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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9章

,这幅画有问题! 高岛有病吗?很明显……旁边还有长泽茂呢,也没见他开口劝一句,连吃惊的表情都欠奉。长泽也有问题,他知道高岛为什么买画! 卢灿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对头,上村松园的《望月》有秘密! 想明白之后,卢灿眯着眼,摆摆手,非常果断,“高岛君,这不合适。实话告诉你,这幅《望月》的所有权,并不是我的,而是阿玉的。昨天晚上,是阿玉投标,她非常喜欢这幅画,特此,花费了两百万港元才中标。” 卢灿很无耻,又将温碧玉拉出来挡箭,“您觉得,她会转让给你吗?” 一瓢凉水浇在高岛和长泽的头上!没希望了! 两人垂头丧气,等卢灿开好支票后,站起身告辞离开。 “高岛君,长泽君,稍等!” 哪能真让他们离开?这幅画的秘密还没解开呢?况且,这秘密他们两人知道,如果自己想要拿到意外之财,怎么也迈不过他们这两道坎。 不一会,卢灿从里屋拿出一方木匣子,笑眯眯放在茶几上。 见高岛和长泽露出惊喜笑容,长泽更是想要伸手打开,卢灿一把按在木匣盖上,“两位,该亮明你们的算盘了吧?” “这幅画,究竟有什么秘密?” 长泽茂脸色尴尬,高岛则揉揉额头,扯着嘴角,苦笑,“就知道瞒不过卢桑。” 好了,现在公开了,两人组变成三人行了! 画作被摊开在茶几上,画幅为121x60(cm)的竖幅,画面简洁,女子扶栏望月,只露高高的发髻,以及三分之一面部,即便只能看见微眯的眼角,可是,配合女子双手衬下巴的静态动作,以及遥挂天边的朦胧月色,仍能清晰的感知,画中人心思远荡。 这是一幅美女怀思图! 这应该是上村松园的早期作品,算不得顶尖,但笔触温婉,用色清明,已有大师之风。 高岛的手指,在落款处摩挲两下,对长泽点点头,“没错,明治四十四年。” 明治四十四年,那是公元1911年,辛亥革命……这幅画自然和辛亥革命没关系,卢灿没追问,高岛继续往下说呢。 “这一年,上村大师的初恋情人,铃木松年去世。这幅画,应该是上村大师为这件事所做的心情描绘图。” 这么一说,卢灿还真的感觉,画中女子的那神色,其感情抒发,还真的不仅是思念,还有些迷茫、失落、寂寥、伤心的味道。 为什么会如此复杂,还得从上村松园与铃木松年的关系说起。 铃木松年是上村的启蒙老师,两人是真正的“入室师徒关系”——上村唯一的孩子上村松篁的父亲,就是铃木松年!可当时铃木松年有家室,妻子儿女俱全。 上村松篁1902年出生,上村松园二十七岁,铃木松年五十六岁! 这种“师生恋”加“婚外情”再加“未婚生子”,即便是放在现在的东瀛,都能被口水淹死!更何况在女人以相夫教子为荣的明治时代! 想想,上村松园当时受到的社会压力,该有多大! 外人并不知道,两人究竟是不是真爱(上村松园的回忆录中也没有提及),但感情一定是有的,得知铃木松年去世,她创作这幅作品以示纪念,其女子神情,自然会很复杂。 “卢桑,请帮我找一把螺丝刀!”高岛欠身问道。 要改锥?难道要卸头轴?东瀛酒店中都配有简单的工具箱,卢灿直接拎过来,放在高岛旁边。 果然,高岛将画面调整角度,单手压压轴头骨板,示意长泽将改锥组装好。 这里要插一句东瀛画幅的装帧。 东瀛的字画装帧,最常见的当然是框装和屏风装,好理解,但这种装帧不利于运输和收藏。因此,又有天地轴装,也就是仿中国字画的天地轴模式,卷起来存放。第四种装帧模式则有些东瀛特色,那就是“画历装”。 画历装,顾名思义,如同画历(国内叫挂历)一样,字画两端,用宽一寸左右的骨板压实,然后用宽平的螺丝在古板两侧固定。 很多时候,画历装的骨板内侧,都会垫一层薄薄的芦苇片,增加厚度,保护字画。 眼前这幅画,就是画历装。 顶端的两块骨板,宽一寸五,底端两块,宽度为一寸,都是东瀛常见的鲸鱼骨切片。 高岛现在对付的是顶端的四根平底螺丝,一一旋开后,两块骨板分离,露出里面已经有些风化的芦苇片。 他如同变戏法似的,从芦苇片的下面,摸出一张发黄的折纸。 “找到了!真的找到了!”他声音压得很低,可压不住惊喜! 真有秘密!这两孙子,难怪合着伙儿要骗我的这件东西!还是咱家阿玉好,聚宝童子啊!幸亏她写错了价格单位,否则这两孙子一准截胡! 卢灿和长泽茂两人的脑袋,都抵过去。 “这是什么?” 答案随着折纸的展开,袒露出来。 “这是……地契?” 一张明显是公文纸书写的契约书,公文纸已经发黄,不过字迹清晰得很,右侧竖行写着“土地契约书”五个大字,然后跳行,在竖形格中,毛笔写就的日文。 大致意思是今有铃木松年购买奈良什么地方,多少地皮,地价多少,纳税多少,购买时间,经办人诸如此类的公文文字。 这是东瀛明治时期的“地契”,卢灿有点懵,搞半天,一张地契,有什么高兴的?还以为什么宝藏呢? 第587章 心狠手黑 “嘿嘿,就是地契,铃木家的地契!”高岛笑得有点得意,像偷着蟠桃的猴子。 鄙视啊,哥们手中还有好几张藏宝图,包括你们东瀛的藏宝图,也没你这么得意的,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! “是安锦苑的地契!”长泽同样仔细检查一遍后,肯定的点点头。 啪啪!卢灿轻拍两下手掌,唤醒惊喜中的两人。 他耸耸肩,“现在,该完整的说说你们的计划了!” 高岛看看长泽,然后指指那散乱的骨板,“长泽君,还是你说吧,我把这幅画作,重新装裱好。” 内中涉及大师的隐私,这家伙往后缩呢。长泽茂挠挠头,只得说开口,“卢桑,您知道上村大师和铃木松年先生的故事吧?” 嗯,卢灿点点头,这故事,全东瀛文博界都知道,有什么不好意思的? “上村前辈,确实是铃木先生的孩子……” 他说的上村前辈,是上村松篁,也是东瀛知名的画家,他的花鸟画作,非常传神。这条消息就比较劲爆,因为上村松园对此缄口不语,这件事只是所有人的猜测,可怎么从长泽茂口中,如此肯定? “您……有证据?”卢灿的八卦之心顿起。 “是的,一个偶然的机会,我和高岛君,得到上村松园大师的日记……还请卢桑保守秘密!” 呃,难怪两人都不太愿意说得透彻,这偷看名人日记,传出去的名声可不太好。还有,上村的私生活,在东瀛的传闻,一直不算太好……这日记中多半还有类似的记录。 