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
说邱亚妮对杨坤的感觉,单就家世,两者有些不匹配。 杨家算是南边第一华裔大家族,但从杨启志算起,他们就是杨家支脉。这一点在世家联姻中,很被看重。 其二、豪门联姻,更看重利益结合。杨家主要优势在矿产资源,而邱家主业是地产、金融、航运等方面,两者风马牛不相及。 不过,这话可不能对杨坤明说,只好拍拍他的肩膀,“既然喜欢,就要努力。那俩跟脚的,我估摸着邱亚妮未必喜欢。她还要去留学,你的时间还有,说不准有机会!” 第二天一早,梅生便主动来报道。 卢灿吩咐他和潘云耕,将那尊紫檀佛像,送到机场,托运回香江,顺便接机。纳徳轩的两位安保,将乘坐这趟航班来曼德勒。稍后,他们还将被娃达公司的人送往果敢老街。 忙完这些后,两人还要在曼德勒寻找一家合适的办公初——纳徳轩珠宝公司办事处的常设地点。 卢灿则和杨坤一起,游览曼德勒皇宫。 此时的曼德勒皇宫,尚未重修,二战损毁的痕迹依稀可见。难怪昨天一帮人回来,都没提一句。 这座宫殿,卢灿上辈子来过。 那时,宫殿重修修整后金碧辉煌,有着强烈的蒲甘王朝风格,建筑群以红色、金色为主,远观耀眼夺目、金碧辉煌,近看雕廊画柱、精美绝伦。 现如今,虽然修整过部分,但断壁残垣随处可见,斑驳的红墙,向老妇皮肤上的皲裂。皇宫中的佛寺,走出来的僧人都是愁眉苦脸的。 没甚可看。 卢灿很扫兴的拍了几张照片,作为历史存留,便匆匆离开这里。 皇宫的隔壁,有一条街道,人来人往,生意火爆。 这里就是曼德勒著名的“珠宝一条街”,也是曼德勒最早的商业步行街。 呵呵,步行街是卢灿给他们的称谓——狭窄的街面,根本就没有机动车能进来。 街道两侧是那种柚木搭建的南边木楼,左侧的房屋,直接靠在曼德勒皇宫的红墙上,也算是背靠高墙好乘凉。 每一家店面都很小,估计也就十来平米的模样,于是很多商家,不得不将柜台、摊位铺向人行道,致使街道只能容纳两三人通过。 这里是南边珠宝价格的晴雨表。 这条街道上,不仅有红宝石、蓝宝石、翡翠的售卖点,还有来自仰光和莱茵湖的黑珍珠、金箔、银器,以及来自蒲甘的铜佛、漆器。 当然还少不了南边盛产的红蓝色尖晶石及彩尖晶石、锆石、碧玺、紫水晶、海蓝宝石、月光石及橄榄石等等。 曼德勒能有玉石之城的称谓,与这条街有着很大关系。 卢灿的扫货,让杨坤很吃惊! 前天他解出的翡翠,全部抛售给娃达公司,结清所欠杨启志的账目后,还剩下大约九十万美元的余款,被这小子今天一上午,全部换成各类宝石及原石。 他身上斜背着的大挎包,整整一包! 他的疯狂扫货,弄得杨坤忐忑不安,生怕从那个街头巷口跑出几个劫匪,将两人抢了去。同时暗自后悔,为什么不带两名保镖? 杨坤紧张,卢灿安之如怡。 他如同掉进蜂蜜罐中的老鼠,只恨肚子太小,钱太少! 这真是个好时代!南边的宝石真心便宜! 足有十克拉已经抛光过的六射星光尖晶石,只需要六百美元;四射星光尖晶石,可以论克称重,每克八十三美元。 卢灿在四家店铺,一共收购了六公斤,折合克拉为三万克拉的四射星光尖晶石。 红宝石和蓝宝石,有原石,有明料也有成品。一共收购了三十九颗红宝石,其中有两颗达到鸽血红级别(五克拉以上、色值、纯度、净度达标);蓝宝石四十四颗,虽然没有矢车菊蓝宝石级别,但有好几颗能达到皇家蓝级别,十五克拉以上,绝对的珍藏级宝石。 南边的黑珍珠也非常便宜,南边现在可没有染色珍珠的技术,清一色纯天然黑珍珠。卢灿挑选的都是直径十一毫米以上的大粒珍品级黑珍珠。 他的挎包中,还有九颗直径超过十五毫米的珍宝级黑珍珠,可以说是这个市场上,珍珠品类中最顶尖的存在。 南边的月光石和橄榄石,此时刚刚在珠宝界冒头,价格便宜的不要不要的。卢灿扔下三千美金的支票后,那位摊主就给在卢灿身后,赶着驴车,将一车的月光石原石,亲自送到杨怡的小院子。 第126章 麻叔你好 卢灿在曼德勒住了整整五天。 上午去翡翠市场,淘毛料,开出翡翠,出货给娃达公司,套取资金;下午去珠宝一条街,将资金再度换成各类宝石。 几天工夫,整个珠宝一条街的商户都知道,有位来自香江的大采购商,疯狂采购各类珠宝。前前后后,卢灿在这条街扔出去四百万美元,让各大店铺的珠宝价格,小幅震荡。 杨坤真正见识了卢灿疯狂敛财的手段。 第五天,卢嘉锡老爷子,接到电报后,亲自带人过来接货。 “这么做,以后南边所有的毛料摊位,恐怕都不会欢迎你的。”老爷子看完囤积在房间内的各类宝石后,皱着眉头,对卢灿说道。 老爷子担心非常有道理。尽管杨坤一再保证不会说出去,但娃达公司有员工知道卢灿不断出货,而且香江翡翠王的弟子,战胜率东来的消息,已经逐渐在南边传开。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裤子!卢灿这次在曼德勒两大毛料市场扫货,最终肯定会被人知晓。 没有摊主喜欢自己摊位上的好货色被人低价买走。在南边,有翡翠王逛过的毛料摊,都被称之为“死摊”,最起码一段时间内,不会有客户光顾。 卢灿此举,一旦宣传开来,势必会引起摊主们的公愤,他上毛料摊主黑名单,也就成为必然。 卢灿苦笑着摇摇头,“仅此一次,以后不这么干了。” 最近确实资金紧张,否则他也不会行此饮鸩止渴的方法。 渔湾码头、瓷器厂的基础建设工作,正在如火如荼的开展,这些都需要资金;另外一旦码头建成,卢灿还准备购买一艘滚装轮船,暂时挂在许佳闻家的小天星轮渡公司名下。 第二大花销是六月的巴黎行程,自己还需要在利摩日订购两套电窑设备,至少需要四百万法郎。此外,卢灿想藉此机会,在欧洲艺术品市场走一趟,除了回购中华文物之外,还想着投资一些国外油画及雕塑艺术品。 这些都需要不菲的花费。 欧洲可不是南边,兜中没个几百万美元,别想着扫货。 之所以杨坤觉得疯狂,老爷子为之担心,因为卢灿这次在曼德勒毛料市场套取的资金量太大——前后四次,从娃达公司一共取走一千两百万美元的支票。巨大的数额,让杨怡不得不从果敢匆匆赶到曼德勒,联系渣打银行,支出娃达公司的备用金。 还去杨启志两百万的债务,又在珠宝一条街花掉四百万美元,卢灿兜中还揣着六百万的资金,准备去欧洲花销。 要知道,这是八零年的一千两百万,美元此时还叫美金,是世界上堪比黄金的硬通货。 见卢灿有自己的考虑,卢嘉锡老爷子便不在提这个话题。 “率东来答应合作,他对找到那个新矿脉,有多少把握?”