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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

藏品。 邮册中,绝大多数都是散邮,而散邮中超过八成是已经改过邮戳的“废票”,也就是使用过的邮票。很多散邮,为了保证邮戳的完整性,还带有剪得圆圆的邮戳封底。 真正的四方联、版票并不多,如果是饶真颐的藏品,肯定不会这样,也只有孩子,才喜欢这种“收罗式”的集邮方式。 卢灿抬头对饶宜萝笑笑,赞了一句,“阿萝还真是费了一番心血,不错。” 那孩子正紧张的盯着卢灿,听他这么说,羞涩的用手臂挡在鼻下,不过,嘴角飘出的笑意,仍被卢灿看得清清楚楚。 卢灿翻阅的速度很快,他自动跳过邮票中的普通票,只对某些纪念性邮票稍加瞩目,不过,这毕竟是孩子收罗的东西,即便是纪念邮票,价值也只是一般般。 第一本邮册中,以港英发行的邮票居多。 卢灿很快发现第一个值得下手的目标——一张盖有椭圆形邮戳的老牛皮纸信封。 “好东西!阿萝真有眼光!”卢灿从邮册中,小心翼翼的抽出这张老信封,摸摸纸面,字迹有些模糊,但还能辨别清楚,邮戳部位已经贴膜特别保护。 邮戳规格为33×28mm,戳内有英国皇室徽志和“HONG KONG POST OFFICE”字样,没有邮寄时间,早期邮戳中就没有时间这一项。 这虽然不是邮票,可却是件好东西! 没有邮票也是好东西? 这需要从香江邮政发展过程说起。 这张牛皮纸信封的邮戳是椭圆形,也就是说,它的实寄日期是1842年到1844年之间,距今已经一百四十年历史。 这封实寄封,堪称香江邮政早期发展史的见证!虎园博物馆都没有这种实物,是可以上拍的。它的市场价值,不会低于两万钱。 难怪小丫头对自己收藏的邮票,这么自信。 这张实寄封一出,惊讶的不止卢灿一人,挤在旁边观看的周济民教授,也是一位邮票收藏者,他从卢灿手中拿过去后,啧啧称赞。 “老饶,你还有这好东西?”他可不相信这件实寄封是饶宜萝收集的。 “嗨,这孩子前些日子整理家中阁楼,从一本旧书中翻出来的。我看过里面的信件,是保罗陈寄给我曾祖父,想要求购生丝。”尽管饶真颐说得轻描淡写,可脸上的神色却是骄傲的。 这实寄封,不仅有信封,里面竟然还保留了信件! 这可谓完整一套,上拍后价值更高! 周济民没理会他的洋洋得意,扭头对卢灿说道,“这件实寄封作价三万钱。小子,你还有七万的任务,赶紧的,赢了这场考核,那套《近思录》到时候让我也瞅瞅!” 卢灿笑笑没说话,心底的想法更加确定,饶家这是在示好卢家——否则如此高价值实寄封,不会出现在这本邮册中。 随着邮册往后翻,越来越多的老票出现。 饶家不愧是传承几百年的家族,里面有很多邮票都是带信封,都是早年商旅信通时存留下来的,这些实寄封放到市场上,伍仟、一万钱,不在话下。 卢灿很快又挑出两张实寄封,都是带有邮票和邮戳的。 第一张实寄封的邮戳日期为1891年4月12日,邮票是维多利亚女王头像,96分票加盖改值壹员。 第二张实寄封的邮戳日期为1898年9月4日,同样是维多利亚女王头像,30分加盖改值十分。 卢灿为什么挑出这两张? 这里面也是有说道的——这两张实寄封所加的改值章,使用的是中文。 这表明,在香江邮政发展史中,中文已经与英文并重,并且在某种程度上,成为香江的“官方语言”! 一个小小的加盖章,就能证明! 这也让这两封实寄封的价值,远远超过其它英文改值实寄封。 在他挑出这三封实寄封后,所有人都明白过来,今天这场考核,不过是饶家所设立的一个名目而已。 胜负已无关,饶家通过这种方式,向卢家示好呢! 第547章 宜萝拜师 饶宜萝这丫头还真用心,她陪同饶老夫妇周游列国,四处搜罗当地发行的邮票、纪念封,以至于最后一本邮册,夹藏的全是欧美近几年发行的套票,种类极其丰富。 难怪她敢“口出狂言”,与虎园票据馆内展出的邮品比品类。 邮册中,不仅有中欧、西欧的邮品,竟然还有苏俄、罗马尼亚、捷克斯洛伐克、东德等铁幕另一侧国家的邮票。 譬如在为纪念苏俄加加林走入太空二十周年,华约旗下东欧九国,共同发行的特种邮票《畅想太空》全套十一枚,那是世界上第一套多国共同发行的特种纪念邮票。 这本邮册中,就有一套,非常有收藏价值。 卢灿不得不对这小丫头刮目相看——这三大本邮册,已经隐隐将世界邮票发展史串顺畅,只不过是以香江邮政发展为核心而已,而世界邮政发展的研究中心,一直是以英国邮票发展为线。 所谓考核,卢灿轻松通过,他在选择三封实寄封之后,又快速挑出七张散票,其中以东瀛的“钱五百”龙票价值最高。 喜欢集邮的人都知道,有十大珍邮之说,其中就有东瀛“钱五百”中心倒印龙票,1973年被东瀛收藏家吴柏林一(华裔)以七万伍仟美元收入囊中。 呃,也就是这张邮票的“错版”。 这张“钱五百”自然没有那张错版值钱,但依旧很有价值,它是东瀛发行的第一版邮票,发行时间为1871年到1895年,一共发行一百四十万枚。 别以为一百多万枚很多,这种普票,留存率很低,卢灿估计全世界也不会超过一千枚。 这张邮票也是从老信封上剪下来,应该也是饶家与东瀛商团生意来往时所存留的信件。邮戳为樱花形,日期为明治二十一年九月,也就1888年,距今已经九十多年历史。 这张“钱五百”绿版龙票,印制虽说很粗糙,可真要投到东京拍卖会上,价值不会低于一万美元。 有了这枚邮票垫底,卢灿的过关,太正常。 饭桌上,除了恭贺今天的寿星外,大家很自然的将溢美之词加诸于饶宜萝身上。这时就能看出,行万里路的孩子,要比待在书院中孩子见识更广。十三岁的小丫头,被一众耆老夸奖,竟然不骄不躁,安稳若泰,真真让卢灿惊奇。 饶家此女,为何自己在后世未闻其名?真是怪哉! 卢灿不是先知,并不清楚,九九年八月的华信航空空难名单中,有两个他熟悉的名字,一个是“许佳闻”,而另一个女士的名称叫“饶宜萝”,香江名声鹊起的女画家,英文名称凯特斯! “阿萝,你参加了去年十一月份的维也纳国际邮展?” “嘻嘻,阿灿哥哥真聪明。”小姑娘笑眯眯的,清澈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狡黠。 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夸奖,这滋味……卢灿撇撇嘴,这事不难猜。 世界分两极,奥地利则是少有的两极政治的交汇点,也只有在奥地利维也纳才能购买到如此多种类的东欧国家邮票。