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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3章

。 卢灿搓搓下巴,看着人群中笑容满面的张老,低声说道,“保罗医生建议轮椅。” 坐轮椅?主要是担心他摔跤。可老爷子能同意吗?别看他年纪大,可性情依旧活跃,每天都要带着潘奶在虎园那边的树林中散步。坐轮椅,肯定不乐意。 “那只能让潘奶多注意了。”田乐群也知道他的性格,想想后又说道,“要不……请特护吧,或者将潘奶的女儿请来照顾。” 也只能这样,不过,究竟是让女儿过来,还是张泽宗夫妇过来,就需要潘苏拿主意。 想到张泽宗,卢灿问道,“和田玉矿,京城那边有消息吗?” 田乐群无奈的摇摇头,“几部委联合,而且还涉及公私合营,还有回疆地方政府入股,哪有那么容易?不过,上次那批和田玉原石,已经运回来一部分,王老对它们很满意,设计部那边正考虑推出新系列呢。” 田姨这是想借助这批和田原石的资源,尽快占据香江乃至东南亚和田饰品市场。这比俩人商量好的计划,略略提早。 卢灿想想后,还是缓缓点头,同意她的做法,“和田新玉饰品,一定要控制数量,维持精品原则,配合我们三四月份在东瀛国际珠宝展上宣传。” 这波有关和田玉的炒作,纳徳轩珠宝将主要宣传阵地放在东瀛。这是因为东瀛和内陆正处于蜜月期,东瀛人对和田玉所代表的内陆玉文化,认同度较高,接受能力更强。 只要在东瀛获得成功,它会反哺到东南亚中华文化圈——此时的东瀛,颇有亚洲时尚消费风向标的意思。 至于如何操作? 不外乎和田玉特有的历史文化性、资源的稀缺性,还有就是玉器本身的美感。纳徳轩珠宝在这方面,不陌生。 “东瀛的媒体,联系的怎样了?”卢灿更关心的是媒体声音。 田乐群灿然一笑,“已经有NHK电视台生活放送频道、东京放送(TBS)新闻追踪、朝日电视ANB,品宣部已经和这三家签定了一亿三千万日元的播报合约。他们旗下的附属无线电台,也同步参与资讯播报,还有专访。” 这只是电视台,田乐群又笑着对卢灿晃动四根白晃晃的手指,“报纸、平面杂志,一共签署四千两百万的投放量,一共有二十三家媒体参与。” 如果加上展会自身的花费,纳徳轩珠宝在四月份开幕的北海道国际珠宝展上,一共投入了两亿多日元,相信第一波和田玉的造势,一定能轰动东瀛。 紧接着,就是六月份香江国际时尚周上的宣传,然后又是九月份新加坡国际珠宝展。 卢灿自信,这三轮连轴转的宣传,和田玉市场价格,一定会有出人意料的井喷。 “阿灿,我还是担心郑俪君那边……” “我已经有计划了。”卢灿拉着她,往僻静的角落靠靠。 “郑俪君的事情如果真的如我所料,那么……在四五月份,请人帮她做一张情殇专辑,想必一定能将她的名气,再往上推一推。” 田乐群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卢灿,随即恍然,“你……准备再帮她写歌?” 最开始,田乐群也以为卢灿对郑俪君有兴趣,可郑代言纳徳轩珠宝一年多来,没见卢灿对其有什么动作。 不过,她还是有些疑虑——阿灿只为温碧玉写歌,可这个郑俪君却前前后后拿走了他的四五首作品,每一首都堪称经典。 阿灿为何对郑俪君如此另眼相看?要知道,此时香江、台北等地,与郑俪君同一级别的歌手,譬如凤菲菲、龙飘飘、黄莺莺等人,实力唱功都不比郑差多少。 卢灿迟疑了会儿,还是摇摇头。 这,真不是自己所长,最好还是请人来作词谱曲,当然,如果所创作的曲目不过关,卢灿还是有可能自己出手的,情殇类的歌曲,他还是记得几首的,而这些都不适合十六七岁的温碧玉,所以上次也就没写给那丫头。 哎,再看吧。卢灿此刻,也衷心希望郭郑之恋,无波无澜。 拜师仪式结束,卢灿给自己这位亲亲小师妹送上一份礼物后,匆匆离开。至于找潘苏的事情,田姐稍后会负责。 一出虎园博物馆南门,就看见一辆英菲尼迪跑车停在路边,车中人见卢灿出来,对他挥挥手,是罗查理。 “罗叔,怎好意思劳您来接?我正准备过去呢。” 卢灿打开车门,一笔股坐进去,对身后的丁一忠他们打了个手势,示意开车跟上。 “我也是刚路过,顺带着。”罗查理笑笑,只不过,他看过来的眼神,颇为复杂。 当年卢家破败的样子,他可是看在眼中的,说起来,卢家崛起,用的还是自己购买那枚战国龙形玉佩的资本。可这才几年?五年不到,卢家现在的资本实力,已经超过自家了。 罗查理带上墨镜,启动跑车,“阿灿,茶博那边的事……一言难尽,我父亲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。” 卢灿笑着点点头,“罗叔,您这么说就见外了。罗祖的做法,只会让我钦佩,有半分怨愤的,那真是不当人子。” “那就好!实在是……”罗查理也猜不透卢灿话语中真实成份有多少,但听语气还算真诚,心中总算安定些。 两人聊的是罗桂祥捐赠茶具给香江茶博物馆一事。 香江茶博物馆,成立于去年十一月份,罗桂祥作为香江第一大茶具收藏大亨,向该馆捐赠了各类茶具四十九套,一共一百七十一件。 虎园博物馆同样有茶具馆,开馆当日,罗桂祥同样捐赠了四套合计十六件明清茶具。 数目要比这次捐赠少很多,故此,罗查理今天借机向卢灿解释一句。 其实,卢灿还真的很敬佩罗桂祥。这些心爱的茶具,说捐赠就捐赠,卢灿自认做不到。 再说了,谁规定了捐赠一定要捐给虎园? 卢灿事后也知道一些这次捐赠的幕后内情。 罗家主营产业是维他奶,最辉煌的岁月是七十年代,进入八十年代后,新西兰和澳洲的牛奶制品,逐步占领香江市场,开始冲击维他奶市场——维他奶毕竟只是豆制饮品,在营养均衡上,先天较弱。 另外,罗桂祥的营销思路已经滞后,“穷人的牛奶”这一口号,已经不再适合香江现在的环境,可惜,罗家并未做出改变。 从八零年开始,香江义顺牛奶老板彭蠡,接受新西兰牛奶巨头安佳的注资,开始在方便食用式牛奶制品上发力。短短两年时间,香江奶制品市场,罗家便丢掉半壁江山。义顺牛奶,已经成为罗家维他奶在香江乃至东南亚的第一竞争对手。 面对市场的萎缩,从去年下半年开始,罗家不得不考虑调整产品结构,增加牛奶制品的品类,因此,罗桂祥接受澳洲德运奶制品公司的合作。 德运是澳洲第一大奶源公司,它的幕后大股东利亚姆·卢克是个中国迷,非常痴迷于中国茶。他与罗桂祥一见投缘,两人共同话题很多,很快聊到“茶博”一事——利亚姆和香江总督府许多官员的关系不错,想要在香江“留名千古”。 