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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

下午还销售出去近千元的玉器。 当然,那四件玉器最低的都价值上千,对此时的香江人而言,算是高消费,因此,依旧没能销售出去。 经历这几件事之后,田婶终于没再提收回卢灿手中货款一事,于是,他手中的资金已达到四千元,终于不像前几天那样囊中羞涩。 临近傍晚,郑胖子返回店中,拎着一兜子水果,另一个塑料袋则是营养品,招呼卢灿和孙瑞欣,去看看孙老爷子。 谁能想到,从赤贫到标王,只用了不到十年时间? 而现在,这一切都还没开始,甚至乐古道古玩市场的正规化方案,也只是刚刚放在布政司的案头呢。外界有传言,麦理浩总督准备拆迁和重建这里,但不想政府投资,想要吸引地产商进入,因此进度有所搁置。 狭窄的过道充斥着尿骚味、陈腐的食品味、还有强烈的土腥味以及令人作呕的垃圾味。过道两侧,全是低矮的简易平房,伸手能勾到屋檐的那种。 卢灿有些不太适应,他的鼻子对气味过敏,但郑光荣和孙瑞欣却若无其事,这两人一个经历太多,另一个熟视无睹。 孙瑞欣的家在靠近垃圾分理中心边角的一个窝棚中,要比刚才路过的简易房更惨——铁皮为壁,竹竿为柱,毛毡为顶,草帘为门,薄膜为窗! 这样的窝棚有一排,应该是提供给分拣垃圾的临时工住宿,这里的从业人员都是来自社会的最底层,有很多都是从西南、柬埔寨及内陆偷渡过来的人员。见到孙瑞欣打扮一新的带着两个男人回到住处,很多简易棚中都探出脑袋瞧热闹。 门口摆放着一个煤炉,上面还炖着一口砂锅,正散发着浓郁的中草药味。看到这一幕,卢灿立即相信了孙瑞欣的所有话。 郑光荣与卢灿隐蔽的对视一眼,然后微微点头。 孙瑞欣走在最前面,掀开草帘门后,站住身子,没请卢灿两人进去,而是对内喊了一声,“褚叔,您也在?爷爷,我找到工作了!” 窝棚有外人,是那个好心的教会医生。 “阿欣回来了?”“唉!”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,伴随着还有一声中气不足的叹息。 “我带着老板和郑叔叔过来了,他们过来看看您。”小女孩向门内走了一步,撑着手将门帘支起来,为后面的郑胖子与卢灿引路。 “哎呀,那你还不赶快请人进来。”屋内传出苍老的声音,还有椅子挪动的响动。 屋内空间很小,估计不足二十平米。靠内的东西墙两侧各摆放着一张单人床。此时右侧床边的老者,正在一位中年医生的掺扶下,坐起身来。 两张床中间摆放着一张小桌子,上面堆满了杂物。 门边这一侧的空间,则放着一个小电视柜,这台黑白十二寸的电视是家中唯一的电器。靠门一侧的墙边,堆放这很多塑料瓶以及其它“值钱”的垃圾。 “唉呀,不好意思,家中太乱,两位……两位……不嫌弃的话,就在床上坐会?” 老者头发花白,皮肤如橘,身量并不低,但有些佝偻,这应该是孙瑞欣的爷爷孙立功。 老者有些拘谨,身子有些颤抖,手在裤子上擦了两下,最终还是没敢伸出来和卢灿及郑胖子握手。 他昨天就听孙女说过,是个好心的“少爷”买了那些无用的书籍。 这些书籍他带在身边超过四十年,到港后也曾经想要出手,可是没有一家典当铺子愿意收购,自己也曾经摆摊售卖,结果同样无人问津。那位肯花两百元收购这些无用书籍的少爷,一定是个善心的人。 那个少爷在荷里活道有一家珠宝玉器的店铺,有这样身家的少爷,一定不是普通人家。人心善,还有家资,考虑到自己病情及身体,孙女最终还是需要有人帮忙照顾。于是今天早晨,他也就同意了孙女去投靠这家人的念头,只是,没想到,这家人竟然还能来看自己? 看孙女的穿着,孙立功的心终于放下一些,他们应该答应了孙女的请求了。 郑光荣和卢灿两人,与孙立功招呼后,又与那位中年人笑着点点头。 房间实在是太小了,最后还是褚医生建议,搬几张凳子,大家坐在门口聊天更合适。 尽管门口正在炖药,但比房间内的味道要好的多。 孙瑞欣连忙拿出仅有的两张塑料凳子,又跑到隔壁借来两张,让卢少爷,郑叔、爷爷和褚医生等人坐下。 闲谈片刻,卢灿基本了解到这家的情况。 孙立功,内陆津门武清人,民国三年生人,家中经营旅店,最多时在津门有十一家旅社是孙家的。但他自小痴迷国术,从十岁到三十岁之间,先后拜鹰爪大师陈子正、八卦名家贾凤鸣、八卦名家高凤岭、形意八卦名家左振英、查拳高手于振声、太极名家吴图南等多人为师。限于当时门派的保守以及自身的资质,这些大师只是看重他父亲孝敬的那些拜师费,只能算是这些人的记名弟子,至于绝技,毛也没学到。 过了三十岁之后,他的诚心终于打动了人,碰到一位真心教授他的老师——津门县国术馆的副馆长薛颠。 薛颠是形意门的高手,师承李存义,并自创“象形拳”,三十年代号称“津门拳脚第一”。 这位大师的赏识,让孙立功再次对国术如痴如醉,也让他窥见国术的真正神秘。 可惜,成也薛颠,败也薛颠。 他为了给孙女以保护,不得不背井离乡,来到香江。 谈话过程中,郑胖子和孙立功找到共同话题,两人都很激愤。 卢灿很沉默,对历史问题,他无力吐槽。 第10章 饭铺淘宝 一起聚餐的提议是卢灿发起的,顺便替孙瑞欣感谢褚医生这些天对她爷爷的照顾。 褚医生是香江本地人,皇后大道教会附属医院的医师。他本人也是香江新教信义宗的义工组织礼贤会(也是信义宗的推广组织)负责人之一。 信义宗率属于新教,起源于马丁·路德的宗教改革,因此又叫做“路德宗”。 在香江,他们的规模只有几万人,远不能与天主教的数十万信徒相比,因此他们更注重发展慈善事业以吸引信徒加入。 褚伟健的英文名叫艾伦,他的话语并不多,在倾听孙立功与郑光荣两人的谈话时,时不时的抚胸俯首——这是表示同情的一种教会礼节。 卢灿对他印象很好——刚才屋内的味道令人作呕但这家伙在里面并没有戴口罩,他与孙立功相处也没有任何歧视的表情。 孙立功所得的病是粉尘性肺炎。据褚伟健说,这是因为经常分拣垃圾所导致的。这种病并非绝症,但真正治愈要花费巨量金钱,还需要长时间的疗养。 这一带的垃圾处理工,十有八九都有这种隐性病。再加上这里的居民都没钱,所以在这里患有粉尘性肺炎的人,一旦病发,死亡率还是很高的。 两人以此为话题,逐渐谈到其它内容,谈话相当融洽。 褚伟健原本还以为卢灿只是一位有点成就的富家子弟,在听说卢灿爷爷以前是中文大学的教授后,他开始认真对待,随后的言谈中,让他大吃一惊。 卢家?香江似乎还没有听说哪位姓卢的家族啊? 