而去年邮票市场最大的盛会,莫过于十一月份由国际集邮联合会(FIP)在维也纳举办的第四十九届世界邮展。 这次展出,据新闻报道,参加的国家和团体有九十多个,一共展出六千框成套的邮品,堪称邮市第一盛事。 饶老夫人的六十寿宴完毕,卢家爷孙被饶真颐留下。 “老卢,我还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呢。”饶真颐不绕圈子,直接开口说道。 “你说?能办成的,我肯定帮衬。” 卢嘉锡今天也很开心,老友聚会,卢家露脸,饶家服输,他虽然心机深城,可说全无感觉,那是不可能的。 “犬子饶永对文博这块没什么兴趣,这没办法,可我饶家还要传家的,所幸阿萝的悟性不错,我想……让她拜个师傅。” 呃?卢灿坐在一旁,有些懵,饶真颐学识渊博,怎会让自己的孙女另行拜师? “老饶,现在都什么年代?还讲究父不传子?”卢嘉锡听后笑道。 饶真颐摇摇头,看向饶宜萝的目光充满怜爱,“这孩子根基不错,我……只能说是给她启蒙,真的教授,下不了手。” 两人聊了几句,卢灿明白过来,这是文博行业中的老规矩——父不传子! 老旧习俗中,师傅教授弟子,那是很严酷的,打骂是常事,因此,很多行业都有父不传子做法,就是担心教授学识的过程中,直属亲戚下不了手。 当然,并不是说家传之技就这么断了,它需要弟子出师后,自悟融合,祖父、父亲多是儿孙辈的启蒙者,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师父。 没想到,看起来跳脱的饶真颐老先生,思想守旧的很啊! “你……打算让阿萝拜谁为师?”见劝不动饶真颐,卢嘉锡便问道。 “原本你很合适……” 这话一听就是客气话,卢嘉锡摆摆手,“我不成!我的那点东西都丢光了。” 饶真颐笑了笑,“主要是考虑卢家那一摊子事,怕你没时间……所以,我想让你帮我做个中人,探探好好先生的口风?” 好好先生,原来是在打张博驹的主意,真真是好算盘! 虎园三驾马车中,福伯主抓虎园全盘,李林灿负责研究中心,张博驹老爷子事已高,他要比福李两人的高半辈,地位超然,并不负责具体事务。 他是有时间的。 再说张博驹的鉴定技术,那全是实战派,背后又有虎园数十万件藏品可观摩,如果再加上饶家家传之学,这小丫头如果真的入了张老的法眼,融合两家之长,不用说,她未来成就不可限量。 “这事啊……”卢嘉锡抬头看看卢灿。 卢嘉锡并不知道张博驹与卢灿的师门关系,但他能感觉出来,张老对自己的孙子,那是真心爱护,可是,奇怪的是,张博驹并没有提出收卢灿为徒。 现如今,饶真颐看上张博驹,这件事……卢灿怎么选择? 阿灿没有拜张博驹为师的想法吗?卢嘉锡心底不太确定。 “饶祖,这件事我回去征询张老意见!”卢灿接过话头,“张老只是虎园的顾问,我们没办法左右他的想法。” “当然,如果他的身体状况能继续保持下去,我想……以阿萝的资质,被张老青睐,从而入室,还是有很大可能的。” 卢灿对饶宜萝拜师张博驹一事,是持赞成态度的。 张老一直很遗憾,收古风为弟子时,古的年岁已经有些大,再说了,当时教授环境也不好。额,也就是说,张老对古风这一弟子,并不是非常满意。 阿萝确实是美玉资质,如果能成为本门弟子的话,对自己……肯定帮助不小。 只是张老……还有精力教授吗? 卢灿可没忘记,历史上,张老就是在下个月去世的。 第548章 福伯争徒 尽管知道,某些环节已经改变,可卢灿还是有些不放心,回到沙田后,立即安排明德医院,以过年年检的名义,将几老的身体,再做一次检查。 “就你事多!”李林灿一个箭步,从医疗车中跃下,将手指上的止血棉扔在卢灿脚前,“我和老福还忙着钱币新馆的开馆呢,检查什么身体?身体好得很,死不了!” 老家伙就这脾气,口中说得如此,可不还是来检查了吗? 卢灿没理他,对随即下来的福伯笑笑,“福老,检查的怎样?” “挺好的,你有心了!”相较李林灿,福伯很享受现在的待遇。 他忽地想起一事,伸手拽住卢灿往车内探视的身子——卢灿真正担心的是张博驹健康状况,“听说你昨天赢了……” 话说到一半,又被李林灿急吼吼打断,“那套《祈思录》呢?饶家的老家伙输了说话不算话?” 听得卢灿直翻白眼。 无论是福伯还是李林灿、张博驹,与饶真颐都没啥交情,不过彼此慕名而已,故此,昨天的饶老夫人寿宴,他们都没参加,可饶家天啸楼的宋版全套《祈思录》太有名,虎园三老很快得知这条消息。 刚才忙着检测身体,这会儿,福伯和李老,都想起这事,争抢着问道。 “我觉得不太合适……” 昨天直到离开,饶真颐也没提起过《祈思录》的事,卢灿自然有些可惜,可他也知道,那套书籍对饶家的重要性,舍不得出手也很正常。不过,有饶老昨天的话垫底,虎园博物馆去天啸楼借阅这套书籍,应该问题不大吧? “什么?那套书饶猴子没舍得出手?”李林灿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卢灿,判断是否被这家伙私藏了。福伯捏着刚抽完血的手指,也觉得不可思议——文博界的老人非常重喏。 卢灿苦笑一声,摊摊手,“李老,您听我说完成不?” “哼!他要是不给……我看他饶猴子以后在香江文博界怎么混?” “我当时……改彩头了。饶老已经答应,担任虎园文化研究中心的特聘顾问,我觉得这要比那一套书,更符合虎园现在的需求。” 听完卢灿的话,福伯点点头,担心李林灿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——以后他和饶真颐可就是同事了,抢先说道,“阿灿这事办的不错,老饶的国学研究,和你老李可以互补的。” “哼哼……”李林灿虽然没再说话,可鼻音依旧透露了些许不屑。 “咦?这么热闹?这医疗车来这里干嘛?” 卢灿正陪着福伯和李林灿聊着即将开放的新馆——钱币二馆的筹备事宜,旁边泊过来一辆平治,车窗打开的,说话的正是三人刚刚聊到的饶真颐。 “饶祖,您怎么来了?”卢灿一怔,旋即问道。 “我爷爷来上班,报道的……阿灿哥哥,还有我呢!”车窗边,一张略显稚嫩的少女脸庞露出,正是饶宜萝,而开车的,则是饶永。 卢灿连忙将车门拉开,和饶家三人点头致意,掺扶饶真颐一把,将他扶下车,顺便解释道,“园子里的老人家都是宝,健康很重要。这不,我请明德医院的医生,给几位做个体检。大家都很忙,这不……我约了一辆体检车,方便点。” “你小子还算有心。” 