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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

储备。 新增两大类别,意味着需要高超的赌石辨别技术。 最开始,王鼎新还有些难以置信,认为这是卢灿的想当然。当他开了几块毛料,再对比毛料架上的资料,便紧紧闭嘴。 他从辛婶那里,要来高级料仓库钥匙,亲自保管,不让任何人进去——他自发的维护卢灿的秘密。 在赌石决标之后,王鼎新能明显感觉到,卢灿的技术,有着跃进般的提升。 他不清楚,这是因为卢灿阅读了师门的《金石秘录》之后的感悟。还以为,这小子是天才,经历赌石决标,目睹众多大师出手后的一次升华。 卢灿之所以敢说出这句话,他的底气也来源于此。 “我确实很好奇,率东来老先生的赌石技术,究竟到了什么程度。”卢灿点点头,这句话就是对王鼎新老爷子的回答。 听到卢灿想去缅北,卢老爷子的眉头一直皱着。听到卢灿这么说,他选择问话的对象是杨天和,“小杨,安全没任何问题吧。” 杨天和有些懵圈。 这两个老家伙怎么了?所担心的问题,竟然没有一个是“卢灿,你行不行?” 怎么如此有信心?难道这小子的技术真的超过王鼎新? 他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,对卢老爷子点点头,“在缅北,敢威胁到我杨家客人的,还没人有这份胆量,罗星汉,彭家声,也不行!” 卢老爷子微微颔首,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。 他又转头,对卢灿说道,“去帮你杨叔一次,杨叔这里两年对纳徳轩很照顾。” “我安排大柱陪你去南边,让潘云耕带两人保护你们。” 似乎担心卢灿抹不开面子会手下留情,卢老爷子又说道,“尊敬放在心中,人情却要落在现实中。” “既然去了,就要全力而为,管他率东来还是木天鹰,赢完再叙旧!” 卢嘉锡这话说得霸气,似乎是无论率东来还是木天鹰,都不是自己孙儿的对手。这让杨天和越发变得疑惑——这小子真的这么厉害? 看出杨天和的不安与疑虑,他拍拍杨天和的手背,又指了指卢灿,卢嘉锡说道,“这小子,学点雕刻不好?非要学赌石?偏偏在这方面还有点天赋。” “我担心年轻人涉赌,坏了心性,一直压着,这两年不让他出去赌石,只在家中仓库里玩玩。” “这次要不是杨总你的面子,我是万万不会放他出门的。” 这话,怎么听着都像是自夸。 杨天和再次仔细打量这位小伙子——浑身透着一股书卷味,怎么看也不像赌石高手啊? 王鼎新看出他还有疑虑,在旁边笑着说道,“安啦!杨总,那小子现在技术比我要高明得多。稍后我带你看点东西,你就放心吧。” 杨天和不觉得,卢嘉锡和王鼎新,敢拿这种事和自己开玩笑。 “没想到卢世侄,竟然是赌石天才?真是英才出少年!这次就麻烦你……陪我走一趟南边。” 杨天和虽然如此说,但他的话语中依旧没敢答应这事——陪我走一趟南边,可不算答应去南边对赌率东来。 卢灿嘴唇微翘,露出笑容道谢,“谢谢杨叔,让我有机会再次目睹率东来出手。” 这小子果然聪明,听出自己说话的意思,所以他的回复,也是含糊的。 杨天和点点头,他也听出卢灿感谢的内容——可不是因为信任而感谢,而是再见率东来。 卢嘉锡和王鼎新两人,在卢灿决定去南边后,谈话的语气要轻松很多。甚至当着杨天和的面,聊起六月份到来的巴黎珠宝展筹备工作。 杨天和听得出来,纳徳轩珠宝,准备在这次珠宝展大展拳脚——他们拿到的展区就是A类展区。自身涉足珠宝业的杨天和知道,A类展区是国际珠宝展最好最大的展位代名词。每一届国际性质的珠宝展,A类展区,不到十个。 纳徳轩珠宝,已经具备这样的实力了? 这一次来拜访,杨天和感觉自己对纳徳轩、对卢灿的认知,被彻底颠覆,又觉得自己似乎撩开了纳徳轩真正实力的一点面纱。 “卢少,温季宸先生找您,说是约好的。” 办公室门被敲响,是卢老爷子的助理吴昕的声音。 “麻烦吴姐带他去小办公室,我马上过去。”卢灿扬声回复道。 “杨叔,您坐着聊会,我去办点事情。”他向杨天和告罪一声,起身离去。 “杨总,我看你神魂不定,坐着也没什么意思。” 等他离开不久,王鼎新也站起身来,笑着对杨天和说道,“我带你看点有意思的东西,去了你就明白,我们为什么放心阿灿去缅北。” 杨天和早就等着这句话,连忙跟着起来,“好啊,好啊,能让王老爷子几番推崇,我一定要见识见识。” 卢嘉锡笑着点点头,示意两人可以自行离开。 王鼎新带着满腹狐疑的杨天和,穿过办公区,乘坐大型货运电梯,抵达二楼。 左边依旧是办公区,右边有人忙忙碌碌,还传来切割机以及雕刻机的声音,应该是玉器制作车间。连接两者的走廊中,靠墙站着两位安保。不仅如此,走廊的四角都安装有监视探头,保证无死角的全天候监控。 两者中间部位,各有一间厚重铁门封门挂锁的房间,上面各挂着塑料牌子“储藏一室”“明料室”。 “这是我纳徳轩珠宝的核心,杨总还是第一位来参观的客人。”王鼎新笑着说道。 他从腰中摸出一串钥匙,将储藏一室上下两把明锁打开,又推开铁门上的一块铁片,快速按下几个数字。 这是带密码锁的明暗双重铁门。 看来还真如他所说的那样,这里是纳徳轩珠宝核心。杨天和离他有两三步远,心情越发的急切——这里有什么秘密可以证明卢灿的赌技? 厚重的铁门向内滑去。 “杨总,请!” 王鼎新做了个手势,自己率先进去,打开灯,等杨天和进来,他又将铁门从内锁死。 房间内无窗户,闷热,面积不大,一百五十平左右,六列桁架,上面堆满大大小小的赌石,以全赌毛料居多,靠门的位置,还有几块半赌料。 杨天和是毛料商人,扫一眼就知道,这里的毛料表现不错,大概有一千三四百块。 旋即,他更加疑惑。这里确实很珍贵,但王鼎新可是进过自己在腊戌的毛料库房,这样的毛料房,在自己眼中,还真的算不上什么。 “不错不错!纳徳轩底蕴深厚。”杨天和的赞赏,有些言不由衷。 王鼎新笑笑,没去戳破他的敷衍。 领着他继续往里面走。 “这里一共有一千三百七十一块毛料,都是蛋清种之上的毛料。白、绿、红、黄、紫、墨六大色系的所有高端料子,这里都有详细记载。顾客需要什么颜色,我们都能快速抽出毛料,为他们提供最细致的定制服务。” 这个介绍不对!这是杨天和的第一感觉。 如果放在明料区,可以,但毛料区,谁敢这么介绍? “王老,你确定没记错?”杨天和不太相信,问道。 王鼎新随手从桁架上取下一块标牌,递给杨天和,“你自己看看。” 杨天和接过来,目光很快就挪动不开。 “编号:071182” “场口:达木坎” “重量:3271公斤” 这三项是常规的,每家仓库都是如此记载。下面还有几项,就有些骇人听闻。 “色系:洋红偏正色”唔,这是红翡,主体色调洋红,偏正红。 “种水:蛋清——高冰”嗯,这是一块随着色带种水渐变的料子。 “玉质结构:横向分布,偏右”,这是对内部玉质结构的评估 “玉质重量:十一公斤左右”这是对内部玉质重量评估 “表现影响:小绺深入蛋清玉质三公分到四公分之间,对玉质整体影响不大” “切割建议:第一刀切沿蟒线上侧,取片;第二刀切小绺内侧。” 杨天和彻底傻眼,这该对毛料熟悉到什么程度,才能写出这般详细的资料? 他不太相信,放下这块牌签,又拿起隔壁的一块。 “编号:071391” “场口:老后江” “重量:536公斤” “色系:正红” “种水:冰种” “玉质结构:团状分部,坐底” “玉质重量:两公斤” “表现影响:小裂,无影响” “切割建议:顶部椎体两公分,平切;底部擦石” ………… 这……这……这也太恐怖了! “卢世侄,能看透毛料?”杨天和掩着嘴,满脸神秘的低声问王鼎新。 “看透毛料?”王鼎新愕然,继而哈哈大笑,用手指点点杨天和,“杨总这话说得有趣。这世上还有人能看透毛料的?” “不过是透过石皮以及毛料外在表现,推断罢了。” “杨季东、高世杰也可以做到。木天鹰、率东来也可以做到,差别就在于准确率有多高。” “赌石师傅,赌的不就是这些东西吗?” 他的话让杨天和一阵惭愧,自己刚才是被震糊涂了。可不是,赌石师傅就是通过毛料外在表现,来推断这些数据的。 “杨总,我这边刚好要准备去巴黎参展的料子。你帮我选三块,正红、正黄和祖母绿三块玻璃种,我们稍后去砍几刀,看看这小子的判断,到底准不准。” 这事杨天和愿意干。 究竟有没有这么神,自己取三块料子,验证之后,就清楚不过。 第95章 杨家出路 中午的午餐,还是在酒楼。 饭菜很可口,温季宸却吃得很不自在。 卢老、王老,卢灿对他很客气,时不时也会和他说上一两句。可是,饭局上,四人聊得很嗨,一人插不进去话,就很尴尬了。 那位姓杨的老板,一看就很有派头,来吃个午饭,还有保镖陪同,但在两位老爷子面前,依旧很守礼,这给温季宸很大压力。 似乎在提示,卢家再小,也是豪门。 看着卢老爷子说话气度,看看杨老板那不经意间露出的贵气,看看卢灿温文尔雅的从容应对。再想想自己,依旧住在调景岭那片贫瘠之地;三十来岁,一事无成;家中已经快要上小学但却找不到好学校的儿子。 温季宸的面孔,火烧火燎,越发惭愧。 这次阿灿交代的事情,一定认认真真的给办好啰,不为别的,就为自己孩子未来能出人头地,为了他别像自己那样,在调景岭厮混。 上午,阿灿在办公室,交代了四件事,让温季宸负责。 不行,今天回去,再找黎焕东好好谈谈。 既给你们渔湾修码头,又给你们修路,未来还要从你们村招工,你黎焕东竟然还要八百一亩?你黎焕东价格要不再低一些,我就重新选地方。 温季宸想着自己的心思,根本没注意卢灿他们聊到的话题。 卢灿特喜欢酒楼的糖醋咕噜肉,外脆里软,酸甜爽口,皮酥肉嫩。他除了招呼温季宸外,专攻这道菜。 “杨叔,娃达公司的困境,只是暂时的。”听到杨天和抱怨最近一段时间,娃达公司很困难,卢灿咽下一块咕噜肉,慢条斯理的说道。 “重要的是,公司该如何选择。选择好了,公司将是一片坦途。” “哦?阿灿有什么好的建议?” 他的话引起杨天和的强烈兴趣——他多少知晓一点。 “是!”没什么不好意思的,杨天和点头承认。 “那杨叔您为什么不去找个强有力的盟友呢!” 只是,这可能吗? 对于现在的杨家而言,一点都不难。 卢老和王老都不自觉的放下筷子,卢嘉锡更是提醒道,“阿灿,慎言。” “您不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吗?”卢灿对两位老人家笑笑,又对杨天和反问道。 杨天和直觉认为卢灿说的未必没有道理,可是,他脑袋中现在一团浆糊,理不清。 “杨叔,你这是关己则乱。”卢灿放下筷子,很认真的为他分析。 应该……可能不会。杨天和不敢肯定,模糊的回答道。 “是肯定不会!”卢灿的回答是斩金截铁的。 卢灿的话,说得杨天和心砰砰乱跳。 有道理啊。 合作必定不成! 那内陆最好的选择是谁? 杨天和想通之后,连语气都微微颤抖。 “阿灿,你让杨叔怎么感谢你?” 杨天和觉得这一趟来得太值得了。 这小子确实太妖孽了。更何况,这小子还有一手神鬼莫测的赌石技术。 卢灿嘻嘻笑道,“这次去瓦城,杨叔安排个人,带我四处走走看看就行。” “上次太匆忙,连曼德勒山上的古寺,都没来得及去看看。” “行,没问题!”杨天和爽快的答应。 “有时间的话,我亲自带你去,把南边转个遍都没问题。” 吃完午餐,卢灿叮嘱几句,送走温季宸。 两人都在询问 ——阿灿,你真的做好,走上社会的准备了吗? 卢灿挠挠头,笑容带着几分腼腆。 “总有一天要直面社会,不能永远躲在您和王老爷子的身后。” 他的隐士般低调生活,告一段落。 第96章 布局海黄 浅水湾,香江时尚豪宅区。 位于香江岛太平山南面,依山傍海,海湾呈新月形,号称“天下第一湾”,也有“东方夏威夷”之美誉,是香江最具代表性的海湾。 这边的住宅,都是依山坡而建,郁郁葱葱的山林,环抱着宅院。 真正的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。 卢灿和郑光荣两人,将车子停在浅水湾酒店停车场,准备步行前往四十九号院——谭卫东的新家。昨天下午,郑光荣电话谭卫东,约好今天上午做客他家。 香江八景之一的海国浮沉,已经初具规模。浅水湾的沙滩上,搏浪嬉戏的人可不少。 明年,著名的浅水湾海滨浴场就会开业,到时候,这里的人会更多。 卢灿指了指身后那栋有些破烂的日式庭院,“这浅水湾饭店,可是一处名胜呢。张爱玲先生的《倾城之恋》,主场地就在这里。” “是嘛?”郑光荣对这些,不感兴趣。张爱玲在香江名头极大,他听过,不过《倾城之恋》是什么,他不清楚,也不想理解。 打开后备箱,掏出两瓶川中白酒。这是老家来人,郑光荣特意要求带来的。 今年,内陆与香江联系增多,他试探着给川中老家去了封电报。没想到,老家竟然还真的有亲人——虽然这个亲人有点远,他堂哥一家人竟然还在老宅。 来香江探亲的堂哥一家,也带来他父母的消息——两位老人在郑光荣出逃的那一年,就已经去世。 至于为什么去世?这……还用问吗? “听说你明天去曼德勒?” 瞧,他更关心这些。卢灿耸耸肩,这就是代沟。 “嗯,帮杨叔一把,能赢则罢,赢不了我也没办法。”卢灿可不敢拿大,说自己稳赢。 “老杨这次也算是倒了大霉,平白丢了几个矿口,估计要舔一阵子伤口。” 郑光荣叮嘱两遍,这次去曼德勒,一定要小心安全。 两人绕过浅水湾饭店,从它后面沿着石径小道,漫步上山。 这里环境很好,石径两侧是高大的枫香树,让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树木清香。所谓石径,其实是一块块切割齐整的大理石铺就。 走在上面,很有感觉。如果将身边的郑胖子换成美女的话,感觉会更爽! “听说你让老杨北上?” 郑光荣打破石径上的沉默,问道。 “嗯。”卢灿并不惊讶他为何知道——老爷子很多事情都和郑光荣商量。 “为什么?”郑光荣话语中有丝丝怨气。 能理解! 六七十年代逃港的那波人,就没几个对内陆有好感。其中以大作家倪亦明为代表,长于内陆,到港后骂娘声不绝于耳。 更何况,郑光荣的父母,都死于那场浩劫。他自己,如果不逃,估计也小命难保。 对此,卢灿也无法劝慰什么。 “商人嘛,我们只求财,不求怨。”卢灿这一刻,语气老练的如同老狐狸。 他看了郑光荣一眼,见其脸色没太大变化,说道,“我不光劝他北上,郑叔您,有时间也可以北上。” “哦?我现在挺好,北上干什么?”郑光荣问道。 “内陆资源丰厚啊!”卢灿笑着指了指身边的枫香树说道,“源森居想要发展,离不开好的原材料。南边和东南亚固然不错,可是,却非样样俱全。” “譬如……海黄!” “海黄在家具行业的价值,郑叔您很清楚。” “如果不北上,这资源,您只能通过二手或者三手拿到。其中差价有多少,您比我更清楚。”卢灿站住脚步,很认真的说道。 他确实是认真的,从未有过的认真。 上辈子,他从马老师那里了解过海黄的历史。 解放后,国家百废待举,首先解决温饱问题,加上频频的政治运动,全国是不会有人有心思去光顾海黄的惊世之美的。 即使有这个眼光和雅兴,也会被扣上“小资情调”、“古老的”帽子加以清洗、破除的。 在故乡琼州,黄花梨除了在明中后期至清前期,被大量采运出岛,用于制作家具外,其余大部分则留在岛上自产自销。 名动明清两朝的海黄,在解放后三十年,只有以下七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用途。 一、碾成碎料做香料出口东南亚,和橡胶等战略物资一样,能换取紧缺的外汇; 二、作为中药材,被药材公司收购,流向全国各中药材基地和药材厂,如安国、亳州、玉林等地; 三、作农具; 四、打造一些有时代特色的家具,如躺椅、折叠椅、矮脚凳、长凳; 五、建房木料; 六、粗糙的工艺品; 七、烧火柴薪。 在马老师摇头叹息说完这番话,卢灿自己也去收集一些资料,越看越惊心。 在八零年,海口药材公司收购海黄,工牌价格是八分至一角钱一斤。这可是真正的国家定价哦,而且是以药材标准制定的价格。 如果是按照木材定价,价格更是低得离谱。 《琼山县志》记载:“1976年调查,永兴、遵潭、龙桥、石山、龙塘、十字路、美安七个公社有海南黄花梨27500株。 (以上资料取自于1999年出版的《琼山县志》) 这些海黄,二十年时间,被砍伐一空。 想想后世那昂贵的价格,有着“木中皇帝”的美誉,卢灿怎么着也想要插一脚。 想要提前保护吗?还真不是!他就想提前圈一批海黄! 他早就想和郑光荣说这件事,今天刚好,提到这块。 “郑叔,我们都是商人,我们看到的是利润,而不是恩怨。” 卢灿今天既然把话挑明,他便想说服郑光荣,和自己一道,成立一家木材销售公司,专门用来囤积海黄。最好在琼州圈上一片山林,那可就成了真正的聚宝盆。 “您仔细想一想,我们现在用白菜价,圈一批海黄,不用说做家具,只要放上几年,那增值空间,远比股票来得快。” “何必拒绝这种发财机会呢?” “堂伯既然来香江探亲,他肯定也抱着投靠您的想法。” “您如果心底有疙瘩,可以让他去负责这家木材公司,替你去琼州圈地买木头啊。” 郑光荣深深的看了卢灿一眼,迈步向前走去,“让我考虑考虑。” 他其实,已经被卢灿说服,只是心底的那根刺,扎的太深。 卢灿算计的太精明,连郑光荣的堂哥郑文化都寻思进去,也算是为郑光荣解决一桩心事。 郑文化是郑光荣大伯家的孩子,今年四十出头,也是木匠出生。意外接到郑光荣的电报后,两人取得联系。得知堂弟在香江混得不错,郑文化的心思也动了。 在四月底,他带着媳妇孩子一家四口,以探亲的名义,来到香江。 见识到香江的繁华和堂弟的出息,他和媳妇,都流露出不愿回老家的意思。好在现在香江身份很好办理,但他的工作,需要郑光荣想办法——将自己的堂哥放在工厂当木匠,明显不合适,当领导,他又没这份能力。 如果成立这么一家木材贸易公司,让他以港商的身份,去内陆收购黄花梨,还真很对路。 郑光荣拎着两瓶酒,往前走了十来步,忽然又停下来。 “你说的都是真的?琼州的海黄像白菜那么便宜?”他从别人手中买来做家具的海黄料,可不便宜。 他相信阿灿说的话,这么问,只不过是过度一下而已。 “要写保证书吗?”卢灿笑嘻嘻回答道。 “这事我会和大父(川中俗语伯伯的意思)商量,这事你就不要过问了。”郑光荣继续往前走,“安安心心去南边,纳徳轩再帮老杨一次,就真的稳了。” 嗯,卢灿点点头,“我这次去,想帮纳徳轩在曼德勒设一个办事处,以后那边有情况,随时能通报给我们。就像这次,我们像聋子和瞎子,太被动。” 这是正经建议,郑光荣没反对,问道,“有人选吗?” “郑叔还记得第一次带我们去马哈木玉石市场的那位眼睛吗?” 郑光荣有点印象,但叫不出名字,“他……合适吗?” “不需要他做多重要的工作,帮忙联络和打听南边的消息而已,每周汇报一次南边那边的事情……” “嗯,这样也好。”郑光荣同意卢灿的建议。 花不了多少钱,但能快速了解南边情况,对于翡翠市场价格波动的掌控,有帮助。 两人议定这件事后,一路闲聊着南边的情形,向半山腰方向走去。 浅水湾四十九号,是高八层的联体叠加别墅,虽然赶不上独栋,可这在香江,依然算是豪宅。谭卫东家在二楼,复式,一楼面积加阳台,足有二百多平,如果加上二层,整体面积超过四百平,绝对的大豪斯。 见过谭玉明、谭卫东母亲及两位姨娘后,谭卫东拉着郑光荣两人,在阳台上摆开茶具。 “家里人多,面积还是小啊,比不得周边的那些独栋。”谭卫东指了指周边的那些独栋豪宅,语气中有点遗憾,又有些自豪。 “谭老弟,能在这里安家立户,都不同凡响,你就知足吧。”郑光荣笑道。 他摇摇头,“以前在山里,还真是坐井观天。和他们一比,我就是赤贫!” 卢灿倒是相信他的感慨是真心的——他家都是抢来的浮财,而这些人,那可是真正的实业大王。 两人还是敏锐的捕捉到,他话中隐藏的意思。 ——他想赚钱。 呵呵,这是为即将开始的合作谈判,铺垫讨价还价的基础呢。 第97章 山道偶遇 谭卫东在家清闲十多天,自己也想找点事情做。 可港岛并非调景岭,父亲的权势在这里派不上一丁点用场。他试着找了几家公司,想去上班。可结果嘛,要么是别人看不上他,要么是他看不上企业,总之,不是很顺畅。 郑光荣再次给他电话时,他心动了。 以前那是迈不开面子,现如今,家中不能坐吃山空吧,不就是做做掮客?让岭上那些人家,出手点东西吗?这事应该不难。 两人商谈的很快,调景岭那边的大户,由谭卫东去谈。每次成交,郑光荣将支付总成交额的一成五,给谭卫东做介绍费。 这个比例已经很高——拍卖行也不过这个抽佣比例。 这个行当中惯常的比例是“买二卖三”,即买家出百分之二,卖家出百分之三,给中间商做抽佣。郑光荣出到一成五,就是想用高抽成,捆住谭卫东,独霸调景岭。 抽成低一些? 呵呵,凭谭玉明当初卖房子的德行,说不定他们父子就敢带摩罗街其他商人去。 谭玉明父子,很爽快的答应,这几天就抽空回趟调景岭。如果有人想要出手老东西,他会拍张照片带回来。积攒一定数量后,统一送给郑光荣看。 双方草签一份协议后,郑光荣谢绝谭家父子的留午餐邀请,和卢灿轻松出门。 “哈,调景岭,以后都是我们的。” 转过一道弯,卢灿忍不住哈哈一笑。有温阿四、谭卫东父子作为介绍人,调景岭那些军官家中的好东西,外人再想插手,太难。 “也不知道,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?”郑光荣也很高兴,但他有点担心。 “肯定有!”卢灿看了看左右,“上次我在调景岭的垃圾堆中,捡到好几本古籍,宋版、明版都有。前几天拍卖会出手的明清善本,都是从岭上垃圾堆中翻出的。” “真的?”这件事,郑光荣还真的第一次听说。 “宋天禧绍兴府官学刻印的《春秋左传正义注释册》,正宗的宋代教学辅导教材。被我家老爷子,当成传家宝收着呢。” “那是真正的书香,老爷子做得对。”郑光荣抹了抹脸上的汗珠,赞同道。 卢灿撇撇嘴,他还想着好好把玩两天,还需要修复呢,结果老爷子自己找人弄了。 “对了,郑叔,岭上小院子重整的怎么样了?” 因为卢灿以后还要住,谭家小楼,被郑光荣安排乔曲明,带人抽梁换柱,更换门窗,重新修整。 “差不多了,就是费功夫,弄点材料上去,全靠人工扛。” 石径曲曲折折,快到浅水湾饭店后院,一群孩子围着一颗粗壮的枫香树,抬头仰望着上面,不停的小声嘀咕着。 这群孩子有七八位,年纪小的不过五六岁,大的也才十五六,男孩女孩都有。有人手中还拎着沾蝉用的塑料杆丝网,应该是这一片的孩子,中午出来粘蝉玩的。 卢灿两人路过孩子身边时,抬头向上望了望。 吓一跳。 树顶上的枝桠,有一只鸟窝,一个七八岁的孩子,穿着大裤衩,正在往上爬呢。 他离地差不多有四五丈的高度,脚蹬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枝桠,晃晃悠悠的,太危险。 “嗨,你们小心点,枫香树的树枝很脆的。”卢灿忍不住提醒道。 “嘘……要你管?把鸟儿吓跑了!”旁边的一位男孩子,蹬着眼睛,对卢灿斥责道。 这帮富人家的孩子,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。 枫香树的密度很小,枝桠不够结实,韧性也不好,很脆。这四五丈高度,一个孩子摔下,不死也得残废。 “还不赶快去叫大人!等那孩子危险,你们都逃不了干系!” 郑光荣也板起面孔,训斥起来。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,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卢灿和郑光荣的话。 不一会,那上面的孩子传来嘤嘤的哭声。 竟然是个女孩字! 那孩子脚蹬的枝桠,发出嘎嘎的声音。她距离鸟窝还有一段距离,估计自己也没力气了,抱着树干,上不去,下不来。 “大姐!大姐!乔茜爬树,下不来了!”终于有个五六岁的孩子害怕了,向一栋大院子的后门哭哭啼啼的跑去。 “何家的。”郑光荣记得这是浅水湾三号大院,他对卢灿轻声说道。 奥门王何家,也就是那个未来亚洲女首富的家? 刚才那个孩子喊大姐,莫不就是她? 果然,没一会,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,带着几个佣人,火急火燎的从院子后门涌出。 “阿旺,在这里!这个死妮子,整天闯祸!”她的口中不停的碎碎念,抬头看见挂在树干半腰的妹妹。 卢灿依稀能从她青涩的面容中认出,正是那位。只是她现今,还没有后世那强大的气场。长发、皮肤白皙的如同刷浆,微胖,面孔很精致,身高在一米六左右。 “乔茜,死妮子,等会下来,看我不揍死你!”站在树下,何家公主急的又急又跳,对树上的妹妹大声责骂起来。 卢灿咧了咧嘴,这形象,如果录下来,放在二三十年后播出,不知该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——胖胖迷们估计都快哭死。 “嗨嗨,你冷静点,别吓着孩子。”卢灿忍不住提醒道。 她扭过头,狐疑的打量卢灿和郑光荣两眼,终于沉默下来。 经过最初的慌乱,她很快镇定,开始指挥佣人,开始营救妹妹。 几个佣人,很快从院子里面搬出来折叠梯子,一点点延伸到那根枝桠上。 一位身量小巧的佣人,正要上去,卢灿在旁边再度劝道,“最好架在树干上,多用人手扶住。枫香树很脆,这枝桠恐怕经不住一个成年人的重量。” 这话又引来何公主的瞩目,她很快便接受劝告,“阿旺带人扶着,把梯子架到树干上。阿聪上去,一定要主意安全。” 卢灿和郑光荣看着没事了,两人便抽身离开。 一干人忙忙碌碌,终于将乔茜从树上弄下来,等何公主回头,卢灿两人已经踪影全无。 “劳伦斯,你说说,刚才那位大哥哥是怎么回事?” 她开始追问最早报信的幼弟何友龙。 “阿姊,你说谁啊?”何友龙虚岁才五岁,有些事扭头就忘,哪还记得。 好在还有几位,唧唧咋咋的说了一通,何朝琼明白过来,感情何朝仪(乔茜)爬树的事情,还是他让孩子们去找大人的。 何家还真的欠他一份人情。 这是卢灿与何家公主的第一次交集。 卢灿很快将这件事抛诸脑后。 娶何朝琼?他没这想法,也不想和这类女强人有太多纠结。刚才的逗留,只不过是心底的那丝好奇心在作怪——想要亲眼看看亚洲女首富的年轻模样而已。 郑光荣将卢灿送到中大,便折返回玉器厂,找老爷子商议,成立木材贸易公司的事情。 