卢灿给他的印象很沉稳,根本不像十五六岁的样子,对教会慈善事业也很熟悉,不仅如此,对香江未来的产业发展,甚至对于医学的发展,也很有见地。 这样的人,还真不能以年龄大小来论。于是对卢灿的晚餐邀请,他愉快的接受。 在他的建议下,卢灿一行人来到乐古道陆远饭铺。这里已经远离垃圾处理中心,再也不会闻到那种独特的臭味。 饭铺是湘人对饭店的特有称呼,因此这家老板十有八九原籍湘乡。 陆远饭铺在乐古道的一家带有阁楼的小院子中。现在是夏天,院子中已经有几桌客人。褚伟健应该是常客,他一进来,这里面的伙计便领着一帮人上了小阁楼中的包间。 所谓包间也就是一人高的挡板将二楼的空间隔开,形成一个个相对封闭的饮食场所。因为要收取消费额百分之五的包厢费,所以二楼的客人不是很多。要知道这饭铺的主力消费群可都是一帮推平板车的古董摊主,真正有钱的人并不来这里。 卢灿选择了一个临窗的包厢,从这里可以看到乐古道熙熙攘攘的人流。 点菜之前先上茶,这是来自华人的餐饮规矩。 二十来岁的伙计,一只手拎着茶壶,端着茶盘,上面摆着几个倒扣的瓷杯,从卢灿身边经过,放在桌上。 菜是由郑胖子点的,卢灿接过伙计手中的大茶壶,往杯子中倒入一点茶水,涮了涮。 咦?这把壶重心很稳,执起来手感很舒服。 他随手颠了颠茶壶,拉出金黄色的茶水线,为几人斟满茶后,目光落在这把大茶壶上。 这是一把双手壶,所谓双手壶是单手执壶柄,另一只手需要按住壶盖的大器型茶壶。 这个名称区别于捧在手心把玩的袖珍壶(俗称捧壶),以及单手执壶倒茶但可以大拇指压盖的单手壶。 从壶嘴到壶柄的距离足有二十五公分,壶高十五公分,壶身椭圆形,白釉为底,上粉彩。卢灿转动了下壶身,一面为嫦娥飞天图,另一面则是吴刚伐桂图。 嫦娥飞天图为釉上彩,以粉红蓝黑三色为主。嫦娥高发髻,鹅蛋脸有些嫣红,眉目清晰可辨,表情似喜似嗔,眉梢略带幽怨,体态轻盈,羽袖飘飘,身旁伴有粉红色的云彩,远处则是黛山与宫殿,被一轮明月框住。 旁边有一行行书:“斟酌嫦娥怜我老”。这句话出自南宋四名臣之一的李纲,原词为《忆江南》 新月出,清影尚苍茫。 学扇欲生青海上, 如钩先挂碧霄傍。 星斗焕文章。 林下客,把酒挹孤光。 斟酌嫦娥怜我老, 故窥书幌照人床。 此意自难忘。 李纲是南宋抗金名臣,这首词原意是想抒发自己抗金事业上的不顺畅,志不得偿。 这茶壶上刻有这一句话,有点意思。 另一面的吴刚伐桂图以蓝色为主调,黑色线条勾边,男子鹅冠坦襟,面部有黑色短髯,蓝色对襟短褂,露肩赤臂,双手执斧,砍向由黑色线条勾勒的粗壮树根。这幅图的背景同样是黛山与宫殿,只不过没有明月框。 卢灿越看越惊奇,这两幅作品相当不凡。 再看壶胎,可能由于经常使用,这把大茶壶的壶盖有些破损,被店家用一条细绳系住壶扣,系在在壶柄上。同样,壶口也有些小冲,但不影响观感。 总体来说,这把壶保存的相当完好。 从破损和小冲处可以清晰的看到壶胎,完全看不到颗粒状高岭土,这应该是一把陶壶,但陶壶烧成白玉色,这就很少见了。壶胎细密,呈现玉状结构,这并不是说这把壶是玉器,而是说壶胎烧制的非常完美。 等郑胖子点完菜,伙计走出包厢后,卢灿碰了碰郑胖子,又指了指这把壶,“这壶有点意思。” “怎么了?”他一手拿着壶柄,一手扶着壶嘴,将整个壶端了起来,端详起来。 这么看要比刚才的清晰多了。卢灿蹲下身子,斜侧着脑袋看壶底,壶底有款,但不是官府款或者年号款,而是一枚印章款,有些模糊的四个字“仲玉自作”。 这是一个叫仲玉的人自己制作的一把壶。 这个人很有意思啊!自作用壶,这在历朝历代都有不少,但通常都做些小巧的捧壶,以作赏玩之物,还真没听说过谁做这么大的“蠢货”。 卢灿又伸手摸了摸壶底及边缘,心底有些拿不定主意,这究竟是谁?历史上字仲玉或者号称仲玉的人,没有一百也有八十。 看过之后,卢灿示意郑光荣放下这把壶。他们的行为也引起其他三人的关注。 “怎么?这把壶也是古董?”褚伟健也探头过来看了看,没看明白问道。 “应该是个古董,不过我看不明白。”郑光荣虽然也有点古董常识,但对这壶一窍不通,他看了看卢灿,想听听他是怎么分析的。 卢灿正低头沉思,没听见两人的对话,坐在他身边的孙瑞欣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。 “哦!”他这才反应过来,“这应该是一把明末清初的陶壶,民窑烧制,有点价值。” 听说是民窑烧制,而且还难以判断是何人所作,这把壶的价值就非常有限了。 大家都没了兴致,连郑光荣都没再聊。 湘菜极辣,但下饭。陆远饭铺的手艺还是不错的,大家一边唏嘘一边喝水,还不忘夸奖这里菜做的地道。 卢灿也被辣的不要不要的,不停的喝茶水缓解。 吃完饭后,茶水空了,他便拿起这个比普通茶杯大一号的杯子翻看。同样是白陶所制,单个杯底都有编号,自己的杯子下面写着繁体的“肆”字,应该是编号第四的陶杯。 见孙瑞欣也喝完水,再翻看她的杯子底部,写着“陆”。 他明白,这应该是一整套的茶具。呵呵,这就很有价值了。 “郑叔,我想买下这套茶具。你能帮我谈谈吗?”一餐饭的功夫,他终于推断出这个仲玉究竟是何方人物了。于是,在走出包厢去前台结账的时机,和郑光荣说了这件事。 “很有价值?”郑光荣低声问道。 嗯!他点点头。 郑光荣见卢灿很认真,便重新上楼去找老板。 卢灿结完帐,与他们三人在门口等了片刻,郑光荣便回来了,手中提着个塑料袋,里面正是那把茶壶,还附带着八个大茶杯,一共花了六十五港元。 回程的路上,卢灿心情很不错。 “这把壶的制型与风格,还有材质釉色,都是明末无疑。”面对郑光荣的追问,他拿着壶指了指两幅图,对他说道。 郑光荣点点头,虽然水平不咋的,但这点他还是能看出来的。陶器烧制的温度要略低于瓷器。这把壶的釉上彩制作过程类似于“斗彩”——成坯之后烧制成胎,再度上釉上彩进行低温烧制。 “这句话出自李纲的《忆江南》,表现是对自己年华易逝,志不得偿的哀叹。”他又指了指那句“斟酌嫦娥怜我老”说道。 “结合仲玉自作这一底款,不难猜出,这人应该是明末的一位名臣,而且有着强烈的抗清意愿的名臣。”他再度指了指提款上的“仲玉自作”四个字说道。 “这些线索一结合,再想想明末的那些名臣,最后就能发现,只有一个人最合适。当然,要说名臣,其实这个人的名声并不出众,也许郑叔你也没听过。” 他停顿了片刻,见郑光荣有些着急,才说道,“这人就是卫景瑗。” “卫景瑗?”郑胖子脸色有些茫然,他果然没听过。 当然,如果不生僻,也轮不到他们来捡漏。 “对!”卢灿说道,“这个卫景瑗虽然名声不彰,但节气不弱于文天祥。” 