如醉。 “小灿,你能估出这砚台值多少钱吗?”田婶好久才回过神来,轻声问道。 值多少钱?卢灿当然清楚。 一方砚台的价值,首先看材质,端砚材质稀缺,全墨色砚台更少见,因此它的基础价值最少二十万钱;其二再看制砚人,这方砚台出自顾二娘之手,再能增值二十万;其三看传承,这方砚台有青史文稿记载,属于有故事有名录的名砚,能再次增值二十万。 以此类推,这方砚台价值最少超过六十万,这还是以现如今的钱购买率计算的。放在三十年后,这方砚台在拍卖会五百万可能是基础价,炒出千万也不稀奇。 不过,卢灿还是摇摇头,没有直接给出答案。 今天有些激动,表现没控制好,已经太妖孽了。识砚懂故事,还能用老爷子日常教导来遮掩,如果对古玩市场还能精准价格预估,那就太奇怪了。 “这样啊……”田婶有些失望,但旋即又释然,马上站起身来,取来了一个大包装盒,将这方十全砚塞进去,四周再次填充好草纸屑。 “阿姐,你这是?”她的雷厉风行让卢灿和田乐群看呆了,田乐群忍不住问道,她还想玩玩呢。 田婶将盒子扣上,想了想又将那块侧面有着大窟窿的汉砖砚也叠放在盒子外面,拿出包装绳将两者捆好,塞进店内货柜的下层,再将货柜锁上。 做完这一切,她才开口解释,“听阿灿这么说,这方砚台怎么也值个五万八万的。这么贵重的东西,不要轻易示人,等卢老爷子回来处置。” 一群黑线从空而落!卢灿彻底傻眼! 田婶的思维很直线,财不露白,“今天的事情,你们俩谁也不准说出去!还有,阿灿捡漏珠宝的事情也不能说,否则他以后去逛市场,那些小摊小贩能往死里要价!知道吗?” 卢灿暗地里给田婶点了赞,郑胖子娶了个精明泼辣明事理的女人,郑家兴旺就在眼前。 “这三千块钱我就不给你保管了,都给你,你可别瞎花!”重新坐下来的田婶,掏出钱包,将里面保管刚刚一天的三千块取出来,叠在卢灿的面前。 这也是卢灿这两天的表现,让田婶觉得自己不该再用过去的眼光看待他。 卢灿大喜,急忙伸手去拿。有了这些资本,自己终于可以扫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了。 “别急,我还没说完!”田婶手快如闪电,用力摁住那叠钞票。 卢灿愕然的看着,场面有些尴尬,田乐群绷不住,爆笑出来,捂着肚子翘起兰花指,朝他点了点,示意卢灿真是见钱眼开。 “田婶,您说……”卢灿苦着脸说道。 “第一、在没有卖出新货之前,这笔钱你不能花一个大子。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,赚点钱不容易。” 明明是我卖的货款好不好?怎么又关老爷子什么事情了?卢灿腹诽不已。 “第二、你要是再收到新货,必须放在店中柜台处理。” 这更过分了吧!那我拿来的活钱呢?卢灿一头栽倒在田婶压钱的手掌上。 “你个傻小子!”田婶抽出手来,在他的卷发上轻轻地扇了一下,“荷里活道就丁点大小,你只要在典当行低价处理两件玉器,整个行内都知道卢家出了个败家子!” “卢家就你一根独苗,你以后还怎么混?” 一语警醒,田婶还真有大智慧的。 卢灿忽然非常感谢死去的卢家父母,该是怎样的恩情,让郑家夫妻现如今这样一心一意的照顾卢家? 第8章 孙家小妹 田乐群被田婶拉走,于是晚上清洗并复原红翡珠链的事情变成卢灿自己的事情了。 好在这种事情并不难,上辈子他就经常干。 天亮时分,这串红翡豆种项链焕然一新,整串项链一共有一百零七颗细珠以及一颗硕珠构成,在灯光下熠熠生辉。 虽然豆种不太值钱,但清洗过后的红翡带有强烈的猩红色,属于正红色系,这种颜色能为这串项链带来不菲的增值。 