总督府对这种带有很强公益性质的事情,自然大开绿灯,于是,利亚姆不费吹灰之力,拿下域多利兵房三军司令官邸,改造成香江茶博物馆。 罗桂祥作为他的合作伙伴,自然要大力扶持,不仅如此,他还在茶博的左近,开设了一家罗桂祥茶艺馆,兜售茶道和茶品。 今天罗查理找卢灿有什么事呢? 茶博物馆开办之后,内部需要许多茶具陈列,可是,真的拿这些真品进行陈列吗? 呵呵,自然不会! 用复制品做日常展览陈列,这是文博界的常规,真正的珍品,只会出现在特展上。 香江茶博物馆自然也需要大量茶具复制品。 这不,罗查理认为,这是弥补父亲捐赠有别所可能带来的卢罗两家关系裂缝的好机会,因此,这项业务,在罗桂祥的许可下,交给卢灿旗下的润馨瓷器厂来完成。 今天,卢灿就是来参观茶博物馆,顺带谈谈这笔业务。 茶博物馆位于紅棉道,距离太古广场不远。等罗查理车子抵达时,温季宸带着两位润馨工作人员,已经等候在台阶处。 这桩业务,其实利润不高,甚至还抵不上润馨瓷器日常业务,不仅如此,难度还很大——需要很强的仿制能力,但卢灿还是坚持接下来。 他另有想法——如果能顺利完成的话,它带来的影响会很大。 润馨瓷器,在香江台文博界会真真打响名头。 第550章 意外陡生 “罗老,不好意思,来晚了。” 卢灿对台阶那边招招手,却不是和温季宸招呼,而是站在他身后的那位老者。头发稀疏,长眉,身着嘉丽服饰出品的唐装,精神很不错的罗桂祥。 “不晚不晚,我的那壶铁观音,正在泡池呢,这会,火候正好。”罗桂祥笑呵呵的受卢灿一礼,随即伸手在卢灿手臂上拍拍,只不过,他眼中闪过一丝隐忧,卢灿并没有注意到。 所谓泡池,就是铁观音滤过头水之后的泡汁过程,一般需要五分钟才能将茶叶的汤汁和香味浸泡出来。 “能喝到罗祖亲手泡制的香茗,小子口福不浅。” “哈哈,你小子马屁拍错对象。我的手艺还欠点火候,是东文的手笔呢。” 卢灿的神色似乎非常惊讶,张张嘴,再度对他身边的贾东文施礼,双手交握,半躬身,“有劳香江茶圣手笔,小子受不起啊!” 卢灿的态度,其实很能说明问题——罗桂祥自己的收藏鉴定能力一般,他只是收藏界的投资者,卢灿行的是后辈礼;而贾东文虽然只是掌眼身份,可他是实打实的文博界大拿之一,卢灿行的是学生礼。 贾东文素有“香江茶圣”美誉,这不仅是赞誉他在茶具鉴定方面眼明心亮,也是夸奖他茶艺水平的至高。 “香江文博第一人面前,老朽不敢当啊!”刚才一直微笑,沉默不语的贾东文,见卢灿如此,连忙双手抱拳,举过肩膀,朝卢灿摆了三下,这是还半礼。 至于卢灿“香江文博第一人”的称号,还与台北故宫蒋复聪老爷子有着莫大关系。 去年中秋,虎园与台北故宫联合举办“高古画展”,一共展出四百多幅画作,虎博提供的高古画(宋及宋代之前)足有两百多幅,占据一半还多,震惊华人文化圈。当时蒋老爷子接受台岛《中央日报》的采访时,盛赞虎博老板卢灿为“香江文博第一人”“华人新一代收藏领军人物,其鉴定目光无二,收藏之志无二”。 老爷子这么说,其实更多的是希望拉近台北故宫与虎博之间的关系,不过,他的话很快被喜欢热闹的香江媒体转载,随即传播开来,于是便有了这一让卢灿汗颜的称号。 “惭愧惭愧!万不可当真!” 卢灿连连摇头,伸手虚扶罗桂祥手肘一把,又让让贾东文,请两位老先生先行。 贾东文瞥了眼东主,却见罗桂祥嘴角带点苦笑,率先走进茶博大门。 铁观音属于青茶系,青茶系(乌龙茶)和普洱的黑茶系,在冲泡过程中,都讲究对水温的掌控。 一杯四十度左右的茶汤,在饮用时,与三十五度的茶汤,给人的口感完全不一样,这也是为什么同样流程冲泡出来的铁观音,有人泡出来就是兰香扑鼻,入口清雅,而有的人泡出来则是回甘苦涩。 罗桂祥拿出招待卢灿一行的茶叶自然是好茶,泡制后的茶叶青心红边,这是典型的古法焙制的青心铁观音。 茶是好茶,冲茶之人也是高手,茶汤自然滋味纯浓,香气馥郁持久,卢灿赞不绝口! 两杯香茶后,忽然感觉有些不对。 上次茶博开业,自己在环游世界,是田姨替卢家送得贺礼,这次……还是自己第一次来茶博,罗桂祥老爷子,怎么也不会疏忽安排人带自己参观吧? 上心之后,卢灿很快发现一丝端倪,罗桂祥和贾东文两人,似乎都有些发愁! 这是为嘛?想不明白! “罗老,我四处转转?您和贾老多费心,给润馨瓷器带来的几件样品提点建议?” 卢灿站起身,朝温季宸以及营销总监冯国辉示意。两人在旁边的小桌上,打开皮箱,给两位老先生展示润馨瓷器最新的瓷质茶具。 这次带来的是润馨瓷器长的仿汝窑茶盏、茶托,以及一套青瓷茶碗。 “欸好!查理,你带阿灿看看,他是行家里手,让他多提点建议。”罗桂祥回过神来,连忙示意坐在另一侧的罗查理。 贾东文则拿起一件润馨瓷器厂的茶碗,托在手中,仔细掂量。 罗查理陪着卢灿,在一位工作人员带领下,从一楼开始赏析。 茶博物馆的展区面积,自然无法和虎博相提并论,上下两层楼加在一起的面积,也不超过一千五百平,不过,小馆也有小馆的特色。 茶博的一楼,以中国茶文化为主题,别具一格的展示了许多有趣的煮茶方法,以及茶文化的发展,除了一定数量的茶具展品外,还摆放不少来自内陆的各色茶叶、茶砖,用这种方法弥补专业类展馆展品不足的缺陷。 上玄关,便是茶博的主展区,这里倒是有几件很上眼的东西,大多都是罗桂祥的藏品。 年代最早的是卢灿面前的唐代青瓷茶注子,所谓茶注子,又叫偏提,其实就是茶壶。 唐李匡乂在《资暇集注子偏提》:“元和初,酌酒犹用樽杓……居无何,稍用注子,其形若罃,而盖、觜、柄皆具。大和九年后中贵人恶其名同郑注,乃去柄安系,若茗瓶而小异,目之曰偏提。”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,这茶注子因为皇帝不喜欢这个名字而改为偏提。为什么呢?因为茶注子名称与当时的大奸臣郑注同名。 这件青瓷茶注子做工上乘,具备中晚唐瓷器的典型特征:清雅而不浮夸,大气圆和。从某中意义上说,也能反映出当时儒道中清谈无为,不与世争,戒骄戒躁的人文精神本质。 这应该算是茶博的镇馆之宝了。 卢灿能入眼的第二件则是宋代的建窑的毫斑茶盏。 建窑窑址位于闽省建阳县水吉镇,很多文博资料上说它有三百年存在史,其实真正的建窑不过传承五代,不到八十年。 为什么这么说?在后世研究,建窑最大窑口是芦花坪窑口,这里出产的黑釉、油滴、鹧鸪斑、曜变等釉才是宋代黑釉瓷器的代表作,其他附属窑口出品的瓷器品质要差很多,不能代表建窑。而芦花坪窑口遗址挖掘显示,它的存在时期,只有八十年。 所以,很多文博界的大师都认为,建窑真正历史只有八十年。 