饶真颐拍拍卢灿的肩膀,继而与福伯握握手,“老福,以后我也来这边混口饭吃,可别嫌弃我水平浅哦。” “哪里哪里!就怕虎博的池子太小呢!”没想到饶真颐坐而行起,这么快就来上班,福伯喜出望外,抓着他的手,使劲晃了几下。 “哼!”李林灿的脸色不太好看,福伯不得不踢他一脚,提醒赶紧和饶真颐握手。 两人的刚刚搭上手,李林灿倏然抽回手掌,转身而去,把卢灿、饶真颐还有福伯几人吓一跳。 “咦?这就是《祈思录》?好!好!就知道你老饶不是那种行不及言之人。哈哈!我先过过手,老饶,稍后再聊。” 饶永从车上下来,手中抱着一封木函,被李林灿瞅见了。 福伯苦笑着摇摇头,“固庵(饶真颐的字),别介意,老李就这种性格,日后相处久了你就明白。” “哈哈,当初故宫的霹雳火,我怎么不了解?只是……我很好奇,你是怎么和这老家伙相处的?”饶真颐打了个哈哈,指着李林灿的身影调笑道,“听说这家伙在故宫,连蒋复聪的面子都不给的。” 相比缅北的当铺老板福伯,饶真颐对李林灿知道的更多一些——中大和台北故宫早些年学术合作时接触过,另外,两人都还是中央研究院的研究员。 “福爷爷好!”饶宜萝从爷爷身边站出来,脆生生的和福老招呼。 上次饶真颐来虎园,讨论遂公盨时,这丫头来过,这么聪明伶俐的小丫头少见,故此福伯还记得她,伸手在她脑袋上摸摸,颇为怜爱,“阿萝来了?” 卢灿连忙将阿萝想要拜师张博驹的事情和福伯说了一遍。 哪想到饶真颐行事如此急切?这件事,卢灿还没来得及跟三老说呢。 “你感觉她的资质怎样?”福伯眼睛眨了眨,落在饶宜萝身上,口中轻问卢灿。 “上上!”卢灿脱口而出。 昨天宴会结束,卢灿倒是狠狠考校了这位“未来的小师妹”,结果让他很吃惊——小丫头的基础很扎实,天赋极高。 “上上?”福伯一愣。 在他们三人眼中,香江能被称谓上上资质的,仅有卢灿一人,可这家伙的心思太大!近些年更有“不务正业”的趋势,他们三人屡次想要劝说卢灿收心,专研文博,可是他们自己也明白,相比文博这块,这小子的赚钱能力,比上上更上! 又因为卢家的现状——卢家崛起更需要资本而不是文博研究。这涉及到卢家未来的发展,因此,很多话不好说得太多,再说了虎园现在还离不开卢灿拼命赚钱贴补…… 现在这丫头竟然被卢灿评价为上上? 福伯的眼睛顿时亮了! 他笑眯眯的走到饶宜萝面前,弯着腰,“阿萝,跟你爷爷学过青铜器吗?” “学过,福爷爷。”小丫头不明所以,点点头回答道。 “那好,爷爷问你,你知道青铜器中的酒器,都有哪些?”见孩子有点点紧张,他又放慢声音,柔和的问道,“我们阿萝又聪明又懂事,告诉爷爷,你都知道有哪些?” 卢灿拍拍额头,福老这是动心了! 名师不易求,可高徒同样难寻啊! 与张博驹收古风为徒类似,福伯在缅北收的两位弟子,其实都不算十分满意。 谁不想要一位高徒,传承衣钵? “我知道!”被老爷子拍了一句,小丫头立即兴奋起来,“商周青铜酒器按用途,可分为贮酒器、盛酒器和饮酒器。品类有尊、彝、钟、卣、壶、斝音家)、爵、勺、杯、瓶、坛、盏等,一共十八类。” 这让卢灿不得不为这小女孩再度刮目相看,这问题看似不难,可被人突然问出,还能如此清晰的回答上来,足见她的基本功扎实。 “好!好!” 福伯直起身子,连声叫好,将这孩子往自己身边靠又对饶真颐拱拱手,“固庵,阿萝我很喜欢,我有个不求之请!” 卢灿已经意识到,小丫头入了福伯的法眼,饶真颐同样聪明绝顶,他也意识到。只是……他的本意是让孩子拜张博驹为师的——张博驹在文博界就是一座丰碑,堪称实战鉴定派的宗师人物。 现在怎么办? 老福明显是看上自己的孙女,难道当面拒绝? 他对福老的鉴定能力不是很清楚,但能担纲虎博的馆长,又能让李林灿在他手下安之若素的工作,想来,即便比张博驹差点,那也差不了多少。 心下叹了口气,正准备开口答应。 福老又说道,“我的师门是江南明玉宗,开山师祖为宋王后裔赵友钦,我的师祖是陆心源,师傅为马复兴。” “今天遇到阿萝,我想收她为入室弟子,还望固庵成全。” “明……鬼,哦,明玉宗?那潭敬……”饶真颐一惊,话语有些冒失。 福伯显得很淡然,“那……是我师兄。” 明鬼派?别人不知,饶家地处南方,饶真颐可是清楚的很啊!真没想到,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虎博馆长,竟然是赫赫有名的明鬼派的传人! 从清末到民国,明鬼派在南方,可谓风生水起啊!其中最有名的,自然是潭敬! 没想到,他竟然是潭敬的师弟! 饶真颐意识到刚才的话语有问题,连忙对福伯拱拱手,歉意道,“失言失言,福老兄竟然是名门之后!你能看上阿萝,是阿萝的福分!” 福伯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,他自然很清楚明玉宗在江湖上是什么名声。 “阿萝继承我的衣钵,可……我有自知自明,老张的鉴定功底还有动手能力,要远胜于我。阿萝既然是块好苗子,又愿意学,我没什么门户之见,只是不想自己的那点东西,埋入黄土,所以,我不反对阿萝同时拜春游(张博驹的号)为师。” 拜双师? 饶真颐大喜,连忙拉着福伯的手,“这……合适吗?” 第549章 茶博合作 福伯和张博驹的收徒仪式,很隆重,香江众多文博界、收藏界的大师都来观礼。 熙熙攘攘的祝贺声中,卢灿的笑容中,却隐约露出一丝忧心。 “阿灿?你有心思?”田乐群心细,很快瞧出端倪。 卢灿确实有心事,事情出在张博驹的体检报告中。爷爷以及其他几老的身体,都很康健,即便李林灿有点糖尿病的隐患,都在可控范围内,可张老的身体……才是大问题。 老爷子今年八十四了,虽然耳聪目明,可那些年的遭遇,还是在身体中留下很多问题,明德医院的保罗医生,昨天告诉卢灿,老爷子的身体,已经进入不可逆的快速衰退期,白血球过低,血小板凝血功能不足,造血功能也在褪化。 也就是说老先生不能摔,不能感冒,否则很难治愈! 这就是“玻璃人”啊! 难怪记忆中,仅仅一场感冒,他就病发去世,根本原因不在医院的好坏而是自身机能出问题了。 和田姨没什么可隐瞒的,卢灿将自己的担心,和盘托出。 “这……”没想到这么严重,田乐群一时间也没什么主意。 “保罗医生有什么建议?”她问道。 卢灿搓搓下巴,看着人群中笑容满面的张老,低声说道,“保罗医生建议轮椅。” 坐轮椅?主要是担心他摔跤。可老爷子能同意吗?别看他年纪大,可性情依旧活跃,每天都要带着潘奶在虎园那边的树林中散步。坐轮椅,肯定不乐意。 “那只能让潘奶多注意了。”