小茶室依旧人来人往,黄碧雲忙忙碌碌的端茶送水。 黄碧雲要比温碧玉靠谱多了,小茶室现在不需要卢灿管理,她打理的妥妥当当。人品也没问题,不像温碧玉在时,抽屉中很难见到余钱——都被小丫头顺走买零食了。 但,人和人之间就这么奇怪。 温碧玉有点懒、贪吃、刁蛮、喜欢花钱、手脚不太干净,但她偏偏就比黄碧雲招人喜欢。不仅卢灿如此,许佳闻和许家耀都有这种感觉。 用许佳闻的话来说,黄碧雲这丫头太精明、太能干、太勤快,让人生不出亲近之心。 卢灿认为此言大善。 看来唐僧喜欢猪八戒,不是没有原因的。 不过,把小茶室交给黄碧雲这种人,还是更靠谱。 “阿灿,这么说,你准备从中大毕业了?”听到卢灿要把小茶室交给自己独自管理,黄碧雲眼睛闪了闪,问道。 “你我都不能在新亚待一辈子吧。”卢灿笑道。 “交给我可以,不过……”她指了指墙上的画还有桌椅,“这么贵重的东西,损坏了,我可赔不起。你需要将茶室重新装修,那些东西……都搬走吧。” 自从台北故宫一行人来了之后,她也知道这小茶室中的东西,都是真品。连带着这几天,对进店的顾客都看得很严,唯恐他们弄坏了桌椅。 “可以。”卢灿的应答很爽快。 “你找一家装修公司想要什么风格的,弄个装修方案,然后去纳徳轩珠宝那里,找辛婶审批。”卢灿大手一挥,又将一件工作推卸的干干净净。 “原来阿灿你是纳徳轩的少东家啊,我说呢。”经历闽粤酒楼的拍卖,黄碧雲猜测卢灿是哪家公子哥,这次才是真正明白卢灿的身份。 “祖荫庇护而已。”卢灿摸摸眉梢笑着说道。 卢灿这话,黄碧雲还真不相信。 相处这段时间,她对卢灿的印象挺好。为人斯文有礼,肯学习,没有豪门纨绔的那种做派,行事有方。如果不是门第差别,这人是个不错的男朋友人选。 “就这么说定了。我会安排人来搬走桌椅和字画。等你的装修方案出炉,就可以挂牌停业。装修过程,也麻烦你督导。什么时间重新开业,你自己决定。” 如此着急,是卢灿还要去一趟路易斯·嘉里教授家中。 去南边,要一段时间。 路易斯教授即将离开香江,自己肯定没时间亲自送行,今天去和老头子告别一声。 看着他毫不留恋的离开。 黄碧雲站在柜台内,轻轻叹了口气。 这个男人,她抓不住。 第98章 教授馈赠 开门的是嘉里夫人,头戴着报纸折叠的帽子,身上系着围裙,估计正在整理家中的旧物。 “维文,你来了?赖利也在呢。” 嘉里夫人很高兴的朝卢灿点点头,接过卢灿手中的红酒,示意他进来。 赖利是许佳闻的英文名称。 “阿灿来了?刚好!过来干活。” 许胖子耳朵很尖,在二楼冒头,挥舞着一双大手套,对卢灿喊道。 还真是赶巧,嘉里夫妇正在家中整理书房旧物,被早先到来的许佳闻以及卢灿赶上了。 没得说,干活吧! 卢灿套上嘉里夫人找来的围裙,上了二楼。 “还是你够哥们,知道我在这干活,自己上杆子来陪我。”胖子高兴的搂着他的肩膀,调笑道。 “老爷子在干嘛呢?”这么长时间没见嘉里教授出来招呼,卢灿问道。 “嗨,在书房里怀旧呢!翻出来不少陈年老东西,看到一件都会感慨半天。”许胖子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书房。 这是人之常情。 他从二十来岁便来到东方,此后更在香江长住四十年,大半辈子都埋头教育事业,有些多愁善感,太正常不过。 老嘉里教授,头戴着报纸折成的帽子,靠在大书橱上,正面带笑容翻看一本相册。 书房中凌乱不堪。 两只大纸箱,塞满了各类书籍,办公桌上则堆满了画框,地上同样散乱的放着一堆堆书籍和文稿。 “维文,你过来!”见到卢灿进来,他抬头招招手说道。 “教授,准备哪天离开香江?”卢灿笑着问道。 “帕托利帮忙定了他家的船票,周五。”他说的帕托利,就是许家耀。 许家耀家中两艘邮轮,航线都是往英国的。 “那提前祝您和夫人,一路顺风。”卢灿摊开双手,有些无奈,“我明天要去南边。家族产业有些事情,需要我去处理一下。” “OK,你的祝福我收到!” 他很爽快的答道,旋即又拿起书架上一本相册打开,对卢灿很神秘的眨眨眼,“这里面应该有你感兴趣的东西。” 见卢灿神色不解,他递给卢灿,神情有些不舍。 “这是你祖母,玛丽亚·劳拉·夏洛特,当年的有关她的很多老照片,我都保存完好,估计你爷爷那都没有。” “嘉里老师,你当年是不是暗恋卢灿的祖母?”许佳闻在旁边调笑一句。 卢灿瞪了他一眼。 路易斯·嘉里却无所谓的耸耸肩,“当年暗恋夏洛特的可不止我一个,只是……最后被卢嘉锡那混蛋抢先一步。” 卢灿还真的很少听到祖母的事迹,爷爷从来不说。 这本相册里面足有七八十张老照片,有学校活动照片,有爷爷奶奶及嘉里夫妇的合影,有与嘉里的合照。 还有几张奶奶当年的单身照,穿着花格子的长裙,满头金色长卷发,皮肤白皙,五官端正,虽然算不上绝世美人,但放在欧美人中,绝对上品。 受人追捧,那是自然的事。 卷发、深眼窝,高鼻梁,这三点倒是遗传给现在的卢灿。 见到这些照片,卢灿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——从奶奶五年前飞机失事后,爷爷将她所有的遗物,全部收拾起来,看不到半点影迹。爷爷似乎有意识的在清除奶奶的痕迹。 只有爷爷的卧室中摆放着一张当年两人的结婚照。 也许自己想多了吧。卢灿摇摇头,自嘲的笑了笑。 “嘉里教授,这本相册,送给我好不好?”卢灿合起相册,向嘉里教授讨要。 嘉里教授挥挥手,“我也老了,送给你保存,最合适。” “有时间你去趟荷兰,你祖母年轻时,多次说过她在乌得勒支的少年生活,那里应该还有她的亲人。” 奶奶的亲人? 爷爷似乎从未在他面前,提起过奶奶的亲人,这是怎么回事? “好的,我一定会去走一趟,找寻奶奶当年的形迹。”卢灿笑着答道。 将这本相册,用报纸包好,放在书架一旁,卢灿也低头开始整理书籍和画框。 书籍需要分类打捆,画框需要用报纸包好,以免破损。 嘉里负责分类,卢灿负责叠加并打捆封箱,许佳闻记录书单并负责运送。 书房中东西不多,很快便整理完毕。 嘉里教授毫不客气,挥挥手,“走,跟我去画室!你俩既然撞上了,就别怪我剥削。” 老先生的书房在二楼,画室却在半地下室。没办法,很多油画或者水粉颜料,都有点味道,嘉里夫人不太喜欢。 在一楼客厅,三人喝了杯嘉里夫人冲泡的咖啡。 许胖子对卢灿挤挤眼,“嘉里老师的画室,可是有不少精品,你还没进去过吧。” 许胖子是嘉里教授的弟子,卢灿只是嘉里教授的学生,这其中的差别,在称呼中就能听出来。他能时常出入嘉里的画室,卢灿嘛,进去过,但仅有两三次。 “赖利,你别骄傲自满。”