眼前这件黑釉毫斑茶盏,胎底呈深褐色,色系渐变,盏壁为褐色,再渐变,盏口又变为深褐色。在渐变的过程中,黑色釉中透露出均匀细密的筋脉,形状犹如兔子身上的毫毛一样纤细柔长,颇有异趣。 这应该是芦花坪窑口的精品之作,堪称建窑各类瓷器中,仅次于曜变天目釉的代表作。 “不错不错!”卢灿忍不住赞道。 “呵呵,比起虎博,还是有很大差距的。” 这家茶博物馆虽是利亚姆投资,但罗家是主要捐赠人,同样也是股东之一,卢灿的夸奖,让罗查理与有荣焉。 “老爷子上次看过虎园的那套唐代金茶具,回来感慨了好几天,本来还想着借来欣赏两天,却被李林灿老爷子一口回绝。” “呵呵,你不知道,那几天我家老爷子,食不甘味啊。” 罗桂祥借宝一事,卢灿知道。 当初虎园的唐代茶罗子、茶盒、茶银笼展出时,罗桂祥连着去了两天,甚至想要开口商借,结果被李林灿连损带骂的赶走了。 卢灿呵呵笑道,“虎博那边正在立项,准备组建工坊,专门各种展品的精仿。过一段时间,我送老爷子一套唐代茶具仿品。” 罗查理大喜,拱手致谢,“那就多谢阿灿!” 博物馆推出精品仿制品,是除门票收入之外的大项。可香江手工人才短缺,因此虎博在这一块一直是短板。这一次,卢灿提出从内陆招揽各色工艺人员,才让这一建议得以立项。 工坊这一项目,规划到文化研究机构旗下,算是对中华传统技艺的“再复原”工程,很有意义的一件事。 参观完毕,卢灿瞅见工作人员在摆放展品,低声问罗查理,“罗叔,维他奶那边,最近有什么变故吗?” 罗查理一愣,不明白卢灿为何这样问,想想后摇头,“没有啊?” “最近奶制品这一块,基本与义顺牛奶维持一比一,维他奶这一块季节因素影响较大,虽然有所下滑,还在可控范围内。” “没听说有什么事情啊?” 这就奇怪了,难道自己看错了?可刚才喝茶时,罗桂祥和贾东文欲言又止的情形,明显有事啊? 卢灿想不明白,正准备下楼,却听见蹬蹬蹬的脚步声,温季宸急匆匆赶上来。 “温哥,什么事?”卢灿问道。 温季宸眼睛落在罗查理身上,转了圈才说道,“阿灿,出了点小变故。” “利亚姆馆长来了,他还带着一拨人,说是台北老方窑的人。” 嗯?卢灿眉头一皱,回头看看罗查理。 茶博藏品仿制业务,是罗查理联络润馨瓷器的,这件事,他需要给个解释。 罗查理同样惊诧不已,“老方窑?他们来干嘛?我们可没邀请他们啊?我这就下去看看!” 最近几年,东南亚有两家瓷器,蛰声海内外,除了润馨瓷器,另一家就是台岛的老方窑。这家窑口,卢灿还曾经参加过其品瓷会,并与蔡老方的弟子颜润之闹过纠纷。 老方窑的人来这里能干嘛? 自然是抢生意来的呗! 茶博藏品仿制的利润不高,但是如果活好,它的口碑宣传度高啊——每一个参观者都可以成为瓷器品牌的传播者。 这也是卢灿看中这次业务的原因之一。 老方窑在台北、润馨瓷器在香江,虽然地理位置比较远,可是,两家窑口的目标市场完全重叠啊,竞争自然而然就接踵而至。 卢灿站在玄关口,便看见几人,都认识。 领头的正是蔡老方本人,而他身边站立的那位年轻人,正是与卢灿有过纠葛的颜润之!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。 第551章 直面竞争 卢灿缓步走下玄关,自然吸引了一楼所有人的目光。 他的眼睛在罗桂祥和贾东文身上停留片刻,随即落在蔡老方身上,对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。 说起来,蔡老方是个相对纯粹的人,他这一生,全心全意的扑在仿制瓷上,即便是老方窑的产品有火力不足的缺陷,但这不损他成为一个值得尊敬的“制瓷大师”。 不过,有上次品瓷会的事情垫底,今天他又横插一脚,卢灿想要亲近都不成,更别说他身边还带着个与自己有“仇隙”的颜润之。 “蔡老师也来了?”卢灿对他点点头,打破一楼突如其来的沉默,至于颜润之,卢灿看都没看。 “卢先生……好。”蔡老方并不是一个长于言谈的人,只能略带木讷的对卢灿点头。 对眼前这位年轻人,蔡老方说不出什么感受。 早些时候,听说香江有人投资窑场,投资者还是个什么不懂的年轻人,那时,蔡老方呵呵一笑,制瓷,香江人懂吗?更别说老板还是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。 可是,两年过去,蔡老方愈来愈感受到压力。 并不是说东南亚市场、东瀛市场,港台市场,容不下两家瓷器厂,而是,越来越多的文博界人士,开始拿润馨瓷器和老方窑瓷器比较。 比较的话挺多了,蔡老方心底自然不高兴。 润馨瓷器,在台岛也有销售,他也曾经买过两件润馨的茶盏,敲碎仔细研究后,不得不承认,这家突然冒出来的瓷器窑口,实力相当不错。 当然,蔡老方并不认为老方窑的瓷器比对手差,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制瓷思路。 自己秉承的东瀛青瓷、白瓷、色瓷的基本制作方法,再加上自己多年的精研,他很自信,老方窑口的瓷器,在色釉、开片、型制上要比润馨的瓷器更出色。 老方窑的瓷器,不惧竞争! 所以,今天在香江友人家中遇到利亚姆后,听对方提起这桩业务,他便匆匆赶来——做好这单业务,有利于打响老方窑瓷器在香江的口碑。 只不过他没想到,竟然在这里直接撞上润馨瓷器的人,而且还是那位年轻人! 直接王对王,这种情形确实让人尴尬。不知道是不是利亚姆那白鬼故意的? 与师傅相比,颜润之更是目瞪口呆。 和当年相比,这位与自己有恩怨的卢家大少,似乎更有气势,更盛气凌人!目无余子的模样,让颜润之清醒后恨得牙痒痒。 “阿灿参参观结束了?” 罗桂祥没话找话,打了个哈哈,目光瞥了身边的澳洲白人一眼,隐隐有些不满,不过,又能怎样?利亚姆是罗家目前最重要的合作伙伴,他只得出来打圆场。 “来来!我来引见。蔡老师你认识,我就不多介绍。”罗桂祥往外走出一步,向卢灿伸手示意,“这位就是茶博的馆长,利亚姆先生。” “希望卢先生能谅解。” “茶博虽然不大,可毕竟是香江一家分类博物馆,是我……还有罗先生的心血。” “尽管展出的是复制品,但我们需要的是最精美、相似度最高的,所以,我认为多找一家进行比较,最优品入选,这要求……并不过分。” 利亚姆有着欧美中年人标准的模样,雄壮、大腹、络腮胡,还有一丝丝的……高傲。 这样一人,竟然痴迷中国茶? 卢灿伸手与对方握握,淡淡的笑笑后,回应他的话语,“我能理解你的感受,润馨瓷器不惧竞争。” “那就好那就好!”