卫景瑗,字仲玉,号带黄,明韩城县(今韩城市)渚北村人,天启五年进士,崇祯十五年巡抚大同,算得上是位抗清铮臣。 他曾任尚宝局丞,负责的正是全国各地进贡给崇祯皇帝的贡品,可谓各地瓷器、陶器制作部门的顶头上司。他完全有能力安排人去制作一批瓷器、陶器自用。 当然,这个人最出名的不是这些,而是他的“死社稷”! “母年八十余矣,当自为计。儿是国之大臣,不可以不死。”这是他在明朝被李自成灭亡后,当着前来劝降的母亲面说的话! 随后,他于海惠寺观音大殿前沐浴、整冠后,自缢而死! 这样有节气的人,怎么怀念都不为过。 第11章 筹谋出货 一大早,卢灿刚开店门,就看见孙瑞欣笑盈盈的站在门口,陪同田乐群说话,见他出来,对他微微躬身问好。 来这么早? “不早了,现在都八点了,估计你是这条街开门最晚的。”田乐群白了他一眼说道。 她的话让卢灿有些尴尬的摸摸脑袋。 还真是,重生这么长时间,其他还好,就是早起这一点,怎么也习惯不了。 七十年代的香江人是勤奋的一代,再加上夏天天亮的早,所以荷里活道经常四五点钟就有人,不过那些人中很大一部分是来处理黑货的。 见他这模样,孙瑞欣捂着嘴偷着乐,又见卢灿望向自己,她连忙闪身,从两人的身边溜进店内。小丫头机灵着呢,昨天一下午,她就看出些苗头。 吃过早茶,卢灿又坐上躺椅,旁边摆着一本书,《华夏古玉考》,民国十四年竹园居士刘子芬先生的著作。 刘子芬先生是民国著名的收藏大家,同时也是考古学大家。他对陶器、瓷器、字画、玉器、古文字等方面都有着相当独到的研究,出版了多本考古方面的学术著作,其中后世有关玉器,尤其是古玉方面的验证,都会参照到他的这本《古玉考》。 卢家的这本《华夏古玉考》是中华书局民国原版,是卢灿父亲生前所藏,昨天晚上被他翻出来,准备重新再温习一遍。 不过,此时他的心思并不在书上,而是在琢磨昨天收到的那套茶具。 这套茶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,但卢灿并不准备压在手中。 他现在需要钱,需要巨量的资金,才能在这个遍地都能捡漏而且文物普遍价格不高的年代中,有所斩获。 甚至他都有计划,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,打通内陆关系,进军内陆的文物市场——那里的文物此时更是便宜的如同白菜。在八十年代兴盛一时的各地方工艺品店,都翻箱倒柜的倒腾售卖文物,以此来“创汇”。 历史上,这十年时间,国内通过正规工艺品商店外销的文物,超过五十多万件。 呵呵,这些都是有票据的,正规渠道的、国家鼓励的文物外流。后世媒体或者专家在谈到文物外流这一情况时,都有意无意的不愿谈及这一点——那是整个时代的决策错误。 这些外流的文物中,自己只要截流十分之一,二十年后都能算得上华人收藏第一人。在前世,他和观复博物馆的马老关系不错,他所知道的观复博物馆六馆一厅一共展出的藏品有三千多件,据他所知,马老的藏品数目在一万到一万二之间。就这,马老就能号称国内收藏第一人。当然,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劳是马老比较善于宣传自我。 想要在收藏方面有所建树,那需要钱,大量的金钱来实现自己的梦想。 五根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,既然决定要卖,那就要好好研究卖给谁才能利益最大化。 听到动静,田乐群回头看了眼,没去打搅他继续给孙瑞欣做有关玉器销售的培训,自从上次苏醒过来,卢灿给她的感官大变,不过,这是好事。 女人嘛,就喜欢有能力的人。 卢灿没注意到这些,他还在琢磨,究竟卖给谁? 这套茶具,型制特别,制作精良,虽然顶着私人制造的名头,但肯定是官窑精品,而是是那种官窑给顶头上司送礼的特制品。 但外人不知道啊,很多人甚至连卫景瑗是谁都不清楚,在他们眼中,这绝对是民窑出品,充其量是个民窑精品。 这套东西首先要排除掉典当行,典当给他们充其量能拿回个三五百钱——典当行对来历不清晰的文物估价那绝对是往死里压。 卖给一般的收藏家,如果他能接受自己的那套说辞,也许能卖出个上万钱,这算是好价格了——这是现实,现在这套茶具的真实价值就只有这么多。 最好的结果,当然是转让给专项的茶具收藏爱好者,只有这类收藏家,才喜欢这些冷门或者不常见的东西,自己也容易卖出高价。 香江有这种人吗? 当然有,卢灿还真知道一位,不过他所知道这位,还是上辈子的记忆。 如同大导演李翰祥喜欢收藏古董家具一样,这一位特喜欢收藏茶具,他喜欢收藏茶具的名声甚至在内陆都很大。 这人就是港岛“维他奶之父”——罗桂祥。 他在四十年代开始创业,在香江创办豆品公司,生产出了“穷人的牛奶”——营养饮品维他奶,直至六、七十年代,取得巨大成功,成为全球最大的豆奶公司。 他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茶具,无论是紫沙陶泥,还是瓷器茶具,甚至原木壶具、铜壶乃至玉壶,都有收藏。据卢灿所知,他在一九九六年去世后,子女将他收藏的茶具一千两百四十七件,全部按照他的遗嘱,分别捐赠给内陆、香江及台岛的各大博物馆。 这就是个茶具收藏狂人。 这人有钱,有欲望,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,可是问题来了。 自己貌似不认识他,怎么联系上呢? 卢家虽薄有身家,但和罗桂祥罗家根本不是一个等量级的。 直接登门,那绝对是下下之策,他凭什么相信自己这个“小毛孩”的胡言乱语?甚至有可能,他们公司的安保直接就将自己轰出去。 手指敲击的越发急切,想到合适的人,但却没办法接近,这太让人焦灼了。不行,得找人一起想办法。 卢灿起身,对田乐群问道,“田姐,郑叔叔回沙田了吗?” …… 郑光荣眉头微皱,他也不认识罗桂祥。 罗桂祥是七十年代末期香江的风云人物。他开创性的引进无菌包装,将产品打进海外市场。最近几年更是频繁推出新产品,最近又大肆进军饮料市场,推出什么保鲜纸盒柠檬茶、果汁、菊花茶和一批保鲜汽水饮品。今年年初,有报道称“维他奶”的饮料,全球销量超过四亿盒,妥妥的全球豆奶饮品行业第一家。 “维他奶,点只汽水咁简单!”是香江七十年代最耳熟能详的广告语,三岁孩子都会说。 罗桂祥不仅有钱,他本人还是香江立法局议员。