嘉里教授放下手中的瓷杯,“我可告诉你,上次你们的毕业考,卢灿的成绩,远远超过你!” 啊?!这是打脸呢?先生。 许佳闻嘴巴中能塞下个鸭蛋,当场哑火。 他自己成绩已经知道,毕业考一百三十九幅画,自己判定全对的有一百一十七幅,剩下的那些,基本是部分错误,全错的没有。 这样的成绩,还被自己先生称为远远落后卢灿? 卢灿写对了多少?许佳闻立即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。 老先生回头对卢灿说道,“维文,你在西方艺术的判定方面,很有天赋,希望你不要放弃,继续学习。” “听说你们几人准备开设拍卖公司,这很好。借助创业,好好磨砺你们所学到的知识。” 卢灿低头,“谢谢先生的教诲,我们一定会继续努力。” 嘉里点点头,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得意弟子,许佳闻的后脑勺,“赖利,你的天赋不错,不过,你还需要更勤奋。” “你们的拍卖行开业,我是赶不上了。” “不过,我可以提前送你们俩一份礼物。” “画室中,有我这些年珍藏的二十三幅真品油画,当然,那里还有一百多幅我购买或者我自己的仿作。你们俩,每人可以从中挑选两件。” “如果拿到真品,那是我送给你们的祝福。” “如果挑到仿作,那是我送给你们的警示。” “怎么样?小伙子们,是不是很高兴?” 高兴?当然高兴。 只不过,老先生,你临走了,还要考考我们?干脆点不行吗?卢灿腹诽了一句。 “老师,这可是您说的哦?”许佳闻情绪很快调整过来,有些嬉皮笑脸的说道,“可别怪我,把你的那幅毕加索的《秋日原》给取走哦?” 嘉里教授还有毕加索的画?他可是风头正劲的当代画家呢。 《秋日原》?卢灿还真的没见过。 “我就防着你小子这招呢。昨天已经空运一批画作回福克郡了,包括你提到的《秋日原》。”嘉里教授笑嘻嘻的应付道。 “哎呀,老师你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!”许佳闻似乎极为懊恼,皱着胖脸,拍了拍大腿,逗得嘉里夫妇哈哈大笑。 “那里面还有一幅名作,堪比毕加索的《秋日原》,能不能挑出来,就看你的水平。怎么样?师父没亏待你吧。”嘉里教授哈哈大笑。 “哼!我一定把损失弥补回来!” 许佳闻装作大干一场的模样,捋起袖子,作势站起身来。 卢灿看着两人,忽然明白嘉里教授为什么收许佳闻为弟子——两人的性格有些相似,都是那种嬉笑怒骂面对社会的人。 看着许佳闻在逗趣嘉里夫妇,卢灿突然很奇怪——许胖子如此精彩人物,上辈子怎么就没听过他的大名呢? 如果说他在以后的事业发展中,一直不出色,卢灿怎么也不会相信! 一定是中途发生了什么事! 如果卢灿具有超能力,那他说不定可以查到—— 1999年8月22日,香江发生一起震惊世界的空难事件。华信航空降落时坠毁,整机翻转,其中死亡者名单中有他熟悉的名字“许佳闻”! 可惜,卢灿对这件事也只是有点模糊的印象,更不可能去记住长长的伤亡名单。 咖啡喝罢,许佳闻拿着钥匙,兴冲冲的走出门,带着卢灿来到小院子里。 画室所在的半地下室大门,就在院子中的右侧。 推开铁门,一股子油料的味道,扑面而来。 “嘶……”许胖子长长的吸了口气,陶醉的说道,“我从小就喜欢闻这味。所以,我天生就是要从事艺术相关工作。” 卢灿白了他一眼,无语。这人就是这么自恋。 有人天生喜欢问汽车尾气的味道,难不成他一定要从事汽车相关的工作? 什么逻辑嘛! 卢灿挤过他,率先走进地下室。 这里的干燥工作干得不错,很清爽,完全没有受香江那种潮湿的气候所影响。里面很宽大,很像卢灿自己所准备的收藏室。四面墙上挂着一些画作,中间还有几排木质桁架,上面也是画框。还有一些,被卷成轴,堆放在架子上和角落中。 桁架和墙壁上,显露出不少空白地,应该是前两天空运走的那批画。 “哎呦,老家伙把好东西都送走了!”许佳闻也快步走进来,指着其中一块空白地惋惜的说道,“当初毕加索的《秋日原》,就放在那个位置的。” 卢灿只进来过两次,对他所说的那幅画,依稀有点印象,似乎是一片金黄色的原野,还真的没想到,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毕加索画作。 想想也不奇怪,毕加索的画,质量惊人,数量同样惊人——有传世记录的画作就有六万多幅。嘉里教授收藏一幅,也没什么奇怪的。 “你说说,能与毕加索画作等价的,应该是谁的作品?”许佳闻还有些不死心,一心想要将嘉里教授中的那幅画作找出来。 卢灿摊摊手,欧洲几百年来,知名画家太多,这怎么猜? “唉,也是!”许佳闻叹口气,旋即又疑惑起来,“这老家伙的画室,我可是常来,有什么好东西,我可算是一清二楚,怎么又弄出二十三幅珍品?” 卢灿白了他一眼,“老教授就不能有点私货?一定都要告诉你?” “一定是藏私了。”许佳闻点点头,认可卢灿的说法。 “阿灿,加油哦!可不能找出一幅仿作出门,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。”对这次进来选画,许佳闻信心满满——这里面的画作他太熟悉。 即便是嘉里教授将私藏拿出来放在一起,这里的仿作,他还是很清楚的。用排除法,也能轻松找到真品范围。 “要不这样……”卢灿想到一个不错的方法,侧身对许佳闻嘀咕两句。 许佳闻双掌一拍,对卢灿坏笑道,“咬人的狗不叫!说的就是你吧。” “不过,我喜欢!” “我俩就把二十三幅全部找出来,然后慢慢挑,总能找出那幅老家伙口中的名画。” “至于最后归属嘛……谁先发现,归谁。” 第99章 乔尔乔内 两人分工,卢灿看墙上的那些,许佳闻看桁架上的作品。 如果还有遗漏,再一起翻找那些卷幅。 其实在仿作中找出真品,并不难。 这不是瓷器,也不是国画,更不是难辨真伪的玉器和金石,而是西方的油画和水彩画。 凡是大师所作的油画,基本上都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,很容易分辨。 西方油画伪作只有一种可能出现,才能难以辨认——那就是同时代或者同一艺术派别的大师,临摹他人的作品。 但这种情况在西方油画界恰恰很少——大师都很各色,没人喜欢临摹他人作品,除非极其崇拜。 一般画家临摹名作,分辨起来,难度并不大。 卢灿很快看完墙上的二十二幅画,这里面有五幅真品 第一幅是美国当代画家安迪沃荷的《帝国大厦》,这是一幅网版版画,线条和错位色谱,勾勒出大厦的轮廓,波普艺术的典型表现方式。 特征太鲜明,没丝毫难度。 