卢灿没问两人怎么得到日记的,点头保证,示意他继续。 “日记的截至时间为昭和十一年(1936年),我和高岛推测,日记本还有这幅画,”他指指那幅《望月》,“是在上村大师从京都搬家到奈良时遗失的。” 玩文博的都喜欢讲究个证据,他为了证明两人的推测准确,特别强调道,“昭和九年,一直居住在京都的上村大师的母亲故去,大师非常伤心。” “恰逢国内经济紧张,大师便将母亲传下来的茶叶店铺转卖,将所得资金,用来建设奈良安锦苑新家。昭和十一年,她带领家人,搬到奈良。日记,还有那幅画,包括那份地契,就是那时候遗失的。” 卢灿隐隐把握住什么,手指扬扬,“等等……地契,奈良,安锦苑……” 猛地抬头,他指指那张发黄的地契,“你的意思……这是安锦苑的地契?难到上村大师当初没有去过档?” “是的,没有!上村大师在日记中记载过,当初,她并不像要铃木松年先生的馈赠!” 嘿嘿,这就有意思了! 铃木松年为了补偿上村松园,赠送她一片地作为抚育孩子的固定产。上村不想要这种“无意义”的物质补偿,但后来又因为时局变化及儿子的成长,她又在这片土地盖上房屋,而且还是占地面积极广的安锦苑——那是奈良有名的大私宅,养殖了一千多只鸟类,仅从中国购置的丹顶鹤就有二十多只!建成后,地契丢了! “这么说,安锦苑只有房契,没有地契?!” 卢灿瞪大眼睛,他已经隐隐猜到这两人想要干什么! 东瀛岛国,寸土寸金,其土地买卖非常严格,铃木松年赠送上村松园十五亩奈良郊区的土地,今天看来,确实大手笔,也非常有眼光。 现如今,地契在自己手中,能要回这片地吗? 理论上是可以的,但事实上不行! 因为上村家族一定拥有房屋财产所有者持有的证明,呃,可以理解为房产证,同样是属于私人财产,不可被侵犯的。而且当初建私宅时,虽然没有将土地所有权过档,但上村家族一定拿着铃木的土地契约,去主管房屋建设的部门,做过“容许在该土地上建设住宅”的许可备注,也就是说,奈良官方,有土地所有人的许可备档。 所以,单凭一张八十年前的土地契约,长泽和高岛,是无法拿到安锦苑的,这一点,两人不会不明白。 不图谋房子,那就一定是图谋房子中的东西。 上村家中有什么值得两人觊觎的?自然是藏品啰! 上村一家三代都是著名画家,上村松篁更是有名的藏家,现如今的当家人上村淳之先生,今年五十五岁,也是东瀛有名的藏家。 上村家究竟有多少藏品?卢灿不清楚,后世也没有这方面的记载。可是能让长泽和高岛费心机而且如此兴奋,那一定有好东西,而且数量不少! 他们的计划能成功吗?还是有可能的! 虽然刚才分析,拿着一份地契,是不可能将安锦苑吞下,但是,这始终是个隐患——这片土地是属于地契持有人的,而不是上村家的。 也就意味着,上村家的,不能在这片土地上,再加盖一砖一瓦。如果持有人再心黑一些,上村家连房屋维修都做不到——房子自然腐朽后,土地使用权必须归还给地契持有人。 甚至连向土地上撒鸟食都可能被干扰——以破坏土壤原生结构为名起诉。 上村家,不嫌麻烦吗? 所以,当这份地契出现在他们面前时,上村家的唯一的选择,就是接受谈判,以赎回这张薄薄的古老地契! 卢灿想明白之后,笑眯眯的看着这两人,竟然将目标锁定在一个家族的藏品上?还真是心狠手黑啊!不愧是东瀛战后第一代,能带领东瀛企业拼杀世界的精彩人物! “你们想……敲诈勒索上村家的藏品?” 如此面厚心黑的人,卢灿觉得没必要客气跟他们客气,拿着那张发黄的地契,扬扬。 此时,高岛义兴已经重新装好那幅《望月》,坐到卢灿的对面,对卢灿话语中的讥讽,并不在意。 他摊摊手说道,“卢桑,纠正您这句话中三处不准确的地方。” “洗耳恭听。”卢灿轻笑。 “第一、不是你们,现在是‘我们’!” “第二、准确的说,也不是我们,而是虎园博物馆、静嘉堂文库,还有高岛屋艺术中心。”他耸耸肩,神色自然,“您应该很清楚,这种事情,并不适合个人出面……” 啪啪啪!卢灿拍拍手掌,这句话让卢灿对他刮目相看。 是的,这种“谈判”,个人是不适合出现的,很容易被媒体抓住把柄往死了抹黑。 如果是三家文博馆出面,其势自然不同,上村家有什么郁闷都得憋着,他们斗不过这三家势力! 高岛竖起第三根手指,“不是敲诈勒索,而是谈判之后的捐赠!上村家会向我们三家,捐赠一定数量的艺术品!上村家不仅拿回地契,而且他们将获得无数的赞誉!” 哈哈!卢灿真想放声大笑,可还是憋住,他一手拿着地契,将另一只手掌伸出去,“我……哦不,虎园要捐赠额度的五成!” 他自然想要更多,可这不现实! 他是外国人,这张地契在他手中,上村家根本就不会理睬,东瀛文博界肯定声讨声一片,东瀛政府更不会看着他上门勒索,说不定在哪儿下绊子,将地契的权属给弄作废了! 高岛看看长泽,后者开口了。 “卢桑,我们合作已经有段时间,彼此了解,大家都是遵守秩序的人。既然合作,我们就需要坦诚相待,实话说,这张地契,只是个引子,最终所有谈判,以及为谈判成功所做的资源调配,都需我和高岛来完成。” “如果是我们三人联手,你提出的五成并不过分,可是……合作的是静嘉堂和高岛屋。您一定能理解我的意思吧?” 他顿了顿再看高岛一眼,见他隐隐点头,长泽伸手,将卢灿的大拇指按下,才说道,“只能分配您四成,这是我和高岛的底线……” 是要十件收获中的五成呢?还是选择一百件收获中的四成? 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择!天降好事,四成就四成! 卢灿很干脆的点头答应,高岛快速草拟一份协议,然后找本杂志,将地契夹入其中。 卢灿并不担心他们会在合作中私吞,无论是长泽还是高岛,尽管很多做法厚黑,可商业信誉很好——合作中坑队友的事情还未出现。 “可惜没有香槟!就用它庆祝吧!”卢灿从宾馆冰箱中取出一瓶清酒,朝他俩摇摇。 “不!”高岛接过半杯,举起来在灯光下照照,晶莹透明的酒液,折射无数绚丽光芒,“在东瀛,这就是最好的庆功酒!” 远在奈良的上村淳之先生此刻正在酣睡,做梦也想不到,东京的一家酒店中,三位年轻人,已经开始上村家勒缰绳了! 三人达成合作,心情不错,卢灿住处的清酒很快被清空,长泽和高岛才提出告辞! “这件事……交给我们,卢桑请放心。” 高岛的神智很清醒,夹着那本杂志,与卢灿握手保证。 他都出门,长泽却攀着门框,眼睛直勾勾盯着卢灿,高岛拉都拉不动。 “长泽兄,您……还有话说?” 卢灿虽然喝得少点,可他对酒精过敏,早就想搂着阿玉睡觉去。 “请您……请卢桑对美智子小姐好一些,好吗?长泽茂……拜托您了!” 长泽断断续续的一句话,将卢灿的酒意全部散去,这话什么意思? “请卢桑……爱护美智子小姐!”他又喊一遍,眼睛通红。 已经夜里三四点钟,这家伙在酒店走廊中大吵大闹的,实在是……卢灿挥挥手,示意值班的阿木,将他背走! 卢灿抹抹额头,这家伙误会什么了?他抬头看看旁边尴尬的高岛。 “对不起!明天,明天我向您解释……”高岛擦擦额头冷汗,匆匆对卢灿鞠躬,追在阿木身后。 今晚谈得不错,怎么长泽这家伙,临走还冒出这句话? 这会,他都有掐死长泽的想法。 第588章 落合上门 真没想到啊,长泽茂竟然还是个情痴! 长泽家族和会津家族的交往,能追溯到二十年代。 当时东瀛粮价很高,会津簌平作为第一批侨民迁往东北,他年轻脑袋灵活,很快便在宪兵队中找到靠山,合伙在东北沈城开了一家杂货铺,专做倒卖生意——将东北的粮食倒运到东瀛,然后又从东瀛运回本土物资卖给侨民和士兵,会津簌平很快积累一大笔财富。 东北的满清遗老遗少很多,经常会当卖家中的中国古董,会津簌平看到其中利益,开始研究并收购中国古董。长泽规矩也一生中数十次来中原搜罗字画古籍及古董,两人很自然也就认识,交往也颇为密切。 长泽茂和会津美智子,两人从小认识,又是大学同学,所以两家也确实有意向,将他们撮合成一对。 可是,姻缘这东西很奇怪。 正应了“身边无美景,熟悉无英雄”这句话,美智子就是对长泽不来电! 同时毕业的高岛义兴,孩子都打酱油了,长泽茂却还在那里痴痴苦等——美智子还没结婚呢。 放下高岛义兴的电话,卢灿哭笑不得——长泽茂这货,竟然以为自己和美智子有一腿!不过,他的这份长情,让人钦佩。 事情说开就行,刚才电话中,卢灿简单解释两句,相信高岛会把这话传到长泽耳中。 自己和美智子只有一面之缘,而且明显气场不对。再说了,美智子虽然容貌不错,可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媚意,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,长泽茂喜欢,那是王八看绿豆。 小事一桩,卢灿感慨一句后便扔到脑后,移步到等候的皮振军对面坐下,随手将桌上的香烟,往他前面推推,开口问道,“他们商议出结果了?” 问的自然是昨天到来的德钦辛。 “是的卢少。”皮振军摆摆手,示意不抽。 “刚才德钦辛找我,缅共同意101部队向后撤退五公里,管辖权交给我们,不过他加大补偿要求。另外,他还想要和您见一面。” 说完,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折纸,打开后递给卢灿。 “呵呵,翻一倍啊……” 卢灿嘀咕一句,随手将纸张揉成一团,用打火机点燃,扔进烟灰缸中。 火光艳艳中,卢灿眉头微皱,“老皮,你估计他们的诚意有多少?” “卢少,只要我们占据栏头山脉二号峰,他们的诚意究竟如何,其实不重要。”皮振军倒出一点茶水,手指蘸点,在茶几上勾勒一副简易地图。 迈歪金矿所处的位置很尴尬,位于栏头山脉的边缘,而栏头山脉这片缅甸雨林,一直掌握上克钦军手中,这也是上次卢灿和阿尔达汗探寻到迈歪金矿时,为什么克钦军能突然冒出来的原因——有茂密的丛林在手,他们就能神出鬼没。 而卢家、杨家等家族护矿队的总基地在哪儿呢?小干河的源头,象牙寨。 象牙寨的位置更尴尬,这里属于平原地带,距离龙肯矿区为三公里,与迈歪金矿的直线距离超过五公里。 最让护矿队难受的是,距离象牙寨五公里的地方,也就是小干河与雾露河交汇点的龙肯山寨——那是缅甸政府的据地。克钦军可以从山林中俯冲,侵扰迈歪金矿和龙肯矿区,政府军可以在平原上直击象牙寨总部基地。 在和平时期倒无所谓,可一旦开战,两面都不安全。 相较而言,缅共所率领的克钦军,更值得卢家、杨家、桑德拉以及拉普回民等联合势力拉拢——共抗最强的缅政府军,这是共同利益决定的,还有很重要一点就是,他们想要从克钦那里买到一块地盘,让护矿队更安全。 哪块地盘呢?当然是迈歪金矿身后的那片山区——栏头山脉。 有了栏头山脉之后,政府军侵扰时,可以往山里退走;至于克钦势力的侵扰,他们也可以据山而守。 卢杨联合势力,将资助缅共伍仟支内陆退役的56半(AK—47的仿制版)及子弹若干,克钦势力,必须后撤五公里,将栏头山脉几座主峰让出。 这就是昨天的谈判内容。 “那就答应他们,不过,必须等他们让出二号峰,才能交货。”卢灿很快点头,同意皮振军的建议。至于说对方要价翻一倍,没什么,此时内陆正在换装八一杠,更换下来的五六半库存积压得厉害。一只保养过的五六半,才三十元,如果换成外汇券,还有折扣。 皮振军正准备起身告辞,卢灿伸手拦住他,“缅府那边,你有什么建议?” “拖!”他的回答很干脆。 “我们判断,缅府这次对我们下通告,并非真的要动手,而是想要借机拿到迈歪金矿和龙肯矿区的控制权。” 这一判断与自己的猜测一致,卢灿示意他往下说。 “迈歪金矿已经生产,缅府是最大股东,想必他们也不愿意停产。听说杨总和桑达拉家族,包括卢少您这边,在缅府都有关系,不妨这次都用上。双方谈判,谈个三个月半年的,我们的机会就来了。” 为何说拖段时间就有机会呢?这中间又有卢灿的一点小心思。 迈歪金矿护矿队,成立的初衷,就是避免缅府和缅共两方大势力的侵入,保障弱者利益,因此,其成员都是“小股东”家族提供。 卢家招募老兵六百多,杨家卫队成员八百人,桑达拉家族五百,拉普回民小镇卫队五百,罗家派了一营六百多人,还有其他几个家族的杂牌护卫六七百人,总计有三千多人。 除了卢家卫队实力较强,其他几家战力不值一提。不仅如此,还各自为政,相互警惕,纠纷众多。这次,卢灿和杨天和商议,籍大军压境的机会,将这些成员彻底打散整编。 皮振军坐姿笔直,“只要有六个月的时间,我们就能将金矿附近,其他家族驻扎的三千名卫队成员打散捏合,形成战斗力。那时,迈歪金矿就有一个加强团的武力,在缅北,足以威慑任何一方,缅府那边,势必需要尊重我们的意见。” 不愧是三十八军出来的,智谋武功,都相当不错,将自己和杨天和的想法,猜个大半。 卢灿看他的目光,越来越欣赏,“这次回去,有事和潘哥商量,临场决策,就靠你们。” 对于德钦辛提出的再次见面的要求,卢灿毫不犹豫的拒绝。对方的图谋,他清楚的很,无非是希望这种支助能常态化。 想什么呢?对那个组织,没感觉,这次不过是临时之举。 