前几年,蚬壳石油公司(壳牌石油)申请在香江南丫岛兴建炼油厂,他是第一位站起来大声疾呼反对的立法局议员,并发动一批人抵制该投资案。 这件事在香江闹得很大,也让他的声名远扬国际。 郑光荣扣了扣头皮,有些心焦。 听卢灿说,如果能将昨天的那套茶具转让给罗桂祥,最少能卖出五万钱,他便同意卢灿出手。他太清楚卢家经历几次变故,现在的基础有多危险——这次卢老爷子带着掌眼师傅去南边,带走了家中全部剩余资金,甚至还将纳徳轩抵押给渣打银行的贷款也带走了,所有加起来一共才七十五万。要知道卢家在七十年代初,最鼎盛时资本超过了千万。 老爷子这是在最后一搏,他不想儿子留下的产业毁掉,同时也希望给孙子留下一辈子的依靠。 这套茶具能卖五万钱?那还不出手?这极有可能是关键时刻的保命钱! 郑光荣将脑海中可能接触到罗桂祥的朋友都捋了一遍,最后他还真的想起一人。 “阿灿,林嘉义给你的名片还在吗?” 林嘉义?那天买走油青种贵妃手镯的那对夫妻?记得自己当时把名片收在名片夹中,应该还在。 他认识罗桂祥? “你傻啊,林嘉义毕竟是出自香江林家,香江林家可是与罗桂祥齐名的大家族。”郑光荣一语点醒,卢灿拍拍脑门,自己真是有些糊涂了。 香江豪门圈子并不大,圈子内的交流很密切。 林家在香江并非以单体量取胜,而是以数量来扩充影响力。林献之老爷子非常牛,他养育了十三太保,而这十三个儿子散布在东南亚,大多数都家业兴旺,其中就有服装大王林百欣,九龙银行创始人林立人,马来西亚银行股东林乐辉。 林家有两大支脉都与金融行业有关,必然会和实体企业维他奶罗家有生意上的往来,所以,两家估计不仅认识,应该还很熟悉。 OK,卢灿打了个响指,他已经想出该如何说服林嘉义,帮自己联络罗桂祥。 那天林嘉义夫妇敬香文武庙,主要是为了两件事。 其一是陈钦丽与林嘉义结婚数年却依旧无子,陈钦丽也是病急乱投医,跑来文武庙求子。 而林嘉义陪同妻子的同时,自己也顺道给武圣关帝进香——嘉丽服饰最近的生意有所下滑,尤其是他主攻的非洲和中东市场,受挫严重。 陈钦丽生不生儿子,卢灿帮不了,但林嘉义的服装生意问题嘛,他还真的能帮衬一二。经历上辈子商品大爆炸时代,怎么着也对服装设计、未来的流行趋势以及多样化的营销方式有所了解。他只要透露一二,就能解决林嘉义的燃眉之急。 回到纳徳轩的卢灿,并没有急于给林嘉义电话,而是将自己关在后面的房间中,埋头整理记忆。 他写在纸面上的文字与图案,绘出了卢家与香江顶级世家的第一次交集。 第12章 合作林家 林嘉义夫妇住在香江岛大坑,这里也算是富豪区,但很明显,要比浅水湾或者太平山顶差上不少。这也是林嘉义在香江岛真实身份的体现——二流往上,一流差点。 夫妇两人接到卢灿的电话,很给面子在他们家附近的诺奇餐厅安排了位置,并预定晚餐。 卢灿与郑胖子两人,在傍晚时分抵达诺奇餐厅。 林氏夫妇已经到了,林嘉义与郑胖子握手交谈。陈钦丽直接过来拍了拍卢灿的后背,神色很亲昵,“怎么着小家伙,又有好东西要照顾我了?” 他们已经查知郑胖子的身份,源森居虽然规模不大,但在香江岛家具市场口碑很好。真正比较起来,如果剥除林家身份,郑胖子并不比林嘉义差多少。至于卢家嘛,只要卢老爷子不死,卢家的影响力都会在,更何况卢家第三代卢灿,在他们看来相当优秀,完全有重振卢家的希望。 多个朋友总是好的,这也是他们夫妇二人很爽快答应见面的原因。 “还真有件东西非常适合您。”卢灿从裤兜中淘弄半天,才将一个包装盒逃出来,递给陈钦丽,“不过,这是送给您的。” “送给我的?”陈钦丽打开盒子,有些难以置信。 一串猩红色的翡翠项链,盘成一圈,躺在白色珠宝盒中,相当醒目。 林嘉义也探头看了眼,扭头看向郑光荣,“这太贵重了。” “礼物嘛,谈价值就见外了。这里又不是店面。”郑光荣笑着说道。 林嘉义与妻子对视一眼,都有些疑惑,这两位今天究竟要自己帮什么忙?这份礼物可算是大出血。陈钦丽拿着红翡项链,没急着塞进包中,而是放在手边把玩——如果实在帮不上,那还需要付钱或者还给对方。 诺奇餐厅的老板是意大利人,这里算是港岛比较有名的意大利菜式餐厅。它的海鲜、米兰式炸牛排都非常有名,空心粉和梭多饭自然也是少不了的。 他们三人来了一瓶干白,陈钦丽给卢灿来了一点酒香水果。 一直到酒足饭饱,郑光荣才拿出硕大的纸盒,没急于打开,开口问道,“林生,你和罗桂祥罗老先生熟悉吗?” 呃?这个问题有些突兀,他们送礼是为了结交上罗桂祥?林嘉义看了妻子一眼才回答道,“算不上熟悉,但见过几次面。” 林嘉义作为林氏家族第三代,在豪门聚会上遇到过罗桂祥几次,搭过几次话,但算不上熟悉,倒是罗桂祥的幼子罗查理,很熟悉。 “和罗查理很熟悉?那太好了。”郑光荣喜不自胜。 罗桂祥三子一女,他家的孩子都比较低调,其中长子在吉隆坡,负责马来西亚的祖业;长女在英国,成为一名牧师;二子和幼子被罗桂祥带在身边帮助处理维他奶的业务。 说道罗查理,卢灿还真有点印象,这位罗查理有位幼女罗秀英,后来嫁给澳门赌王的儿子,他们的婚礼被称为香江豪门的又一次联姻,场面极其宏大。 罗家在香江低调的令人难以想象,罗查理常年生活在内陆深市,一辈子据说单独上媒体不超过十次,更不接受任何采访与报道。 这位罗查理在九十年代后继承了罗桂祥在香江的大部分产业,成为维他奶的新一代掌门人。 他应该很得罗桂祥的宠爱,而且低调聪慧,这样的人知道该如何去讨自己老爷子的欢心。 “我和阿灿昨天陪同信义宗褚伟健医生吃饭,结果看到了一套有趣的东西,便买了下来,想要转让给罗桂祥罗老。” 郑胖子说话的语速很慢,边说边打开纸盒,昨天的那套卫景瑗自作茶器,露出了真面目。 罗桂祥爱收藏各类茶具,港岛有名,林嘉义自然也知道。只不过他见到这套茶具,同样大吃一惊,“怎么这么大?” 这套茶具要比普通茶具大上一圈。 听说给罗桂祥介绍茶具,林嘉义夫妇都放松下来,只不过是递句话而已,不算麻烦,当然,这套茶具不要是赝品就好。 “这得要泡三两茶吧。”陈钦丽端起茶具,笑着说道。 还真别说,这茶壶每泡一次,估计要二两茶。 “这是待客壶,所以壶型偏大,这也是这套茶具的特色之一。与普通的茶具四只杯或者六只杯不同,这套茶具有八只陶杯。”卢灿在一旁介绍道,“底部有名人款,是明朝末年大同巡抚卫景瑗自作用壶。” 林嘉义夫妻二人对古董一窍不通,但很爱听故事。卢灿声情并茂的将卫景瑗以身献国的故事再度说了一遍,让人不甚唏嘘。 壶真不真,罗家有掌眼师傅,这一点林嘉义并不担心,自己只不过是帮忙传一句话而已,况且他觉得郑胖子应该不会骗自己。