这样一来,自己的货柜中又多了一件能入眼的玉器。 重新换上隔片和挂绳之后,卢灿将这串项链盘起来,放在柜台中,标价两千八百八十八元。这个价格真心不算高,昨天的十八子手串可是标价六千,要知道它只是带有微微的天蓝色,如果没有这份蓝色,那手串估计只能标价八百元。 色差一等,价差十倍,说的就是翡翠颜色的价值。 等卢灿一觉醒来时,自己身上搭着一床薄被单。店门已经被田婶打开,昨天弄得有些凌乱的屋内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,石桌上摆放的是早已冰凉的包子还有米粥。 看看墙上的挂钟,已经十点了。 洗簌完毕,大夏天的,凉粥冷包子胡乱对付几口无所谓。卢灿有些头疼,今天该干什么?田婶怕自己乱花钱,昨天还答应她不去闲逛瞎买,可待在店中实在无聊,可以想象今天应该还是没什么顾客。 实在太无聊了,找点什么事情干干呢?《华夏书画浅说》这本书其实上辈子就看得滚瓜烂熟,这几天只是拿来重温一遍。 书?卢灿突然想起来,昨天貌似买了十一本书,闲着也是闲着,翻翻看。 从墙拐角将柳藤书箱拖出来,搬到石桌上。 昨天没怎么关注它,现在仔细端详后,才发现昨天的两百块还真花的不冤。这柳条书箱采用的是西北旱柳(榆林沙漠中生长的那种荆棘柳),这东西细密,柔韧性好,最重要的是它防腐防虫。 历经几十年,这些柳条依旧呈现出金黄色,应该是制作初期过了一遍桐油,很耐看。 书箱高三十公分,长四十五公分,宽二十公分多一点,有天地盖,中间竖格将书香内部分为两部分。其中一部分要小得多,估计是盛放笔墨砚台等物品。 格挡另一侧空间要大很多,应该是书室。其中还有一块活动的柳条板,这是常见的压板,压在书籍上以防止旅行途中书籍在晃动过程中被刮坏。 整个书箱内部用黄蜡布(染蜡的棉布)蒙住,蜡布有些破旧,甚至破了两个窟窿,但内部不见水渍痕迹,可见防水效果相当不错。 书箱一侧各有四个套口,穿上绳布,就可以背在肩上。 这就是标准的古代旅行箱,防虫、防腐、放水、防震。卢灿用手按了按,依旧非常结实,古人的智慧,深似海啊。 将十一本“武林秘笈”取出来,卢灿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书箱,包括蜡布的夹层也摸了一遍,什么都没有。 看着桌上那些民国版的拳谱,突然好奇起来,究竟是什么人,收集了这么多的大路货?要知道,在任何时代,公众出版的“秘笈”那肯定不是秘技。 这十一本武术拳谱的编写团体,都是津门的武术馆,因此这个书箱的前主人,应该是津门人士或者在津门常驻。 有机会再遇到那小姑娘,一定要打听打听,究竟是谁这么恶趣味,收集这些东西? 不过,这些拳谱还真有点内容。 卢灿翻看的这本是《形意拳的发力基础》,是一本基础类的武术拳谱,讲究如何蓄力,又如何出拳取得杀伤性效果。后面则是形意拳三十六式的图例,旁边都配有详细的文字解释。 泡一杯新上市的清茶,斜卧在古藤木椅上,翻看着民国拳谱,着实很惬意。 一上午,田乐群与田婶探头看了两回,见卢灿这等逍遥模样,都没来打搅他。 门口人影一晃,卢灿没搭理,估计又是田乐群来看看。 这次猜错了。 那人影走近,竟然扑通一声,跪在他的躺椅面前。 卢灿抬起手中的拳谱一看,刚还念叨着,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。 跪在面前的正是昨天的小姑娘! “嘿嘿!你干嘛?有什么不会好好说?”