田乐群也知道他的性格,想想后又说道,“要不……请特护吧,或者将潘奶的女儿请来照顾。” 也只能这样,不过,究竟是让女儿过来,还是张泽宗夫妇过来,就需要潘苏拿主意。 想到张泽宗,卢灿问道,“和田玉矿,京城那边有消息吗?” 田乐群无奈的摇摇头,“几部委联合,而且还涉及公私合营,还有回疆地方政府入股,哪有那么容易?不过,上次那批和田玉原石,已经运回来一部分,王老对它们很满意,设计部那边正考虑推出新系列呢。” 田姨这是想借助这批和田原石的资源,尽快占据香江乃至东南亚和田饰品市场。这比俩人商量好的计划,略略提早。 卢灿想想后,还是缓缓点头,同意她的做法,“和田新玉饰品,一定要控制数量,维持精品原则,配合我们三四月份在东瀛国际珠宝展上宣传。” 这波有关和田玉的炒作,纳徳轩珠宝将主要宣传阵地放在东瀛。这是因为东瀛和内陆正处于蜜月期,东瀛人对和田玉所代表的内陆玉文化,认同度较高,接受能力更强。 只要在东瀛获得成功,它会反哺到东南亚中华文化圈——此时的东瀛,颇有亚洲时尚消费风向标的意思。 至于如何操作? 不外乎和田玉特有的历史文化性、资源的稀缺性,还有就是玉器本身的美感。纳徳轩珠宝在这方面,不陌生。 “东瀛的媒体,联系的怎样了?”卢灿更关心的是媒体声音。 田乐群灿然一笑,“已经有NHK电视台生活放送频道、东京放送(TBS)新闻追踪、朝日电视ANB,品宣部已经和这三家签定了一亿三千万日元的播报合约。他们旗下的附属无线电台,也同步参与资讯播报,还有专访。” 这只是电视台,田乐群又笑着对卢灿晃动四根白晃晃的手指,“报纸、平面杂志,一共签署四千两百万的投放量,一共有二十三家媒体参与。” 如果加上展会自身的花费,纳徳轩珠宝在四月份开幕的北海道国际珠宝展上,一共投入了两亿多日元,相信第一波和田玉的造势,一定能轰动东瀛。 紧接着,就是六月份香江国际时尚周上的宣传,然后又是九月份新加坡国际珠宝展。 卢灿自信,这三轮连轴转的宣传,和田玉市场价格,一定会有出人意料的井喷。 “阿灿,我还是担心郑俪君那边……” “我已经有计划了。”卢灿拉着她,往僻静的角落靠靠。 “郑俪君的事情如果真的如我所料,那么……在四五月份,请人帮她做一张情殇专辑,想必一定能将她的名气,再往上推一推。” 田乐群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卢灿,随即恍然,“你……准备再帮她写歌?” 最开始,田乐群也以为卢灿对郑俪君有兴趣,可郑代言纳徳轩珠宝一年多来,没见卢灿对其有什么动作。 不过,她还是有些疑虑——阿灿只为温碧玉写歌,可这个郑俪君却前前后后拿走了他的四五首作品,每一首都堪称经典。 阿灿为何对郑俪君如此另眼相看?要知道,此时香江、台北等地,与郑俪君同一级别的歌手,譬如凤菲菲、龙飘飘、黄莺莺等人,实力唱功都不比郑差多少。 卢灿迟疑了会儿,还是摇摇头。 这,真不是自己所长,最好还是请人来作词谱曲,当然,如果所创作的曲目不过关,卢灿还是有可能自己出手的,情殇类的歌曲,他还是记得几首的,而这些都不适合十六七岁的温碧玉,所以上次也就没写给那丫头。 哎,再看吧。卢灿此刻,也衷心希望郭郑之恋,无波无澜。 拜师仪式结束,卢灿给自己这位亲亲小师妹送上一份礼物后,匆匆离开。至于找潘苏的事情,田姐稍后会负责。 一出虎园博物馆南门,就看见一辆英菲尼迪跑车停在路边,车中人见卢灿出来,对他挥挥手,是罗查理。 “罗叔,怎好意思劳您来接?我正准备过去呢。” 卢灿打开车门,一笔股坐进去,对身后的丁一忠他们打了个手势,示意开车跟上。 “我也是刚路过,顺带着。”罗查理笑笑,只不过,他看过来的眼神,颇为复杂。 当年卢家破败的样子,他可是看在眼中的,说起来,卢家崛起,用的还是自己购买那枚战国龙形玉佩的资本。可这才几年?五年不到,卢家现在的资本实力,已经超过自家了。 罗查理带上墨镜,启动跑车,“阿灿,茶博那边的事……一言难尽,我父亲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。” 卢灿笑着点点头,“罗叔,您这么说就见外了。罗祖的做法,只会让我钦佩,有半分怨愤的,那真是不当人子。” “那就好!实在是……”罗查理也猜不透卢灿话语中真实成份有多少,但听语气还算真诚,心中总算安定些。 两人聊的是罗桂祥捐赠茶具给香江茶博物馆一事。 香江茶博物馆,成立于去年十一月份,罗桂祥作为香江第一大茶具收藏大亨,向该馆捐赠了各类茶具四十九套,一共一百七十一件。 虎园博物馆同样有茶具馆,开馆当日,罗桂祥同样捐赠了四套合计十六件明清茶具。 数目要比这次捐赠少很多,故此,罗查理今天借机向卢灿解释一句。 其实,卢灿还真的很敬佩罗桂祥。这些心爱的茶具,说捐赠就捐赠,卢灿自认做不到。 再说了,谁规定了捐赠一定要捐给虎园? 卢灿事后也知道一些这次捐赠的幕后内情。 罗家主营产业是维他奶,最辉煌的岁月是七十年代,进入八十年代后,新西兰和澳洲的牛奶制品,逐步占领香江市场,开始冲击维他奶市场——维他奶毕竟只是豆制饮品,在营养均衡上,先天较弱。 另外,罗桂祥的营销思路已经滞后,“穷人的牛奶”这一口号,已经不再适合香江现在的环境,可惜,罗家并未做出改变。 从八零年开始,香江义顺牛奶老板彭蠡,接受新西兰牛奶巨头安佳的注资,开始在方便食用式牛奶制品上发力。短短两年时间,香江奶制品市场,罗家便丢掉半壁江山。义顺牛奶,已经成为罗家维他奶在香江乃至东南亚的第一竞争对手。 面对市场的萎缩,从去年下半年开始,罗家不得不考虑调整产品结构,增加牛奶制品的品类,因此,罗桂祥接受澳洲德运奶制品公司的合作。 德运是澳洲第一大奶源公司,它的幕后大股东利亚姆·卢克是个中国迷,非常痴迷于中国茶。他与罗桂祥一见投缘,两人共同话题很多,很快聊到“茶博”一事——利亚姆和香江总督府许多官员的关系不错,想要在香江“留名千古”。 总督府对这种带有很强公益性质的事情,自然大开绿灯,于是,利亚姆不费吹灰之力,拿下域多利兵房三军司令官邸,改造成香江茶博物馆。 罗桂祥作为他的合作伙伴,自然要大力扶持,不仅如此,他还在茶博的左近,开设了一家罗桂祥茶艺馆,兜售茶道和茶品。 今天罗查理找卢灿有什么事呢? 茶博物馆开办之后,内部需要许多茶具陈列,可是,真的拿这些真品进行陈列吗? 呵呵,自然不会! 用复制品做日常展览陈列,这是文博界的常规,真正的珍品,只会出现在特展上。 香江茶博物馆自然也需要大量茶具复制品。 