他的艺术表现形式,并不太符合卢灿的胃口。 第二幅是瑞典画家安德斯佐恩的画作《农民的舞蹈》。他喜用阔大豪放的笔触描绘对象,追求画面的光感和色彩变化,画法松动而畅快。 也很容易辨认。 第三幅是意大利著名画家乔尔乔内的《田园之歌》。 卢灿非常怀疑,嘉里教授所说的那幅画,就是这一幅。 他的原名乔尔乔巴巴雷里达卡斯特佛兰克,乔尔乔内是他的乳名,含有“明朗”“幽雅”的意思。 他是意大利著名画家提香的师兄,威尼斯画派成熟时期的代表人物。 请注意,这里没有之一。 卢灿之所以怀疑,与去年他的一幅画在伦敦拍出天价有直接关系。 去年四月,佳士得伦敦油画专场,他的《田园合奏》拍出379万英镑的天价。而在该场拍卖会上,第二名的正是毕加索的《流年》人物肖像画,325万英镑。 眼前这幅《田园之歌》在画幅、画风、表现内容与形式上,都与《田园合奏》很像。 四位年轻的绅士,在夕阳下载歌载舞,两位身披纱巾的仙女,在旁边为他们斟酒助兴。远处是金黄色的田野,灿烂的云彩,灰黑色的丛林。 卢灿将这幅画,放在一边。 这幅画他很喜欢,无论是不是,都会选择它。 第四幅是挪威神经质画家爱德华·蒙克的《惶恐》。 这又是一幅未曾面世的画作。 之所以称呼他为神经质画家,是因为他总是喜欢以“痛苦”“郁闷”“纠结”“死亡”等负面情绪来作为表现内容。 他的每幅画都强烈地传达画家的感觉和情绪,其描绘的对象的现实细节被简化,而情绪则被夸张,对象本身成为一种要表现的情绪的载体,虽然它们依然还是具象的。 所以,欣赏他的画,会让人感觉胸闷、难受,想哭。 这幅画同样如此,画幅结构很简单,小女孩孤独的靠在床头,孤立无助,瞳孔散乱,惊骇慌张的表情,跃然纸上。 她的表情很鲜明的告诉观赏者,她正在承受病痛的折磨,而自己却无法摆脱厄运的纠缠。 这种画,看着揪心。 第五幅很少见,是俄罗斯风景画大师,阿列克赛·萨甫拉索夫的作品《荒原之村》。 赭色的原野,三堆草桔,零散的堆放在画面的近景;远处,草木枯黄,几栋破旧的草房掩映在稀疏的树木丛中;天空则是云层乌黑,但其背后的太阳似乎要将它们撕裂一般,将光线从云层缝隙中洒落,降落在那片村庄之上。 这又是一幅借风景来隐喻希望与抗争的画。 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之交,俄罗斯动乱频繁,社会环境恶化。这种环境激发了大量艺术家的创作灵感,因此也涌出众多艺术大师。 阿列克赛·萨甫拉索夫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。 之所以说很少见。 因为铁幕的关系,苏俄的文艺作品很难出现在欧美,连带着俄罗斯早期的艺术作品,在市场上都不太受欢迎。 卢灿却知道,东欧事变后,苏俄艺术家的作品,市场价格迎来巨幅井喷。 这幅画的表现形式及内容,卢灿也很喜欢。 卢灿将挑选出来的画作,堆积在一起,搬到前面。 “你挑完了?”许佳闻有些吃惊,并带着不加掩饰的嫉妒神色看着他。 “只找到五幅真品,你呢?”卢灿低头看看他的脚边,只有四幅。中间的桁架,他仅仅看了一面。于是笑着说道,“你得赶紧干活,这么点效率,也配称为教授的关门弟子?” 胖子哀嚎一声,“今天才发现,你卢灿就是个变态!” 卢灿很少参加考试,因此大家并不知道他的真实水平。 他自己也没意识到,在西方艺术品的鉴定方面,自己有多出色。 如果他在最开始的那种认识——西方艺术品鉴定并不难,这种想法传出去后,不知会引来多少人的嫉恨。 西方艺术品鉴定,那是建立在庞大的记忆量和知识储备的基础之上。中大的学生,还真的没人敢这么说,除了卢灿。 “地上那堆,归你了!”胖子很不讲义气,把地上那堆画轴的鉴定工作,直接推给卢灿。 一个小时左右,许胖子找出九幅真品,卢灿找出十四幅,堆在一起。 两人正准备好好讨论,再验证一番时,嘉里教授踏着点走进画室。 他的脸上挂着盈盈笑意,像识破猎人陷阱的老狐狸,“你们的工作结束了?那好,各自都说说,你认为最珍贵是哪一幅?” 他根本就不给卢灿和许佳闻两人一丁点讨论时间。 糟了,上当了!卢灿踢了踢许胖子,朝画室四角努努嘴——那里有着四枚监控探头呢。 怎么把这事忘了?估计两人在画室的表现,老嘉里看得一清二楚。 胖子蹲在地上,双手揪着头发。 他所挑选出来的九幅真品,还真的没有看出来,哪一幅能超过毕加索的《秋日原》。 卢灿再度踢了踢许胖子,然后低头,将二十三幅画,一一摊开。许胖子同样机灵,这可是最后的机会,连忙上来帮忙。 还真的被他在慌乱中抓到一点线索,提香大师的《圣母与天使》。 提香是乔尔乔内的师弟,也是乔的崇拜者和追随者。 乔尔乔内享乐主义的人生观,开放的思想行为,熟练的绘画技巧以及对色彩超乎常人的敏感和表现力,令提香崇拜得五体投地。 乔尔乔内竟成了他心目中的上帝。 提香崇拜乔尔乔内,模仿他的绘画风格,以至人们几乎辨别不出两人作品的作者。 但随着提香画技的日臻成熟,乔尔乔内越发变得压抑和不安,并最终于三十三岁这个风华正茂的年龄,死于当时盛行的鼠疫。 乔尔乔内去世后,提香开始自己独立的绘画之路,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,并最终成为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画家之一。 值得一提的是,他与他的师兄乔尔乔内一样,死于鼠疫。 “你认为是提香大师的这幅《圣母与天使》?”嘉里教授笑着再次询问许佳闻。 许佳闻略有踌躇,继而便坚定地点点头,“是的老师,这里面所有的画家中,唯有提香大师,可以和毕加索在画坛中的贡献,一拼高下。” 嘉里教授没说话,点点头,不知是认可他的说法,还是认可他的行为。 又侧身问卢灿,“亲爱的维文,你的答案呢?” 卢灿弯腰,将那幅乔尔乔内的《田野之歌》拿起来,“教授,我认为是这幅。” 嘉里教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他神色不动的问道,“能给我个理由吗?我亲爱的孩子。” “这幅画本身也许并不重要。”卢灿说道。 “但如果将这幅《田野之歌》拿出来,和另外一幅《田野合奏》放在一起,能解决困惑人们几百年的问题。” “那就是《田野合奏》究竟是谁的作品?” 《田野合奏》这幅作品,最早人们认为是乔尔乔内的作品,但随着去年这幅作品在伦敦天价拍卖成功,有不少欧美艺术家和鉴定师认为,这幅作品是提香的。 以至于现在很多人认为,《田野合奏》就是提香大师,仿照乔尔乔内的风格所做。 