他在琢磨,这套茶具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经历,罗桂祥说不定还会欠自己一个人情。 “行!我来联系查理,约时间见个面。”他立即答应下来,帮卢灿两人联系。 这件事告一段落,陈钦丽也收起了那串红翡项链,叫来伙计准备结账走人。 林嘉义夫妇都打算走人了,可是……郑光荣和卢灿却一动不动,根本没那意思。 还有事?陈钦丽拉了拉丈夫,阻止他站起身来。 又喝了一杯茶,又是郑胖子,他慢悠悠从手提包中抽出一份文件,递给林嘉义,“林生,你是服饰行业中的翘楚,能不能帮我评估一下,这套方案的可行性?” 这份文件相当厚实,最下面还夹着几张硬纸板。林嘉义扫了扫封面便笑道,“两位也想要进入服装产业?” 郑光荣笑而不语,示意林氏夫妇翻看文件。 封面上写着《有关创立中华传统服饰品牌的几点建议》。 这就是卢灿忙活一天的成绩。 他原本想要将这份文件作为敲门砖,直接交给林嘉义夫妇,以换取他们帮自己联系罗桂祥。在下午时,他把这份文件给郑光荣看,结果被郑光荣截了下来。 郑光荣是个市场敏锐的商人,直觉告诉他,这份文件价值太高,只用来换取联络罗桂祥,那太不划算。 在卢家,郑光荣能做半个主。 他直接让卢灿取来那串红翡项链做谢礼,而这份文件,则要看林嘉义夫妇的表现——如果他们够真诚并乐意帮忙,那时不妨拿出这份文件,寻求双方合作。 今天的会面过程,让郑光荣感觉,林嘉义夫妇本质上是个讲究人,他这才拿出这份文件。 文件的内容并不复杂——创立民族传统服饰品牌。 卢灿结合了后世的立领、唐装等服装元素,提出“修身款”和“复古款”等概念。在此时的香江,绝对算是耳目一新的设计。 所谓立领,其实是脱胎于明朝江南的立领服饰,后来成为中山服和旗袍的构成要素。 有一段时期的中山装与旗袍,曾经风靡世界。只不过随着国力衰减,文化圈影响力减弱,这些带有强烈汉民族的服饰又逐渐淡出流行圈。 卢灿的设计更多来自于后世,因此可以说是对中山装进行大规模的变革,使其更简洁和商务化,同时对服装的修身要求更高,整体风格简洁、利落、挺拔! 最后的六张硬纸板,是他所绘制的立领、唐装以及几款旗袍的设计图。虽然他并非正规的服装设计师,但整个服装的神韵已经被描绘出来。 陈钦丽拿着几张图纸,爱不释手。 半晌后,林嘉义放下手中的文件,再次看向妻子手中的硬纸板,沉默了片刻。 这一刻的他,可谓内心汹涌澎湃。 香江虽然是世界服装生产中心,号称世界四大时尚中心,可是作为从业者,他太清楚香江服饰的弊端——缺少核心设计。 香江服饰的设计,基本都是拷贝巴黎、伦敦及米兰的最新款式。 属于香江自己的设计?没有!哪有时尚之都没有自己独特设计的? 所以香江这个时尚之都,那只是挂名而已,充其量不过是时装加工厂! 这也是他们嘉丽服饰最近在欧洲败退、南美败退,现在连非洲和中东市场都在败退的根本原因! “林生,你觉得这份计划有可行性吗?”郑胖子的声音再次响起。 林嘉义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复杂。 “当然……有!”林嘉义的语气有些微的苦涩。他很清楚这份文件的价值,同时也很清楚,想要拿下这份文件,自己需要付出不菲的价值。 香江的老裁缝很多,他们会制作旗袍、会制作唐装、更会制作中山装,这些都不算太难,自己从业这么多年,怎么从未想过将这些进行改良? 一个外行人,能对中华传统时装进行改良和归纳,并形成具有强烈汉民族文化的服饰系列,这还有没有天理? 旁边的林陈钦丽用手肘碰碰他,眨了眨眼。 夫妻同心,林嘉义很快明白过来:刚才所谓的帮忙看看是否有可行性都是虚的,这死胖子就瞅准了自己现在需要这些,他们是来寻求合作的! “说吧,郑胖子,你想怎么合作?”林嘉义识透了郑光荣的伎俩,反而坦然起来,靠在椅子上,似笑非笑的看着郑光荣和卢灿。 是的,这就是郑胖子的谋算,他想用这套方案,换取嘉丽服饰的部分股权。 林嘉义所创立的嘉丽服饰,虽然比不上他堂伯林百欣的丽新集团,但在香江也是一家不错的服饰生产企业,能占据部分股权,怎么都要比卢灿最初的想法靠谱。 第13章 罗家查理 正式的商务谈判,再放在餐厅有点不合适,地点转换到大坑林嘉义的小别墅。 在见面之前,卢灿已经知道,陈钦丽是林嘉义的妾室。原配姓吴,有一个女儿,今年才九岁。至于原配本人,这座别墅中没有丝毫印记,听郑光荣说是带着女儿去了英国。 尽管香江从一九七一年实行一夫一妻制,但豪门的妾室制度,根深蒂固。 林家的别墅并不大,独栋,室外安置了一些健身器材,还有一个幼儿玩乐的地方,估计是林嘉义为他的宝贝女儿准备的。 卢家在沙田也有一栋别墅,要比这稍微大一些,就在玉器加工厂旁边,现在是大柱师傅一家在看守,卢灿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去过。 卢家家祖为广东十三行第二行广利行的卢观恒。 卢灿的祖父卢嘉锡为卢观恒第二子卢文锦的独孙,也就是说卢灿是卢观恒的五世孙。 清末十三行没落解体后,卢家彻底衰败,卢嘉锡为了避祸与求学,远走香江。 虎死不倒威,卢家虽然没落,但犹有一些人追随。 大柱师傅一家就是典型代表。 大柱的父亲王鼎新是南派雕刻师,同时还是纳徳轩的赌石掌眼师傅,大柱夫妻两人也是玉器雕刻师,家传手艺。纳徳轩现存的玉器,都是出自两人之手的。 大柱夫妇有一个孩子,今年十一岁,小名虎头,现在沙田上小学。 无事的卢灿在瞎琢磨,是不是要把孙瑞欣的爷爷弄到沙田卢家别墅?昨天见面,他对孙立功的印象还不错。 孙立功所得的是粉尘性肺炎,这种病并非传染病,群居没问题。而且这种病需要远离尘嚣静养,自己把他安排在沙田乡下正合适。老爷子虽然生病,但精神头还不错,对传统文化有些了解,病养好了之后,可以陪卢老爷子做个伴,顺便照顾家中别墅。 相信卢家在自己的手中,只会越发兴旺,未来需要帮衬的人手只会越来越多。在孙家落难之际,伸手拉一把,对于自己并不费什么事。当然,暂时也看不到什么益处,但对于未来扩张事业,一定会有很大帮助。 卢灿拿定主意,回去就和郑光荣商量。 谈判由郑光荣负责,卢灿基本没插嘴。在他们眼中,再天才,那也只是个孩子。 郑光荣并没有狮子大开口,双方的交谈很愉快,最后,卢家凭借这份方案,获得嘉丽服饰百分之五的原始股。 嘉丽服饰现在的市场价值评估在三千五百万到四千万之间,也就是说卢灿一天的策划案,换回来超过一百五十万钱的股权。 卢灿暗自佩服,郑胖子要比自己会做生意多了! 双方达成合作意向,正式协议还需要请律师来拟定,这里面牵扯到股权变更协议,以及汉服品牌策划案授权转让协议等等,相当麻烦。 