这不,罗查理认为,这是弥补父亲捐赠有别所可能带来的卢罗两家关系裂缝的好机会,因此,这项业务,在罗桂祥的许可下,交给卢灿旗下的润馨瓷器厂来完成。 今天,卢灿就是来参观茶博物馆,顺带谈谈这笔业务。 茶博物馆位于紅棉道,距离太古广场不远。等罗查理车子抵达时,温季宸带着两位润馨工作人员,已经等候在台阶处。 这桩业务,其实利润不高,甚至还抵不上润馨瓷器日常业务,不仅如此,难度还很大——需要很强的仿制能力,但卢灿还是坚持接下来。 他另有想法——如果能顺利完成的话,它带来的影响会很大。 润馨瓷器,在香江台文博界会真真打响名头。 第550章 意外陡生 “罗老,不好意思,来晚了。” 卢灿对台阶那边招招手,却不是和温季宸招呼,而是站在他身后的那位老者。头发稀疏,长眉,身着嘉丽服饰出品的唐装,精神很不错的罗桂祥。 “不晚不晚,我的那壶铁观音,正在泡池呢,这会,火候正好。”罗桂祥笑呵呵的受卢灿一礼,随即伸手在卢灿手臂上拍拍,只不过,他眼中闪过一丝隐忧,卢灿并没有注意到。 所谓泡池,就是铁观音滤过头水之后的泡汁过程,一般需要五分钟才能将茶叶的汤汁和香味浸泡出来。 “能喝到罗祖亲手泡制的香茗,小子口福不浅。” “哈哈,你小子马屁拍错对象。我的手艺还欠点火候,是东文的手笔呢。” 卢灿的神色似乎非常惊讶,张张嘴,再度对他身边的贾东文施礼,双手交握,半躬身,“有劳香江茶圣手笔,小子受不起啊!” 卢灿的态度,其实很能说明问题——罗桂祥自己的收藏鉴定能力一般,他只是收藏界的投资者,卢灿行的是后辈礼;而贾东文虽然只是掌眼身份,可他是实打实的文博界大拿之一,卢灿行的是学生礼。 贾东文素有“香江茶圣”美誉,这不仅是赞誉他在茶具鉴定方面眼明心亮,也是夸奖他茶艺水平的至高。 “香江文博第一人面前,老朽不敢当啊!”刚才一直微笑,沉默不语的贾东文,见卢灿如此,连忙双手抱拳,举过肩膀,朝卢灿摆了三下,这是还半礼。 至于卢灿“香江文博第一人”的称号,还与台北故宫蒋复聪老爷子有着莫大关系。 去年中秋,虎园与台北故宫联合举办“高古画展”,一共展出四百多幅画作,虎博提供的高古画(宋及宋代之前)足有两百多幅,占据一半还多,震惊华人文化圈。当时蒋老爷子接受台岛《中央日报》的采访时,盛赞虎博老板卢灿为“香江文博第一人”“华人新一代收藏领军人物,其鉴定目光无二,收藏之志无二”。 老爷子这么说,其实更多的是希望拉近台北故宫与虎博之间的关系,不过,他的话很快被喜欢热闹的香江媒体转载,随即传播开来,于是便有了这一让卢灿汗颜的称号。 “惭愧惭愧!万不可当真!” 卢灿连连摇头,伸手虚扶罗桂祥手肘一把,又让让贾东文,请两位老先生先行。 贾东文瞥了眼东主,却见罗桂祥嘴角带点苦笑,率先走进茶博大门。 铁观音属于青茶系,青茶系(乌龙茶)和普洱的黑茶系,在冲泡过程中,都讲究对水温的掌控。 一杯四十度左右的茶汤,在饮用时,与三十五度的茶汤,给人的口感完全不一样,这也是为什么同样流程冲泡出来的铁观音,有人泡出来就是兰香扑鼻,入口清雅,而有的人泡出来则是回甘苦涩。 罗桂祥拿出招待卢灿一行的茶叶自然是好茶,泡制后的茶叶青心红边,这是典型的古法焙制的青心铁观音。 茶是好茶,冲茶之人也是高手,茶汤自然滋味纯浓,香气馥郁持久,卢灿赞不绝口! 两杯香茶后,忽然感觉有些不对。 上次茶博开业,自己在环游世界,是田姨替卢家送得贺礼,这次……还是自己第一次来茶博,罗桂祥老爷子,怎么也不会疏忽安排人带自己参观吧? 上心之后,卢灿很快发现一丝端倪,罗桂祥和贾东文两人,似乎都有些发愁! 这是为嘛?想不明白! “罗老,我四处转转?您和贾老多费心,给润馨瓷器带来的几件样品提点建议?” 卢灿站起身,朝温季宸以及营销总监冯国辉示意。两人在旁边的小桌上,打开皮箱,给两位老先生展示润馨瓷器最新的瓷质茶具。 这次带来的是润馨瓷器长的仿汝窑茶盏、茶托,以及一套青瓷茶碗。 “欸好!查理,你带阿灿看看,他是行家里手,让他多提点建议。”罗桂祥回过神来,连忙示意坐在另一侧的罗查理。 贾东文则拿起一件润馨瓷器厂的茶碗,托在手中,仔细掂量。 罗查理陪着卢灿,在一位工作人员带领下,从一楼开始赏析。 茶博物馆的展区面积,自然无法和虎博相提并论,上下两层楼加在一起的面积,也不超过一千五百平,不过,小馆也有小馆的特色。 茶博的一楼,以中国茶文化为主题,别具一格的展示了许多有趣的煮茶方法,以及茶文化的发展,除了一定数量的茶具展品外,还摆放不少来自内陆的各色茶叶、茶砖,用这种方法弥补专业类展馆展品不足的缺陷。 上玄关,便是茶博的主展区,这里倒是有几件很上眼的东西,大多都是罗桂祥的藏品。 年代最早的是卢灿面前的唐代青瓷茶注子,所谓茶注子,又叫偏提,其实就是茶壶。 唐李匡乂在《资暇集注子偏提》:“元和初,酌酒犹用樽杓……居无何,稍用注子,其形若罃,而盖、觜、柄皆具。大和九年后中贵人恶其名同郑注,乃去柄安系,若茗瓶而小异,目之曰偏提。”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,这茶注子因为皇帝不喜欢这个名字而改为偏提。为什么呢?因为茶注子名称与当时的大奸臣郑注同名。 这件青瓷茶注子做工上乘,具备中晚唐瓷器的典型特征:清雅而不浮夸,大气圆和。从某中意义上说,也能反映出当时儒道中清谈无为,不与世争,戒骄戒躁的人文精神本质。 这应该算是茶博的镇馆之宝了。 卢灿能入眼的第二件则是宋代的建窑的毫斑茶盏。 建窑窑址位于闽省建阳县水吉镇,很多文博资料上说它有三百年存在史,其实真正的建窑不过传承五代,不到八十年。 为什么这么说?在后世研究,建窑最大窑口是芦花坪窑口,这里出产的黑釉、油滴、鹧鸪斑、曜变等釉才是宋代黑釉瓷器的代表作,其他附属窑口出品的瓷器品质要差很多,不能代表建窑。而芦花坪窑口遗址挖掘显示,它的存在时期,只有八十年。 所以,很多文博界的大师都认为,建窑真正历史只有八十年。 眼前这件黑釉毫斑茶盏,胎底呈深褐色,色系渐变,盏壁为褐色,再渐变,盏口又变为深褐色。在渐变的过程中,黑色釉中透露出均匀细密的筋脉,形状犹如兔子身上的毫毛一样纤细柔长,颇有异趣。 这应该是芦花坪窑口的精品之作,堪称建窑各类瓷器中,仅次于曜变天目釉的代表作。 “不错不错!”卢灿忍不住赞道。 “呵呵,比起虎博,还是有很大差距的。” 这家茶博物馆虽是利亚姆投资,但罗家是主要捐赠人,同样也是股东之一,卢灿的夸奖,让罗查理与有荣焉。 “老爷子上次看过虎园的那套唐代金茶具,回来感慨了好几天,本来还想着借来欣赏两天,却被李林灿老爷子一口回绝。” “呵呵,你不知道,那几天我家老爷子,食不甘味啊。” 罗桂祥借宝一事,卢灿知道。 当初虎园的唐代茶罗子、茶盒、茶银笼展出时,罗桂祥连着去了两天,甚至想要开口商借,结果被李林灿连损带骂的赶走了。 卢灿呵呵笑道,“虎博那边正在立项,准备组建工坊,专门各种展品的精仿。过一段时间,我送老爷子一套唐代茶具仿品。” 罗查理大喜,拱手致谢,“那就多谢阿灿!” 博物馆推出精品仿制品,是除门票收入之外的大项。可香江手工人才短缺,因此虎博在这一块一直是短板。这一次,卢灿提出从内陆招揽各色工艺人员,才让这一建议得以立项。 工坊这一项目,规划到文化研究机构旗下,算是对中华传统技艺的“再复原”工程,很有意义的一件事。 参观完毕,卢灿瞅见工作人员在摆放展品,低声问罗查理,“罗叔,维他奶那边,最近有什么变故吗?” 罗查理一愣,不明白卢灿为何这样问,想想后摇头,“没有啊?” “最近奶制品这一块,基本与义顺牛奶维持一比一,维他奶这一块季节因素影响较大,虽然有所下滑,还在可控范围内。” “没听说有什么事情啊?” 这就奇怪了,难道自己看错了?可刚才喝茶时,罗桂祥和贾东文欲言又止的情形,明显有事啊? 卢灿想不明白,正准备下楼,却听见蹬蹬蹬的脚步声,温季宸急匆匆赶上来。 “温哥,什么事?”卢灿问道。 温季宸眼睛落在罗查理身上,转了圈才说道,“阿灿,出了点小变故。” “利亚姆馆长来了,他还带着一拨人,说是台北老方窑的人。” 嗯?卢灿眉头一皱,回头看看罗查理。 茶博藏品仿制业务,是罗查理联络润馨瓷器的,这件事,他需要给个解释。 罗查理同样惊诧不已,“老方窑?他们来干嘛?我们可没邀请他们啊?我这就下去看看!” 最近几年,东南亚有两家瓷器,蛰声海内外,除了润馨瓷器,另一家就是台岛的老方窑。这家窑口,卢灿还曾经参加过其品瓷会,并与蔡老方的弟子颜润之闹过纠纷。 老方窑的人来这里能干嘛? 自然是抢生意来的呗! 茶博藏品仿制的利润不高,但是如果活好,它的口碑宣传度高啊——每一个参观者都可以成为瓷器品牌的传播者。 这也是卢灿看中这次业务的原因之一。 老方窑在台北、润馨瓷器在香江,虽然地理位置比较远,可是,两家窑口的目标市场完全重叠啊,竞争自然而然就接踵而至。 卢灿站在玄关口,便看见几人,都认识。 领头的正是蔡老方本人,而他身边站立的那位年轻人,正是与卢灿有过纠葛的颜润之!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。 第551章 直面竞争 卢灿缓步走下玄关,自然吸引了一楼所有人的目光。 他的眼睛在罗桂祥和贾东文身上停留片刻,随即落在蔡老方身上,对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。 说起来,蔡老方是个相对纯粹的人,他这一生,全心全意的扑在仿制瓷上,即便是老方窑的产品有火力不足的缺陷,但这不损他成为一个值得尊敬的“制瓷大师”。 不过,有上次品瓷会的事情垫底,今天他又横插一脚,卢灿想要亲近都不成,更别说他身边还带着个与自己有“仇隙”的颜润之。 “蔡老师也来了?”卢灿对他点点头,打破一楼突如其来的沉默,至于颜润之,卢灿看都没看。 “卢先生……好。”蔡老方并不是一个长于言谈的人,只能略带木讷的对卢灿点头。 对眼前这位年轻人,蔡老方说不出什么感受。 早些时候,听说香江有人投资窑场,投资者还是个什么不懂的年轻人,那时,蔡老方呵呵一笑,制瓷,香江人懂吗?更别说老板还是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。 可是,两年过去,蔡老方愈来愈感受到压力。 并不是说东南亚市场、东瀛市场,港台市场,容不下两家瓷器厂,而是,越来越多的文博界人士,开始拿润馨瓷器和老方窑瓷器比较。 比较的话挺多了,蔡老方心底自然不高兴。 润馨瓷器,在台岛也有销售,他也曾经买过两件润馨的茶盏,敲碎仔细研究后,不得不承认,这家突然冒出来的瓷器窑口,实力相当不错。 当然,蔡老方并不认为老方窑的瓷器比对手差,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制瓷思路。 自己秉承的东瀛青瓷、白瓷、色瓷的基本制作方法,再加上自己多年的精研,他很自信,老方窑口的瓷器,在色釉、开片、型制上要比润馨的瓷器更出色。 老方窑的瓷器,不惧竞争! 所以,今天在香江友人家中遇到利亚姆后,听对方提起这桩业务,他便匆匆赶来——做好这单业务,有利于打响老方窑瓷器在香江的口碑。 只不过他没想到,竟然在这里直接撞上润馨瓷器的人,而且还是那位年轻人! 直接王对王,这种情形确实让人尴尬。不知道是不是利亚姆那白鬼故意的? 与师傅相比,颜润之更是目瞪口呆。 和当年相比,这位与自己有恩怨的卢家大少,似乎更有气势,更盛气凌人!目无余子的模样,让颜润之清醒后恨得牙痒痒。 “阿灿参参观结束了?” 罗桂祥没话找话,打了个哈哈,目光瞥了身边的澳洲白人一眼,隐隐有些不满,不过,又能怎样?利亚姆是罗家目前最重要的合作伙伴,他只得出来打圆场。 “来来!我来引见。蔡老师你认识,我就不多介绍。”罗桂祥往外走出一步,向卢灿伸手示意,“这位就是茶博的馆长,利亚姆先生。” “希望卢先生能谅解。” “茶博虽然不大,可毕竟是香江一家分类博物馆,是我……还有罗先生的心血。” “尽管展出的是复制品,但我们需要的是最精美、相似度最高的,所以,我认为多找一家进行比较,最优品入选,这要求……并不过分。” 利亚姆有着欧美中年人标准的模样,雄壮、大腹、络腮胡,还有一丝丝的……高傲。 这样一人,竟然痴迷中国茶? 卢灿伸手与对方握握,淡淡的笑笑后,回应他的话语,“我能理解你的感受,润馨瓷器不惧竞争。” “那就好那就好!”罗桂祥松了口气,连忙打圆场,伸手再招呼大家坐下。 “不过……” 卢灿随即开口,又让罗老爷子的心绷紧。 罗桂祥此时可谓满腹埋怨无处发泄,当然是对利亚姆的。 自己的这位合作伙伴人不错,可惜,虽然因祖辈是东印度公司旗下的茶商,而精研中华茶文化,对中华的礼节及人情文化,太不了解。自己前些天和他商量,将茶博的仿制品业务交给润馨瓷器,他也答应了,结果刚刚突然来电话,说要加入一个竞争者,择优选取。 这突如其来的做法,整个将罗家架到火上炙烤。 