将皮振军送到走廊,恰好看见阿木过来,他去黑川家送拜帖。 “怎么样?” 阿木将拜帖重新还给卢灿,“他答应了,明天上午十点,他和文子小姐,将在秋叶原别墅接待您,中午在那里午餐。” 不错,但愿明天一切顺利。今天上午,丽娃游艇现任总裁艾丁娜维斯将法拉利红色旋风的提货单传真过来。这辆车,花费自己十二万三千英镑。 这辆车的火爆程度,难以想象,马拉内罗(法拉利总部)的订单,已经排到五个月后,这辆车还是艾丁娜抢了朋友的单号,才弄到手的。 送走皮振军,阿木陪着卢灿走进房间,笑着说,“卢少,刚才我在一楼大厅见到一人,您肯定猜不到是谁?” 这怎么猜?难不成是美智子?话说虽然不怎么欣赏,但如果有美女穷追,那感觉还是不错的,所以,卢灿第一时间想到,是不是美智子真的从札幌赶过来了? 唔,想多了! “前天晚上,和您比试的那位,坐在宾馆大堂发呆呢?” 落合俊典?他来找自己,为什么不上来?难不成他现在就想要“纠缠”自己?那他的脸皮,也太厚了吧! “你去把他请上来。”卢灿很想看看他的面皮,是不是真的那么厚。 阿木点头出门,卢灿刚坐下,便听见温碧玉脑袋从内间探出,露出半个雪白的肩头,不停对自己招手。 这丫头,又搞什么鬼? “你看我这身怎么样?”等卢灿走入内间卧室,丫头提着裙角,垫脚旋转一圈,还真是裙裾飞扬,气质若仙,如果不看上身的话。 卢灿眼睛瞪得溜圆,不就是中午请郑俪君吃顿午饭吗?丫头怎么穿得如此性感?这是参加颁奖典礼还是出席庆功宴? 她这么穿,确实很养眼,只不过,距离成熟丰韵的气质还差点火候。 小丫头眼中满是‘夸我吧夸我吧’的渴望,卢灿不忍打击她,“我家阿玉最可爱的就是清纯,这身衣服与我家阿玉青春小玉女的形象不配。” 扁扁嘴,有些气馁,忍不住伸手在卢灿胸前捶了两下,“我没衣服穿!我不去了!” 昨天买了一堆衣服,今天又没衣服穿?卢灿知道问题的根子在哪儿? “中午你一人去吧,我刚好有事。你去和她商量一下,怎么配合阿欣这边做宣传。” “你不去?” 小丫头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,可嘴巴却翘起来,“我要是说错了怎么办讷?” 这丫头,从一开始就不希望自己接触郑俪君,心思得逞,还傲娇? 卢灿“恶狠狠”的说道,“说错了?回来狠狠惩罚!就像昨天一样!不对,比昨天还要重!” 这时,外间敲门声响起。 落合俊典到了。 卢灿吓一跳!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就变得这般憔悴! 第589章 山田一夫 头发如蓬松的鸡窝,眼圈发黑深陷,下巴胡子拉碴,身上一股浓浓的烟草味。卢灿还注意到,他的左侧脸颊明显要比右侧肿起,应该在哪儿撞了一下。 “卢桑!请务必收下我最真挚的歉意!为前天晚上的失礼致歉!”一见面,落合俊典就给卢灿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! 不是来找麻烦的?是来道歉的? 卢灿连忙伸手虚扶一把,“前天晚上的事情,说起来我做到……” 没等他说完,落合俊典抬头,“不,如果您当时不全力以赴,那是对我最大的侮辱。” 咦,这人很有骨气啊?卢灿脸带笑意,拍拍他的肩膀,“落合君能这么想,那就太好了!来来,进来坐!” 卢灿热忱的为他倒了杯咖啡,递到面前,“听长泽说起,落合君的《大藏经研究汇编考》,已经付梓。他们推崇备至,不知有没有机会拜读一二?” 人家上门道歉认输,卢灿自然也要说些漂亮话。这种专业书籍,商业书店基本无售,只有国立的大书馆,才会收藏一些。 他的这句话,让落合俊典的神色好看得多,“难得卢桑入目,还请多指正。” “指正不敢当,我对佛学经义方面一窍不通,若是落合君还有赴港计划,无论是李林灿老师,还是戴静贤师兄,一定都会愿意与你交流。” 听到卢灿提起当晚约定的“香江论经”,落合俊典呆了呆,苦笑摇头,“井底之蛙,已经被师傅狠狠责骂一顿。烦请转告戴君,我失约了。” 嗯?他见过堀敏一?卢灿的目光落在那肿起的左脸颊,明白过来,那是堀敏一扇的。包括今天登门道歉,说不定都是堀敏一的主意。 这让卢灿对他的感官,稍稍下调,点点头,同意论经取消。 论经取消,那如何加强与正仓院的联系?只怕还要落在眼前这位身上。 要知道,没有内部人员带领,想要得到东瀛几大藏馆中的具体信息,太困难。东瀛的诸多藏馆,都有“藏东西”的尿性——他们展示的,都是已知的或者故意让人知道的。其真实藏品有多少,没人知道!更不会拿出来分享研究! 正琢磨着呢,落合俊典期期艾艾的开口,“卢桑……我师傅……也就是堀敏一先生,想要邀请您……喝杯茶。” 嗯?堀敏一邀请喝茶? 自然是想要看看自己什么样子?怎么就能将他得意弟子灭得那么惨?说不定还会出手刁难自己一二。 卢灿头皮发麻,说实话,他真的不太愿意和这些专家学者打交道,太……乏味!可是,他又隐隐感觉到,这是一次与正仓院建立联系的绝好机会。 堀敏一是谁啊?他是东京大学文学部东洋史系主任,同时还是正仓院东洋史研究课课长,一位极具权威的中国史专家,更是东瀛的唐代史研究会的创立者。 他的邀请,能拒绝吗? “这……”卢灿急得直挠头,忽然灵光一闪,站起身来,向落合俊典鞠躬。 这一鞠躬把对方吓一跳,赶紧起身回礼。 只听卢灿说道,“对于堀敏一前辈的邀请,后辈惶恐之至。可惜才疏学浅,不敢登门。可拒绝堀敏一前辈,又太失礼。” “还请落合君回去帮我带句话,请将会面时间推后几天,我拟请虎博李林灿老师陪同,再去拜访!” 嘿嘿,将李林灿推出来,让他来应付东瀛的这帮老家伙! 至于如何借助这次机会,打开正仓院的大门,就让老家伙头疼去吧。他的脾气不太好,可架不住学问好啊,在东瀛还是有些朋友的。 “这样啊……”落合俊典自然没瞧出来卢灿的弯弯绕,还以为真的尊敬自己老师,颇为高兴的点头承诺道,“我回去就汇报老师,他也一定很欢喜见到李林灿前辈。” 卢灿暗吁了口气,终于把这次邀请,应付过去。不行,稍后就给李林灿打电话,带上戴静贤,让他们来应付这些老家伙——懂不懂就是经义考核、历史考核、文学考核,自己实在是挺不住! …… 将温碧玉送到帝国酒店——郑俪君住在这里,两人挥手告别。看着小丫头一身米黄色的连衣裙,欢快的走进酒店大堂,卢灿才让阿木开车离开。 融入车流,驶向新宿区,这是前往山田家的方向——昨晚听高岛说山田家还有四幅油画,这不,卢灿也想着去占点便宜,顺便问问那件独脚夔牛的来历。 