从林家别墅出来,时值深夜。 回程的车上,卢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郑光荣。 郑光荣拍了拍方向盘,看向卢灿的眼神有些赞赏,不过他并没有同意,“阿灿,这事情不着急一时。孙立功和孙瑞欣,我感觉也不错,但并不需要很快下定结论。用人啊,要先看人品。呵呵,这还是你父亲当年给我的忠告,现在,我回赠给你。” “当然,我不反对你给孙瑞欣爷爷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。”似乎是担心卢灿有些尴尬,他又补充一句。 郑光荣说的有道理,这件事自己想得有些着急了。 “可他现在需要疗养,那个地方并不适合居住。”那里不仅不卫生,更不安全,既然已经收留了孙瑞欣,卢灿自然不希望那个小丫头依旧住在那样的环境中。 “这倒是……”郑光荣一时间也没辙。 “要不……让孙老爷子先来店里住上一段时间?也免去孙瑞欣这丫头每天跑来跑去?”卢灿提议道。 纳徳轩后面的生活区,除了现在爷爷的房间以及卢灿的房间,还有两间空余的屋子。其中一间是卢父母住的,卢灿准备自己搬进去,将自己的那间让给孙瑞欣,另一间是厨房,只要收拾一下,就可以住人。 “合适吗?是不是要等卢伯回来?”郑光荣寻思片刻,才说道。 也不在乎这两天,爷爷几天后就会回香江,昨天他还发来电报询问家中情况。 是的,此时香江与东南亚很多国家的联系,还需要发电报。东南亚的海底电缆通信工程正在筹建,目前只开通了港岛到新加坡的海底电缆实现试运营。整个区域通讯网的正式运营,要到两年后。至于在香江岛大名鼎鼎的和记电讯,那要到一九八四年才成立。 郑光荣回到店中,田婶已经睡下。田乐群带着郑丫睡在隔壁。 他洗簌后,一时间却没有睡意,靠在床头抽了颗烟,难以消散的烟味将田婶呛醒。 “大晚上的抽什么烟?”田婶抱怨的嘟囔一句,见丈夫面色有些凝重,掩着被单,坐起身来问道,“怎么?晚上谈得不顺利?” 郑光荣将手中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,笑道,“很顺利。” “那你大晚上不睡觉抽什么风?” “我是在感慨。”郑光荣筹措着用词,“这次阿灿出事后,变化太大。你知道吗?他今天弄得那个服装方案,竟然换来了嘉丽服饰百分之五的股权。” “啊?”田婶被惊到了,坐直身子,“真的?有这么多?” “当然是真的,明天就签订协议。”郑光荣朝妻子瞟了一眼。 “那是好事啊。孩子变好了,卢哥夫妻两人也能瞑目。”田婶捂着胸脯,轻轻拍了拍,她也注意到丈夫的目光,有些小得意。 “可是,这孩子变得我们都有些看不懂……” “管那些?变得有本事那就好,卢家几百年的家教,不是我们能看透的。”田婶探身,将床头的开关按下,“睡觉睡觉,不操心那些。” 房间内一片黑暗,接着被窝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,还有夫妻二人的特有的啧啧声…… …… 鉴于昨天早晨被田乐群嘲笑,今天六点,卢灿就被闹钟吵醒。 如同公鸡般在门口巡视一圈,哈,隔壁源森居还没有开门,很自然,田乐群那丫头也没起来,稍后要怎样回击她两句? 又在门口转了两圈,却发现自己有些愚蠢和无聊——街上除了早起锻炼的老者,就剩下一些进货的老板,自己在店门口晃悠这算怎么回事? 得,练武功吧,自己不是有很多的“武林秘笈”吗?练练看,权当锻炼身体。 将那本《形意拳的发力基础》取出来,摆在店门口的凳子上,对着上面的图例及文字说明,卢灿开始比划起来。 形意拳可是名列第三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,想来不是骗子术。 这本书的介绍说得很清楚,主要刊载的是深州人李洛能的李氏形意拳,又叫心意六合拳,即心与意合,意与气合,气与力合,肩与胯合,肘与膝合,手与足合。 卢灿现在学的是形意拳最原始的基本功——三体桩。一共只有四式,无极、太极、两仪、四象,基础桩功的套路并不复杂,但要配合呼气吸气,还是挺难的。 一个人独自捣鼓半天,终于似模似样的可以比划了。 可惜,还没比划两下,便被旁边咯咯咯的笑声打断,抬头一看,可不是田乐群还有孙瑞欣两人嘛。 见卢灿抬头,田乐群收起笑容,一本正经的问道,“阿灿,你这练得的是什么拳法?挺好看的呢。”正当卢灿有点自得的想要说话时,这丫头又冒出一句,“有点向乌龟划水!是不是,阿睿?” 两个丫头抱在一起,笑成一团。 形意拳的三体桩,原本就是以慢制快,以静制动,讲究发力的突然性,所以看起来还真的有些慢悠悠的。 不和丫头计较,卢灿瞪了她俩一眼,收起那本拳谱,背着手回屋了。 孙瑞欣跟着进屋,小丫头还真以为卢灿想要习武,踮着脚跟在后面轻声说道,“卢少,你打的拳,我爷爷也经常练,要不,等我爷爷病好了,让他来教你?”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,孙立功一生嗜武,有他指点一二,不说去打架,最起码也能强身健体吧。“好啊,等你爷爷病好,我向他请教请教。” 小丫头感觉价值有了体现,做活都欢快几分,将货柜擦的锃亮。 上午十点,卢灿接到林嘉义的电话,他们稍后会陪同罗查理过来。 卢灿放下电话,吹了几声口哨,笑容满面。 呵呵,有冤大头上门,怎么着都该高兴一番。倒不是说这套茶器的价值不高,而是找到合适买家实在不容易。 罗桂祥无疑是最合适的买主。 卢灿与孙瑞欣重新将店面归置一遍,为了不让对方看轻自己,他还将那柄龙形战国玉佩请了出来,垫上黄绸布,放置在前台货柜最显眼的地方。 当然,没有标价。这是为了表明它是非卖品,是本店的镇店之宝。 也就十来分钟,林嘉义领头,陪同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,应该就是罗查理,罗桂祥的幼子。罗查理梳着这个时代流行的背头,上身短袖白衬衣,一丝不苟的扣到了第二粒。 两人身后,各自有一个随从。 罗查理身侧的是六十来岁瘦高老者,青衣长袍,应该是他带来的掌眼师傅。林嘉义身侧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,大热天身着西服与领带,应该是嘉丽服饰的律师——今天要签订正式的股权转让协议。 