他是馆长,这事……还没地说理去! 唉! 卢家上升势头太旺,罗家是真不想得罪! “不过……”卢灿似乎为了强调,又说了一遍,“利亚姆先生既然有招标的想法,那么,你这样仓促将润馨瓷器和菜大师召集来,是不是也有悖于《招标条例》?” 卢灿的问题,让一众人瞠目结舌,连润馨瓷器的温季宸和冯国辉都有些懵,这点小业务,也要报审招标? 香江地产业发达,经常因争地皮产生纠纷,因此在1967年就出台招标条例。条例规定,为防止暗箱操作,某企业或者单位,对外邀约业务服务客户时两家或多家,必须报审,由公证处、律师处审核,公开招标信息、招标流程需接受公证处审核,招标结果登报公告。 总之,很麻烦,费时间、费钱——别以为公证处是免费的。 “这……阿灿,不用这么费事吧?” 罗桂祥试图劝说,结果卢灿笑着摇头拒绝,“利亚姆先生是位遵纪守法的澳洲人,他希望出现最好的结果,那么,我认为正规招标程序,还是必须的。” 卢灿为什么要坚持招标? 这件事让他感觉很恼火,另外不可控因素变多。 他并不清楚,罗家尤其是罗桂祥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?另外,他也不清楚利亚姆和蔡老方的关系究竟怎样? 现在润馨瓷器肯定不能往后退,否则传出去,极有可能变成润馨胆怯老方窑,那……对润馨刚刚建立起来的名誉,绝对是一大打击。 既然如此,那就不如采取最正规的方法——招标。 虽然说招标并不能完全杜绝暗箱操作,但这里是香江,自己的主场,怎么着,也该老方窑的人更忧心。 至于说费时间费钱,那是茶博的事,与润馨无关。 罗桂祥意识到卢灿有些不高兴,便沉默不语,眼睛望着利亚姆。 这件事是他搞出来的,让他去决策吧。 利亚姆幽蓝的眼眸,深深的看了卢灿一眼,似乎在揣摩对方的想法,他也意识到,被卢灿将军了。 这一刻,他也很恼火。 他很想直接将润馨瓷器直接踢出局,可是这么做,润馨瓷器可以起诉茶博,并有足够的证据打赢官司——罗家代表茶博两次邀请润馨瓷器来洽谈业务的。 让他恼火的另一点,则是一旦招标,这次业务的决策权就不在茶博,更不在自己手中,而是落在公证处邀请的“专家评审组”手中——这种专业性很强的业务,基本都会有评审组。 眼前这位年轻人,在香江文博界可是鼎鼎有名的,他的影响力,要远远超过自己的。 沉思半晌,利亚姆扭头看看蔡老方,“蔡先生,你对这条提议,怎么看?” 蔡老方已经后悔自己冒冒然一脚踏进这个泥坑中——在香江,自己的影响力能比得过卢家吗?无论财力和人际关系,差得远着呢。 他正准备以一种较为体面的方式退场,结果,旁边颜润之的一句话,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徒弟怎么这么没脑子? “利亚姆先生,我们老方窑同样不惧怕竞争,我们一直相信,自己的产品是最好的!” 是的,这句话是一直旁观,并且不忿卢灿“目中无人”的颜润之,见自己师傅还在犹豫,忍不住说出口的。 一句话堵死退路! 唉!话虽不错,可是,也要看实际情况啊! 蔡老方心底叹了口气,很想扇弟子一耳光,可说出口的话,却不得不硬气。 “我同意卢先生的建议!” 利亚姆点点头,“那好,烦请两家再等三天,茶博需要准备文件报审,三天后公开招标。” …… 从茶博出来,蔡老方的脸色很阴郁,偏偏颜润之还凑到跟前,语气中带着一股子自信,“师傅,这次我们一定要给那小子点颜色看看!弄了个破窑场,就真的把自己当人物!这次竞标,一定要把他们狠狠踩一顿,让世人都知道,他们都是什么破玩意?” 叨叨叨的在一头包的蔡老方耳边唠叨个不停。 等到过了太古广场转角,茶博里面的人看不到的视线死角,蔡老方停下脚步,看着弟子的那神采飞扬的脸色,半晌后说到,“润之,你出师了,回家吧!” 出师?回家?颜润之一愣,什么意思?师傅这是要开革自己? 他到现在还不清楚状况,这次被逼上梁山,极有可能使得老方窑彻底退出香江市场,甚至,对东南亚、东瀛市场都有所打击——如果润馨瓷器有心炒作的话。 瓷器,玩的是口碑! 另一边,卢灿也没在茶博多待,罗桂祥父子,还有贾东文送到门口。 罗桂祥挠挠头,“阿灿,这件事实在是……” 卢灿笑着摇摇头打断他的歉意,“罗祖,这不是坏事,润馨瓷器始终要直面竞争的。” 事情的起因已经不重要,他现在需要做的是保证结果。他的这句话是真心话,润馨瓷器,要敢于直面竞争。法国利摩日那边的窑场即将重开,其竞争将更惨烈! 利摩日的窑口重开日期,暂定在七月,已经有部分法国工人回乡温窑、购置设备,准备大干一场。 没有竞争意识,在欧洲瓷器市场,怎么存活? 第552章 瓷器开片 润馨窑口,虽然发展的不错,可问题还是很多,其中最大的问题,在于“瓷器开片”。 开片是瓷器釉面的一种自然开裂现象,其形成原因有两种:一是成型时坯泥沿一定方向延伸,影响了分子排列;二是坯、釉膨胀系数不同,焙烧后冷却时釉层收缩率大。 从技术层面来说,开片是一种缺失,是窑口火候掌控不足的具体表现,也就是说,它本来是缺点。但是,从晚唐、五代,再到宋朝,匠人们逐渐掌握了开裂的规律而制出的开片釉(即裂纹釉),反而变成为瓷器的一种特殊装饰。 这就是劳动人民的智慧,典型的化腐朽为神奇。 可惜,这一技术,他上辈子就没研究透。 卢灿自己也不得不承认,在仿宋窑器时,开片并没有达到满意效果,而开片这一技术,又是宋代瓷器非常普遍的一大特色,五大官窑的瓷器品类中,基本都有开片特质。 上次还特意请张老前去坐镇一个多月,老先生提议在釉料中添加一定的明矾粉末,来增加开片的自然性,有效果,可想要达到最佳效果的具体添加量,还需要一次次试验。 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这次投标? 如果能解决这一难题,卢灿也不愿意用灰色手段赢取这次投标。当然,他也不是迂腐之人,为了充分利用这次机会,在香江本土“碾压”老方窑,他毫不介意用点人脉关系。 专家评审团嘛,肯定都是香江文博界的人物,都是虎园的老主顾,这点面子肯定会给的。更何况,卢灿还有“大杀器”没用,那就是向评审团成员私下展示老方窑实乃炻器,而非瓷器的真正面目。 那些香江老瓷器精们,只要看看老方窑器物碎片,就能判定。 至于说得罪蔡老方,现在的自己,需要在乎他的想法吗? 尊重是一回事,商场搏杀又是一回事。大不了将他挤兑垮后,再收购呗,蔡老方毕竟是个天才级制瓷大师。 其实老方窑为什么会烧制炻器? 