老爷子此次前来,还有一项重要事情,就是与率东来、娃达公司商议龙肯山寨附近翡翠矿的合作事宜。 “把握还是挺高的,他早年就在龙肯一带的矿上谋生。这些年,他一直没放弃研究,估计私下也去过不少次,否则不可能找到那块小极品石弹。” 今天南边雨很大,劈哩哗啦的伴着雷声,从中午一直下到傍晚。屋内闷热,卢灿陪着爷爷走出房间,来到院子中的回廊。 “对这座矿的投资,你有什么想法?”老爷子选择回廊的一张长条凳坐下,拍拍身边,示意卢灿也坐下。 “在矿产资源方面,我们不谋求控股,一面杨家生出猜忌之心。”卢灿说出自己的想法,“但我们可以稍稍给率东来一方做点让步,以他需要做慈善为由,增加他所占股权。” “你的意思,给率东来多少合适?”老爷子问道。 “四四二比较合适。”卢灿说道,“我们和娃达公司共同投资,财务账目单独核算,娃达公司负责立项、开采;率老负责矿区管理和矿石筛选,A级和B级毛料,全部留存,C级以下毛料销售;纳徳轩负责雕刻、生产;销售交给两家珠宝公司统一执行。” “给率东来的二,是不是有点……”老爷子对股份分配有点迟疑。 上辈子翡翠王麻老帮娃达公司找到两条矿脉,各拿30%的股权,那是因为当时的翡翠矿,非常紧俏。现在,南边翡翠的储量还很足,远非两千年之后的紧缺,因为发现矿脉而给率东来20%的股权,确实有些多。 “率老想给家乡做点善事,多一点无所谓,估计在杨天和面前也能说通。” 卢嘉锡点点头,对卢灿的用意,他能猜度一二,无非是借此事,拉拢率东来。 两人又聊了聊后天的莫湾基河谷第五轮赌石。 娃达公司已经决定,第五轮赌石,依旧由卢灿出马。如果这一轮,卢灿能拿下,那么此次赌石活动,全部终结,杨家能拿回娃达公司百分百的股份;如果卢灿此轮输掉,后面将还有一轮,即便杨家再赢,也只能拿到三号矿区的一半股权。 “罗家还没确定最后一轮赌石师傅?”老爷子本能的觉得这事有些不太对头——虽然罗家得罪诸多珠宝公司,可凭借他们如日中天的声势,不可能请不到赌石师傅的。 即便内陆不给面子,泰国可是有不少赌石高手,譬如数十年声望不坠的简寨大师。长龙珠宝的赌石总监芭莎蒂,就是简寨大师的幺妹。 “应该已经确定了!”卢灿望向雨幕,眼神中充满期待。 …… “是他?”杨天和摸摸下巴,不知在想什么。 前些天杨家四处出击,杨天和去内陆,杨怡走访其他珠宝公司,而杨季东亲自拜会长龙珠宝,已经说服他们,劝说简寨大师不插手此时。 没想到竟然冒出木老的弟子?这是之前万没想到的。 杨怡摇摇头,“手头只有一份简要资料。” 薄薄一张纸,寥寥数行字。 麻重仁,1940年出生于腾冲,家中行二,毕业于金陵地质学院,赣江省矿务局担任地质勘探员六年。1970年回家乡,师从丽江木天鹰。 赌石最怕的就是这种——对手一无所知。 有卢灿这个珠玉在前,杨天和对麻重仁可不敢轻视。 虽然没有赌石的出手记录,可是麻重仁背后的两座靠山,太吓人。 木老爷子的威名自然不用说,而腾冲麻家,早些年也是翡翠世家,麻重仁的父亲麻胜祖,在解放前,也是纵横缅北的翡翠王,可惜他去世的太早。木老爷子与麻胜祖早年交情莫逆,因此才会破格收取麻重仁为关门弟子。 杨天和眉头紧皱,百密一疏,突然冒出的麻重仁,让他心头压上一块大石,脱口而出,骂了一句,“尼玛的!” “走,我们去小院子,看看卢老爷子,顺便问问卢灿,他有没有信心。”杨天和抓起这张纸,塞进口袋,起身就走。 两人打着雨伞,来到小院子,卢灿正陪着卢老爷子聊天。 “卢叔来了?将阿灿交给我,你放心,不会将他养瘦了!”杨天和将手中的伞交给杨坤,哈哈一笑,与老爷子打招呼。 “孩子胡闹,给你们添麻烦。”卢老站起身来,谦虚一句。 他说的瞎胡闹,指的是卢灿出货给娃达公司,让他们的资金变得有些紧张。 “哪里话。我还要谢谢阿灿呢,给我们提供不少好货。”杨天和拍拍卢灿肩膀,“阿灿的那些料子,可都是好货,娃达公司一转手,就能赚出三成利。” “这等好事,娃达公司怎么也不嫌麻烦!” 杨天和说的是实话——为套取现金,卢灿供给娃达公司的料子,远低于市场价。 不过,他随即又如同长辈般教训卢灿,“阿灿,你以后也是赌石行中的名人,这种事少做,坏口碑的。” “你如果需要现金,可以向我或者杨怡开口,几百万,还是没问题的。” 这就是杨天和,八面来风的杨天和。 难怪偌大的杨家产业,会交给兄弟中行六的他来管理。 几人重新就坐后,杨天和主动说道,“阿灿,你肯定猜不到,罗家后天的赌石师傅是谁?” 卢灿笑笑,卢老爷子有些着急,先问道,“是谁?” “老爷子可能没听说过。木天鹰那老鬼的关门弟子,腾冲翡翠世家麻家的老二,麻重仁。”杨天和没在老爷子面前卖关子,直接说道。 “麻重仁?”老爷子真没听说过,语气中有些疑惑。 卢灿手掌握成拳,眼睛发光。 果真是你! 麻叔你好!就让我来会会,你这位未来纵横缅北三十年的翡翠王! “阿灿听说过这位麻重仁?”杨天和注意到卢灿的神色,问道。 卢灿点点头,“前几天我去看望率东来。率老和我聊起过,他说木天鹰有一名关门弟子,天赋非同凡响,姓麻!” “哦?率老和你聊起过此人?他是怎么评价的?”杨天和顿时来了兴趣,探头问道。 “率老见过麻重仁出手,在我面前夸奖,麻家家传断玉诀很神奇,另外他已经将木天鹰老爷子的观色之术,学得差不多。” “他自谦,此人的赌石之技,已经不逊于他或者木天鹰。” “这么牛?!”杨天和、杨怡等人,吸了口凉气。 “不过,率老也说了,此人唯一的缺点就是,缺乏矿场赌石的经验。最近大雨,矿区泥泞,估计这会对麻重仁造成很大影响。” 卢灿借率老之口,将自己分析告知他们,也算是为稍后爷爷与杨天和谈及龙肯天龙生矿脉合作,替率老要股份,铺垫一下。 “率老之言,言之有理”杨天和拍手赞道。 第127章 初见麻叔 从卢灿这里得到麻重仁的信息,杨天和总算心中有底。 没有矿场赌石经验? 这很好! 三号矿区的管理权,目前还在杨家手中,又恰逢雨季,他有一百种方法,增加麻重仁的赌石难度。 这让他的信心大增,话语也欢快许多。 几人又聊起杨天和北上之行。 老爷子对北边的政策并不了解,趁机问了不少问题。 “听说内地准备将工作中心,调整到经济建设方面,虽然政治层面还不算明朗,但这种呼声很高。”从这句话就能看出,杨天和的五天滇省之行,还是很有收获的。 “这样啊……”老爷子叩叩桌面轻喟一句。 卢嘉锡很想回老家祭祖,这一心思在卢灿改头换面后,愈发强烈,但老人家心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。 