卢灿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孙瑞欣抖抖眉,有些喜不自胜,再转身向他们迎上去。 今天,真是收获的一天。 第14章 壶史激辩 贾东文,台州人,罗桂祥的御用掌眼师傅。 在陶瓷文物方面,他非常有名,二十年来帮罗桂祥看过成千上万的茶器,很多他认为有价值的,都被罗桂祥收入多宝阁。 现在他已经很少亲自去看物件,大多是在最后关头过一眼。 可今天早晨,他却听说一桩异事,让他来了兴致。 另外崇祯朝无贡瓷,这一点只要稍微有点收藏知识的人都知道 原本他想直接否决这种说法,可今天和他说这件事的是最受宠的小少爷,最终他还是选择稳重起见,亲自过来看看。 纳徳轩并不大,几个人进门后,让前厅显得有些拥挤。 卢灿正带着孙瑞欣,给大家搬凳子泡茶,有点手忙脚乱。 贾东文习惯性的打量一下店面,有些寒酸,他心底便对这次验壶不太抱有期望,尤其是对方接待自己一行的竟然还是个大男孩。 不过,他的眼光很快凝了凝,落在被黄绸衬托的那柄战国龙形玉佩上。没办法,它太扎眼了。他轻轻碰了碰罗查理,对他努努嘴,示意这枚玉佩。 贾东文专项是陶瓷,并不代表他不熟悉玉器,更何况这是一枚大开门的战国龙形佩。在他看来,所谓卫景瑗制作用壶十有八九是噱头,这枚战国龙形佩才是真正值得收藏的物件。 “很不错?”罗查理看了片刻,这枚玉佩在灯光和黄绸的映衬下,显得温润端庄,微黄中透着丝丝绿意,他扭头问道。 “战国龙形玉佩,传世玉,春秋战国时期诸侯王所佩戴的玉器。”贾东文介绍很简洁。 罗查理虽然不太懂这些,但也知道战国时期王公贵族佩戴的传世玉的贵重,点点头,笑着说道,“还有这好东西?呵呵,我对即将看到的茶具忽然有些好奇了。” 郑胖子昨天晚上和田婶春风二度,起得很晚,得知他们到了,匆忙赶过来,很热情的招呼大家,围着石桌坐下。 “胖子,不扯闲篇,罗公子很忙,看东西吧!”等孙瑞欣送上茶水,林嘉义开门见山。 “来了来了!”还没等郑胖子回答,卢灿从后面端出一个大茶盘,上面放置的正是一壶八杯,组合看起来很醒目,因为它们要比普通茶具要大两号。 卢灿将茶具安放在石桌的正中间,自己抽过来一张椅子,挤在郑胖子的身边坐下。 贾东文见到这套茶具,眉头皱了起来。这套东西品相有怪,但壶型和质感,却似乎没问题。他从长袍口袋中掏出鉴宝三件套:手套、手电和五十倍的放大镜。 “贾老,您请!”虽然从见面开始,罗查理就显得很平和,但这种平和却透着骨子里的骄傲——他从不主动和外人说话,对象都是自己人。 贾东文对郑胖子和卢灿示意自己想要上手,见两人点头后,才戴起手套。 这老头一上手,卢灿便意识到这老头确实有水平——他先看杯子。 这里面很有讲究,一套茶具,最容易作假的并非壶具,而是杯具。 因为鉴定者的注意力往往都会集中在大件也就是茶壶上,茶壶如果是真的,那么杯子的鉴定会自然而然放松一些。因此,在茶具作假方面,壶真杯假的例子有不少。另外一点则是,杯子容易淬,而茶壶的保存相对会更用心一些,售卖者为了凑成一套,不得不用其它杯子填补,这也是壶真杯假的另一个原因。 当然,这些都是三十年后的经验,那时假货横行。可是这老头,现如今就已经掌握这套鉴定茶具的流程,可见他的水平相当厉害。 杯子是白陶杯,底部有数字款。贾东文用戴手套的手执住杯壁,没带手套的左手指腹轻轻搓揉杯子底部,眼睛微眯,纯粹是用手感来体会。 这同样需要多年的经验才能感知各个时代陶瓷原料的不同触觉,不是一般鉴定师所能掌握的。 八个杯子他都看了一遍,其中两个他还用放大镜仔细观看——这两个杯子口沿有冲,很适合观察陶胎。 茶杯看完已经半个小时过去,这期间大家都不敢高声说话,等他放下最后一个杯子时,才对罗查理点点头,示意这杯子是真货。 真货也只是说时间到代,并不代表这东西的历史也对。 他终于将手伸向茶壶,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茶壶盖上系住的绳子解开。 从壶盖、内壁、壶嘴、两侧的壁画、壶底甚至壶柄,或用放大镜,或用手电筒,都仔仔细细的察看了一遍,最后在底款部位,足足看了五分钟。 贾东文不得不承认,这套茶具虽然有些奇怪,但确实到代,是明清时代的老东西。 “东西不错……”贾东文摘下手套,对罗查理点点头。 罗查理终于轻松下来,只要东西对,老爷子肯定会喜欢——这是日常用壶中的“大器”,还真的很少见。 “喝茶喝茶!”听到这老头说东西对,同时松了口气的还有郑胖子——虽然相信卢灿前天所说的,但毕竟还有些心虚。 卢灿也露出笑容,这个结论意味着这趟买卖没跑了。 可贾东文接下来的话,让他有些不满。 “民窑精品……”贾东文继续说道。 这就有问题了,在陶瓷古董中,大家都知道民窑即便是精品,在价值上也要差官窑一大截。为了卖个好价钱,卢灿不得不发话。 “老先生,我看好官窑!” “哦?”贾东文看了看这个大男孩,身子向前倾,凝神问道,“理由?” “卫景瑗为尚宝局丞时,明陶器官窑位于巴蜀荣昌……” 卢灿的话只说了一句,便被贾东文打断,“这不构成理由!” “目前还不能证实此茶器为卫景瑗所制。要知道明清两代,字仲玉的不乏其人。” “明永乐年间的书画家石璞,号蕉菴,字仲玉;清代著名书画家旌德汪瑸,同样字仲玉,你所认为的卫景瑗,虽然也是字仲玉,但并没有历史记载他曾经制作茶具,因此不能作为准确论断。” 老家伙言辞很犀利。 为什么要争辩这个呢?其他两人不也是名人吗? 原因很简单,其一,有准确历史人文背景的文物价值要远超那些普通文物;其二,这两人虽然很有名,但如果确认是他们的话,那这套茶具肯定是民窑出品。要知道无论是永乐还是清三代,官窑一律禁止为私人烧制物品。 如果卢灿认输了,那就只能说这套茶具是民窑出品。 “不!我有理由支持……”虽然很看好老者鉴定的本领,但卢灿同样快速打断这位老者的话。 “首先,我们需要重点研究这句诗。”卢灿将那幅嫦娥奔月图转过来给大家看,指着“斟酌嫦娥怜我老”这句话说道,“南宋李纲的词句,并非风花雪月的风格,原本并不应该出现在茶具这类消遣用具上,但这里偏偏用了!” “这说明什么?”卢灿看了眼贾东文,说道,“诗以言志,作壶者引用这句词作为壁题,说明他感同身受。” “从这一点,就可以直接排除石璞。”他停了停,又继续说道,“至于说旌德汪瑸,他要是敢用这种诗句言志,那他是找死!要知道当时清代的文字狱可是很吓人的。” 卢灿从文化层面,直接将贾东文的观点驳倒。 “你的推论有些道理,但依旧不能支持这是卫景瑗的作品。”贾东文依旧摇摇头。 “我还有另外两个论据。”