慌忙放下手中的书,从躺椅上爬起来,想要将小女孩拉起来。 小姑娘很倔强,卢灿扶了两次都没能拉起她。 “少爷!我爷爷病了,我需要挣钱。”那小姑娘抱着他的胳膊,开始哇哇大哭,顺带着开始倾诉,“爷爷病了,爷爷要死了!我怎么办?” “有难题我们想办法解决,你跪在地上解决不了问题啊。你先起来,我们好好说。” 小姑娘一句话,让卢灿再也狠不下心来直接拒绝她,连忙劝道。 “我会做很多事,我会做饭,我会扫地,我会擦柜台,我要的工钱很低,只要一半就行!求求你了少爷!”那姑娘越发的大声,哭声更显可怜。 卢灿两辈子也没处理过这种事情,手忙脚乱。 好在田婶听到动静,很快过来了。 见来了外人,小姑娘没了刚才的缠劲,哭哭啼啼的借助田婶的扶持,站起身来。 “你这么小,就准备打工?”田婶把卢灿推到一边,自己问起来。 小姑娘原本有些平息,听闻这句话之后,又开始抽噎,“爷爷快死了,躺在床上动不了,家里没钱了。” 卢灿忍不住问道,“昨天不是给你钱了么?那些钱呢?” 要知道此时香江月平均工资只有八百元,昨天卢灿给她的二百元,还是有很强的购买力。 “给褚医生买药,还差褚医生不少医药费……”姑娘声音颤颤的答道。 唉,这孩子的遭遇,也挺惨的。 这姑娘姓孙,孙瑞欣,内陆津门人,今年十九岁。 五年前,她爷爷用家中仅存的几枚袁大头买通蛇头来香江,因为据说爷爷有位老友在香江发展的不错,爷孙两人想要投奔朋友的。 香江是来了,可是爷孙两人到港后才发现,没地址,没电话,香江这么大,上哪儿找老友去? 这么一来就悲剧了,香江是好,可那是富人的天堂!这爷孙老的老小的小,上哪儿谋生去?连捡垃圾都被人驱逐! 捡垃圾、洗盘子、扫地,爷孙两人都干过,苟延残喘的活了五年,可爷爷的身体也彻底垮了。这一次爷爷孙立功大病不起,家中马上揭不开锅,那还有钱给爷爷治病? 幸亏社区那边有位好心的教会医生,帮爷爷看病,才能支撑到现在。 社区?田婶立即追问道,“对了,姑娘,你住哪儿?” “乐古道北区大院。”孙瑞欣抹了抹眼泪答道。 那是什么社区?那是棚户区好不好。 此时的香江刚刚开始经历城市大开发,乐古道虽然地处市中心,但还只能算是城中村,而乐古道北区是有名的贫困区,那里的住房还是简易的棚户。 “这些年你和爷爷一直住在那边?”田婶对这片很熟,怜惜的摸了摸女孩零散的头发。 小姑娘点点头,依旧在抹泪。 “作孽啊~”田婶长叹一声,听小姑娘讲述,她的眼中也是泪光隐隐。那里就不是正常人住的环境,脏乱差不说,社会治安极其不好,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长大的。 “阿灿,你看这……”田婶有些迟疑,面色犹豫不决的问道。 她的表情已经表明态度——被小女孩的遭遇攻陷了!所谓询问,正说明她的态度。 卢灿琢磨了片刻,家中只有自己和爷爷两人,虽然玉器加工厂那边还有大柱师傅一家,但他们只是做玉器加工,而且最近因为原料缺乏,他们一家都在给其他珠宝商做代工,赚点小钱维持生计,基本不会来玉器店这边。 这家店还真缺人。 不过这个小女孩一则太小,另外嘛,上一辈子他见过太多的诈骗,虽然他相信小女孩的遭遇都是真事,可还是有些没底。 想了想他说道,“田婶,郑叔什么时间过来?” “有事?”田婶问道。 卢灿指了指小女孩,“既然想要录用瑞欣,那他爷爷的生病,我就不能袖手不管。等郑叔叔回来,我请他一道,去瑞欣家看看。如果能帮上点那就帮一把。” 田婶刚才只是同情心泛滥,迷糊了心智,听卢灿一说,马上明白过来。这一趟是必须要走的,小姑娘太小了,录用她看店必须和她监管人同意。