时值中午,车子走得很慢,卢灿半倚在车窗上,想着心事。 阿玉那丫头,总是坏自己的好事,宴请郑俪君,他和乐意的,对方头上的光环太亮,没人不想着靠近她,甚至一亲芳颜,他的心底也是欢迎的。 可是,生生被这丫头搅黄了。 这样也好,免得麻烦,轻声嘀咕一句。 这句话,针对的是谁?他心底跟明镜似的。 他一直自认为是正人君子,心底对田姨、孙瑞欣……好吧,阿玉也能算上,很喜欢,非常喜欢,并且无数次在心中发誓,就这三人!自己永远守着这三人! 可现实呢?优秀而富有诱惑力的女人,太多太多。每个女人都在自己面前尽情展现特有的美丽,让他心动不已。 自己的那道情感防洪堤,总是很容易被击溃,她们总能闯进来,或多或少的在心中占据某个位置。 于是,温碧璃来了,程羽莲来了…… 是的,他知道这样做不好,非常不好,他很想在田姨、阿欣面前,狠狠扇自己耳光,他想过无数次放弃,可是最终还是难以挥刀割舍! 让自己碰过的优秀女人,在他人身下喘息? 这种感觉想想都觉得可怕!难以忍受!浑身起鸡皮疙瘩! 现在的田姨和阿欣,因为卢家现状、王鼎新爷爷的念叨,她俩都还未发作。 可这种忍耐,一定是有限度的,真要等她们发作,那一定是自己的死期——他无法想象没有田姨和阿欣的日子。 潜意识中,他也知道阿玉做得对,所以,面对龙母的多次邀请,他不敢迈过那道门;所以,今天才下决心放弃郑俪君的午餐宴请,让小丫头得逞。 否则……他自己也不清楚,今天午宴后会发生什么事——他并不觉得攻陷郑俪君有多难,尤其是她的情感有缺口的时候。 唉!轻轻叹口气,在结束一团糟的遐思前,他忍不住嘀咕出自己心底最阴暗的想法。 如果不用负责,彼此乐呵一晚上,那该有多好! 本质上,他就是个渣男! …… 新宿就是“新的宿场”,“宿场”又是什么呢?水陆转运的货栈。从新宿这个名称就可以知道,这里是江户城(东京以前的名称)开发较早的商业中心。 山田一夫家,在新宿区高田马场附近,距离上次卢灿曾经参观过的高岛屋百货不算远。从他家再往前一站地,就是有名的早稻田大学。方圆十公里内,还有应庆大学、东医大、东京女子大学、理工大、富士大、法政大学等等。 他家生产的面包、寿司等快速食品,大多数都是往这些学校周边的商店派送。 看起来,山田的家境还不错,住宅是两层的搭积房(木质结构的活动房,东瀛很普遍),加上厂房,占地面积不小。 没想到卢灿竟然上门,山田带着妻子,有些尴尬且惊诧的出来迎接,然后带着他参观住宅后面的那片食品厂。 卢灿只在厂房院子中礼节性的转转,谢绝对方提出的入内参观邀请,太麻烦——东瀛对食品厂的卫生要求较为严格,参观还需要换衣服戴头套许多程序。 “山田君,我听说……您还藏有四幅油画,不知……我能欣赏一二吗?”卢灿不等他胡思乱想,重新回到前排的住宅后,直接挑明来意。 “不甚荣幸!”山田微微颔首,低着头引卢灿上二楼。 进入的是二楼靠右房间,应该是他的书房兼收藏间——室内陈设并不复杂,一张矮榻,几个蒲团,靠右有一方两米高的多宝柜上,空空如也。 “您稍等!”他从多宝柜最下方的隔间中,向外掏出四面被牛皮纸包装好的画框。 山田夫人用茶盘端着两杯新茶,朝卢灿微微颔首,放在矮榻上,退出去时,轻轻将推拉门合上。 等山田将小幅油画摆在木地板上时,卢灿有些失望——都是小幅油画。尽管还没看到内容,可这种小幅油画,想要出精品,太难,市场价值也不会高。 难怪长泽和高岛都没兴趣入手。 两人并不熟,彼此意图都很明确,因此,山田话不多,直接将这四幅油画上的包装纸拆开,展示给卢灿看。 自己想要拣宝想疯了! 早就应该想到,长泽和高岛,那么鬼精的人都没要,肯定品质一般。 是的,这四幅油画,最大的尺寸,也只有长40*宽25cm,最小的更是10*20(cm) 两幅田园,两幅人物,都不算很精彩。每幅画作都有落款,可惜,只有一位卢灿听说过——Pino Daeni(皮诺德埃尼)意大利当代油画家。 这位意大利画家,已经四十出头,在欧洲小有名气,现在在美国厮混——给杂志画封面和插画。 卢灿上次前往威尼斯,在画廊见过他的画作,此人善于美女油画。可此时欧洲油画盛行的是印象派和抽象派,他的那种精致描绘,没什么市场,倒是符合东方人的审美,估计这也是山田买回来的原因。 这幅只有20*30(cm)的小幅油画,描绘娇美浪漫年轻女子,身着柔滑裙装的美丽形象,美则美矣,没什么内涵,这是皮诺德埃尼的早期作品。 算了,贼不走空。呃?是别空走一趟,就买下这一幅吧。 卢灿将这幅画作挪到面前,“山田君,您家中,还有没有……来自中国的藏品?” 这句话是本着“贼不走空”的原则,随口问的,谁知,山田竟然犹豫了片刻。 哟西!不对,有戏! 第590章 战国宝镜 山田一夫表情纠结,看得出,他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。越是这样,卢灿对他家的“压箱底”就越期待。 并没有催促或者出言劝诱,卢灿静静的曲腿坐在他的对面,等待结果。 山田一夫确实在纠结,他家中还有一件物品,这件物品让他爱恨纠缠。 这件物品,并不完全属于他,当年妻子细川佑明嫁给自己时的压箱陪嫁。也正因为这件东西,让自己一头撞进收藏圈,迷迷瞪瞪二十年。 让他难受的是,他越来越清醒的认识到,自己并不是玩收藏的那块料——别人玩十年妥妥的成为行家里手,而自己已经在收藏圈晃荡十多年,却毫无寸进。 这一次赝品莫罗油画,对他的打击太大,可以说,他二十年的辛苦钱,全打水漂。对这件让引诱自己沉沦的物件,自然也就有一丝怨恨之心。 他清楚的记得,那天晚上,他懵懵晕晕的回家,抱着妻子痛哭一场,指天发誓,再也不玩收藏了!既然不玩收藏,家中还留存那件东西干嘛? 彻底清理,再无念想! 如果要出手,眼前这位香江人,是个不错的选择。他那天晚上的花钱如流水已经盛传东瀛,想必为自己的宝贝,开价不会很低吧。 说起来,现在山田一夫在资金方面,不是那么急迫。 出售给长泽和高岛十二幅藏品后,他用五千万日元,偿还比较急迫的银行贷款一期,剩下的一千多万用于员工开资和购买原料,能再度支撑几个月,也许能撑到售货回款。 可以说,他基本上已经度过财政危机,并不需要出售“压箱底”。 当然,家中面包厂,资金也“仅仅够用”,多预备些资金,总是好的。只是,这件事,需要和妻子商量,这件东西,是妻家带过来的。 他打定主意,神色自然也就平缓下来,对卢灿颔首,“卢桑,这件事我需要征询佑明的意见,请稍等。” 