但这幅《田野之歌》明显是《田野合奏》的姊妹篇,带有更强烈的乔尔乔内所表现的“享乐主义”。它的出现,能更有力的证实,欧美艺术家的观点是错误的——《田野合奏》就是乔尔乔内的作品! 这种艺术品的价值,往往是一拖二的,市场价值要远高于艺术价值。 《田野合奏》能超过毕加索的《流年》,那这幅画的拍卖价,超过毕加索未曾面世的《秋日原》,更不应该有问题。 嘉里教授同样没有给肯定的答复,他笑眯眯的接着问道,“亲爱的孩子,你选择的第二幅画是什么?能现在告诉我吗?” 卢灿略一踌躇,很快做好决定,弯腰拿起阿列克赛·萨甫拉索夫的作品《荒原之村》。 “为什么会选择它?我相信你应该能看出来,这幅画是二十三幅画作中,市场价值偏低的一幅。”嘉里教授很好奇的问道。 卢灿的回答很干脆,“我喜欢这幅画。另外……” “政治的对立,掩盖不了艺术本身的价值。” “好!说得好!”嘉里教授拍拍手掌。 “你的目光要比小赖利更锐利,也许,你可以成为一名世界级的收藏家和鉴定大师!” “好好努力,小家伙,我看好你!” 忙活了一下午,累的跟狗一样,终于将嘉里教授画室中所有的油画打包装箱。 两人告别嘉里夫妇时,手中除了两幅油画,还各自怀抱着几本书籍及笔记,尤其是笔记,那是嘉里教授多年对西方艺术品的研究心得。 另外,卢灿还多了一本,奶奶的照片集。 “对了!上次嘉里老师的毕业考,你究竟考了多少?”将东西装车后,许胖子还是忍不住问出来。 “比你高就行!”卢灿一脚迈进副驾驶座位,语气中带着鄙视。 “切!我马上就能追上你!” 胖子气哼哼的上车,一脚油门,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嗖的飞出去! “嗨!死胖子,你慢点!” “叫你得瑟!吓不死你!” 年少真好,一路欢歌一路笑。 “你明天去南边?”车速终于正常,许胖子问道。 “嗯!” “去多久?” “要一周时间。” “这么长啊?那拍卖行的事情……” “我爷爷安排人,马上开始第三轮谈判,与我无关!” “你这个甩手掌柜!我怎么上你的贼船?”胖子一声哀嚎,传得很远。 继而传来胖子的怒吼,“不行!你这次去南边,不给我带回一块玻璃种帝王绿挂牌,我绝不放过你!” 第100章 亲临帕敢 卢灿和王大柱,抵达帕敢,已经是第三天的上午。 昨天,他们到达曼德勒,看望了在医院中修养的高世杰。 这次三连败,给老家伙的打击非常大。 长长的马脸,现如今变成猪腰子脸——这次生病,让他的脸部有轻微的面瘫症状。 远没有两年前见面时那种不可一世盛气凌人的模样。 对于王鼎新没来,只派出两名弟子的做法,老家伙还是有所不满。说话的语气毫不掩饰的带出来。 这人,对杨家的忠心耿耿,真是没得挑理。 从杨家得知,率东来现在势头很盛。 他在三胜高世杰后,又开始迎战其它三家珠宝公司。他连斩长龙珠宝、联合珠宝和弘昇珠宝请来的赌石师于马下,将记录扩充为六连胜。 昨天还发生一件趣事。 与上次高世杰不相信王鼎新一样,这次冒出来不服气的是杨天和的儿子杨胜。他对这位比自己大不了三岁的年轻人,出任杨家赌石师傅,非常不满。 如同他师傅高世杰一样,对卢灿提出质疑。 尽管杨天和最后发怒,也扭不转他那梗直的脖子。 卢灿笑了笑,自己的心理年龄已经和杨天和差不多,能和一个小屁孩计较? 下午,炎热过去后,卢灿主动拉着这孩子,两人跑了一趟马哈木市场。 让这孩子目瞪口呆——卢灿用不到一万美元的价格,在马哈木市场摊位上,狂扫九块毛料。在娃达公司马哈木市场的库房中,这九块毛料被解开,最次的一块是冰种的“春带彩”。 增值幅度,高达三百倍。 将围观的杨季东、杨怡、杨天和等人看得瞠目结舌。 卢灿也算是利用这机会,将自己瓷窑厂的资金,筹备妥当——王大柱已经将这些翡翠打包,空运回香江,资金将由辛婶逐次划到瓷厂专用账户上。 赌石,来钱就是快! 想想那些古董拍卖,筹备了整整一个月,费时费力,只不过拿到一百万美元的资金。 不过,两者之间的乐趣,截然不同——赌石暴烈,古玩绵长。 杨天和对此事,下了封口令,想要在后天帕敢地区的莫湾基河谷二号矿坑的赌石中,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。 卢灿今天到帕敢,还有一件事,那就是提前摸底。 这六家矿口,毕竟是属于杨家产业,娃达公司依旧有不少士兵和工作人员在其中驻守。杨天和的意思是,提前让卢灿进去,在剩下的几家矿口转转,熟悉一下毛料堆的属性。 只要卢灿答应,他会让其扮成士兵模样,以换防的名义进入矿场。 他还有些担心,卢灿有些迂腐,想不通呢。 为什么不去?这样的知己知彼的机会,为什么不利用?卢灿爽快的答应下来。 “卢少爷,你走在中间,不要抬头四处观望,对方就不会发现的。” 杨凯琪拍着胸脯保证。 卢灿三人告别杨天和,登上卡车,挤进队伍中。 三辆破旧的大卡车,拉着这一百多人,晃晃悠悠的来到莫湾基河谷的谷口处。 前面一排帐篷军营,军营前面挖着一道浅浅的壕沟,不知道是排水呢还是战壕?还有简易的木栅栏,拦住了道路。 别看是敌对双方,缅北这地方狭小,两方队伍中,很多人都沾亲带故的。就连这次事故的双方,杨家和罗家,都联姻好几代呢。 这不,那黑大个子,作为敌方的值班队长,竟然喊杨凯琪为杨哥。 “老子要去二号矿坑去换防,怎么?你小子有意见?还敢拦老子的队伍?”杨凯琪态度很横,手指点点,差点戳到黑大个子的鼻子上。 “杨哥杨哥!不是我挑事,惯例惯例!大家必须下车,排队进去!”黑大个子点头嬉笑。他手下的士兵,可不敢轻易放下枪,万一被杨家护矿队突袭,那他的责任就大了。 杨凯琪瞪了他一眼,随即转身,对身后三辆卡车上的士兵挥挥手,“下车,三队列前进,目标二号矿坑。” 卢灿、王大柱、潘云耕三人夹在队伍中,跳下车,然后插进队伍中间。 过敌防区,卢灿没有丝毫害怕,隐隐的心底有点小兴奋。 莫不是,我还有当将军的潜质?他在心底美美的自夸道。 那个黑大个子,不过是例行公事,从头到尾粗略的看了一遍,没发现卢灿。眼光倒是在王大柱身上扫了扫。王大柱身材太魁梧,不像缅北人。不过,他什么也没说,便挥手放开栅栏,让这队人马过去。 估计那黑大个子发现王叔的端倪,不过还是给杨家一个面子。 真是奇怪的敌对双方。 百十来人的队伍,分成三列,沿着莫湾河岸边,向内步行。 南边翡翠矿资源,分部并不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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