罗桂祥松了口气,连忙打圆场,伸手再招呼大家坐下。 “不过……” 卢灿随即开口,又让罗老爷子的心绷紧。 罗桂祥此时可谓满腹埋怨无处发泄,当然是对利亚姆的。 自己的这位合作伙伴人不错,可惜,虽然因祖辈是东印度公司旗下的茶商,而精研中华茶文化,对中华的礼节及人情文化,太不了解。自己前些天和他商量,将茶博的仿制品业务交给润馨瓷器,他也答应了,结果刚刚突然来电话,说要加入一个竞争者,择优选取。 这突如其来的做法,整个将罗家架到火上炙烤。 他是馆长,这事……还没地说理去! 唉! 卢家上升势头太旺,罗家是真不想得罪! “不过……”卢灿似乎为了强调,又说了一遍,“利亚姆先生既然有招标的想法,那么,你这样仓促将润馨瓷器和菜大师召集来,是不是也有悖于《招标条例》?” 卢灿的问题,让一众人瞠目结舌,连润馨瓷器的温季宸和冯国辉都有些懵,这点小业务,也要报审招标? 香江地产业发达,经常因争地皮产生纠纷,因此在1967年就出台招标条例。条例规定,为防止暗箱操作,某企业或者单位,对外邀约业务服务客户时两家或多家,必须报审,由公证处、律师处审核,公开招标信息、招标流程需接受公证处审核,招标结果登报公告。 总之,很麻烦,费时间、费钱——别以为公证处是免费的。 “这……阿灿,不用这么费事吧?” 罗桂祥试图劝说,结果卢灿笑着摇头拒绝,“利亚姆先生是位遵纪守法的澳洲人,他希望出现最好的结果,那么,我认为正规招标程序,还是必须的。” 卢灿为什么要坚持招标? 这件事让他感觉很恼火,另外不可控因素变多。 他并不清楚,罗家尤其是罗桂祥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?另外,他也不清楚利亚姆和蔡老方的关系究竟怎样? 现在润馨瓷器肯定不能往后退,否则传出去,极有可能变成润馨胆怯老方窑,那……对润馨刚刚建立起来的名誉,绝对是一大打击。 既然如此,那就不如采取最正规的方法——招标。 虽然说招标并不能完全杜绝暗箱操作,但这里是香江,自己的主场,怎么着,也该老方窑的人更忧心。 至于说费时间费钱,那是茶博的事,与润馨无关。 罗桂祥意识到卢灿有些不高兴,便沉默不语,眼睛望着利亚姆。 这件事是他搞出来的,让他去决策吧。 利亚姆幽蓝的眼眸,深深的看了卢灿一眼,似乎在揣摩对方的想法,他也意识到,被卢灿将军了。 这一刻,他也很恼火。 他很想直接将润馨瓷器直接踢出局,可是这么做,润馨瓷器可以起诉茶博,并有足够的证据打赢官司——罗家代表茶博两次邀请润馨瓷器来洽谈业务的。 让他恼火的另一点,则是一旦招标,这次业务的决策权就不在茶博,更不在自己手中,而是落在公证处邀请的“专家评审组”手中——这种专业性很强的业务,基本都会有评审组。 眼前这位年轻人,在香江文博界可是鼎鼎有名的,他的影响力,要远远超过自己的。 沉思半晌,利亚姆扭头看看蔡老方,“蔡先生,你对这条提议,怎么看?” 蔡老方已经后悔自己冒冒然一脚踏进这个泥坑中——在香江,自己的影响力能比得过卢家吗?无论财力和人际关系,差得远着呢。 他正准备以一种较为体面的方式退场,结果,旁边颜润之的一句话,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徒弟怎么这么没脑子? “利亚姆先生,我们老方窑同样不惧怕竞争,我们一直相信,自己的产品是最好的!” 是的,这句话是一直旁观,并且不忿卢灿“目中无人”的颜润之,见自己师傅还在犹豫,忍不住说出口的。 一句话堵死退路! 唉!话虽不错,可是,也要看实际情况啊! 蔡老方心底叹了口气,很想扇弟子一耳光,可说出口的话,却不得不硬气。 “我同意卢先生的建议!” 利亚姆点点头,“那好,烦请两家再等三天,茶博需要准备文件报审,三天后公开招标。” …… 从茶博出来,蔡老方的脸色很阴郁,偏偏颜润之还凑到跟前,语气中带着一股子自信,“师傅,这次我们一定要给那小子点颜色看看!弄了个破窑场,就真的把自己当人物!这次竞标,一定要把他们狠狠踩一顿,让世人都知道,他们都是什么破玩意?” 叨叨叨的在一头包的蔡老方耳边唠叨个不停。 等到过了太古广场转角,茶博里面的人看不到的视线死角,蔡老方停下脚步,看着弟子的那神采飞扬的脸色,半晌后说到,“润之,你出师了,回家吧!” 出师?回家?颜润之一愣,什么意思?师傅这是要开革自己? 他到现在还不清楚状况,这次被逼上梁山,极有可能使得老方窑彻底退出香江市场,甚至,对东南亚、东瀛市场都有所打击——如果润馨瓷器有心炒作的话。 瓷器,玩的是口碑! 另一边,卢灿也没在茶博多待,罗桂祥父子,还有贾东文送到门口。 罗桂祥挠挠头,“阿灿,这件事实在是……” 卢灿笑着摇摇头打断他的歉意,“罗祖,这不是坏事,润馨瓷器始终要直面竞争的。” 事情的起因已经不重要,他现在需要做的是保证结果。他的这句话是真心话,润馨瓷器,要敢于直面竞争。法国利摩日那边的窑场即将重开,其竞争将更惨烈! 利摩日的窑口重开日期,暂定在七月,已经有部分法国工人回乡温窑、购置设备,准备大干一场。 没有竞争意识,在欧洲瓷器市场,怎么存活? 第552章 瓷器开片 润馨窑口,虽然发展的不错,可问题还是很多,其中最大的问题,在于“瓷器开片”。 开片是瓷器釉面的一种自然开裂现象,其形成原因有两种:一是成型时坯泥沿一定方向延伸,影响了分子排列;二是坯、釉膨胀系数不同,焙烧后冷却时釉层收缩率大。 从技术层面来说,开片是一种缺失,是窑口火候掌控不足的具体表现,也就是说,它本来是缺点。但是,从晚唐、五代,再到宋朝,匠人们逐渐掌握了开裂的规律而制出的开片釉(即裂纹釉),反而变成为瓷器的一种特殊装饰。 这就是劳动人民的智慧,典型的化腐朽为神奇。 可惜,这一技术,他上辈子就没研究透。 卢灿自己也不得不承认,在仿宋窑器时,开片并没有达到满意效果,而开片这一技术,又是宋代瓷器非常普遍的一大特色,五大官窑的瓷器品类中,基本都有开片特质。 上次还特意请张老前去坐镇一个多月,老先生提议在釉料中添加一定的明矾粉末,来增加开片的自然性,有效果,可想要达到最佳效果的具体添加量,还需要一次次试验。 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这次投标? 如果能解决这一难题,卢灿也不愿意用灰色手段赢取这次投标。当然,他也不是迂腐之人,为了充分利用这次机会,在香江本土“碾压”老方窑,他毫不介意用点人脉关系。 