卢灿感觉气氛不错,此时正适合谈合作,便道,“杨叔,给你看件好东西!” “哦,什么好东西?”杨天和果然被卢灿撩起兴趣。 卢灿起身,从房间中拿出一方精致的首饰盒,笑着推给杨天和。 首饰?不会,天和斋珠宝,虽然不如纳徳轩,但也不是没有好货。杨天和疑惑的打开首饰盒,一块乒乓球大小、半剥皮的毛料,出现在他面前? 帝王绿! 第一次时间,杨天和想到的就是帝王绿翡翠。 毛料皮是墨绿色,纯色,不注意还会以为是黑色,上面已经被摩挲得滑不留手。已经被剥去小半的石皮下面,露出玉质结构,如同大拇指盖大小。 色泽明亮,绿意厚重沉稳,与石皮颜色很近似,玉质细密,色彩分布非常均匀,给人一种如同丝绸般的润滑感。 “咦?不对!” 杨天和毕竟是久经毛料磨练,他赌石水平一般,但看明料的水平绝对超一流,很快便意识到,这恐怕不是帝王绿翡翠这么简单。 他伸出手,拿起这颗乒乓球石弹,兴奋的对旁边的杨怡招招手,“老九,来来来,看看这块料子。有些奇怪啊!” 杨天和站起身来,将这块料子对着光亮仔细的观摩,杨怡站在他旁边,斜着脑袋。 尽管还在下雨,但白昼的光线还是不错的,在透下来的光线照射下,已经解开的指甲盖大小的翡翠,散发出一种七彩的光芒,好像它不止是绿色一般,这些七彩光芒,就如同仙境中的宝石一样,让人感觉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人间。 这是翡翠的油光——油润到了极致,就有有七彩光线折射效果。 “这绿意怎么如此浓郁?这不是帝王绿!它的细密性应该要比玻璃种还要高一点。”杨怡赌石经验更丰富,一眼就看出它与帝王绿的区别。 “还有,它是全绿,连石皮都是满绿!可不是帝王绿的那种色带满绿。”杨怡很快发现第二点区别。 杨天和将这块乒乓球毛料转了个圈,让石皮对着光线。 屋檐的雨线衬托下,整个石皮竟然散发出淡淡的荧光! “美,真美!好东西!”杨天和不停的赞叹。 “阿灿,这是什么翡翠?我以前怎么没见过?” 他果然是商场枭雄,沉迷片刻之后,就将这块翡翠毛料交给杨怡,自己转身问卢灿。 “杨叔,你先坐!这不正准备和你商量吗?”卢灿笑着示意他坐下来。 “你发现的新矿脉?”杨天和很敏锐的觉察到他话语中的意思。 卢灿摇摇头,笑道,“我可没这能耐!不过,矿脉我倒是知道。” 杨天和看了眼杨怡手中的那块小料,这应该是一种新翡翠,其绿度要高于帝王绿,其密度估计也要略超帝王绿。它的市场前景,自然不用预估。 他忽然明白卢嘉锡此行南边的目的——绝对是为了这种翡翠的矿脉开发而来。 纳徳轩想要在南边开发矿脉,肯定离不开杨家支持。他心中快速评估,很快有了主意,“卢老爷子,阿灿,这次矿脉,我们双方共同投资。杨家负责矿厂的申请、承包、开发,成品之后,这座矿,纳徳轩拥有两成干股,且毛料优先供应纳徳轩。” “卢老,你看怎样?”他抬头问卢嘉锡。 卢嘉锡沉吟片刻,“天和,纳徳轩这两年与娃达公司,与杨家合作非常愉快,你给的条件,也很优越。” “可是这次新矿开发,还涉及到第三方。” “第三方?是谁?”杨天和很快想到这翡翠的发现者。 “率东来!” “率老爷子?这是他发现的?哦,也对,你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。”杨天和一拍脑门,恍然大悟,“当年率老和高老对赌时,拿出的毛料与这块很相似。都是满绿,只不过,那块料子只是豆种,而且干涩。” “难怪我刚才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,原来两者同属一类!” “没想到,竟然还有这等好货!”杨天和连连感慨。 卢嘉锡点点头,“率东来上次回乡,回来后想要造福乡祗,为老家铺路架桥。” “前几天阿灿去看他,适逢其会,因此才和卢灿商议,准备开发这座新矿,他想要卢灿来促成这事。阿灿第一时间就想到杨家。” 杨天和听他说完,看了眼卢灿,心道这小子,人缘还真不错,率东来有名的古怪,竟然和他对眼了!这么好的事,竟然交给这小子负责。 “我明白了!这是合作,纳徳轩主导,我们杨家附骥”杨天和秒懂卢嘉锡的意思——卢老爷子担心杨家势大,找到矿脉后,会将率东来及纳徳轩一脚踢开。 “这座矿,娃达公司与纳徳轩共同投资,率东来在矿场生活几十年,让他做矿场总监和赌石总监,我们三家的股份比利为四四二……” 老爷子将与卢灿商议的合作内容,都告诉杨天和。 这还是杨家第一次在南边翡翠矿合作中,没有拿到控股权,杨天和有点犹豫。 卢灿在旁边开始加码,“杨叔,据率老自己说,这几十年,他走遍南边,仅仅发现这一处出产这种全绿翡翠。” “我们合作后,尽量将这一矿区的地盘全部拿下。呵呵,杨叔,那可是独门生意啊!” 杨天和横了卢灿一眼,笑骂道,“你小子,光看到独门生意来钱快,有没有想过,独门生意,我杨家要承受多大的压力?” 压力自然会有的,否则怎么找杨家?难道纳徳轩开一家翡翠矿的资金抽调不出来吗?卢灿暗自腹诽,面上笑呵呵,顺手拍了一记马屁,“正因为考虑压力问题,所以我第一个选择的就是杨家!也只有杨家在翡翠行业中的影响力,才能抗住!” “行了,别说漂亮话了!这件事……卢老既然开口,我个人答应下来。”杨天和挥手阻止卢灿继续往下说,“不过,我还需要去趟仰光,见见秀姐,这件事还需要她拍板!” “这块小料,我可以带走,给秀姐看看吗?” 杨家家主是杨金秀,虽然不怎么过问娃达公司事务,但涉及这种独门生意,需要考虑合作后未来需要面临的变化,这就需要杨金秀表态。 “行,稍后你就带走吧。”卢嘉锡老爷子点点头。 晚上,杨天和宴请卢老爷子后,便带着这块小料,前往仰光。 卢老爷子安排随行人员,开始将卢灿购买来的珠宝进行装箱,自己和卢灿,在杨怡杨坤的陪同下,乘坐直升机,飞往莫湾基河谷。 莫湾基河谷杨家别院,是杨季东的产业。 第二天卢灿下楼早餐时,高世杰与杨季东已经在餐厅,正陪同卢老爷子叙话呢。 三人聊的正是明天的赌矿。 卢灿已经露过面,再想化妆进入三号矿区,已经不现实。 因此,杨季东让三号矿区的总监,将有记录的AB级毛料资料,全部拿回来,需要卢灿今天熟悉。厚厚的一叠账本,详细记录各类高档毛料的数据及表现,后面还有矿场赌石师傅的评价和预估。 