卢灿一怔,在东瀛,一般都是男性做主,还要询问妻子?刚才进门时,山田介绍过,细川佑明,他的妻子,很温婉的一位东瀛妇女。 虽然疑惑,卢灿还是点点头,“应该的。” 山田一夫汲着布履出去,卢灿端着香茗,呷了一口,手指轻轻敲击皮诺的那幅画画框,猜测稍后见到的,该是什么东西? 这种等待,最挠人心肺。 同在二楼的另一间房中,盘着发髻的细川佑明,跪坐在蒲团上,头低垂着,一只手抓着坐下的蒲团,松开、再抓住、再松开。 直到丈夫说完,她沉默良久,抬头说道,“真不知道,这件东西为您带来这么多的困扰。” 山田一夫顿时慌了,连忙解释,“不是不是……我非常喜欢它,是我自己心志不坚,妄想着也要比肩岳父大人,是我自己的错!在这方面,我根本就没有才华!” “一夫君还在为当年的事介怀?” 山田晃动双手,可语气却没那么坚决,“没有的事!我只是……只是不想被岳父家族,甩得太远。” 细川佑明轻轻叹了口气,“这么说,一夫君……您确实拿定主意,不再接近古董?” “还是安安心心将我们的面包场经营好,山田面包,不能毁在在我手中。” “一夫君,既然您拿定主意,那就出手吧。您说得对,山田面包是公公留给我们的,把它经营好,比什么都重要!” 细川佑明伸手拉住丈夫的胳膊,此时,她又看到几许二十年前丈夫英姿勃发的身影。她明白丈夫这些年的压力从何而来,自己家族给他的压力,太大。 卢灿足足将一杯茶喝干,才等到门被拉开,山田一夫和细川佑明夫妇,一前一后进来,对他微微颔首,其中,细川佑明的手中抱着一只八角漆盒。 这就是山田家的“压箱底”?还真是好东西,竟然用螺钿漆盒盛装!这件螺钿漆盒本身就是一件价值不错的艺术品。 山田一夫抽过来一张蒲团,细川佑明将手中的螺钿盒放在上面,再度抱歉一句,声音依旧温婉,“让您久等!” 螺钿漆盒,是东瀛大家闺秀出嫁时必备的嫁妆品,难怪山田一夫要和妻子商议,只是,不知道盒中盛装的是什么? 卢灿拍掌赞叹,“真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!为它等待多长时间都是值得!还有,我更期待,这样一只精美的螺钿盒中,该盛放的究竟是什么?” 山田很享受这种吹捧,话语中多了两分骄傲,“这是我妻子的物品,她的姓氏细川,能娶到佑明,是我一生的荣耀和幸福!” “一夫君,您过了……”细川佑明白了一眼丈夫,可脸上的幸福,遮掩不住。 细川?! 东京现如今的名族……卢灿迅即想到,连忙合什对两人作揖,“真没想到,山田夫人竟然是细川侯爵的后人!” 这个细川家族可是个历史悠久的名门望族,之前卢灿还真没想到! 这个家族足足七百多年的历史,其开宗家主细川足义,是东瀛镰仓时代(12世纪末到十四实际中叶)三河国守护,是当时东瀛岛上的一名领主。 室町时代(十四世纪中叶到十六世纪下半叶),细川家族更是足义将军(当时的幕府将军)手下的第一大支持势力。 战国时代乃至江户时期,细川家族名将辈出,譬如细川藤孝、细川忠兴。十六世纪末期,细川家族已经成为39万9千石领地的超级大名,就任肥后国熊本藩主。 明治维新,地方削藩,细川家族是当时显赫的华族之一。 卢灿口中的细川侯爵,说的是东瀛明治时期的侯爵,贵族院议员细川护立。 不知道他是谁?没关系,他有位孙子,现在活跃在东瀛政坛,日后会就任首相,那就是细川护熙! “哈,卢桑您也知道呀细川侯爵?” 山田一夫打了个哈哈,笑容中满是骄傲,拉着妻子的手,又指指那方八角螺钿方盒,自豪的说道,“那是佑明的亲爷爷!小时候,佑明最得侯爵喜欢,所以我在迎娶佑明时,他老人家特别赠送这件心爱的物件,作为陪嫁!” 嗯?卢灿此时真的很吃惊,没想到自己眼中很是“落魄”的面包场主,竟然是细川护立的嫡孙女婿。还真是……穷小子与富家女的现实版。 再看细川佑明时,行事,坐姿,说话等,确实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, 其实卢灿对山田家不了解,山田一夫家族并不差。 山田氏是东瀛第十三大姓氏,山田一夫的祖父山田裕贵是东瀛有名的西点(面包、蛋糕、烘焙等西方茶点)商人。可惜,山田一夫的父亲在二战后期战死,他们家才逐渐没落,山田一夫现在勉力维持祖父的西点厂。 “是吗?”卢灿合着双手,搓了两下,笑着点头,“听山田君这么说,我都有些迫不及待,可以打开盒子看看吗?” “您请!”细川佑明将蒲团往卢灿这边推推,伸手示意。 这只八角螺钿漆盒,深红色带有一丝丝黑底的漆面,嵌有粉色和白色的软螺钿,华丽而深沉。其盒盖上的包浆,显示这只盒子已经有一定历史。 这是富贵人家专门用来盛放,珍贵首饰的女妆用品。 卢灿戴上手套,将漆盒的天地盖揭开。 目光触及后,他愣了愣,继而狂喜! 老天!这玩意怎么出现在这里?它不是应该在永青文库吗? 不对!它还真的有可能在这里! 别忘了,细川佑明可是细川护立的嫡亲孙女,而永青文库是细川护立在1950年创立的家族博物馆!爷爷给自己孙女一件错金银的古董做陪嫁,有什么了不起的? 至于上辈子为什么它怎么出现在永青文库? 这不难解释——山田一夫不玩收藏,这件“压箱底”自然也就不太看重,度过这次危机后,他们夫妇将这件至宝,捐献给永青文库,完璧归赵,太正常不过! 战国错金银狩猎纹镜! 卢灿只看一眼,就将它认出! 上辈子,他看过无数遍这件文物的记录和描述,现在,它,神采奕奕的平躺在自己的面前,一如美人,等候自己的临幸! 这种感觉,太幸福了! 卢灿放下螺钿盒盖,对山田夫妇颔首,为自己刚才的发愣、惊喜所带来的失礼致歉,“这确实是一件珍贵无比的东西,让人心旷神怡,失态了!” “卢桑喜欢就好!”细川佑明掩着嘴笑着点头,刚才卢灿那惊诧狂喜的模样,确实有些好笑……不过,这让山田夫妇很自豪。 卢灿低头,将这面错金银镜连同盒子,挪到自己面前。 山田或者说之前的细川家族,对其保管的非常好。盒子底部,是一个八角枝杈的木架,上面铺着一层丝绸包裹的海绵垫,而这面镜子,就平放在上面,雍容华贵。 将其从盒中取出,双手托住,仔细浏览一遍纹饰。 正圆形,直径十七八公分左右,中心小圆纽,圆纽外饰一周凹面形宽带。宽带侧弦纹圈上,向外等距饰以3个银色扁叶纹。 纽座之外,饰以六组金银错纹饰,其中三组为错金的涡纹,代表古人对天地旋转的一种直觉感知。后来有专家解释,这三组涡纹代表“日、月、星”,不知对错。 还有三组不同纹饰,则是以人物图案纹饰为主,这其中,尤以骑士博虎图最为著名。 