专家评审团嘛,肯定都是香江文博界的人物,都是虎园的老主顾,这点面子肯定会给的。更何况,卢灿还有“大杀器”没用,那就是向评审团成员私下展示老方窑实乃炻器,而非瓷器的真正面目。 那些香江老瓷器精们,只要看看老方窑器物碎片,就能判定。 至于说得罪蔡老方,现在的自己,需要在乎他的想法吗? 尊重是一回事,商场搏杀又是一回事。大不了将他挤兑垮后,再收购呗,蔡老方毕竟是个天才级制瓷大师。 其实老方窑为什么会烧制炻器? 张老带着润馨的桂生师傅,已经通过试验并推断出,对方之所以用低温烧制,就是为了保证色釉的润泽,开片的可控,从而保证器物外表面的“高大上”。 这是东瀛烧制开片瓷的一贯做法,而老方窑的制瓷技术,继承的就是东瀛烧瓷之法。 这里要说明一句,东瀛的高温瓷烧制技术,很牛气的,要比现在的内陆强不少,但不包括高温开片。在烧制开片釉色时,还是采用低温方式,这是二十年后人所共知的事情。 低温开片和高温开片,技术难度是迥然不同的,低温开片的后果就是瓷坯玉化程度不足,容易成炻器;润馨瓷厂用的是高温开片,瓷坯品质明显要优良很多,可开片的自然度,还是有缺陷,譬如,网形纹过于规整、梅花纹走形、细碎纹分部不均匀等。 抵达渔湾窑场后,卢灿赶走温季宸,在桂生和陈礼两位大师傅的陪同下,检查最新的试验成果。 渔湾窑场靠近最内侧,建设了一栋小楼,那就是应桂生师傅建议建设的核心区——调配间。所有的色料调配、瓷土调配、辅料和配料的调配,都是从这里运出去的,可谓润馨瓷器的“核心机密”。 这栋小楼,随时都有不少于四名全副武装的安保在守卫。 小楼一楼最右侧,则是“实验调配间”,卢灿三人走进去时,蒋师傅正在“浆胎”。 所谓“浆胎”,是在制胚时,撷取浸泡过的精细瓷粉,澄清后融成泥浆,制成胚胎。人为的开片,在这些浆胎制作过程中,就配好了药料,入窑烧制后,就会形成冰裂纹。 见三人进来,蒋师傅想要起身,卢灿摆摆手,示意他继续。他手中的浆胎是一件笔洗,正在用药料涂抹瓷坯外层。 卢灿用毛笔蘸蘸配料,在食指尖涂了涂,然后用大拇指捻捻,有淡淡的沙粒感,但很柔和。这是桂生和陈礼师傅所想到的最新办法,那就是在瓷坯和色釉之间,再加一层配料。 这种做法,以前还真没试验过,也没见制瓷的传承资料上有记载,属于绝对的创新做法。如果能成功,这绝对属于润馨窑口的“机密中的机密”,所以,从一开始,这边所有的工作,都是蒋师傅一手操作,陈礼和桂生大师傅指导,再也没有其他工匠参与。 对这种创新性试验,卢灿是鼓励的,可这么机密,有必要吗?不过,桂生和陈礼两位大师傅,都坚持这么做,卢灿也就随他们。 “这次配料中加了多少明矾粉?”卢灿舌尖舔舔食指,淡淡的苦味,这是硫化铜粉末和明矾粉末的味道。 “一斤配料加三钱,不过,我们有添加了点新玩意,卢少能猜到是什么吗?”桂生师傅老派,他口中的计量单位还是老称呼,他笑眯眯的说道。 对卢灿,他一直非常好奇——对方的制瓷手法跟谁学的?香江可没听说过有制瓷大师呢?而且,也没听说过他学过制瓷,怎么水平这么牛?竟然还真的让他将润馨瓷厂办起来,生意还很红火!为这事,他和陈礼两人,嘀咕好长时间也没结论。 卢灿笑着看看两位大师傅,考我呢? 将食指放进嘴中重新尝尝,卢灿的眉头皱了皱,仔细辩解味蕾传递到神经中的感觉,铜苦,明矾涩,还有一丝咸味,这是矿物质自带的钠盐,还有一点点麻,这是各种配料所带的毒素……卢灿的牙齿刮了刮舌尖,将那一小撮配料重新在舌尖走一遍。 呃?有点淡淡的焦味?这是木炭粉?不对,应该是煤烟! 卢灿很快有了答案,“您二老在配料中加了多少煤烟?煤烟不是填裂纹缝隙的吗?怎么想到加入配料中?” 煤烟份在开片时经常用到,不过,它更多的是用在色料方面,也就是给冰裂纹上色的,使之形成鳝血、金丝铁线、浅黄鱼子纹等纹线中的灰色。正如硫酸铜粉末,可以为这些裂纹上棕绿色一样。 从没听说过,煤烟粉也有给瓷器自然开片的作用! “这也行?”陈礼大师傅瞪着眼,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卢灿。 正在浆胎的蒋师傅,惊得放下手中活计,发傻了般的看着卢灿。 这味觉,也太变态了吧! 要知道,这次配料时,一斤瓷粉配料中,只加了半钱煤烟粉!半钱是多少呢?一两十钱,五十克,半钱就是二点五克左右。 这么丁点煤烟混合在一斤瓷粉中,还有其它配料的味道干扰,又加水调配混合,就这样,他竟然还能品出味道! 桂生大师傅则拍着额头,哈哈大笑,手指点点陈礼,“老陈,今晚的酒,你输了!” 陈礼无奈的摇摇头,拱手说道,“服,老朽心服口服!” “谁能告诉我,怎么回事?”卢灿还在懵圈中,貌似自己掉到两位大师傅的赌局中了。 陈礼苦笑,“刚才在夹层配料时,我和老鬼合计,添加了一小勺煤烟粉,试试效果。结果小温电话说你过来,老鬼就提议赌一把,看你能不能品出新加的配料,结果你这变……” 看着二老开心的笑容,卢灿忽然有种直觉,这次,也许真的能成功! …… “陈老,这次润馨的利摩日窑口重新起火,您老是留在这里,还是去法国?”三人从调配间出来后,卢灿问道。 陈老明显迟疑了片刻,继而摇摇头,“我就不去运通了,老了,就让我在香江歇几天。让小唐去折腾吧,他水平也不错……” 陈老是运通瓷厂的老人,年轻时受卢芹斋的邀请远赴法国,一辈子的时光都献给了运通,艰苦过、辉煌过,可最终运通还是没落,尽管现在要重开窑口,可毕竟……那再也不是卢芹斋家族的产业。 卢灿尊重这种情感,点点头。 陈老在渔湾这边也不错,这边毕竟还是以中式柴窑制瓷为主,老先生丰富的经验和开阔的视野,还是能弥补桂生师傅生长在内陆所带来的见识不足的缺陷。 至于陈老口中的小唐,则是当初卢芹斋带去利摩日另一位唐师傅的儿子。唐师傅去世早,陈礼又没有儿子,对小唐视如己出,手把手教会他制瓷全套手艺。 这次利摩日的润馨窑口重新开火,就是唐泽和韦森特负责。他俩先带了几名工匠回去,负责重建工厂、宿舍楼、圈土山、购置设备等等。 “桂老,这次成师傅回内陆,招聘新人,应该没什么意外吧?” 利摩日窑口重新开火,两年前从法国来的那波工匠,大多数都报名回乡——香江虽然条件很好,可毕竟背井离乡。这样一来,导致润馨瓷厂工匠短缺严重,卢灿很自然的将主意打到景德镇。 桂生的二弟子,成师傅就是被卢灿派回去,招揽景德镇制瓷工匠。 “不难!”桂老笑容中带有一丝苍凉,“我现在担心的是来的人太多,会不会影响公家窑口……” 也是,有桂师傅的招牌,成师傅的现身说法,香江的物质诱惑,景德镇的工匠想要来这里的,肯定不会少。 “不会!”卢灿摇摇头,笑着调侃道,“景德镇制瓷世家多如牛毛,润馨轻轻薅两根,还伤不到根本,我倒是担心东瀛窑口……” 卢灿这句担心其实也没啥必要,七八十年代,东瀛各大窑口在景德镇招揽了不下于五千名制瓷工匠(数据出自于《八九十年代国内人才流失考据》),历史证明,这些人才流失,对景德镇制瓷事业,并没有太大影响。 景德镇制瓷底蕴,太深厚! 这是任何一个所谓的制瓷大国所无法比拟的。 桂老和陈老的试验,还需要有几天才能出结果。卢灿离开渔湾之后,温家老二温嘉铭陪同他一道,去了岭上,顺道看看陈录生、张国怡负责的巴士公司。 “阿莲和那个发仔,吹了!”上坡途中,开车的温嘉铭突然冒出一句。 呃?卢灿一愣,这事,他还真的没怎么关注。 岭上那波人的心思,卢灿也能感知一二,对小龙女,要说不动心,那是……假话,可是,过去的一年多卢灿大多数时间都在新加坡,精力都放在收藏和经营上,再加上女人不缺,他也就无所谓那一两支野花。 岭上的那波人,心思也就逐渐淡下来。 今天,温嘉铭突然提起这一话题,卢灿还是有点触动。 无它,那陈朝武要登台了,这人,可不是什么良缘! 第553章 小楼采莲 卢灿歇脚的地方,自然是岭上小楼。 自从温碧璃去了新加坡,这里由温母带着一位佣人看顾,收拾的很干净。 不一会,张国怡、陈录生两人就匆匆赶到,手中拿的是岭上巴士公司今年的分红申请。 去年其实也有盈利,可惜被卢灿压住,所有盈利都用到再投入,也就是购买新巴士和修路这两处。现在的岭上巴士公司,已经拥有各类运输车辆十六辆,维修车一辆,公交线路三条,在香江巴士公司中,也算是小有名气。 卢灿坐在那里,快速的翻阅巴士公司的财务报表。还不错,去年的盈利,能达到一百九十万钱,刨除年底发放的各种奖励金,还有一百三十万左右可供分红。按照现在巴士公司二十二股的股本来分的话,每股可拿到五万九的分红。 这一盈利,可以说是卢灿所有投资中,利润最小的,按照他的本意,今年的盈利应该作为再投入,可看着陈录生和张国怡眼巴巴的模样,卢灿笑笑,随手签下名字。 这里是调景岭,是香江最贫穷的地方,六万钱对他们而言,已经不是小数目了。 “嘢!”陈录生忍不住挥动拳头,总算见到利润了,如果今年再不分红,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岭上那些股东交代。 卢灿将签字后的申请报告交给张国怡,“张哥,拿着这份报告,去大华银行九龙分行申请两百万贷款吧,我会安排人审核的。” “贷款?”陈录生和张国怡一愣。 嗯,卢灿点点头,笑着说道,“两位没想过将巴士公司做得再大一些?譬如开辟新的公交线路?购买更多的巴士?或者添置一些出租车?” “啊?那要投资多少钱?” 扩大当然好,可是,这要再投入多少?陈录生张张嘴,咽了口唾沫后问道。 卢灿摇摇头,“岭上巴士的财务报告是合格的,算是优良资产,可以从银行拿到一定数额的贷款,适当的贷款,对巴士公司的扩张有益。” 这两人的学历都不高,对“负贷经营”有疑虑,这无所谓,等他们尝到甜头就会明白。毕竟,眼界决定世界。 “这笔贷款,可以用来购置新车辆,缴纳新线路保证金,增加岭上巴士的盈利能力,再用盈利来偿还银行借贷,形成良性循环……”卢灿呵呵笑着开句玩笑,“说不定,岭上巴士还能做成上市公司呢,到时候,你们两位,就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板!” “上市公司?!” 我的天啦!在陈录生的眼中,香江哪一家上市公司不是巨头?岭上巴士也可以?想想岭上巴士,从无到有,再到现在的分红。上司?似乎……还真有可能! 陈录生回头看看张国怡,他的眼中同样闪烁着兴奋刺激的光芒,两人同时对卢灿点头,“行!我们听卢少的!” 这不是盲从,而是……眼前这位年轻人给调景岭带来的改变,清晰可见。 渔湾码头、平家凹窑场,岭上巴士,这些自然不用说,三条出山公路、一条海路,还有最近两年架起来的电线、有线电视线路,以及最近正在筹备的岭上第三小学。 这样的人物,不值得跟随? “卢少,稍后我就安排派红,您……去吗?”张国怡拍拍手中的分红申请单,语气中有些迫不及待。 “不去了,你们辛苦点。”卢灿摇摇头,直接拒绝。 他实在是怕了,不是怕见人,而是岭上这帮股东,实在是……各个是酒桶,怕了他们! “这样啊……”陈录生和张国怡都有些失望,不过,这样也不错,有阿灿在,自己不是成不了主角吗? 正事谈完,两人随即提出告辞。 “阿莲在家吗?”送两人出门时,卢灿随口问道。 “阿莲?!”陈录生愣了片刻,继而大喜,忙点头回复,“今天刚好在家!我稍后让她过来?” 随即,他又补充一句,“前段时间拍摄《天龙八部》,昨天歇戏,能休息几天呢。我早就看那个二五仔戏子不顺眼了!” 呃?他好像误会了。还有这么急切将自己妹妹推销出去的哥哥?他口中的二五仔戏子,莫不是发哥? 卢灿哑然失笑,“就让她歇着吧,拍戏挺累的。我就是随口一问。” “欸,阿灿,我和他俩商量点事,你没啥事的话,我先走?”温嘉铭挠挠头,笑得有些不自然。 “去吧。”卢灿挥挥手。 温嘉铭同样是巴士公司的管理层,股东,估计是迫不及待的去派红了。 小楼只剩下佣人于婶,卢灿独自上二楼歇息。 拉开卧室窗帘,刚好看到陈录生、温嘉铭三人嘻嘻哈哈的上坡,也不知谈论什么,这么高兴。 看着远处渐渐增多的瓦房,卢灿也很感慨,能改变一方水土,造福乡梓,这是幸事。 调景岭,已经成为自己的另一个根据地,卢灿毫不怀疑,自己只要振臂一呼,这里能拉出一干人马,随自己厮杀四方。 只不过,这里的人才素质偏低,自己是不是可以筛选部分年轻人进行重点培养? 和衣躺在床上,卢灿想着想着,逐渐迷瞪起来。 也不知睡了多久,等他睁开眼时,天色已黑,屋内一片昏暗,身上不知何时搭上一床被单,于婶上来了? 他随手往床边一搭,触手处一片柔滑,是头发! 卢灿真正被吓了一跳,急速坐起身来,“谁?!” “唔……咦?你醒了?”床边直起一个黑影,动作有些慌乱,声音脆脆的,很耳熟。 “你是……”卢灿随手按下床边的开关,室内一片明亮,看见来人后,长吁了口气,“阿莲,你来了也不说一声?” 靠床沿站着,以手背掩住嘴唇,面如红玉,浑身发颤的美女,可不就是“王语嫣”吗?程羽莲在无线最新拍摄的《天龙八部》中饰演的角色。 她怎么来到自己的卧室? 还真有这种奇葩大哥?卢灿心底暗暗骂了陈录生一句,连忙翻身起床,招呼道,“爱迪,坐坐……等等,我收拾一下。” 