张老带着润馨的桂生师傅,已经通过试验并推断出,对方之所以用低温烧制,就是为了保证色釉的润泽,开片的可控,从而保证器物外表面的“高大上”。 这是东瀛烧制开片瓷的一贯做法,而老方窑的制瓷技术,继承的就是东瀛烧瓷之法。 这里要说明一句,东瀛的高温瓷烧制技术,很牛气的,要比现在的内陆强不少,但不包括高温开片。在烧制开片釉色时,还是采用低温方式,这是二十年后人所共知的事情。 低温开片和高温开片,技术难度是迥然不同的,低温开片的后果就是瓷坯玉化程度不足,容易成炻器;润馨瓷厂用的是高温开片,瓷坯品质明显要优良很多,可开片的自然度,还是有缺陷,譬如,网形纹过于规整、梅花纹走形、细碎纹分部不均匀等。 抵达渔湾窑场后,卢灿赶走温季宸,在桂生和陈礼两位大师傅的陪同下,检查最新的试验成果。 渔湾窑场靠近最内侧,建设了一栋小楼,那就是应桂生师傅建议建设的核心区——调配间。所有的色料调配、瓷土调配、辅料和配料的调配,都是从这里运出去的,可谓润馨瓷器的“核心机密”。 这栋小楼,随时都有不少于四名全副武装的安保在守卫。 小楼一楼最右侧,则是“实验调配间”,卢灿三人走进去时,蒋师傅正在“浆胎”。 所谓“浆胎”,是在制胚时,撷取浸泡过的精细瓷粉,澄清后融成泥浆,制成胚胎。人为的开片,在这些浆胎制作过程中,就配好了药料,入窑烧制后,就会形成冰裂纹。 见三人进来,蒋师傅想要起身,卢灿摆摆手,示意他继续。他手中的浆胎是一件笔洗,正在用药料涂抹瓷坯外层。 卢灿用毛笔蘸蘸配料,在食指尖涂了涂,然后用大拇指捻捻,有淡淡的沙粒感,但很柔和。这是桂生和陈礼师傅所想到的最新办法,那就是在瓷坯和色釉之间,再加一层配料。 这种做法,以前还真没试验过,也没见制瓷的传承资料上有记载,属于绝对的创新做法。如果能成功,这绝对属于润馨窑口的“机密中的机密”,所以,从一开始,这边所有的工作,都是蒋师傅一手操作,陈礼和桂生大师傅指导,再也没有其他工匠参与。 对这种创新性试验,卢灿是鼓励的,可这么机密,有必要吗?不过,桂生和陈礼两位大师傅,都坚持这么做,卢灿也就随他们。 “这次配料中加了多少明矾粉?”卢灿舌尖舔舔食指,淡淡的苦味,这是硫化铜粉末和明矾粉末的味道。 “一斤配料加三钱,不过,我们有添加了点新玩意,卢少能猜到是什么吗?”桂生师傅老派,他口中的计量单位还是老称呼,他笑眯眯的说道。 对卢灿,他一直非常好奇——对方的制瓷手法跟谁学的?香江可没听说过有制瓷大师呢?而且,也没听说过他学过制瓷,怎么水平这么牛?竟然还真的让他将润馨瓷厂办起来,生意还很红火!为这事,他和陈礼两人,嘀咕好长时间也没结论。 卢灿笑着看看两位大师傅,考我呢? 将食指放进嘴中重新尝尝,卢灿的眉头皱了皱,仔细辩解味蕾传递到神经中的感觉,铜苦,明矾涩,还有一丝咸味,这是矿物质自带的钠盐,还有一点点麻,这是各种配料所带的毒素……卢灿的牙齿刮了刮舌尖,将那一小撮配料重新在舌尖走一遍。 呃?有点淡淡的焦味?这是木炭粉?不对,应该是煤烟! 卢灿很快有了答案,“您二老在配料中加了多少煤烟?煤烟不是填裂纹缝隙的吗?怎么想到加入配料中?” 煤烟份在开片时经常用到,不过,它更多的是用在色料方面,也就是给冰裂纹上色的,使之形成鳝血、金丝铁线、浅黄鱼子纹等纹线中的灰色。正如硫酸铜粉末,可以为这些裂纹上棕绿色一样。 从没听说过,煤烟粉也有给瓷器自然开片的作用! “这也行?”陈礼大师傅瞪着眼,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卢灿。 正在浆胎的蒋师傅,惊得放下手中活计,发傻了般的看着卢灿。 这味觉,也太变态了吧! 要知道,这次配料时,一斤瓷粉配料中,只加了半钱煤烟粉!半钱是多少呢?一两十钱,五十克,半钱就是二点五克左右。 这么丁点煤烟混合在一斤瓷粉中,还有其它配料的味道干扰,又加水调配混合,就这样,他竟然还能品出味道! 桂生大师傅则拍着额头,哈哈大笑,手指点点陈礼,“老陈,今晚的酒,你输了!” 陈礼无奈的摇摇头,拱手说道,“服,老朽心服口服!” “谁能告诉我,怎么回事?”卢灿还在懵圈中,貌似自己掉到两位大师傅的赌局中了。 陈礼苦笑,“刚才在夹层配料时,我和老鬼合计,添加了一小勺煤烟粉,试试效果。结果小温电话说你过来,老鬼就提议赌一把,看你能不能品出新加的配料,结果你这变……” 看着二老开心的笑容,卢灿忽然有种直觉,这次,也许真的能成功! …… “陈老,这次润馨的利摩日窑口重新起火,您老是留在这里,还是去法国?”三人从调配间出来后,卢灿问道。 陈老明显迟疑了片刻,继而摇摇头,“我就不去运通了,老了,就让我在香江歇几天。让小唐去折腾吧,他水平也不错……” 陈老是运通瓷厂的老人,年轻时受卢芹斋的邀请远赴法国,一辈子的时光都献给了运通,艰苦过、辉煌过,可最终运通还是没落,尽管现在要重开窑口,可毕竟……那再也不是卢芹斋家族的产业。 卢灿尊重这种情感,点点头。 陈老在渔湾这边也不错,这边毕竟还是以中式柴窑制瓷为主,老先生丰富的经验和开阔的视野,还是能弥补桂生师傅生长在内陆所带来的见识不足的缺陷。 至于陈老口中的小唐,则是当初卢芹斋带去利摩日另一位唐师傅的儿子。唐师傅去世早,陈礼又没有儿子,对小唐视如己出,手把手教会他制瓷全套手艺。 这次利摩日的润馨窑口重新开火,就是唐泽和韦森特负责。他俩先带了几名工匠回去,负责重建工厂、宿舍楼、圈土山、购置设备等等。 “桂老,这次成师傅回内陆,招聘新人,应该没什么意外吧?” 利摩日窑口重新开火,两年前从法国来的那波工匠,大多数都报名回乡——香江虽然条件很好,可毕竟背井离乡。这样一来,导致润馨瓷厂工匠短缺严重,卢灿很自然的将主意打到景德镇。 桂生的二弟子,成师傅就是被卢灿派回去,招揽景德镇制瓷工匠。 “不难!”桂老笑容中带有一丝苍凉,“我现在担心的是来的人太多,会不会影响公家窑口……” 也是,有桂师傅的招牌,成师傅的现身说法,香江的物质诱惑,景德镇的工匠想要来这里的,肯定不会少。 “不会!”卢灿摇摇头,笑着调侃道,“景德镇制瓷世家多如牛毛,润馨轻轻薅两根,还伤不到根本,我倒是担心东瀛窑口……” 卢灿这句担心其实也没啥必要,七八十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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