天时地利人和,麻叔,看我怎么赢你! A类毛料,就是一级品,可以确定是冰种以上的高档毛料;B类毛料,是矿场赌石师傅认为可能存在极高价值翡翠毛料,但不确定。 AB类毛料,很少对外公开批发销售——所有矿场都是这种做法。这些毛料要么被解成明料,要么开窗,送往各大公盘(十五年后的做法),以实现利润最大化。 三号矿区毛料总库存量为六十八吨。 参赌毛料为一千七百四十块,还有低品级堆料两堆,赌石选手也可以选择。 卢灿手中的账册,记录下符合赌石准则的AB类毛料,一共有一百四十多块。 他关注的重点在三块玻璃种上和六块疑似玻璃种上。 玻璃种非常少见,一个矿区,开采两个月时间,矿场赌石师傅才发现九块疑似玻璃种毛料。玻璃种翡翠的珍贵,可想而知。 重心中的重心,是其中三块。至于其它的,重量太小,不适合本次赌石。 两块黑沙皮,重量分别七十九公斤和八十一点五公斤,标号分别为A7和A9。还有一块是黄皮料,重量为六十二公斤,标号为B4。 这表明,矿口赌石师傅确认两块黑沙皮为玻璃种,而那块黄沙皮,尚不能确认。 资料本上,有关这块黄沙皮的描述是这样的—— 标号:B4; 重量:六十二点三公斤; 表皮:光滑有光泽、点红(注:石皮中夹有红点)、脐带蟒缠腰,条形松花三处。 透光:皮下有白雾,雾色正,透光45(激光手电能透过石皮向内渗透45毫米) 这是一块好料,如果没有最后一句 ——右下四公分,有菊花绺一处。 菊花绺,也是小裂的一种,其形状有些像内旋的菊花。 恶绺的一种。 卢灿暗自可惜,如果没有这菊花绺,他还真想选用这一块毛料——皮色夹红点,很大可能是双色翡翠。 在这种赌石活动中,玻璃种双色翡翠,无疑能增加不少印象分,对于最终估价也有帮助——双色翡翠估价没有具体参考标准。 真的让他放弃,卢灿又有些不甘心。 算了,明天到现场再说吧。 今天一整天,卢灿一人拿着资料,蹲在杨季东家中毛料堆上,没人打搅。 第二天一大早,杨天和赶到这里,带来好消息——杨金秀同意三方合作方案。用他的话说,这则合作讯息,是用来给卢灿加油助威的。 一行人的中巴车,在四大卡车杨家卫队成员的护卫下,向莫湾基河谷进发。 三号矿区,在河的另一边,与二号矿区隔河相望。 卢灿抵达时,这边准备工作已经做好。 他眼尖,很快便看到一座帐篷的门前,坐着一位瘦瘦的中年男子,皮肤白净、短发、眼镜、对襟衫,看起来像极了一位中学教师。 他,就是卢灿上辈子记忆中,纵横缅北三十年的翡翠王,麻重仁! 第128章 各有图谋 雨刚歇,满地泥泞。 太阳紧跟着就出来,照在地面上,热气蒸腾。 这天气,比一周前要炎热太多。 一切如同上次赌石,在正式开赌前的十分钟,裁判组需带着卢灿和麻重仁,穿着长筒胶鞋,沿着今天的主料堆,走了一圈。 “麻叔,你好!木老爷子还康泰吧。”卢灿主动向对方伸手问好。 麻重仁拨弄鼻梁上的眼镜,似乎在重新打量卢灿,很快也握住他的手,“卢灿是吧,真年轻!师傅身体蛮好的!” “两年前我就听师傅感慨,香江王鼎新大师深藏不露。没想到你这么年轻,就继承了大师的衣钵?” “哪里,上一场赌石,我不过是走运罢了。真正的赌石技术,还差得远呢。”卢灿挠挠头,其表情还真的很具有欺骗性。 走在前面的裁判,很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。马上要开赌了,这俩人竟然还叙起旧来? 他也不管两人什么关系,指着前面一堆毛料说道,“这里面一共有一千七百四十一块毛料,是今天你们两人选择的对象。” 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两堆杂货毛料堆,“当然,如果你们认为这些毛料不够出色,也可以从那里面挑选,但必须符合本次赌石的称重范围,必须是全赌料。” 那两堆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毛料,是批发给毛料摊主的。里面肯定有好货——矿口的赌石师傅也会有遗漏,但肯定不如正面中的那堆。 麻重仁跟在裁判后面,一脚踏入水坑,差点栽倒,幸亏卢灿眼快,扶了一把。 “怎么这么多水啊!”他低声抱怨道。 这个问题卢灿一周前也问过,杨季东后来给他解答过。 还真不是卢灿最初猜测的水洗毛料这么简单。 毛料放在水坑中,是南边翡翠行业的老传统。 南边太阳狠毒,毛料块在太阳下暴晒几天,没什么问题,但遇到市场行情不好时,毛料经常会堆放半年,这时就需要注意日晒问题。 太阳暴晒后,如果遇到雨季,再淋上冷雨,很多有裂的翡翠毛料,裂缝会加大。放置于水坑中,则可以避免这个问题。 当然,刚出坑的毛料,也需要用水洗。常年水洗毛料后,地面下沉,形成水塘,也是原因之一。 一路上,卢灿很热心,不停的和麻重仁聊天,向他介绍水坑的原因。时不时还提醒他注意脚下,别踩滑了。 真的很热心吗? 卢灿还有一层小心思——通过谈话,不停的干扰麻重仁,在这段时间对毛料堆的观察。 十分钟很快过去,卢灿的小计策很成功。 麻重仁百分之八十的时间,都在看脚下的泥坑。卢灿倒是很快找到那三块登记册上的毛料。只不过,这三块毛料堆放的位置,分列在三侧,他没办法第一时间全部拿下。 各自回到帐篷,十分钟后准备上场开赌。 “我看你们聊得还挺欢快的,聊些什么呢?”杨坤给卢灿递来一瓶水,笑着问道。 这天气,在室外赌石,就是活受罪。 卢灿沽了一口,瞪他一眼,“这是惑敌之策,你不懂。” “你就是一个小财迷,小狐狸!”几天接触,两人关系很好,说话之间也很随意。 旁边的杨季东呵呵直乐,指了指杨坤,说道,“四子,你还真的想阿灿学学。这一路谈下来,估计姓麻的,也没心思看毛料。” “赌石嘛,原本就是斗智斗勇斗眼光。阿灿这是智慧,可不是狡猾。” 这边帐篷中,哈哈大笑。 罗家帐篷内,愁容不展。 罗发奎没来,今天代表缅北矿物总公司的是副总经理桑郎,他陪坐在罗家峪、麻重仁的身边,看两人的脸色不太好,也没敢吱声。 罗家峪在木家,已经和麻重仁聊过,矿场赌石的特点,当时麻重仁还没怎么重视。现在到现场一看,才知道情况比自己预料的要严重很多。 主料堆共有两层,地下一层基本没法看——毛料的一半都淹没在泥坑中。 这样一来,可供麻重仁选择的,只有上面一层,数量上要少一半。 至于卢灿那边,罗家峪用脚趾都能想到,杨家有完善的资料,即便被水坑埋住,他们也能翻出来。 这种赌斗原本就对罗家一方不公平。 但又能怎样?罗星汉兵围莫湾基河谷,原本就是对几大势力的挑衅,这场赌石的发起,对其他几家珠宝公司就不公平。 