一武士头戴插两根羽毛的冠帽,身披铠甲,左手执缰,右手持剑,蹲在披甲的战马之上,正向一猛虎刺去。画面右侧是左侧的立虎作欲噬状,全身饰以鳞纹,凶猛异常。 第二组为二兽相斗图,第三组是一只蹲立于扁叶之上,展翅欲飞的凤鸟。 这三组纹饰,都嵌以金银丝,是典型的嵌错金银工艺!此外,镜子边缘,采用工艺非常独特的薄金捶边工艺,形成金黄色卷缘。 这是目前所见中国最早的人物图镜! 也可以说是中国目前所发现最华丽的错金银人物镜! 嘿嘿,感谢贼不走空!幸亏刚才多问一句! 第591章 投资山田 每一件珍贵的文物,都有故事。 这件战国错金银狩猎纹镜的故事,令人心酸无奈! 1928年夏秋之际,大雨多日不停,洛阳市孟津县平乐镇金村村东的农田忽然塌陷,露出一个大洞。村民进洞探奇,发现了编钟,这才知道下面是古墓。 原来,这一带是东周王陵和贵族墓地,墓中陪葬了无数青铜礼器。 这些文物虽历经千年,仍完好如初。编钟等乐器仍可演奏,声音洪亮,音律动听。每逢雷雨天气,雷声和古乐器振动的频率一致,于是便有了天上地下的共鸣现象。百姓不知其中缘由,传说这是“龙脉”在跳。 一场大雨,带来一场中华文物浩劫! 住在开封的加拿大传教士怀履光,以及美国人华尔纳,听闻金村发现古墓,闻讯而来,胁迫当地四十九名农民挖掘。 当地官员和乡绅,不仅没有保护,还推波助澜,充当罪恶帮凶! 这可不是一般的盗墓! 从1928年至1932年的前后六年间,这些外国人,收买当地乡绅和官员后,调集商队,荷枪守卫,搭棚立灶,共掘开八座大墓,出土文物数千件(具体数目到现在也未能统计),绝大部分被运往国外卖掉。 这一文物外流的过程中,有两家公司,必须要记住——卢芹斋创办的卢吴公司和东瀛人山中定次郎创办的山中商会。 这两家当时在洛阳有分店,得到消息最早,所占得“便宜”最多,所以,他们也是这些文物外流东洋和西洋最主要的两大渠道! 卢灿手中的这件战国错金银狩猎纹镜,应该就是山中商会带回东京,流落到细川护立的手中——当时在中国的许多东瀛商会,都有为东瀛收藏家“代购”的业务。 捧着这面错金银纹镜,卢灿不知不觉的又想到那些与它同命运的旷世奇珍:龙首玉带钩、玉耳杯、嵌玉石铜壶、十三齿镂雕玉梳、玉镂空龙虎饰卧蚕纹璧﹑玉卧蚕纹璧、金龙凤饰玉卮…… 这些文物精品,后世展出最多的是这四家博物馆:法国巴黎国立人类学博物馆、美国坎萨斯城纳尔逊艺术馆、美国佛利亚艺术馆等博物馆、加拿大皇家安大略考古博物馆。 东瀛人手中也有不少,除了细川护立侯爵,也就是永青文库所藏的二十六件外,还有一位卢灿也清楚,大阪的佳友男爵家中,最少有二十件东周精品文物。 至于东瀛其他藏家和博物馆,应该也还有,数目不明确,譬如卢灿就很怀疑相本直树家的祥传楼,极有可能拥有相当数量的东周金村文物。 这些东西,出去容易,再想要收回来,太难! 自己能遇到这件错金银狩猎纹镜,已是侥天之幸! 卢灿长吁口气,似乎要将心中那惊喜、悲伤、愤懑还有无奈,都通过这口气呼出去。 将物件放回八角螺钿漆盒中后,卢灿盖上盒盖,重新将其推到中间位置,双手撑住膝盖,支起身子问道,“这件错金银纹镜我非常喜欢,还请山田先生报价!” 山田挠挠头,看看妻子。他能感觉到,卢灿对这件物品势在必得,很想报个超高价格,譬如一个亿日元,可他明显感觉妻子的手,用力捏了自己手掌心一把。 细川佑明此刻坐在山田一夫身边,微微低头,眼睛看着的是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三幅垃圾油画! 什么意思?山田一夫揉揉额头,不明白啊。 “两位先谈着,我收拾收拾!”细川佑明将手,从丈夫手中抽出,欠身将那三幅油画挪到自己面前。其中一幅是空旷的麦田,辽远的村庄;另一幅则是一位女人的背影,形单影只。至于第三幅,则是一座黛青色的山峰,被她放在下面。 她似乎在整理油画,将上面两幅油画挪来挪去。 山田一夫忽然醒悟过来,妻子这是在提醒他,别做孤家寡人,要交朋友? 一定是这样! 山田一夫与细川佑明的爱情并不顺利,佑明的父母,细川护生夫妇并不赞成女儿嫁给“贫穷”的山田家的小子。如果不是祖父细川护立坚持,两人很难走到一起的——细川护立和山田裕贵当年交情很好。 1970年,细川护立去世,山田一夫在细川家族的地位一落千丈。 山田迟疑片刻,对卢灿颔首,“这件物品,是佑明的心爱之物,它原本是无价的。” “可卢桑也很清楚,因为愚蠢,我刚刚损失一笔资金,现在需要它来帮我度过难关,维系祖传面包场的运作,又恰逢卢桑喜欢……这件物品落入喜欢之人手中,我想,护立爷爷也不会责怪我和佑明的。” 卢灿不太明白他说这些干嘛?可还是不断颔首回应他的叨叨。 “这件物品我可以送给您!” 这句话,将卢灿和细川佑明两人都惊呆! 这件物品,放到拍卖会上,可以轻松的拍出三五千万日元的高价位,他白送?!卢灿震惊后狐疑的看着对方,等候解释。 细川佑明握着画框的手一紧,同样不解!她确实是在劝丈夫,不要放弃这个交好香江年轻人的机会,可没想到,丈夫给她来了这么一剂猛药! “我的话还没有说完,对不起!” 山田一夫要的就是这效果!他再度颔首,继续说道,“山田西点是我家祖传产业,这些年,也有所发展,可是还不足以恢复到祖父时代的荣光。” “最主要的原因,还是资金受限。所以才有我的侥幸心理……” 这一点高岛曾经和卢灿解释过,山田一夫花三千万日元购置这幅画,然后准备在夜谈会扬名后,抵押给银行,贷款五千万,再用这笔钱来扩张家族企业。 想法不错,可惜……他栽了! “卢桑,我已经放弃收藏,准备全力将家族产业做好!而且,我已经有完整的拓张方案……” 卢灿隐约猜到他想要干什么,眼睛盯着面前的八角螺钿漆盒,琢磨这件事。 “卢桑,我想向您掌控的大华银行,申请贷款五亿日元,用山田家房产和工厂抵押!请您许可!” 果然如此! 细川佑明一惊,一把抓住丈夫的手腕,“一夫君,您贷款这么多……” 山田一夫拍拍她的手背,“三和银行与住友银行的款项,我准备还上;另外,我想要在大阪和京都,扩张两家分店;如果资金许可,我准备自建山田西点渠道……” 与其说是解释给妻子听,还不如说他向卢灿阐述这笔贷款的用处。 可惜,卢灿的摇头,让他面色沮丧,“山田君,您的好意我心领,不过,这不符合大华银行放款及审批条例。” 是的,卢灿如果收下这件错金银狩猎纹镜,且答应给山田放贷,他就构成“商业受贿罪”。