他又手忙脚乱的收拾被窝,也不知道究竟是让人坐还是继续站。 简单整理床铺后,卢灿灿灿的揉揉眉角,“坐坐,别客气,当自己家一样。” 说完他就意识到不对,什么呢,就当自己家? 程羽莲一直站在那里,眼角的余光始终落在面前的年轻人身上,心酸之余,又有点想笑,最终还是一手掩着嘴,一手牵着裙角,坐到卢灿对面的椅子上,又整了整百褶裙,遮盖露在外面的膝盖。 气氛有些尴尬。 其实,卢灿和程羽莲并不熟悉,认识四年来,见面的次数,不过三五次而已。这也是为什么陈家后来主动放弃这一想法的原因。 卢灿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,想要解释,冒出一句“听说你和发仔分手,我就随口问了你哥哥一句,哪知道,他大概……可能误会什么了。” 说完后,卢灿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,怎么在她面前,还有点手足无措,净说错话? 这话题,能提吗? 果不其然,原本就有些羞涩的程羽莲,以肉眼能看见的变化,眼圈发红,眼角湿润,继而眼眶晶莹,眼泪快速涌出眼眶,从匆匆掩饰的指缝间滑落。 卢灿这次真的对陈录生有些生气,这家伙,真会给自己找事! 程羽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? 因为感情上的分手?怨恨家中的逼迫?还是……眼前这位年轻人对自己这些年的不闻不问,让人心酸?亦或是因为今天主动送上门的羞耻? 不知道!真的不知道! 眼泪越流越旺,最后,她也不想压抑,忍不住放声大哭! 这……这……一声长嚎,惊得卢灿坐立不安,在她面前走来走去,不知如何是好。 大小姐!于婶还在下面做饭呢?你这么哭,我算是洗不清了! 卢灿走过去,将她低垂哭泣的头,搂着自己小腹之上,一只手,搭在那柔顺的长发上,轻轻抚摸。 女孩子的肩膀颤了颤,没反抗,哭声渐渐小了下去,只剩下不停的抽噎声。 泪水很快浸湿卢灿的衣衫,贴在小腹上,又有浓浓的鼻息印在上面,湿暖的感觉。 许是窒息了,程羽莲努力的挣了挣,卢灿稍微松开了一点,低头,正撞上那双略带红肿的双眼,长长的睫毛上还粘着几线泪水。 真正的楚楚可怜。 卢灿情不自禁的低头,然后捧起对方的脸颊,狠狠的印在那双红唇上。 程羽莲的双手,原本是抵在他的小腹上,用力的向外推推,可随着头脑越来越晕,神智迷糊,不知何时,双手莫名其妙的就紧紧搂住对方的后背。 双唇分开,她骇然的发现,自己怎么就被他挪到床边? 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发现卢灿的意图后,她勉力挣扎了两下。 卢灿还以为她不过是女性的自矜——恋爱两年多,对这种事应该看得开吧,想到这,也就不以为意,“爱迪……” 哀羞慌乱中,一朵灿烂的莲花,开在雪白的床单上。 卢灿有点晕,不是说两年多了吗?发哥竟然入宝山空手还? 其实这……与陈家的态度有很大关系,陈家毕竟还存着一点嫁女入豪门的念想,时不时叮嘱一两句,这或多或少影响到她,最终,还是被卢灿捡漏。 卢灿拍拍不听指挥的脑袋。 精虫上脑! 一次和一生,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。 …… 第554章 子嗣问题 卢家东半山别墅,灯火辉煌,田叔田婶带着一帮佣人,正在收拾残局。 刚刚在这里结束了理想基金的义拍活动,筹措了三百多万港元的善款,这笔善款将用于西贡和调景岭的两所小学的建设。 压轴的彭玉麟《梅花占》,卢灿没能拿到,跟了两轮,结果六十五万港元,被一位意外之客抢走。当然不是钱不够,这种义拍,一般不会多轮举牌,否则有“迫捐”的嫌疑。 这位意外之客,正是与卢灿有一面之缘的何家千金。 义拍之后,卢灿倒是礼节性的和她聊过几句,她已经从圣塔克拉拉大学毕业,而她现在所从事的职业,让卢灿目瞪口呆——无线台签约艺人! 卢灿怎么也没想到,她,竟然还有这份从业经历! 她今晚是陪同五叔祖何作志来的,拿下压轴拍品,也不知是感谢当年卢灿出言救了小弟一命的缘故,还是感谢卢家帮忙牵线内陆——今晚拍卖会上,卢嘉锡邀请匡社长,并安排匡社长与何作志静室密会。 会谈结果怎样?只有双方自己清楚。 作为今晚义拍的女主人,田姐累的不轻,蜷缩在卢灿的怀中,发出均匀的鼻息。应该是睡着了,卢灿放下轻拍她背部的手。 楼下还能隐约听见田婶和田叔的说话声,卢灿一时间睡不着,靠在床头琢磨今晚所发生的一切。 何朝琼的到来,只能说有点意外,蔡老方夫妇的来访,才是真正出乎卢灿预料。 蔡夫人的大名,蔡老方并没有介绍,但从她的躬身行礼以及说话来看,似乎有着日裔血统,不知道是东英国侨民还是当年留在台岛的日裔。 能感觉出来,这女人很精明,今晚他们夫妇能来,极有可能是她的主意。 他们不仅不告而来,还花费四万港元,买走了一把清中期王国生大师制作的“九五十六档”紫檀人物雕刻折扇。 所谓“九五十六档”,是从明朝到建国以前这一阶段,最为流行的一种折扇,它的标准扇骨长度为九寸五分(32厘米左右),十六档扇骨,典型的儒生大扇。 这是蔡氏夫妇低头的表现,卢灿不得不佩服。 这一拜访,直接让自己想要借助茶博竞标,来打压老方窑的计划彻底落空——人家都上门投降,你还揪住不放,这就显得没品了。 现在,皮球踢回来了。在随后的竞标中,如何卖给老方窑一个面子? 要知道,这对夫妇,宁可低头上门做小,也没有开口退出竞标的意思——他们同样将老方窑的声誉,看得比自己名声更重要。 他们不会退,自己更不会退,到最后,还是要拼一次。 可现在,怎么拼?就必须遵守道义了,润馨只有在产品上稳压他们一头,才能服众。 这一手,玩得太漂亮! 这么高明的招数,卢灿不认为是蔡老方这种一心研究的专业人士想出来的,必定出自颇有智计的蔡夫人之手。 女人啊,还真是……半边天。 想到这句话,卢灿很快便想到昨晚入怀的另一个女人。 温存一夜后,她的情绪,明显恢复的比自己快。清晨起床后,沉默的将床单裹起来,不知道塞在哪里,遂即又安静的陪同卢灿一起早餐,在于婶面前,也什么特别表现,似乎完全接受新的身份。 这种沉静,与她昨晚在第二次时所表现出来的癫狂,形成鲜明对比。 昨晚休息时,听她喃喃细语几句,似乎对演戏不是很感兴趣,可卢灿一时间也没想好怎么安置她,早餐后,她便拎着手包,独自离开。 这同样是个心有主见的女人。 难怪上辈子心灰意冷后,她不顾家人反对和那位赌场总监结婚。