罗家想要在缅北,咽下这口胜利果实,就不得不捏着鼻子承受这种赌石方式。 所以说率东来那六连胜,赢得太漂亮。 高世杰一干人,输的灰头土脸,但却心服口服。 麻重仁坐在旁边,情绪不高。 毛料,那是他小时候的玩具,再熟悉不过。 腾冲,缅北翡翠进入中原的要冲。六百年前,就有山民用竹篓背着一块块毛料,爬山涉水,来到腾冲,交付给中原来的商人,回去后则背上满满一竹篓的生活物资。 麻家,从康熙到慈禧,承担了无数次替中原皇室遴选翡翠的重任。麻家因翡翠而荣耀,即便是龙云滇省为王、十年动乱等时期,麻家也没有丢失过翡翠毛料和明料的生意。 父亲早逝,接替家主之位的是大哥麻崇勇。大哥很有眼光,他认为研究翡翠和毛料,必须与时俱进,因此将自己送进国内最好的地质学院。后来又利用父亲早年和木老爷子的关系,将自己送到他的门下学习。 对赌石毛料,麻重仁自认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出好坏,可是……自己还是头一遭去接触泥浆包裹的毛料。 无论是木家的观色术还是麻家的断玉诀,都需要对毛料特征,有清晰的感知。 泥浆包裹,该怎么感知? 麻重仁这一刻有点懵。 在来这里之前,大哥特别叮嘱,赌石要有胜负心;师傅却说,赌石要有平常心。 就这个问题,自己问过师傅。 师傅呵呵一笑,“自己感知去!” 胜负心?平常心? 难不成,师傅已经预料到,我这次来赌石,可能会输? 不远处杨家帐篷的欢笑,传到耳中,分外膈应。 不!不会!我跟在师傅身边已经十年,家传断玉诀更是练习了三十载,怎么会输给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? 他抬头看了看赌石堆,上面一层,大约有七八百块,这是自己需要重点观察的目标。如果还挑不出来更有价值的,该怎么办? 那两堆高高的杂货毛料对,杵在那里,很突兀。 那里没水,很干燥! 麻重仁心中一动,很快有了主意——时间许可的话,自己可以去翻翻那堆杂色料。 那里就一定没有好货吗?麻重仁可不这样认为。 麻家商号,在南边批发翡翠毛料,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这种毛料。麻家每次都能从这些杂色毛料中挑出好货色。 这才是自己熟悉的路子。 打定注意的麻重仁,轻松很多。 “阿木,我给你个建议哈。”罗家峪此时也在帮麻重仁想办法,他在矿口生活一辈子,很快给麻重仁出了个主意。 “罗叔您说!”麻重仁对罗家峪还是非常敬重的——师傅对罗家峪评价很不错。 “对方肯定有矿口资料,所以……和你对赌的那小子,极有可能已经圈定目标。”罗家峪的语气很笃定。 “上次在你师傅家,我发现你,看料的速度很快!” “你需要发挥自己的特长,上场后,不要一块块的慢慢看。你需要小跑起来,将最上层表现最好的三块毛料挑选出来。如果能抢在那小子的前面,拿走他圈定好的毛料,这将彻底打乱他的计划。” “逼迫他和你真刀真枪的来一场赌石比赛。” 说到这,罗家峪停下来,似乎等麻重仁消化。 “罗叔,你的意思是……上场之后,节奏拉快,逼迫他跟着我的节奏走?” “就是这样!”罗家峪点头道,“陷在泥坑中的那些毛料,你别去考虑,只看上面一层。” “节奏一定要快,快到那小子心慌!他一旦心慌,及非常有可能出错。” 麻重仁懂得罗家峪的意思。 既然己方对毛料不熟悉,那么就需要用策略,让对方心神不定,忙中出错。 如果对方真的只选择三块矿场师傅已经挑好的料子,那自己获胜的机会就来了——麻重仁不认为,杨家矿场的挑石师傅的赌石技术,比自己还要牛! 他们虽然已经挑好毛料,但并不意味着完全正确。 …… 裁判的哨声响起,招呼两边赌石师傅出场。 卢灿主战,他身侧负责推车和搬石头的两人,分别是杨怡和潘云耕。罗家出战的是麻重仁,他身后也站着两位年轻人,负责搬运和推车。 高台之上,裁判再度向两人复述一遍,此次赌石的规则,直到两人点头后,才正式宣告——赌石开始! 一声令下,戴着眼镜,瘦弱的麻重仁,表现十分生猛,让所有围观的人,大吃一惊! 他如同饿狼般,丢开身后的两位助手,小跑着朝二十米外的主毛料堆奔去。 “不好!” 杨家帐篷这边,杨季东、卢老爷子、高世杰、杨天和等人,嗖的站起身来。杨季东更是皱眉低声惊呼。 他朝罗家帐篷那边看了眼,罗家峪正一脸得色的冲自己笑呢。 “这个老狐狸!”不用说,杨季东也猜到,麻重仁的“快抢”策略,是罗家峪的主意。 罗家的策略很简单,但非常实用! “快”字当头!“抢先下手!”——你不是有详细资料吗?我可以快速看料,有好表现的,我提前下手,你能奈我何? 罗家峪的计策能形成威胁,还与矿场赌石师傅的水平和看料习惯有关。 矿场上的赌石师傅水平达不到大师级别,他们挑选出来的好毛料,一般都有优异表现——这就给竞争对手“快抢”提供实现的可能! 麻重仁的突然起跑,卢灿也吓一跳。 麻叔,你好歹是未来的翡翠王,有必要为了这场赌石,连风度都不要了? 竟然还跑着进场? 卢灿很快意识到不对,麻重仁的小跑,怕是要和自己抢料! 矿场赌石师傅挑出来的料子,虽然不能保证这场赌石能稳赢,但经过他们筛选,能省去自己很多事——自己只要做好重新确认工作就行,免去一一翻找的困难。 这怎么行?可不能让他抢走! 卢灿不得不,跟着麻重仁小跑起来。 这场赌石,在奇怪的双人赛跑中,拉开帷幕! 第129章 决战麻叔 赌石以一种幽默的方式开场,围观者无不哈哈大笑。 卢灿的心情却糟糕透了。 虽然占尽天时地利人和,可惜却没想到对方采用这样一种策略。 这让他一开始就陷入被动——被对方调动节奏。 更糟糕的是,麻重仁已经从左侧跑向毛料堆,他面前三米处,就有一块卢灿看重的毛料——标号A9的重达八十一点五公斤的黑沙皮。 赌石组委会的工作人员,也不知怎么想的,将这块表现优异,分量足够的毛料,放置到如此显眼的位置——毛料堆的第二层距离入场口不到五米。 而此时,卢灿尚且落后麻重仁两米。 “麻叔,小心脚下,滑!”眼见他马上通过这块毛料,卢灿不得不故技重施,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——快跑可以,别关注这块毛料。 麻重仁受到干扰,脚步滞了滞,回身对他笑了笑,有些得意——麻重仁为人质朴可并不傻,此时自然能看出卢灿的小阴谋。 