见贾东文有些动摇,卢灿又抛出新的观点。 “哦?你说说?”罗查理不懂鉴别茶具,但他懂得观人——自己请来的掌眼师傅似乎有些退缩。 “其一,明末陶器官窑有四,宜兴紫砂陶、建水陶、钦州坭兴陶及巴蜀的荣昌陶。此茶具的泥质很明显来自于荣昌的精泥,滑腻,质细色正。这一点没错吧?” 等贾东文点头后,卢灿说道,“荣昌距离卫景瑗的老家并不远,不过五百里,卫景瑗担任尚宝局丞,对同样限于困境的荣昌官陶,是一件大喜事,他们完全可以在一年内偷偷为其烧制成功自作用茶具。” 没等大家插话,卢灿又道,“最后一点证据最鲜明。” “虽然清朝当权者不断篡改明史,并为之杀了不少史官,但依旧存留很多记录。” “清代戴名世的《南山集》、庄廷鑨的《明史》(被焚)、以及后人编撰的《明史实录》都有记载:卫景瑗,性耿直,粗豪,不类文人,好大壶茶、大碗酒……死社稷!” “这些史书中提到的大壶茶,我怀疑就是我们面前的这套茶具!” 啪啪啪啪! 罗查理带头鼓掌,虽然贾东文还有些不太信服,但这已经不重要的。 这个大男孩,为这套茶具赋予了丰富的历史。这套茶具现在已经是官窑,必须是官窑,还必须是卫景瑗的自作用壶。 有这套说辞为茶具背书,它就能身价倍增,它才能引起父亲的关注! 这才是最重要的。 罗查理的想法,贾东文也琢磨出一二,便不在出声反驳。 卢灿开价十二万,罗查理丝毫没还价的意思,直接给他画了一张支票!渣打银行推出仅一年的现金支票。 过程干脆的让郑胖子直瞪眼! 包装好茶具后,罗查理却没急着离开,转身向那枚战国龙形玉佩走去。 第15章 前尘往事 出色的商人,都有着敏锐的直觉。 几千年前诸侯王公的专佩,而且还不是那种从墓葬中刨出来的,这玩意才是真正的身份象征,可不是现在那些高价值珠宝所能比拟的。 罗查理不懂古董,但直觉告诉他,这枚龙形玉佩值得珍藏,而且未来会价值连城。尽管刚才贾东文已经告诉他,这枚玉佩没有标价,那么就表明这是镇店之宝,不会对外销售,但他还是想试试。 随着他的脚步,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那枚玉佩上。 郑光荣快步跟上,这可是大客户,需要伺候好。他身形虽胖,但此时脚步很快。了一眼后有些奇怪,摸摸脑壳,这枚龙形玉佩哪儿来的?老爷子临走时递交的清单,可没有它啊? 很显然,这东西与卢灿有关,不过,此时不合适问,那位罗公子明显看上了这枚古朴的玉佩。 卢灿随在身后,心底在反复盘算,这位罗公子要是问价,自己到底该不该卖? “能拿出来看看吗?”这话是对孙瑞欣说的,罗查理指了指那枚玉佩。 卢灿站在人群后面,对她点点头。孙瑞欣小心翼翼的将装有玉佩的盒子端出来,放在他的面前。 上手的依旧是贾东文,这次他用放大镜一点点的仔细观看,对色泽、雕琢工艺、光度折射率,质地、透明度都检查一遍,然后才对罗查理点头示意,又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了两句。 “这玉佩,转让给我吧,怎么样?”他看了看远处的卢灿,话却是对身边的郑光荣说的。 林嘉义应该和他说过,卢家的情况。 郑光荣对这龙形玉佩并不了解,一时间不知如何报价,拉过身后的卢灿,“罗公子,刚才没介绍,这是前中文大学教授卢嘉锡先生的长孙,这家店铺他在负责。” “名门之后,卢少真是年少有为,家学渊源啊,刚才的言论很精彩。”罗查理伸手与卢灿搭了搭手,笑着夸奖一句。 “谢谢!”卢灿微微躬身致谢。 “怎么样?玉佩转让给我,你报个价。”语气中从骨子里透着自信。 “罗公子,这是……非卖品,镇店用的。”卢灿还没想好,只得托词一句。 “五十万,你觉得怎么样?”罗查理指了指这枚长十一公分,宽三公分的玉佩说道。 这个价格可以将纳徳轩所有的物品全部买下,郑光荣的眼睛变得光亮无比,恨不得立即替卢灿答应下来。孙瑞欣在旁边有些发呆,牙齿咬着自己的手背,浑身发颤。 在一九七八年,五十万钱,能在香江市中心买一套不错的复式公寓楼,在郊区能买一套小别墅,能拍一部质量不错的电影,能买六台平治轿车…… “很抱歉,这……”卢灿也有些口干舌燥, 没等他说完,罗查理立即打断他,“一百万,我最高出一百万!如果你还不打算出手,那只能说我和这玉佩无缘。” 还没等卢灿有反应,郑光荣猛的拽了他一把,扭头对罗查理抱歉的笑道,“罗公子,对不起哈,我需要和这孩子商量一下。” 郑光荣拉着卢灿的手臂,几步走到玄关后面的生活区,走进卢灿父母生前的屋子,关上房门,“卖吧!这东西再珍贵又能怎样?” “这位罗公子很讲究,能出一百万。换成其他人,只要花费五十万,用其它见不得人的方法,估计也能得手。” “这件宝贝既然曝光了,那就暂时不是我们所能拥有的,否则,会遭祸事的。” “另外,现如今你最重要的事情是重振卢家。重振卢家靠什么?还不是钱?” “你爷爷带着几十万抵押贷款去南边行最后一搏,可是你知道吗?几十万在赌石行当,根本就算不上什么?有了这笔资金,能做很多事。” “出手吧!” “等卢家振兴后,我们有的是机会,再将它买回来就是!” 郑光荣怕卢灿犯轴,一口气砰砰砰说了一堆。 卢灿也在琢磨,2004年施乃康在苏富比拍卖会上,花费一千七百万钱拍下一枚战国龙形玉佩,看起来数额巨大,可是想想,那可是二十五年后。现在的一百万钱,并不比二十五年后的一千七百万差。 出手就出手吧,这玩意并非孤品。春秋战国诸侯王那么多,自己总还有机会遇到更好的! 想通了之后,他便点了点头,“郑叔,你去处理吧。” 他心中依旧有些舍不得,这是前世落下的毛病——有好东西总喜欢藏起来。 卢灿没有跟着出去,有郑叔在,他会处理的很好。 选择一张靠墙角的椅子,他坐了下来,身子有些提不起劲,整个人窝在椅子中。闭上眼睛,上辈子的一幕幕如同电影般的从他脑海中一帧一帧的闪过。 1998年,毕业于鄂省地质大学宝石与材料工艺学专业。毕业后,很快加入到鄂省一家小型的珠宝公司,担任仪器鉴定室的技术人员。 一家小公司,哪里还需要这么先进的技术?这些不过是老板用来糊弄客户而已。每天的工作,堪称悠闲养老。 在这家浮翠珠宝公司,遇到了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“奇人”。 即便是活了两辈子,一时间也不好评价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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