如果翻翻她的心路历程,其实很容易得出答案:发仔在母亲面前的懦弱,让她更希望下一个男友强势一些。至于盛传的黑道逼婚,这一理由并不存在——陈父是调景岭十二老之一,陈家并不畏惧所谓的黑道,尤其还是来自北美的黑道。 陈朝武不是个好男人,这是一定的,但他敢拼,也是一定的,他能在短短一年内,从赌场普通员工做到副总裁的位置,就是明证。 …… 八十年代初的香江春节,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,从腊月二十八的过邋遢,腊月二十九的贴挥春(春联、福贴、延祥诗等的合称),年三十的围炉,初一的封包过年,初二的迎婿,初三的躲赤口(不出门,避凶煞),初四祭神初五迎财。 虽然只有三天假期,可街上的热闹情形,一直维持到初七的人日。 今年爷爷不再外出,卢灿被推出来代表卢家,走访十多家有合作关系的香江家族,此外,还有舅舅家,他自己的女人家,真正是累的跟孙子似的。 随着卢家在金融层面的出击,家中今年的贺客,要比去年多上两倍,让坐镇接待的卢嘉锡、王鼎新二老,同样累的不轻。 “阿灿,阿群,你们赶快要个孩子,家中空荡荡的,不像话!”初二晚上卢灿从田家回来,王鼎新老爷子捋着胡子,直接冲津门的卢灿两人吼道。 这话题有些突兀,说得卢灿两人一愣。 “你们小两口,在一起的日子不短了啊?怎么还没动静?可不要学那些没溜的什么丁克族!要个孩子,到时候交给你辛婶看顾,不用你们自己费心的。” “家中好久没娃娃气,没娃娃气就是没生气。我这不是催促你们啊,而是……鼓励,对,就是鼓励!” 老爷子性格爽直,可能刚才正在和卢嘉锡、孙立功聊到卢家传承问题,这不,一见卢灿他们进门,立即嚷嚷,还特意看了田乐群一眼。 也许,老爷子认为是田乐群恋栈,不舍得手中的纳徳轩珠宝管理大权呢。 田乐群的眼眶顿时红了,这也是她的焦虑。这两年,两人根本没做过任何预防措施,可就是没动静,不仅她没动静,阿欣、温碧璃俩人同样没动静,这真是…… 卢灿看看接包的孙瑞欣,小丫头眼神有些幽怨,可能刚才也被“鼓励”了。 握着田乐群的的手掌,捏了捏,卢灿心底也冤屈。 去年环游南美回来后,自己就去明德医院做了检查,精子存活率挺高的,的怪事,几个女人中,就没一个中枪的,邪性! 家中老人们急于子嗣问题的心情,卢灿能理解,可这锅不能让田姨背。 卢灿拉着低头的田乐群,笑着答道,“怪我,去年在外面四处乱跑,今年不会了,新加坡那边有人负责,我在家中多陪陪田姐和阿欣。” “瞎说什么呢?都成什么了?”田乐群面露羞涩,白了卢灿一眼,甩开手掌,拢着阿欣,两人低头上楼,和几个盼后辈的老家伙,没法沟通。 客厅中,只剩下卢嘉锡、王鼎新和王大柱三人,王鼎新老爷子拍拍身边的沙发座椅,示意卢灿过去,低声问道,“不是你小子……” 卢灿翻了个白眼,这老爷子,什么话都敢问。老爷子的话,引来爷爷和大柱叔的瞩目,都盯着卢灿。 他揉揉眉梢,苦笑着摇头,“去年十月份我去明德检查过,皮特医生说没问题,可能是机缘没到吧。” 能听得见三人都吐了口气,王鼎新老爷子更是夸张的一拍大腿,“这就好!这就好!机缘这东西嘛,嘿嘿……广下网,总有一网能上鱼!” 这老爷子! 卢灿翻翻白眼,都有些怀疑,他要是听说自己又收了一个女人,是不是更高兴? “阿鼎,别多话了,”卢老爷子得知自己想要的信息后,明显也松了口气,连忙阻止王鼎新继续往下冒泡,挥手打断他的话,“都是好孩子,知道什么事情最重要。” 他又扭头对卢灿说道,“嗯,今年就在家多陪陪我们这些老家伙,这个决定不错。” 呃?爷爷怎么这态度?难不成为卢家添后,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? 不在卢家,根本无法理解卢家老人对后嗣的热切盼望。 …… 夜色再起,卢嘉锡独坐书房,手中拿着一方相框,那里面,是年轻时的他和一位金发美女的照片,喃喃自语。 谁也不知道,他此时的心情。 许久,他从抽屉中拿出一本老旧的日记,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了许多年前的往事。 他很熟悉的翻到其中一页,日期是1974年9月9日。 日记本上的笔迹异常慌乱潦草,他的手指逐一拂过字迹,往事历历在目。 那一天,是他人生中最为慌乱的一天。 起因是当时自己和玛丽亚·劳拉·夏洛特的一次争吵,然后便顺心起了一卦。 当时那一卦,吓得自己汗毛倒立! 卦象词解为:四课下神俱贼上,绝嗣如何保二亲?妻背夫兮奴背主,子弑父兮臣弑君。占孕常忧刑害子,定是孤茕失业人。论讼对之忌先起,却被他番难雪伸他番者,难雪隐,先起失理也。 这是伏羲六十四卦中最最恶毒的一卦——绝嗣卦! 第555章 生机解卦 卢嘉锡一手掐着太阳穴,抑制着血管砰砰的激烈跳动。这已经是他心中最深的禁忌,从未翻阅,今天再看,依旧悲从中来。 这一卦的卦象,直到一年后,自己才真正明白过来。 这里的“妻背夫兮奴背主,子弑父兮臣弑君”两句,无论是“背”还是“弑”,都是违背、违逆的意思。是的,他们都没有遵从自己的意思,没有听从自己的劝阻,哪怕自己以最激烈的方式,都徒劳无功! 劳拉想要回家探亲,重新续起丢失四十多年的亲情,儿子卢平还有儿媳,他们虽然没敢明面违逆,可是还是遵从母愿,就连当时的王鼎新夫妇,都有些表现意外。其实他们的心思自己懂,无非是想着,有没有可能借助劳拉家族的力量,重新壮大卢家。 自己天生不是经商这块料,儿子卢平却有些天赋,卢家的过去太辉煌,辉煌到每一位后人,都满腔热血的想要重现当年。 这种深埋在骨子里的激情和热血,不是自己这个教书匠所能阻止的。是的,卢嘉锡从一开始就知道,自己的天赋不是经商,没有那种市场决断力和行情判断力。 特内里费空难,如同一柄凶狠的刺刀,将卢家所有复兴的希望全部灭杀,狠狠的戳在心上,然后又乱砍一气,将自己劈的支离破碎。 支撑自己度过那段绝望岁月的,只有这个十三岁的孙子,将孙子培养长大,万万不能绝嗣! 绝嗣!绝嗣!从此以后,便成了卢嘉锡的梦魇! 当时,阿灿不喜读书,跑去混黑道,吓得卢嘉锡整日里提心吊胆,有心起一卦,可每每拿起卦钱就心神不定,最后,只好跑去跪求已经年近九十五岁的香江隐士赖苍水(香江风水学的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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