这块毛料,太耀眼,石皮上布满了露松花,三分之二处有一条白茎蟒缠绕,黑皮光滑耀眼,正面无裂纹。其品质,就是外行人也能看出来——这是一块好翠! 他的眼光确实很好,感觉也非常到位。虽然被干扰,麻重仁依旧没有漏掉这块毛料。果断的从裤兜中掏出一张便贴纸,啪一声,贴在这块标号A9的黑沙皮上。 这块毛料属于他了! 贴牌不超过三块,是赌石规则范围内许可的事情。 卢灿的心往下沉。 不过此时不是后悔的时候,借助麻重仁贴牌的机会,卢灿实现超越,并继续向前小跑——丢了一块,剩下的两块一定要第一时间贴牌。 麻重仁见卢灿超过自己,很快做出新的选择——他并没有跟随卢灿的脚步,而是选择往回跑——他准备从另一侧兜圈。 究其赌石经验,麻重仁还是要远超卢灿。 第一块毛料贴牌后,裁判台和观众席上响起一片惊呼。 不少人都手持望远镜观看——麻重仁选择的这块料,表现实在太完美。 罗家帐篷一片欢庆之声,而杨家帐篷这边气氛凝重! 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结果——大家一直看好的最佳毛料,竟然被麻重仁抢到手! 卢灿终究还是占了有资料的便宜,他快速绕过通过左侧,在入口对面的那一侧拐角处,贴上自己的第一张便贴纸——这是标号A7的那块黑沙皮。 这块翡翠毛料贴牌后,杨家帐篷这边终于松口气。 这块毛料重达七十九公斤,同样是黑沙皮,带子松花缠腰,一气呵成,里面应该有一道宽十五公分的满绿色带。其表皮无大裂,可惜的是,也无蟒纹,这让内部玉质结构的走向,比较难判定。 卢灿下手的第二块,是那块让他纠结的黄沙皮,也就是标号B4的毛料。 对这块毛料,他还是心存侥幸——先贴牌,稍后再上手琢磨菊花绺的影响究竟有多大。 接连贴下两块大家看重的毛料,杨家帐篷中终于传出欢呼。 这时,卢灿在右侧拐角处,与麻重仁相遇。 “麻叔,你贴完了?”卢灿问道。 麻重仁扬扬手,手中还有一张便贴纸,他刚才在右侧,又寻找到一块不错的翡翠。 两人没再说话,交臂而过。 卢灿走在右侧,很快便看到麻重仁的那张便贴纸。 这块毛料卢灿也有印象——记录本上标记为A15的毛料。 这块毛料也不错,灰皮料,正面密布癞点松花,重量为六十四公斤,选石师傅的标注同样是玻璃种。 卢灿之所以放弃这块,是因为记录中显示,这块A15毛料,背部斜下方有一道裂纹,长达九公分。这道裂纹势必会破坏内部玉质的整体结构,从而影响其价值。 估计麻重仁刚才一直在小跑,没时间仔细观察,稍后他看第二遍时,说不定会放弃。 上层的好料,基本都被选完,卢灿也就没着急贴第三张便贴纸。 麻重仁同样也在观察卢灿选中的毛料。 在看到那块黄沙皮毛料后,他的眉头皱了起来——木老的观色术,堪称赌石行当中的一绝,麻重仁对翡翠的颜色判断,自然不弱。 他也看出,这是双色翡翠——红翡紫翠。这种双色翠,非常少见 很想上手看看究竟怎样,可惜规则不许可。 今天的赌石,非常奇怪。 跑步入场也就罢了,两名赌石师傅,均在三分钟内选中两块毛料,手中又各自捏着一张便贴纸,不肯贴出最后一块。 有好事者,围着比赛场地外围转圈,用高倍望远镜观察两人所选择的毛料。 杨家帐篷自然也有人满场跑,不时有消息汇报过来。 他能在几分钟之内,快速选出这两块重量级毛料,实在是太出人意料。 “这个速度,我们当中,估计也就老高能赶上。”杨季东说道。 在场的所有人,高世杰赌石水平最高,众人都将眼睛看向他。 高世杰面色有些沉郁。 自从上次三连败,高世杰低调很多,为人也变得有几分阴沉。 杨季东这句话是在抬举他,希望他不要因为败给率东来而沉沦。 “这小子,比我强!”高世杰摇摇头,有些失落。 麻重仁的表现,实在太惊艳。他可是实打实的第一次接触这些毛料,竟然能在泥浆中小跑着,挑选出这两块精彩的毛料。 高世杰虽然要面子,可本人还是个尊崇强者、耿直的人。杨季东的好意心领了,但真要他违心的去承认,自己比麻重仁更出色,他的脸皮还没这么厚。 “老高,太谦虚了!” 杨季东有点尴尬,“好吧,我们不聊这个话题。你先说说,A9和A7这两块料子的优劣。” 高世杰拿起两张毛料的照片,还有记录的资料。 他提都没提A15和卢灿选择的B4。 卢老爷子看出点苗头,低声问杨天和,“是不是编码越靠前,评估价值越高?” 第一场赌石老爷子不在,还不怎么担心,今天现场观看,心情自然不同。尤其是一开场,麻重仁先声夺人,卢灿似乎陷入被动,他的心都快揪起来。 他能感觉到,杨家帐篷中,在开始的片刻,气氛能凝得出水来。 直到卢灿贴上A7这块毛料后,大家才松口气。 杨天和低声答道,“原则上是这样。可赌石这东西,没法具体界定。如果不走运,排名A1的赌料,完垮的都有。” “这里有A1的料子吗?”老爷子又问。 杨天和摇摇头,“A1是特等料,这个矿区今年还没有发现。A3最高,年初开出来的,已经在第一批的时候送走了。” 这中间涉及到杨家矿口的“编号系统”的机密,杨天和也没法多和老爷子解释。 这是,高世杰放下照片和资料,揉揉眉心。 “这两块料子的表现,势均力敌。价值胜负,恐怕只在一万美元以内。我也没法完全肯定,A7一定会胜过A9,如果A7内部颜色稍微弱一点,输给麻重仁,很正常。” 高世杰的话,让帐篷内再度沉甸甸,大家都没有说话。 他没理会大家,将卢灿选择的B4号毛料的资料拿起来,细细翻阅,越看越专注。 B类毛料,就是表现很好,但同时存在严重缺陷、其价值不可预估的毛料。 高世杰也能看出,这块毛料是双色翠,但翠色如何?玉质结构被菊花绺破坏多少?他也没什么把握。 如果是他自己上场,高世杰自忖不会选择这块。 “大家快看,场上形势又有变化了!阿灿在摸泥料;那麻重仁疯了吗?!他怎么去翻杂色料堆?!”帐篷门口的杨坤,一声惊呼,引得众人再度将目光投向场上。 场上形势果然有了变化。 麻重仁重新看了一遍自己选择的两块毛料,果断的扔掉那块矿场记录本上标号A15的毛料,重新选择一块。 杨季东对照资料,麻重仁新选的那块,在记录本上,标号为B19· 这是一块灰皮料,重量为七十五公斤,有细绳子蟒(蟒纹很细长),松花很旺,但这块料子的松花是夹癣松花。 夹癣松花就是人们常说的癣加绿,一般是不可赌的。但癣下面常有高绿,如果是死癣或者睡癣,往往会大涨;如果是活癣,这块料子很可能会彻底废了。 因此,三号矿区赌石总监敦义,将其归为B类。 “难道他看出些什么?” 敦义有些怀疑,麻重仁为何选择这块?而将那块大裂的A15号弃之若履?