别看他在大华银行已经占据大多数股份,可新加坡商业调查科不管这些。 卢灿在大华银行做监理会主席一年多,焉能不知道这些? 山田一夫一时间沮丧无比,这是他所能想到,快速拉近自己和卢灿的最好方式,可惜,被对方无情拒绝。 见丈夫这般模样,细川佑明抓住丈夫的手,摇摇,又不死心的问道,“卢桑,真的不行吗?我们可以走正规渠道报审!” 卢灿微笑着继续摇头——这种公私兼顾的做法,很容易引发猜忌,没必要。 “算了,佑明,我们有卢桑购买这件物品的资金,可以慢慢发展。刚才,是我太急切了!”山田一夫翻过来又安慰妻子。 他朝卢灿颔首,“这件物品,还请卢桑自己出价吧!” 卢灿将这件错金银纹镜和那幅皮诺的画作,放在一起,“这两件物品,对了,还有这方八角螺钿漆盒,我可以支付三千万日元。另外……” 皮诺的画即便是白送,错金银纹镜报价三千万也不高,山田心中有些不虞,不过,对方似乎话未说完。 “另外,我可以私人借款七千万日元给山田君,用于发展,借款年限为两年。当然,需要您找两位担保人,譬如长泽和高岛就很合适,这需要你亲自去说服他们。” 嗯?真真是山重水复! 山田惊喜的抓住妻子的手,对着卢灿不断点头! 三千万购货款,再加上七千万借款,那这报价可就不低了——七千万日元三年期的银行贷款,仅利率都需要一千五百万。 再说了,有了这一亿的扩张资金,能让山田西点向前迈进一大步,譬如在大阪建立一家分厂…… 惊喜没完! 卢灿接着说道:“其实,还有一种选择。” “三千万的价格不变……” “我不清楚山田西点是否接受投资。如果山田君不忌讳接受投资的话,我个人……愿意为您的工厂注入部分资金,用来实现您的理想。” “这样山田家就不用背负借贷的压力。” 卢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? 他有自己的考虑: 其一,细川家族在东瀛政坛很有影响力,尽管山田只是细川家族的女婿,可如果他自己的扶持下,真的成为一方大豪,那他背靠细川家族,一定会有话语权——卢灿并不知道山田一夫不得细川护生夫妇的喜爱。 第二、未来十年东瀛就是挖金地带,无论是投资股市、地产、科技、电讯、铁路等哪一个项目,都能赚钱,自己需要快速切入东瀛项目。 第三、他需要一位收购古董的代理人。 长泽茂和高岛义兴,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,可在古董艺术品市场,那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对手,肯定不合适! 山田一夫就很合适,虎博只需要派出一位资深鉴定专家坐镇东京,由山田一夫介绍进入夜谈会,每周参加一次,都能帮虎博收购不少物品。 另外,山田可是混迹十多年的东瀛古董圈,虽然水平不怎么样,可他认识的藏家,一定不少。这样的人,很适合做“古董掮客”! 山田一夫夫妇此刻正在惊喜之中,哪能想到卢灿有如此之多的弯弯绕? 即便想到,他们也不会介意——有利用价值的人才重要。 …… 有价值,才重要。陈晓憋着劲要争口气,可现实很残酷! 此刻,他坐在一块山石上,看着眼前的茫茫群山,将手中的茅草纠得一截一截的,摔在地上,恨得牙直痒痒! 这是自己第一次单独带队,还有一幅“藏宝图”,怎么就特么的找不到位置? 远远的山坳中,葛七、鲁战生、阿海,各带一队,每一队都配有双肩包式金属探测仪,垂头丧气的向这边走来。 不用说,他们同样啥也没找到。 真特么的邪了!小鬼子把宝贝藏哪儿? 第592章 空中别墅 上毛三山(赤城山、-榛名山、妙义山)丛林茂密,山高峰陡,周围是利根川和片品川环抱,山水妙义,自在其中。 其山形结构也非常有意思,还海拔七八百米处,都有一节“断腰”,也就是半山高原。这种能朝闻曦露夕俯落晖的地势,很自然吸引众多的禅林驻跸。 清雅的禅林别院,又为旅游圣山增添几缕的人文气息。 陈晓一行,入住的是七郎山温泉别院。七郎山、地藏岳、锅割山、驹岳、黒桧山,都是赤城山群峰。 之所以选择这里,因为卢灿交给他的“藏宝图”所绘制的地点,大致范围就在黑桧山和七郎山之间的那片地带。 可是……特么的,整整三个月都没发现,真是见鬼! 一回来,他就裹着一条大浴巾,钻进温泉中,将整个脑袋憋在水中,实在太郁闷! 不一会,葛七、鲁战生还有阿海三人下到温泉中。 阿海是港人,最早的卢家安保队成员,他将毛巾卷成一束,在陈晓的背上来了一记,水花四溅,调笑一句,“也不怕憋死!” 抬起头,陈晓抹抹脸上的水珠,懒懒的靠向背后的石块,嘴中忍不住骂了一句,“恁特娘!这次可算是把脸丢得光光的,怎么就找不到呢?” 场面冷清下来,四人各自发愁。 找不到宝藏,大家面上都无光,即便是后加入的鲁战生和葛七,心情也不爽! 无它,前几次,无论是内陆的三次,还是缅甸、菲律宾的寻宝,都很顺利,偏偏他们到东瀛,遇到困难。 “现在怎么办?”陈晓两手揉着太阳穴,愁眉不展,“那帮条子今天跟着上山了,七哥,你那边也有吧?” 葛七不爱说话,点点头。 鲁战生欲言又止,被陈晓瞧见,“老鲁,都是自家兄弟,有什么,直接说。” “现在唯一没有寻找的,只有山顶天湖了……” 大家又一次沉默。 这种建议不是第一次,可是,一百多年前,根本没有上山顶的小路,幕府的人,会把如此巨量的黄金,运上山顶然后扔进湖水中?再说,现在的山顶天湖,游人很多,怎么下水?即便可以下水,那可是高达一千六百米山顶,水冷如冰,谁敢下? “要不……我们再去发现二分金的山谷去试试?”打破沉默的是阿海。 二月的时候,他们还是有些收获的,当时阿海带队,在地藏岳与七郎山之间的山谷中,发现一枚二分金。当时,这枚二分金被掩埋在山道旁边,地下二十公分处。 什么是二分金? 那是东瀛江户时代安政天保時期的通用钱币,材质为金银混合,含金量为三成三,余者为白银,方形,长两厘米,宽一厘米,厚度只有零点一厘米,重量在三克左右。 那是硬通货啊! 正因为发现这枚二分金,陈晓像打了鸡血般,即便遇到东瀛警视厅的监视,还有黑帮的跟踪,他还是不愿放弃。为此,他带着这枚二分金回香江,要求卢灿派驻更多人员来这边。 正因为他的要求,葛七和鲁战生,被卢灿派到赤城山协助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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