其次嘛,顺带着验证孩子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,如果是真的,帮她们家一把,也有仁义的名声。 “嗯,确实应该去看看!我马上给老郑打电话。”田婶立即站起身来,拉着小女孩的手,“瑞欣,你跟我走,洗簌一下。你乐群姐有些旧衣服穿不了,你将就一下,总比这身衣服强。” 卢灿听完田婶的话,有点傻眼——这是怎么赁的?我叫乐群为姨,这小丫头叫乐群为姐姐?田婶,你是不是搞错了? 第9章 孙家往事 卢灿关上门也跟着过去,马上快午饭时间了。 源森居同样没有顾客,穿过空无一人的前厅,田乐群正在摆放菜碟,见他进来,对他挤挤眼,然后用手指了指后面的卫生间,示意田婶正带着小女孩洗簌换装呢。 “你准备用她?”田乐群放下筷子眉头微皱,轻声问道。 卢灿点点头,“很可怜。下午等郑叔过来,去她家看看,不出意外就录用了吧。反正店内也缺人,找个小姑娘慢慢培养,也不错。” “小姑娘看起来很聪明,让卢老爷子多带带,对卢家会忠心的。”她笑眯眯的看着卢灿,眼神中有些揶揄,笑着说道,“另外也能给你找个伴,挺好的,是吧?” 这话就有点意思了,怎么听着都有点异味。 话一说完,田乐群自己也意思到有些孟浪,脸色顿时红了起来。 闷骚也是骚。卢灿立即轻笑一声,“乐群姐可以过去帮我,把这小姑娘留给田婶调教,你说好不好?” 结果嘛,自然是收获两颗卫生眼。 两人说笑片刻后,洗簌间房门打开,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露头了。 卢灿揉了揉眼睛,有些吃惊。 这还是刚才那个哭哭啼啼有些土且有些脏兮兮的小丫头吗? 变化太大了!这个女孩非常适合coseplay漫画女孩。 皮肤白净,脸虽然有些瘦,这让一双大眼睛及乌黑的双瞳瞬间占据面部的最佳位置,成为最具吸引力的部位,配上长长的睫毛扇乎扇乎,给人很卡通的印象。 白底粉花的短袖衫稍稍大了些,但配上过膝白裙,偏偏给人很清凉的感觉。小腿白皙如玉,等着一双搭扣粉色凉鞋。 有些吃味的走过去,“瑞欣还真是衣服架子,姐姐当初穿这些衣服还真是埋汰了。” 孙瑞欣有些羞涩的抬头看了看卢灿,又低头对田乐群说道,“谢谢乐群姐姐。” “怎么样?怎么样!我的手艺不错吧!” 后面跟着出来的田婶,有些得意,向两人夸耀,又半搂着孙瑞欣的肩膀,怜爱的说道,“这是个靓女!我家郑丫长大要有这么漂亮我就彻底心满意足!” 还真是拣宝了,孙瑞欣这丫头现如今才十九岁,正合适!按住心底喜悦的卢灿,午饭都多喝了碗汤。 郑光荣对于自己一天没来店内结果家中多了个小丫头,自然震惊不已。拉着卢灿到一旁,详详细细询问一遍这两天发生的事情。 亲手验证卢灿这两天捡漏得来的四件玉器,然后把卢灿标价九百元的玛瑙单珠的价格改为一千二。他以前经常帮助卢家进货,对市场价格更熟悉。 最后才欣慰的拍拍卢灿肩膀,“阿灿,好好努力!你祖奶,父母一定在天堂保佑你!” 下午,郑胖子和田婶两人轮番上阵,他两人以前都是荷里活道的老销售人员,教授孙瑞欣一些有关销售的技巧,卢灿在旁边也颇有收获。 还真别说,有个养眼漂亮小姑娘站在店门口,进店的人流明显有所增加,纳徳轩总算有点人气。在郑胖子和田婶的协助下,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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