在他看来,那块A15毛料虽然有裂,但其价值要远超过B19号。 大师的世界,咱不懂! 面对麻重仁的选择,敦义无可奈何的摇摇头——他可不认为麻重仁看走眼。 杨家帐篷中,除了高世杰,拿着B4和B19的资料独自研究外,所有人全部站到场边,观看两人的选石。 今天的赌石太精彩了! 卢灿半蹲在水坑中,两只手在泥浆中划拉,不停的从毛料上滑过,溅起一阵阵水花。他的速度很快,摸过两三块毛料,必定让潘云耕和杨怡过来帮忙,从水洼中翻出来一块。泼水洗净,再看。 每每挑出一块,表现都还不错! 他怎么能从黄泥巴坑中,挑出这些精彩的毛料?现场所有人都在琢磨,这小子究竟使用什么赌石技术? 另一边,麻重仁同样奇怪。 放着组委会准备好的毛料不选,偏偏让两位助手,拿着鹤嘴锄,在杂色毛料堆上扒拉。他跟在两人身后,每遇到一块符合赌石标准的大料,他都要停下来观看一番。 同样,他的速度也很快。 两人的速度如此之快,其实他们心中都有一杆标准——新找到的毛料,必须要比前两块价值更高。 这样才会有获胜的希望! 两人对彼此的毛料都有所了解,无论是卢灿,还是麻重仁,就现有的毛料来说,都没有必胜对方的信心。 毛料虽然允许选三块,但最终参赌的,只能是其中之一。 A7和A9两块毛料属于大开门的料子,种水、颜色、玉质结构、大小、色带分布等等,只要有基本赌石常识的,都能看出。 两者相差无几。 B4和B19两块毛料,纯属赌料。 一个需要赌菊花绺的深入程度,一个需要赌癣加绿的破坏程度。 同样风险很高。 能不能在规定时间内,找出一块碾压对手的毛料? 这是两人心中的共同想法。 第130章 有枯有色 此时的赌石,才进入真正较技阶段。 挑选毛料的时间,只有一个小时,现在,已经过去一半。 所有人包括高世杰,都站出来,在烈日下观看两人的较技。 卢灿被烂泥坑中的水蒸汽,熏得浑身燥热,心烦不已。可是,他还在心中不停的提醒自己,不能急,不能急,千万不能急,慢慢来! 这次赌石,并不顺利,卢灿心底很清楚。 自己虽然没有轻视麻重仁,但到底对这次赌石,没有比上次更重视。 这是自己的第一大失误! 相比率东来,麻重仁对胜利的渴望更强烈,他也没有率东来必须要保持的风范。因此,他一上来就采用有些无赖的做法——恰恰是这种无赖般的手段,让自己从一开始就陷入被动。 他挑走的那块毛料,价值至少三百万美元。 而自己手中的两块,最多和他的那一块价值差不多。至于麻重仁的另一块癣加绿灰皮料,自己还没来得及去研究,暂时估算不出价值。 那块癣加绿毛料,在记录本上也有,因为缺点太明显,卢灿昨天在挑选时,将它一掠而过,并没有深入研究,没想到竟然被麻重仁挑出来! 无论这块毛料是真的有价值,还是麻重仁挑出来干扰视线,它已经对自己产生影响。 这是自己的第二个失误! 一口气摸了三十块毛料,翻出来八块,这八块毛料都不错,可惜,没有让自己惊艳的感觉——赌石很多时候,靠的就是感觉。 技术是基础,感觉自然有! 也许,自己应该放慢节奏,让心情缓一缓。 卢灿直起腰,扭扭酸疼的脖子,接过潘云耕递过来的干毛巾,将脑门、面部、脖颈、手臂都仔细擦拭一遍,又接过杨怡递来的矿泉水,咕噜咕噜干了半瓶。 这一次,他没有急于去继续摸毛料,而是在推车边沿坐下来,小憩片刻。 麻重仁就在前方不远处,他的对襟衬衣,已经全部湿透,贴在身上。炎炎烈日,对于他来说,也是一大考验。 他的两个助手,正用鹤嘴锄,翻扒着杂色毛料堆。每当有重量在一百公斤以内的毛料,两人合力,将其推向麻重仁。 麻重仁看毛料,很有特色。手中一把小皮卷尺,在毛料上量来量去,嘴中还念念有词。 首先丈量松花的宽幅、面积;再次测量蟒纹的长度、宽度;最后是丈量癣、裂、绺的面积、深度。 这就是麻家的“断玉诀”! 上辈子卢灿见过麻老出手,当时的他六十多,手中已经没有皮卷尺,但方法和现在的很类似——他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撑开距离作为度量标准——一揸,来测量毛料上的各类数据。 后世有关翡翠王麻重仁赌石断玉的研究文章很多,这些文章,也披露部分关于断玉诀的内容。麻家断玉诀的最大特色,是精准判断毛料内部的玉质结构大小、走向! 看着麻重仁忙忙碌碌、大汗淋漓的窘样,卢灿忽然轻松很多。 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,麻重仁同样也没有啊! 他手中的第一块毛料,应该和自己的第一块,相差无几。那么第二块,想必也未必比第一块强多少,否则,他不会如此辛苦的去翻“垃圾堆”的。 自己完全没有必要,被他牵制,弄得神经兮兮! 一念通达,卢灿豁然开朗。 休息了五分钟,卢灿再度站起身来,心道,“麻叔,你翻你的垃圾堆,我摸我的泥巴料。我就不信了,精挑细选的主毛料堆,会输给垃圾料?” “开工!”卢灿握握拳头,再次变得精神抖擞。 人体感觉,是世界上最神秘的系统。 卢灿心境调整过来后,连触觉都变得敏锐多了。泥浆和浑水,虽然给他带来一定的影响,但随着触觉的敏锐,他翻看毛料的速度还提升一些。 第一块,卢灿伸手在毛料下半部分摸了摸,一条褶皱,这应该是裂。 弃!被裂破坏的玉质结构,即便是玻璃种,价值也不会超过自己手头的那块。 第二块手感不错。卢灿对身后两人招招手,潘云耕将上面压住的毛料搬开,杨怡将卢灿要的这块,端出水坑,放在干燥处。卢灿此时已经端着一盆水,等他放下,直接浇在上面。 弃! 种水不错,有渐变冰种趋势,玉质结构也不会太小,但其表面是柏枝松花,这种松花一般不座色。无色或者浅色冰种在这种高级的赌石活动中,简直就是可耻的代名词。 第三块直接弃——重量不足五十公斤。 第四块卢灿再度出手,这块毛料重量足够,黑乌沙,足有九十公斤。 等杨怡和潘云耕将毛料翻了个,卢灿果断的再弃——刚才露出水面的一瞬间,卢灿看到一块苍蝇癣——这种癣是癣类中排名前三的恶癣。 第五块,弃!油青种的翡翠毛料,没有必要细看。 第六块,弃!冰种,色值偏灰蓝,底子有些暗,价值不高。 …… 卢灿所放弃的这些毛料,并非垮料,而是它们不适合成为今天的赌料。 花了十多分钟,卢灿又摸了近二十块毛料,结束的时间越来越近,旁边的杨怡和潘云耕两人,都替卢灿着急——泥坑的底层,还有一大半毛料没看呢。 潘云耕和杨怡一商量,两人主动出击——提前将卢灿尚未看过的底层毛料上层清空,并将底层毛料翻出,为其节约时间。 卢灿再度站起身来擦擦汗,远处的杨坤对他比划了个手势,示意还有十五分钟。 时间很紧啊。 见卢灿休息,潘云耕用胳膊递过毛巾——他的手刚搬过毛料,一层黑乎乎的类似于泥浆一样的东西。 卢灿接过毛巾,手肘不小心蹭到他的手掌,沾了一胳膊肘子的灰泥。 他用手抹了抹,咦? 难以置信的再度用手指捻了捻,这不是泥巴,而是毛料表面风化层的附着物。 准确的说,这是翡翠毛料上面的第六类特征表现——枯。 卢灿看了看不远处的麻重仁。 赌石中有关“枯”的系统描述,还是眼前这位提出的。 麻重仁在一九九五年四月,一次全国玉石协会(他是常务副会长)会议上,首度提出“毛料第六类特征——神奇的枯”。 也是这位老先生,率先提出“有枯必有色”这一赌石诀窍。 枯的主要成份是氧化铁,它在毛料表皮上形态,类似于燃烧过的木材残留物;主要形状有带状、肾状、结核状以及钟乳状;颜色为黑色和黑褐色为主。 为什么说在翡翠毛料中,有枯必有色?卢灿上过地质大学,还真的知道其中的道理。 这是因为氧化铁的自身特性所决定。 众所周知,翡翠中,因为有铬,所以有色,而铬这种元素,在高温下,能析出岩浆中的铁,并霸道的将它赶出去!时间长了,被析出岩浆的氧化铁,就附着在毛料表面或者缝隙中,接触空气中的氧,变成氧化铁,也就是毛料上面的“枯”! 如果铁的含量过高,铬元素就会自己退缩,这样的翡翠毛料,其内部为红翡。 如果铁含量不足,那它们就会被铬赶跑,这样的翡翠毛料,其内部为绿翠。 铁析出越纯净,其内部玉质结构的色彩会越浓厚——帝王绿和天龙生,其内部,含铬量很高。 潘云耕手掌上,满满的都是“枯泥”,这快翡翠毛料,色值差不了! 枯又分为软枯和硬枯,硬枯对毛料有轻微的损害,容易起杂色,而软枯不同,它基本上都是被铬元素赶到一边的“铁族窝囊货”。 软枯聚集在毛料表面,酥松显泡,用指甲就能扣动,被水一泡,就成了枯泥。 “你刚才搬动哪块毛料?” 虽然不能开口说话,但卢灿抖动着他的手掌,其语意非常明显。 潘云耕不明白,自己手掌上的泥巴,有什么值得研究的?怎么阿灿一脸的惊喜之色? 不明白的事情不问,总之这应该是好事!他指了指前面的毛料。 他和杨怡俩人,已经将前面十来块毛料都翻出来。如果不是自己恰好看到他手掌中的枯泥,规定时间内,自己肯定看不到那里! 如果他翻动的那块毛料表现好,潘云耕这次算是立下大功。 卢灿直接越过前面十多块毛料,来到潘云耕刚才搬动的毛料前。 这是一块黑乌沙皮,细豆底,有腊壳,卢灿伸手摸了摸露在水面外的部分,很润,油性很足!这是快好料! 奇怪,为何这块料子,没上矿区记录本上?卢灿有些不理解。 挥挥手,让杨怡和潘云耕将这块毛料抬到干爽处,卢灿端着水盆,快速将其冲洗干净。 看一眼,他就明白过来,为何没上记录本。 这块毛料有八十公斤,黑乌沙皮,皮壳光滑油润,很漂亮。但是,这块毛料上,仅有一处蚂蚁松花,无蟒;另外在底部右下角的位置上,有一块小裂,裂纹的走向为斜线,对玉质结构影响不大;最为恶心的是裂口上方的那片“枯”! 三号矿区的赌石总监敦义,一定是将这片“枯”当成了“带状蜂巢癞”。 蜂巢癞加上裂,确实是很恶心的表现。敦义这么做,没错,如果不是看错的话。 卢灿蹲下来,用手指抠抠这片带状的枯。因为被水浸泡过,风化皮已经成粉末状,用手指捻一捻,枯泥带有一点暗红色。 没错,就是氧化铁!这就是枯! 他直接用刚才擦脸的毛巾,在这片枯泥上擦拭起来。杨怡在旁边,端着水盆,一点点的浇洗干净。这一块的石皮有轻微的暗红色,这是铁质沁入石皮的结果,应该没什么影响。 将脏毛巾扔给潘云耕,换上激光手电,对着暗红色部位打进去。 颜色有些暗,并非红色,卢灿推断,石皮下面的应该是绿色,而且是深绿或者满绿。 现在,需要确定种水。如果是玻璃种,这块料子,绝对是参赌的好毛料。 看种水,要换个地方,这里不行。 卢灿将手电移到松花部位——那一片蚂蚁松花。 蚂蚁松花并非好的松花表现,通常会跑色或者偏色,绿色也很难吃的进去。因此一向被认为是低档松花。 但这块料子上有蚂蚁松花,卢灿完全理解——在毛料内部还是高温岩浆的时候,大量铬元素为了析出铁元素,向底部集中,因此,在另一面所显露出的松花为蚂蚁松花,就太正常不过了! 嗯,这句话的意思就是,这块毛料的颜色,背面浅,而右下角的正面绿色很浓! 另外,这块料子内部玉质结构不小——从背面一直抵达到正面底部。 至少二十公斤,长条形。 手电在蚂蚁松花的中心位置打入,透性很好,差不多有一个厘米的透入量。 种水绝对在冰种以上!有八成的可能是玻璃种。 哈哈!第三块毛料终于找到,而且是绝密武器! 卢灿这一刻,想要放声高呼,可惜,还在赌石活动中。 第131章 开窗废料 “装上!”卢灿做个手势。 这块毛料,在杨怡看来,并不出色,甚至有大问题。不过,他的疑问也只能事后再提。刚才卢灿认真观察的模样,他也看到。 既然卢灿认为这块料子值得一赌,必然有道理。 卢灿看了看时间,还有五分钟。 尽管心底已经决定,选择哪一块毛料最后参赌,他还是将最早挑选的两块毛料,重新翻看一遍。 那块记录本上标号为A7的毛料,表现确实不错,黑乌沙、蟒纹、带状松花俱全,但其色带的颜色不够严谨,似乎有些飘。这是隐患之一——卢灿能赌种赌色,但目前他还看不出来,内部玉质结构的色彩分布是否均匀。 再将目光落在第二块有菊花绺的黄沙皮上。 也许是天道忌恨圆满吧。这块红紫双色翡翠,开出来之后肯定非常漂亮,但底部的菊花绺,如同一根钉子,生生扎进美好事务的体内,让人膈应。 卢灿能断定,这菊花绺,差不多深入三分之一的玉质结构内部,有着相当的破坏性。如果不是这小绺,这块黄沙皮内部的双色翠,价值不会低于四百万。 而现在吗,它的市场价格在二百五十万左右,即便加上双色极品所带来的印象分,最终价格,不会超过第一块,最多也就在三百万美元。 如果不是有第三块,卢灿很愿意用这块做赌石——双色极品翡翠,太惊艳了。 第三块的价值,要超过前两块。 这块毛料的内部玉质结构很规整,椎体长条型,体积不小,足有二十公斤以上。 色值呈渐变趋势,小头朝上,蚂蚁松花的那一面,为浅绿色,大头坐底,满绿,卢灿预估极有可能出帝王绿。满绿的玉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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